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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雁玉覺得自己睡了很久很久。
等她終于醒過來的時候,看見了坐在她床邊紅著眼的父母。
“爸?媽?”
溫雁玉雙手撐著床想坐起來,遲疑地看著自己的父母,還揉了揉眼睛。
“我不是在做夢吧?我怎么看見爸媽了?”
“還是說我已經(jīng)死了,這里是天堂?”
溫母眼睛已經(jīng)哭腫了,伸手摸上她的臉說:“傻孩子,這里不是天堂?!?/p>
“我們都沒死,現(xiàn)在都在國外呢?!?/p>
一直站在旁邊哥哥溫雁沉莞爾笑道:“玉兒,爸媽沒死,當(dāng)時他們掉下懸崖,我特意派人去救他們了?!?/p>
“把他們救回來后,就帶他們到國外了?!?/p>
“我們都瞞著你,是想讓你看清楚沈柏川的真面目。”
溫雁沉停頓了下,繼續(xù)說:“原本我們想著等你離婚冷靜期結(jié)束,和他徹底離婚后,過來這邊我們才跟你解釋。”
“沒想到他竟然縱容那個蘇輕輕陷害你,還差點讓你丟了命!”
說到這,溫雁沉臉色變得很難看。
溫父溫母也嘆了口氣,告訴溫雁玉:“我們把你從醫(yī)院里救出來的時候,你渾身是傷,還昏迷過去了。”
“要是我們再晚一步趕到,你真的要交代在那里了?!?/p>
聽著父母的描述,溫雁玉苦笑了一聲,想起昏迷前的那個場景,握住他們的手說:
“爸媽,哥哥,是我不好,沈柏川不是良人,我應(yīng)該聽你們的話的?!?/p>
“現(xiàn)在我被救走了,沈柏川發(fā)現(xiàn)我消失,肯定會找我的?!?/p>
緊接著,她把沈柏川裝失憶騙她的事情說了一遍。
溫雁沉氣得臉色鐵青,咬牙切齒的說:“這個畜生,竟然敢這么對你!”
“裝失憶騙你就算了,還想要后面假裝恢復(fù)記憶,讓你重新跟他在一起,簡直做夢!”
“妹妹,你放心吧,還好我們做了兩手準(zhǔn)備,現(xiàn)在他肯定以為你已經(jīng)死了,絕對不會找過來的?!?/p>
他們當(dāng)時去救人的時候,還特意去找國際假死公司,給溫雁玉定制了一套假死服務(wù)。
國際假死公司給溫雁玉做了具以假亂真的尸體,還把尸體放到了她原本的地方。
如今那具尸體被送去火化,變成了骨灰。
對著一盒子骨灰,沈柏川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知道溫雁玉還活著,只會以為她死了。
“那個渣男有什么好的,等你出院了我給你介紹個比他好千倍萬倍的!”
說著,他扭頭往病房外喊:“彥君,進來!”
一個寬肩窄腰,身姿挺拔又氣質(zhì)謙和的俊美男人出現(xiàn)在門口。
他邁步走了進來,站在溫雁沉旁邊,低頭看向她,眼眸溫柔,嗓音清冽:“你好,我叫賀彥君?!?/p>
溫雁玉沒想到她哥真的給她弄來了個男人,非逼著他倆認(rèn)識聊天。
她無奈地看向溫父溫母,可兩人假裝看不見她投過來的目光,還跟著溫雁沉一起走了。
走之前,他們囑咐賀彥君好好照顧她。
病房里一陣尷尬和沉默。
最后還是賀彥君打破了這個氣氛,主動開口笑道:“你還記得我嗎?”
“我小時候弄壞了你最喜歡的芭比娃娃,你哭著說讓我賠?!?/p>
賀彥君這話一出,溫雁玉腦海里閃過了一張不茍言笑的小面癱臉。
她瞪大了眼睛,驚訝地問:“你是鄰居家那個小面癱?”
話一說出口,溫雁玉立刻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現(xiàn)在他們都不熟了,還叫小面癱也太不禮貌了。
賀彥君聽到小面癱這三個字,臉上的笑意忍不住擴大:“你還記得,那我就放心了?!?/p>
溫雁玉見他沒有介意,心里也放松了些,開玩笑地感慨道:“你現(xiàn)在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沒認(rèn)出來不能怪我?!?/p>
小時候的賀彥君就像塊生人勿近的小冰塊,長著一張?zhí)焐粣坌Φ哪槨?/p>
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賀彥君就像是從古代走出來的溫文爾雅的謙謙公子,一舉一動都帶著溫和的氣息,臉上時常掛著笑。
唯一一次的情緒波動,還是因為他不小心弄壞了她最喜歡的芭比娃娃,手足無措地說會賠她一個。
敘舊完了,溫雁玉又想到前面自家哥哥和爸媽把賀彥君推出來說培養(yǎng)感情的事情。
于是她開口說:“前面我哥和我爸媽都是開玩笑的,你別介意?!?/p>
“你不喜歡我的話,沒必要非得聽他們的話?!?/p>
賀彥君看著溫雁玉,莞爾一笑:“誰說他們是開玩笑的?”
“他們沒開玩笑,我也沒開玩笑?!?/p>
“我弄壞了你的芭比娃娃后,我說我賠你一個新的?!?/p>
“你說你不要新的,讓我把自己賠給你?!?/p>
“我當(dāng)時答應(yīng)你了,我一直記得你這句話,所以我現(xiàn)在是來把自己賠給你的。”
溫雁玉沒想到自己小時候說的一句賭氣的玩笑話,竟然被人放在心上記了這么多年。
她有些無措,低下頭說:“小時候說的話,哪兒能當(dāng)真啊......”
賀彥君彎腰,輕輕掰起她的頭,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唇角帶著溫柔的笑:
“但是我當(dāng)真了,我也真的喜歡上你了?!?/p>
“所以你愿意給我一個機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