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件放這。"男人頭都沒抬，筆尖在紙上劃得飛快。
我把那封薄薄的信推到他昂貴的實木辦公桌正中央，壓住了他正在簽字的合同。"傅總，
我的辭職信。"傅聿琛終于停下了筆。他捏著那支萬寶龍鋼筆，指節(jié)有點發(fā)白，
視線從信紙挪到我臉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南宮晨曦，你鬧什么？""沒鬧。
"我聲音很平，像在說今天天氣不錯，"工作交接清單我發(fā)林秘書郵箱了。下周我就不來了。
"他嗤笑一聲，身體往后重重靠進真皮老板椅里，帶著那種慣有的、掌控一切的嘲諷。
"因為昨晚的事？就因為我讓你替我去接一下若薇？晨曦，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不懂事了？
"若薇。蘇若薇。這個名字像根細小的針，不輕不重地扎了我一下。他的白月光，
我的"本職工作"。"傅總，"我提醒他，盡量讓聲音不帶任何情緒，"那是我的私人時間。
而且，替您處理私事，不在我的助理合同條款里。""少跟我扯合同！"他突然拔高音量，
鋼筆"啪"地一聲拍在桌上，墨跡濺出來一小點，臟了那份合同。"你跟我三年了！
南宮晨曦，這三年，我給你的還少嗎？錢、房子、車，哪樣虧待過你？你現在跟我談合同？
"他站起來，高大的身影帶著壓迫感逼近辦公桌這邊。
我聞到他身上熟悉的雪松混著煙草的味道。以前覺得這味道迷人，現在只覺得有點嗆。
"我給你的，夠你少奮斗二十年！"他盯著我，眼神銳利得像刀子，試圖剖開我的平靜，
找出里面藏著的、他以為肯定存在的"作"和"鬧"。"就因為這點小事？還是說，
你覺得我最近太忙，冷落你了？"我看著他，這張英俊得無可挑剔的臉，
此刻因為怒氣顯得有些扭曲。三年，一千多個日夜。我住在他給我買的市中心大平層里，
開著他車庫里的跑車，刷著他給的沒有額度的副卡。外人看來，
我南宮晨曦是被傅聿琛金屋藏嬌的幸運兒。只有我自己知道，每次他溫柔地叫我"晨曦"，
眼里看的都是另一個女人的影子。每次他帶我去那家昂貴的法餐廳，
點的都是蘇若薇喜歡的菜。甚至我衣柜里那些價值不菲的裙子，剪裁和顏色，
都無限趨近于蘇若薇的穿衣風格。我不是南宮晨曦。我是蘇若薇的影子，
一個拿錢辦事的、盡職盡責的替身。"傅總，"我迎著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
"您給的錢、房子、車，都是報酬。我付出了我的時間和…配合。現在，合同到期了，
我不想續(xù)約了。就這么簡單。""報酬？"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南宮晨曦，你是不是忘了，
當初是誰把你從那個破出租屋里撈出來的？
是誰讓你那個爛賭鬼的爹能安安穩(wěn)穩(wěn)躺在醫(yī)院里治??？沒有我傅聿琛，
你現在在哪條街上要飯都說不定！"他的話像淬了毒的冰錐，
精準地扎進我最不愿觸碰的角落。心口猛地一縮，但臉上絕不能露出來。這是我的軟肋，
也是他三年來牢牢攥住、讓我不敢也不能離開的鎖鏈。"所以，"我深吸一口氣，
指甲掐進掌心，用疼痛提醒自己保持清醒，"這三年，我把自己賣了，賣給您當替身，
幫您應付家里催婚，替您出席那些您懶得去的無聊宴會，甚至在您需要的時候，
扮演您深情款款的女朋友，安撫您那位難纏的傅老太太。我賣得很徹底，傅總。您付的價錢，
也足夠買斷一個女人的三年青春和尊嚴。"我頓了頓，看著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錯愕，
繼續(xù)說："現在，錢貨兩訖。我父親的醫(yī)療費，我早就還清了。您不欠我，我也不欠您了。
我想干干凈凈地走。""干干凈凈？"他咀嚼著這四個字，眼神變得異常復雜，有憤怒，
有不解，甚至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慌亂？"南宮晨曦，你以為你是什么？
用過就扔的抹布嗎？"這話難聽，但很傅聿琛。在他眼里，我大概連抹布都不如，
只是個有保質期的贗品。"隨您怎么想。"我懶得再爭辯，感覺耗盡了所有力氣。
