第四章
4、
頭七當晚，我在客廳擺了張桌子，點了蠟燭，把姑婆的遺像放在正中央。
“都過來，跪下。”我冷聲說道。
劉鳳蘭哆哆嗦嗦地跪在最前面，我爸媽緊跟著跪下，王浩和張倩站在后面。
“想活命就老實交代，姑婆在天有靈，你們騙了她什么，她都知道?！?/p>
我悄悄按下了錄音鍵。
我媽先崩潰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姑婆，我對不起你！當年你生病要錢治療，我和劉鳳蘭商量好的，說是借錢給你看病，其實…”
“其實什么？”我逼問。
“其實我們拿去給浩子交學費了！”我媽嚎啕大哭，“我們想著你一個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錢，等浩子有出息了再還你，誰知道你走得那么急…”
我爸也跪得更直了：“姑婆，我也有罪！為了給浩子還賭債，我把你那條金項鏈偷偷賣了，還騙你說是小偷偷的…”
輪到劉鳳蘭了，她臉色慘白，嘴唇發(fā)紫。
“快說！”我厲聲喝道。
劉鳳蘭渾身發(fā)抖：“我說了，我說了！不只是騙錢的事，還有…”她看了一眼王浩，“浩子他…他不是他爸的種！”
“什么？！”王浩像被雷劈了一樣，整個人都傻了。
“我當年和老李頭好過，浩子是老李頭的兒子！”劉鳳蘭哭得涕泗橫流，“我怕你爸知道，就一直瞞著，讓你們都以為浩子是親孫子…”
王浩瘋了，沖上去就是一拳：“你這個賤女人！你毀了我！”
拳打腳踢中，劉鳳蘭被打得滿地打滾。
張倩眼睛一亮，立馬掏出手機開始錄像：“打得好！這些都是證據(jù)，我要拿去告你們！不給我五十萬分手費和精神損失費，我就把視頻發(fā)到網(wǎng)上！”
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等他們打夠了，才慢慢拿出姑婆日記的一頁。
“姑婆早就懷疑了。”我念道，“劉鳳蘭這女人不安分，浩子長得一點都不像他爸，倒是和村東頭的老李頭有幾分相似…”
王浩看到這行字，眼珠子都紅了：“許清嘉！你早就知道！你故意設(shè)局羞辱我！”
他發(fā)瘋似的沖向姑婆的遺像，一把掀翻了桌子，相框摔得粉碎。
就在這時，我按下了遙控器。
整個房子的燈開始瘋狂閃爍，音箱發(fā)出刺耳的尖叫聲，墻上突然出現(xiàn)姑婆遺像的巨大投影，那雙眼睛仿佛在怒視著所有人。
“啊——”張倩被嚇得魂飛魄散，“我招了！我招了！我根本沒懷孕！是假的！我就是想騙你們的錢！”
房間里一片混亂，哭聲、叫聲、求饒聲混成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