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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實在對不住，我爸他又給您添麻煩了。”
我剛趕到樓下，就被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攔住了。
他看起來三十多歲，文質(zhì)彬彬，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
“我是楊伯的兒子，我叫楊文。我剛從外地出差回來，就聽說了我爸和您鄰居的事?！?/p>
他一邊說，一邊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遞給我。
“這點錢您收下，算是賠償您鄰居冰箱里的損失，還有這段時間給您造成的精神困擾。”
我愣住了，看著他真誠的眼睛，一時間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楊文嘆了口氣，繼續(xù)說：“我爸他......自從我媽前幾年走了之后，精神狀態(tài)就不太好，總覺得有人要害他。尤其對氣味特別在意，醫(yī)生說是一種心理上的應激障礙?！?/p>
“他做的那些事，確實很過分，我代他向您和您的朋友道歉。”
他的態(tài)度非常誠懇，語氣也很溫和，和我印象中那個撒潑打滾的養(yǎng)生大爺判若兩人。
“其實......我這次回來，也是想接他去我那邊住，換個環(huán)境可能會好一點。”
他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懇切。
“只是......我爸他脾氣倔，不肯走。所以我想跟您商量個事，您看能不能......先讓您的那位朋友搬出去？房子的違約金，我雙倍，不，三倍賠償給您！”
“等我把我爸接走了，您再把房子租出去，怎么樣？”
他說得合情合理，態(tài)度又好，還愿意賠錢。
我心里的火氣，一下子消了大半。
或許，他真的只是一個為老父親操心的兒子？
或許，那個大爺也只是一個可憐的孤寡老人？
我是不是真的做得有點過火了？用一個“魔法”去對付一個病人？
我猶豫了。
“我......我考慮一下?！?/p>
楊文見我態(tài)度松動，立刻說：“姑娘您放心，我爸那邊我再去勸勸，保證他不會再騷擾你們了。”
他留下了自己的電話，又再三道歉后才離開。
我拿著那個厚厚的信封，站在樓下，心里五味雜陳。
我上了樓，李辣正對著一冰箱的臭肉唉聲嘆氣。
我把剛才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李辣聽完，也沉默了。
“如果他真是個病人......那我們好像是有點不厚道?！?/p>
我點點頭：“是啊，要不......你先去我那住幾天？等他兒子把他接走了，你再回來？”
李辣想了想，說：“行吧，聽你的。不過那些肉不能白瞎了，我得找他兒子報銷！”
我看著她氣鼓鼓的樣子，笑了笑，心里的愧疚感更深了。
我拿出手機，準備給楊文打電話，告訴他我們同意了。
就在我找到他號碼，準備撥出去的那一刻，手機屏幕上方突然彈出來一條本地新聞推送。
【“養(yǎng)生大師”竟是傳銷頭目！警方搗毀“天價神藥”詐騙團伙！】
我鬼使神差地點了進去。
新聞的配圖里，一個穿著唐裝，仙風道骨的“大師”被警察按在地上。
那張臉，我化成灰都認識。
正是對門的養(yǎng)生大爺，楊伯！
新聞里詳細報道了他如何利用老年人對健康的焦慮，兜售毫無用處的“量子能量石”和“長壽排毒丹”，涉案金額高達數(shù)百萬！
而他的兒子楊文，正是這個詐騙團伙的二號人物，負責財務和洗錢！
他根本不是剛出差回來，他是聽到風聲，趕回來銷毀證據(jù)，穩(wěn)住他爹那些還沒報警的“客戶”的！
他找我，給我錢，讓我趕走李辣，不是因為他爹有病，而是因為李辣的“魔法攻擊”太引人注目，已經(jīng)引起了小區(qū)其他老人的議論，甚至驚動了警察，這會嚴重影響他們最后撈一筆的計劃！
我手腳冰涼，一股寒意從脊背直沖天靈蓋。
什么可憐的孤寡老人！什么為父操心的孝子！
全都是騙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