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凌硯剛結(jié)束和野棠關(guān)于蘇硯辭劇本細(xì)節(jié)的通話,裴燼的車就停在了醫(yī)院樓下。
黑色賓利低調(diào)奢華,車窗降下,露出他輪廓分明的側(cè)臉,指尖夾著支未點燃的煙?!吧宪?。
”他言簡意賅,目光落在她略顯蒼白的臉上,“沒睡好?”“惦記著你的畫。
”凌硯拉開車門,語氣聽不出情緒。她特意換了件簡約的白襯衫,領(lǐng)口微敞,
露出纖細(xì)的鎖骨——這是她精心計算過的“攻擊性”,既不顯得刻意,
又能在不經(jīng)意間撩撥神經(jīng)。裴燼嗤笑一聲,發(fā)動車子:“比惦記蘇硯辭的劇本還上心?
”凌硯挑眉:“蘇硯辭的劇本是用來砸的,你的畫……說不定能當(dāng)武器?!避噧?nèi)陷入沉默,
只有雪松味的香氛在流動。凌硯看著窗外倒退的街景,想起前世從未踏足過裴燼的私人領(lǐng)域。
這個男人像座被濃霧籠罩的孤島,連他的敵人都只窺見冰山一角。半小時后,
車子駛?cè)胍黄郎蕉ǖ膭e墅區(qū)。鐵藝大門緩緩打開,露出隱藏在綠蔭后的獨棟別墅,
極簡的黑白設(shè)計,冷硬得像他本人?!暗搅??!迸釥a熄火,卻沒立刻下車,反而轉(zhuǎn)頭看她,
“提醒你一句,我書房里的東西,看過的人要么瘋了,要么……成了我的人。
”他的語氣帶著玩笑般的威脅,眼神卻銳利如刀,仿佛要剖開她層層偽裝。
凌硯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揚:“那我倒要看看,自己是哪種。”走進(jìn)別墅,
玄關(guān)處掛著一幅抽象畫,色塊沖撞得刺眼。凌硯掃了一眼,
認(rèn)出是某位以“暴力美學(xué)”聞名的畫家作品——倒是和裴燼的性子很像。
裴燼徑直帶她上二樓,推開走廊盡頭的實木門。書房比想象中更大,
一面墻是頂天立地的書架,另一面掛著幾幅畫,風(fēng)格冷冽。而正中央的墻上,
掛著那幅《折翼的鷹》。畫布上的鷹羽毛凌亂,右翼呈現(xiàn)不自然的扭曲,眼神卻桀驁,
仿佛在對抗整個天空。最顯眼的是鷹爪處,幾道深刻的劃痕幾乎要穿透畫布,
和裴燼手腕上的疤痕如出一轍?!斑@幅畫……”凌硯走近,指尖幾乎要觸碰到畫布,
“是誰畫的?”“一個故人?!迸釥a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沙啞,
“很多年前,他說這只鷹太犟,明明翅膀斷了,還不肯向任何人低頭?!绷璩幓仡^,
撞進(jìn)他深邃的眼眸:“所以戚野說我像這只鷹?”“他不止說過一次。”裴燼走到她身邊,
兩人距離極近,他的呼吸落在她耳側(cè),“他還說,你和這只鷹一樣,
遲早會被自己的犟脾氣毀掉。”“那他看錯了?!绷璩幹币曀?,“鷹折了翼會墜落,
但我不會。我會踩著讓我折翼的人,飛得更高?!彼难凵窳恋皿@人,像淬了火的鋒芒。
裴燼看著她,忽然低笑出聲:“凌硯,你知不知道,你現(xiàn)在的樣子,比畫上的鷹更刺眼。
”他的指尖輕輕拂過她的發(fā)梢,動作帶著危險的親昵:“戚野怕你,是怕你成了我的爪牙。
你猜,他為什么這么怕我?”凌硯的心猛地一跳。
她一直懷疑裴燼和戚野之間藏著更深的糾葛,不僅僅是商業(yè)對手那么簡單。
“大概是……輸多了,怕了?!绷璩幉粍勇暽睾笸税氩?,拉開距離,“就像現(xiàn)在,
他連你的面都不敢見?!迸釥a沒追,只是看著她的背影,
眼底閃過一絲玩味:“你倒是比誰都懂怎么戳他痛處。不過,
你利用他打壓那些小公司的時候,就沒想過會引火燒身?”“火?”凌硯轉(zhuǎn)過身,笑意涼薄,
“我前世就是被火燒死的,現(xiàn)在這點火星,還不夠暖手。”她的話帶著自嘲,
卻讓裴燼的眼神沉了沉。他走上前,忽然扣住她的后頸,強迫她抬頭看著自己。
他的掌心滾燙,力道不容反抗?!皠e在我面前提前世。”他的聲音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