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中的京城像一座鬼城。
我裹著從番子尸體上扒下來的東廠制服，腰牌在掌心硌出深深的印子。護衛(wèi)艦模型貼肉藏著，AI的警報像催命符般不斷刷屏：
「…葉昭…機械化…進度…92%…」
「…母艦…降臨…倒計時…52小時…」
轉過西華門的拐角，我猛地剎住腳步——宮墻下站著兩排錦衣衛(wèi)，正在挨個盤查入宮的太監(jiān)宮女。更可怕的是，他們手里拿著某種金屬圓盤，每當有人經過，圓盤就會泛起微弱的紅光。
量子探測器！
我縮回墻角，冷汗浸透了里衣。護衛(wèi)艦模型突然震動：
「…檢測到…地下…通道…」
「…坐標…右側…三十步…排水渠…」
排水渠里的惡臭幾乎讓我窒息。
我蜷著身子在漆黑的水道里爬行，老鼠從手背上躥過，腐臭的淤泥沒過腳踝。護衛(wèi)艦模型的藍光勉強照亮前方，顯示出錯綜復雜的岔路。
「…向左…轉向…」
「…前方…出口…直達…武英殿…側廊…」
爬出排水渠的瞬間，新鮮空氣灌入肺里，我差點哭出來。
武英殿側廊空無一人，遠處傳來太監(jiān)尖細的唱名聲。我躡手躡腳地摸向太廟方向，卻在拐角處撞見一個小太監(jiān)。
他張嘴要喊，我一把捂住他的嘴：“我是仙姑！來救皇上的！”
小太監(jiān)瞪大眼睛，突然壓低聲音：“可是……大同府的林仙姑？”
我愣住了。
“奴婢的娘親吃過仙姑的藥！”他激動地扯住我的袖子，“仙姑快走！宮里到處都是妖人！連皇上都……”
“我知道。”我打斷他，“告訴我怎么去太廟不被人發(fā)現(xiàn)。”
小太監(jiān)咬了咬牙，從懷里掏出一塊令牌：“今日未時，太廟要換長明燈的燈油。仙姑扮作油匠進去?！彼D了頓，“仙姑若能救大明……奴婢死也值了！”
未時的太廟安靜得詭異。
我低著頭，跟著真正的油匠混進殿內。永樂大鐘就懸在正中央，黑沉沉的鐘體上刻滿梵文，在昏暗的光線下泛著奇特的金屬光澤。
護衛(wèi)艦模型突然劇烈震動：
「…檢測到…高純度…量子…共振…金屬…」
「…匹配…數(shù)據庫…星際…戰(zhàn)艦…裝甲…材料…」
我瞳孔驟縮——這口大鐘，居然是用墜落的星際戰(zhàn)艦殘骸熔鑄的！
趁著守衛(wèi)不注意，我摸到大鐘下方，掏出葉昭給的金屬圓盤。就在要安裝的瞬間，身后傳來一聲冷笑：
“本座就知道你會來?！?/p>
我渾身血液凍結。
轉身看見嚴嵩站在殿門口，身后是十幾個東廠番子——但最可怕的是他的眼睛，在陰影中泛著機械的冷光。
“葉昭少將的屏蔽器？”嚴嵩——或者說嚴嵩外表的仿生人——慢慢走近，“可惜啊，他忘了告訴你，太廟的量子共振器需要兩處激活?！?/p>
他掀開朝服下擺，露出機械雙腿：“一處在大鐘，另一處在……”
“——在我的機械核心里！”
嚴嵩的胸腔突然裂開，露出里面旋轉的金屬核心。與此同時，整個太廟的地面開始震動，大鐘無風自鳴，發(fā)出震耳欲聾的嗡響！
護衛(wèi)艦模型尖嘯起來：
「…警告…量子…共振…啟動…」
「…母艦…降臨…加速…」
「…倒計時…修正…24小時…」
我踉蹌后退，嚴嵩的機械臂突然伸長，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林工程師，你以為靠那點小把戲能對抗糾察隊？”
缺氧讓眼前發(fā)黑。在意識消失的前一刻，我拼盡全力將金屬圓盤拍在了大鐘上——
滋啦！
藍白色的電弧瞬間炸開，嚴嵩的機械臂被轟成碎片！整個太廟被刺目的光芒吞沒，大鐘的嗡鳴變成了某種高頻的、幾乎撕裂耳膜的尖嘯！
「…便攜式…量子…干擾器…激活…」
「…母艦…信號…中斷…」
「…倒計時…凍結…24小時…」
我癱倒在地，看著嚴嵩的機械軀體在電弧中抽搐。他不可置信地瞪著我：“你……你怎么會知道……”
“葉昭告訴我的?！蔽铱瘸鲆豢谘坝媚λ姑艽a……在他完全機械化前……”
殿外突然傳來整齊的腳步聲——是禁軍！
我強撐著爬起來，在禁軍沖進來的前一秒，鉆進了大鐘下方的暗格。
黑暗中，護衛(wèi)艦模型突然收到一段加密信號：
「…葉昭…殘余…意識…傳輸…」
「…鐵甲艦…圖紙…傳送…」
我的腦海里突然浮現(xiàn)出完整的立體藍圖——那是一艘結合了星際科技與大明工藝的怪物戰(zhàn)艦，蒸汽輪機驅動量子炮，木質艦體包裹合金裝甲。
「…材料…清單…」
「…地點…天津衛(wèi)…船廠…」
「…剩余…時間…24小時…」
暗格外，禁軍的怒吼和嚴嵩的機械嘶鳴混成一片。我攥緊模型，在心底對那個已經變成機械的瘋子說：
——等著，我來造艘能轟碎母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