"辭職信我交了。按勞動法，一個月后離職。這一個月，我會做好交接。" 我轉身，
不想再多看他一眼。辦公室的空氣太壓抑，全是屬于傅聿琛的、令人窒息的掌控欲。"站?。?/p>
"他厲聲喝道。我的手已經搭在了冰冷的黃銅門把手上。"南宮晨曦，你今天敢走出這個門，
"他聲音低沉，帶著赤裸裸的威脅，"后果自負。"后果？
無非是收回那些用錢堆砌起來的東西。房子，車，卡。甚至可能動用關系，
讓我在這個行業(yè)混不下去。我背對著他，扯了扯嘴角。"傅總，最壞的結果，
也不過是回到三年前那個出租屋。我南宮晨曦，不是離了你就活不了。""咔噠。
"門把手擰開。"南宮晨曦！
"他的聲音里第一次帶上了我從未聽過的、近乎氣急敗壞的音調。我沒有回頭，
徑直走了出去，順手帶上了那扇沉重的、象征著權力和財富的實木門。隔絕了他，
也隔絕了我的過去。走廊里鋪著厚厚的地毯，高跟鞋踩上去悄無聲息。林秘書抱著文件夾，
一臉擔憂地站在她工位旁，欲言又止。"林姐，"我沖她笑了笑，盡量顯得輕松，
"辭職信傅總收了。后面一個月，要辛苦你多擔待。
""晨曦…你跟傅總…"林秘書跟了我兩年，
大概也猜到幾分我和傅聿琛之間詭異的相處模式。"沒事，"我擺擺手，"就是不想干了。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回到我那間寬敞明亮、卻沒什么人氣的助理辦公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繁華的CBD，車水馬龍。這里的一切都是傅聿琛的審美，冷硬，奢華，
沒有一絲屬于"南宮晨曦"的痕跡。我開始收拾東西。其實沒什么好收拾的。
私人用品少得可憐。一個馬克杯（蘇若薇喜歡喝咖啡，
傅聿琛就"順便"送了我一個同品牌杯子），
一支用了很久的普通簽字筆（他送的那些鑲鉆的限量款鋼筆，我用不慣，鎖在抽屜深處），
還有抽屜最底層壓著的一個舊相框，里面是我和媽媽唯一的一張合影。我拿起相框，
指尖拂過媽媽溫柔的笑臉。當初為了救病重的爸爸，
我簽下那份幾乎等同于賣身契的"助理合同"，把自己賣給了傅聿琛。他提供天價醫(yī)療費，
我扮演他心中那個無法得到的女人。三年，爸爸的病穩(wěn)住了，住在療養(yǎng)院。而我，
也攢夠了錢，還清了他當初墊付的所有費用，甚至還略有盈余，
足夠支撐我找到下一份工作前的生活。夠了。真的夠了。手機在桌上瘋狂震動起來。
屏幕上跳動著"傅老太太"三個字。我太陽穴突突地跳。這位傅家的老佛爺，
是傅聿琛唯一真正忌憚的人，也是我這三年"替身"生涯里最難應付的客戶。
她一直以為我是傅聿琛的正牌女友，催婚催得比誰都緊。我深吸一口氣，接起電話，
臉上瞬間掛上職業(yè)化的、甜度適中的笑容："喂，奶奶？""晨曦?。?/p>
"老太太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在忙嗎？沒打擾你工作吧？""沒有沒有，奶奶您說。
"我一邊應付著，一邊快速把相框塞進包里。"晚上來家里吃飯！
我讓廚房燉了你最喜歡的椰子雞！"老太太語氣不容拒絕，"聿琛那小子出差回來了吧？
你倆一起過來！我有重要事情宣布！"我心里咯噔一下。重要事情？
老太太該不會是…又要搞什么催婚大動作吧？傅聿琛剛在辦公室跟我撕破臉，
晚上還要去他家演戲？"奶奶，傅總他…剛回來，可能很忙…"我試圖推脫。"忙什么忙！
再忙也得吃飯！"老太太一錘定音，"就這么定了！晚上七點，必須到！
不然我親自去公司抓人！""……好的奶奶，我們…盡量。"掛了電話，
我煩躁地抓了把頭發(fā)。這戲，看來還得硬著頭皮唱完最后一程。晚上六點五十，
我開著那輛傅聿琛送的、扎眼的紅色保時捷，停在了傅家老宅氣派的大門外。
這車也是蘇若薇喜歡的款。我深吸一口氣，推開車門。幾乎同時，
另一輛低調的黑色賓利也滑了過來，停在旁邊。傅聿琛從車上下來，
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裝，襯得他肩寬腿長。他看到我，眼神沉了沉，
帶著審視和余怒未消的冰冷。他沒說話，徑直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
"進去。"他命令道，語氣毫無溫度。我沒動。"傅總，戲還得演。但麻煩您，
