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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痛欲裂。
陸沉嶼掙扎著從一片混沌的黑暗中醒來。
昨晚陪蘇曼卿過生日,不知怎么,喝了半杯紅酒就睡著了。
他撐著坐起身,聽見蘇曼卿的聲音從陽臺飄了過來:
“......他睡眠一直不好,不下藥根本睡不著呀。他睡不著我還怎么拍照氣沈聽晚那個賤人?”
她正在和閨蜜打電話,語氣輕快,透著一股炫耀。
“放心啦,就是安眠藥,碾碎了放他酒里,一點點,死不了人的!”
過了好半天,陸沉嶼才反應(yīng)過來,蘇曼卿嘴里那個被下藥的人,正是他。
他拿起床頭剩下的半杯紅酒聞了聞,臉色沉了下去。
蘇曼卿無知無覺,還在和閨蜜閑聊:
“這些年只要逮到機會,我就給他吃點安眠藥,讓他在我身邊睡著。
“我就想讓他覺得,我和別的女人不一樣?!?/p>
陸沉嶼突然明白,為什么他的睡眠障礙,一碰到蘇曼卿就好了。
原來她一直在偷偷給他下藥!
“我跟你說,小叔肯定是喜歡我的。只是他有道德感,一直不敢碰我?!碧K曼卿沾沾自喜,“等沈聽晚那個騷狐貍被趕走,我就再給他下點助興的藥,幫他戰(zhàn)勝道德底線......”
“砰!”
陸沉嶼猛地拉開門,巨大的聲響嚇得蘇曼卿尖叫一聲,手機“啪嗒”掉在地上。
“小、小叔?!你怎么......怎么醒了?”
蘇曼卿臉色煞白,驚慌失措地看著他。
陸沉嶼一步步走近,高大的身影帶著山雨欲來的壓迫感。
“怎么,我提前醒了,你很意外?”
蘇曼卿強裝鎮(zhèn)定,竭力綻放出一個甜美的微笑,“小叔,你是不是做噩夢了?我......”
“閉嘴!”
陸沉嶼一聲厲喝,嚇得蘇曼卿身軀一抖。
“安眠藥?下在酒里?嗯?”
蘇曼卿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抓著他的衣角,崩潰大哭:
“不是的!小叔你聽我解釋!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我......”
“你知道的,我最恨別人算計我?!?/p>
陸沉嶼低頭看著眼前這張梨花帶雨、曾讓他無數(shù)次心軟的臉,此刻只覺得無比惡心。
“你父母對我有恩,我也養(yǎng)你到成年,算仁至義盡了?!?/p>
他掰開了她緊攥著自己衣服的手指,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從此以后,你自己的路自己走吧。”
將哭到崩潰的蘇曼卿撇在身后,他大步走出了這間令人窒息的套房,狠狠摔上了門。
他第一反應(yīng)就是去找沈聽晚。
比起蘇曼卿的陰暗和卑劣,沈聽晚就像是高懸的月光,那般明亮皎潔。
他調(diào)整了一下表情,走進了沈聽晚的病房。
“晚晚!我......”
聲音戛然而止。
病房里,空空蕩蕩。
床頭柜上,端端正正地擺放著一份文件。
“離婚協(xié)議書”五個大字,刺入他的眼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