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蘇曼瑤踉蹌著撲上前，神色慌張的求道：
“姜先生，我只是一時糊涂！”
她猛然轉(zhuǎn)身抄起鐵桶，發(fā)梢凝結(jié)的冰晶隨著動作簌簌墜落。
“我這就叫他們知道，不聽話的下場！”
刺骨冰水裹挾著碎冰劈頭蓋臉澆下，我本能地抱著女兒躲開。
雖然躲開了大多數(shù)的水，可還是被四處飛濺的冰碴劃破了手背和臉頰。
另一個染著銀發(fā)的青年晃了晃手上的水桶，水汽混著冰碴噴薄而出：
“不如我們比賽如何？就比誰潑的最多，潑的最準(zhǔn)！”
姜屹川饒有興致地轉(zhuǎn)動滑雪杖，聲音中帶著笑意：
“這個提議不錯，那我再加個碼，潑到顧先生賞五萬，潑到果果賞五十萬，潑最多的賞五百萬?！?/p>
蘇曼瑤立刻會意，拎起地上的冰水遞到姜屹川面前，咬牙道：
“姜先生，今天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一定讓你玩的盡興。”
姜屹川接過她遞來的水桶，手腕輕揚(yáng)，便將桶中的冰水朝著我和女兒潑來。
隨后周圍的人便拎起水桶蠢蠢欲動，姜屹川一個眼神一群人便蜂擁上前將手中的冰水潑向我和女兒。
一桶又一桶的冰水無情地澆下，我抱著女兒在冰坑底部輾轉(zhuǎn)躲閃。
在躲避避開潑下來的冰水時，膝蓋撞上了冰壁的凸起，疼得我眼前發(fā)黑。
我拼命的左躲右閃，可實在是躲不開接連不斷從四面八方襲來的冰水。
在冰水兜頭澆下的剎那，我蜷縮著將女兒護(hù)在身下。
后背瞬間被冰水澆透，刺骨的寒意順著脊椎竄上頭頂，凍得我牙齒咯咯作響。
碎冰砸在身上，像無數(shù)把小刀劃過皮膚，鉆心的疼痛讓我?guī)缀踔舷ⅰ?/p>
“爸爸......”果果在我懷中發(fā)出微弱的嗚咽，她滾燙的呼吸噴在我結(jié)冰的脖頸上，形成一層薄薄的白霧。
“看看他們這狼狽的樣子，太有意思了，哈哈！”圍觀人群中有人爆發(fā)出刺耳的哄笑聲。
“這就是不聽話的后果！”
果果突然劇烈抽搐起來，小小的身子弓成詭異的弧度，喉間發(fā)出破碎的嗚咽。
她緊緊抓著我的衣領(lǐng)，指縫間滲出暗紅血漬，染透了我單薄的襯衫。
她稚嫩的臉頰泛起不正常的潮紅，嘴唇卻烏紫得嚇人。
我顫抖著探向她脖頸，脈搏虛弱得幾乎難以捕捉。
“果果！”
我慌忙扯開濕透的外套裹住她，觸到她額頭的瞬間手被燙了一下。
她發(fā)梢滴下的冰水在我手腕上凝成冰珠，可身體卻像團(tuán)燒紅的鐵球，隔著衣物都能灼穿我的皮膚。
“快送果果去醫(yī)院！”我沖著冰坑上方嘶吼，聲音被呼嘯的寒風(fēng)撕得粉碎。
懷中的女兒卻越來越輕，滾燙的體溫正在急速流失，像融化的雪水般從指縫間溜走。
蘇曼瑤的笑聲突然卡住，鐵桶從她指間滑落，在冰面上滾出刺耳的聲響。
她踉蹌著撲到冰坑邊緣，鏡片上蒙著層白霧，分不清是水汽還是淚水：
“果果怎么了？她......她臉怎么這么紅？”
姜屹川不耐煩地推了她一把，滑雪杖尖端險些戳進(jìn)她眼睛：
“別犯蠢！裝病這種把戲我見多了?！?/p>
他掏出手機(jī)對準(zhǔn)冰坑，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
“正好拍下這場好戲，發(fā)到網(wǎng)上肯定能火。”
圍觀人群爆發(fā)出哄笑，有人撿起碎冰朝我們砸來：“裝！繼續(xù)裝！”
尖銳的冰碴劃過果果的脖頸，綻開細(xì)小的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