控制一下表情。奶奶眼睛毒得很。"我提醒他，語氣同樣冷淡。他盯著我看了幾秒，
那眼神銳利得像要把我刺穿。就在我以為他要發(fā)火時，他卻突然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極其刻意的、僵硬的"溫柔"笑容，然后極其自然地伸手，攬住了我的腰。
我身體瞬間僵直。這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帶著他手掌的溫度和力量，隔著薄薄的衣料傳來，
陌生得讓我頭皮發(fā)麻。過去三年，在人前，我們最多是挽著手臂。這種親昵的摟腰，
從未有過！"你…"我下意識地想掙脫。"別動。"他手臂收緊，力道大得不容抗拒，
嘴唇湊近我的耳邊，溫熱的氣息拂過耳廓，聲音卻冷得像冰，"不是要演嗎？南宮助理，
敬業(yè)一點。別讓奶奶看出破綻，否則…你知道后果。"最后四個字，輕飄飄的，
卻帶著赤裸裸的威脅。我咬緊牙關，壓下心頭的屈辱和抗拒。行，傅聿琛，最后一班崗。
我忍。踏進燈火輝煌的傅家客廳，傅老太太立刻迎了上來，滿臉堆笑："哎喲，可算來了！
晨曦快過來，讓奶奶看看，又瘦了！是不是聿琛這小子沒照顧好你？"老太太拉著我的手，
親熱地拍著。傅聿琛那只手還牢牢箍在我腰上，讓我動彈不得。"奶奶，我很好。
"我努力擠出笑容。"好什么好！"老太太嗔怪地瞪了傅聿琛一眼，"你看看你，
整天就知道忙工作！把我們家晨曦都累瘦了！"她轉頭又對我笑瞇瞇地說，"不過晨曦啊，
奶奶今天叫你倆來，可是有天大的好消息！"我心里警鈴大作。果然！"奶奶，
"傅聿琛開口了，聲音倒是難得的溫和，"您又有什么驚喜？"老太太神秘一笑，
拉著我們坐到沙發(fā)上，傭人立刻奉上茶點。她握著我的手，又看看傅聿琛，
眼里的喜色藏都藏不?。?若薇！若薇要回來了！
""轟——"我感覺腦子像被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瞬間一片空白。蘇若薇…要回來了？
我下意識地看向傅聿琛。他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摟著我腰的手猛地一緊，勒得我生疼。
他眼底翻涌著我從未見過的劇烈情緒——震驚？狂喜？難以置信？"奶奶…您說什么？
若薇…她…"傅聿琛的聲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他完全忘記了偽裝，
眼神灼熱地盯著老太太。"是??！"老太太完全沒注意到我們倆的異樣，沉浸在喜悅里，
"她今天下午剛給我打的越洋電話！說國外的項目結束了，下周就回國定居！哎喲，這丫頭，
一走就是這么多年，可算舍得回來了！"老太太拍著我的手背，"晨曦啊，你也認識若薇吧？
聿琛跟你提過沒？她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跟聿琛那是真正的青梅竹馬！這次回來，可好了！
"老太太后面絮絮叨叨說了些什么，我一個字都沒聽進去。耳朵里嗡嗡作響，
只反復回蕩著那句"蘇若薇要回來了"。正主要回來了。我這個替身，終于可以徹底謝幕了。
多么諷刺。我上午剛遞了辭職信，下午就收到了"下崗"通知。傅聿琛呢？
他現在心里一定樂開花了吧？守得云開見月明，苦等多年的白月光終于歸巢。
我感覺到腰間那只手，不知何時已經松開了。傅聿琛整個人都沉浸在巨大的沖擊和喜悅里，
身體微微前傾，專注地聽著老太太的每一句話，眼神發(fā)亮，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揚。
那是我從未在他臉上見過的、發(fā)自內心的、近乎少年般的純粹喜悅。
他甚至…完全忘記了我的存在。心口的位置，像是被什么東西鑿開了一個洞，
冷風呼呼地往里灌。不是因為還愛他，而是清晰地認識到，這三年，我南宮晨曦，
在他傅聿琛的生命里，真的連一絲漣漪都算不上。只是一個隨時可以被替代、被丟棄的影子。
也好。這樣，我走得更干凈。一頓食不知味的晚餐。
老太太興致勃勃地講著蘇若薇小時候的趣事，傅聿琛聽得極其認真，偶爾附和，眼神溫柔。
我像個背景板，安靜地吃飯，安靜地微笑，安靜地扮演著"傅聿琛女朋友"的角色。只是，
傅聿琛再也沒有碰過我一下，連眼神都吝于給予。晚餐終于結束。
老太太拉著傅聿琛去書房看蘇若薇發(fā)回來的照片。我如蒙大赦，立刻起身告辭。
"晨曦這就走啊？"老太太有些意猶未盡。"嗯，奶奶，明天還有個早會，得回去準備一下。
"我笑容得體。傅聿琛這時才像是終于想起了我。他從書房出來，眼神復雜地看了我一眼，
那里面似乎有審視，有探究，還有一絲…我看不懂的煩躁？"我讓司機送你。"他語氣平淡。
"不用了，傅總，我開車了。"我拒絕得干脆。他沒再堅持，只是看著我，嘴唇動了動，
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他只是點了點頭："路上小心。
"我?guī)缀跏翘右菜频碾x開了那座華麗冰冷的牢籠。坐進車里，發(fā)動引擎，把暖氣開到最大，
還是覺得渾身發(fā)冷。我靠在方向盤上，疲憊感排山倒海般襲來。手機屏幕亮了一下。
是林秘書發(fā)來的微信：「晨曦，你還好嗎？傅總下午…臉色很嚇人，
把市場部的王經理罵得狗血淋頭…」我扯了扯嘴角，回復：「沒事。以后他的事，
不用告訴我了?！箘偡畔率謾C，又一個電話打了進來。是個陌生的本地號碼。"喂？
""南宮晨曦？"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略帶傲慢的女聲，帶著點慵懶的尾音。"我是。
您哪位？""蘇若薇。"對方輕笑了一聲，"剛從奶奶那知道你。
聽說…你最近在幫聿琛打理一些…私人事務？"我的心猛地一沉。正主這就找上門了？
消息可真夠靈通的。"蘇小姐您好。"我盡量讓聲音聽起來平靜專業(yè)，"我是傅總的助理，
職責范圍內的工作而已。""助理？"蘇若薇在電話那頭又笑了一聲，意味深長，"行吧。
我剛回國，對國內情況不太熟，有些關于聿琛的事情想了解一下。明天下午三點，
半島酒店咖啡廳，方便見面聊聊嗎？"她用的是詢問句，語氣卻是不容拒絕的命令。
我沉默了兩秒。去，還是不去？去了，無非是聽她宣示主權，
或者給我這個"前任替身"一點警告。不去，顯得我心虛。"好。"我應道，"明天見。
"掛了電話，我看著車窗外流光溢彩的夜景。這座城市很大，很繁華，
卻沒有一寸真正屬于我南宮晨曦的地方。替身的身份即將被徹底剝離，未來該何去何從？
迷茫像濃霧一樣籠罩上來。第二天下午，我準時出現在半島酒店頂層的咖啡廳。
這里視野極好，俯瞰半個城市。蘇若薇已經到了，坐在靠窗最好的位置。
她真人比照片上還要光彩照人。栗色的長卷發(fā)，精致的妝容，
一身剪裁利落的米白色香奈兒套裝，襯得她氣質優(yōu)雅又帶著一絲疏離感。她正低頭看著手機，
手指上戴著一枚設計簡約卻價值不菲的鉆戒。我走過去。"蘇小姐。"她抬起頭，
目光在我身上飛快地掃視了一圈，帶著毫不掩飾的打量。那眼神，
像是在評估一件物品的價值和瑕疵。"坐。"她抬了抬下巴，姿態(tài)高傲。我坐下，
點了一杯美式。"南宮晨曦，"她放下手機，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桌上，
姿態(tài)像是談判。"我這個人，喜歡開門見山。你和聿琛的事，奶奶大概跟我講了個輪廓。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沒說話，等著她的下文。"說實話，我挺意外的。"她看著我，
眼神帶著一絲玩味，"我沒想到，聿琛會…用這種方式。找個助理來扮演我，應付家里催婚？
"她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真是他的風格。""蘇小姐想說什么？"我放下水杯，
直視她的眼睛。在她面前，我沒什么好自卑的。替身是份工作，我已經辭職了。"別緊張。
"她向后靠去，姿態(tài)放松了些，"我不是來找你麻煩的。相反，我得謝謝你。""謝我？
"這倒出乎我意料。"是啊。"她攪動著面前的咖啡，"謝謝你這三年，幫我安撫了老太太，
也讓聿琛…不那么孤單。"她頓了頓，眼神變得有些銳利，"不過現在，我回來了。
該歸位的東西，就得回到原位。你明白我的意思吧？""非常明白。"我點頭，
"蘇小姐放心，我已經遞交了辭職信，一個月后正式離職。我和傅總，
除了前老板和前助理的關系，沒有任何其他關系。""哦？辭職了？"蘇若薇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