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志強的車禍消息,像一塊投入死水的巨石,在早已風聲鶴唳的同學圈里掀起了滔天巨浪。雖然官方通報是“疲勞駕駛導致單方事故”,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這絕不是意外!這分明就是賀燼的手筆!王志強想跑,結(jié)果連高速都沒出去,就被徹底碾碎了希望!
恐懼,如同實質(zhì)的冰水,淹沒了名單上還活著的人。張莉(牢飯預定)、姜薇(社會性死亡)、王志強(身陷囹圄)……賀燼的報復精準、高效,且手段各異,直擊每個人的致命弱點,讓他們在各自最得意、最自以為安全的領(lǐng)域里徹底崩盤。
健身館老板趙剛,就是下一個被恐懼攫住的困獸。他不同于王志強的鉆營,也不同于姜薇的虛榮。他仗著自己人高馬大,練過幾年散打,骨子里信奉的是“拳頭硬就是道理”。那天在KTV,他是起哄最下流、肢體動作最猥瑣的一個,好幾次借著酒勁想往沈瓷身邊蹭,都被別人擠開了。事后,他還在健身館跟幾個狐朋狗友吹噓:“沈瓷那妞,當年裝得跟圣女似的,現(xiàn)在?嘿,還不是被林嶼那小子摸得挺爽?你們是沒看見,那領(lǐng)口開的…嘖嘖,賀燼那小白臉,估計也就看著光鮮,滿足不了她!”
現(xiàn)在,看著前面三個人的下場,趙剛又驚又怒。驚的是賀燼的手段如此狠辣無聲,怒的是自己居然被嚇住了!他媽的!一個坐辦公室的,再有錢有勢,還能真把他這個練家子怎么樣?敢來硬的?他趙剛的鐵拳可不是吃素的!
恐懼催生出了極端的暴躁。趙剛這幾天看誰都像賀燼派來的,風聲鶴唳。他把健身館的幾個鐵桿兄弟都叫來了,個個都是膀大腰圓、一臉橫肉的家伙。
“都給老子打起精神!”趙剛穿著緊身背心,露出虬結(jié)的肌肉,在空蕩蕩的健身館里踱步,像一頭焦躁的獅子,“姓賀的王八蛋,肯定要對我下手!他要是敢來陰的,老子弄死他!要是敢來明的…哼!”他捏了捏砂鍋大的拳頭,骨節(jié)發(fā)出爆響,“正好讓他見識見識,什么叫真正的男人!”
他的幾個兄弟也跟著鼓噪:
“剛哥放心!有我們在,天王老子來了也給他打趴下!”
“就是!一個坐辦公室的小白臉,裝什么大尾巴狼!”
“他老婆自己玩得嗨,還不許人說了?什么玩意兒!”
趙剛聽著兄弟們的吹捧,心里的恐慌被強行壓下去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虛張聲勢的兇狠。對!他有人!他有拳頭!賀燼能拿他怎么樣?難道還能派殺手來?法治社會!他賀燼敢動他一下試試!
就在這時,健身館的大門被推開了。
趙剛和他的兄弟們瞬間警覺,目光如刀般射向門口。
進來的不是賀燼,也不是什么兇神惡煞的打手。而是一個穿著藍色工裝、戴著鴨舌帽的中年男人,手里拿著一張單子,看起來像個送貨的。
“老板在嗎?”工裝男人聲音有點沙啞,“送水的。麻煩簽收一下?!?/p>
趙剛緊繃的神經(jīng)稍微放松了一點,但警惕心未減。他示意一個兄弟過去看看。
那個兄弟走過去,接過單子掃了一眼,又看了看男人身后推車上幾大桶純凈水,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回頭對趙剛點點頭:“剛哥,是送水的?!?/p>
趙剛這才徹底松了口氣,罵罵咧咧:“媽的,嚇老子一跳!簽了簽了!趕緊搬進來!” 他揮揮手,自己走到旁邊的沙袋前,狠狠捶了幾拳發(fā)泄情緒。
那個工裝男人低著頭,拿著單子走向趙剛,似乎是要他簽字。趙剛也沒在意,伸出手準備接筆。
就在趙剛的手即將碰到筆的瞬間!
異變突起!
那“工裝男人”猛地抬頭!鴨舌帽下,是一雙冰冷銳利、不帶絲毫感情的眼睛!哪里還有半點送貨員的木訥!他出手如電,根本沒給趙剛?cè)魏畏磻獣r間!右手并指如刀,精準無比地、狠狠地戳在趙剛左肋下某個位置!
“呃啊——!”
趙剛猝不及防,只覺得左肋下傳來一陣難以形容的劇痛和麻痹感!仿佛瞬間被抽干了力氣!他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像截木頭一樣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連慘叫都沒能完整發(fā)出!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所有人!趙剛那幾個兄弟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怒吼著沖上來:
“臥槽!你他媽找死!”
“干他!”
然而,那個“工裝男人”的動作快得不可思議!他像泥鰍一樣滑溜,矮身躲開砸來的拳頭,腳下步伐詭異迅捷。他并不戀戰(zhàn),出手刁鉆狠辣,每一次攻擊都精準地落在人體最脆弱、最疼痛的神經(jīng)節(jié)點或關(guān)節(jié)上!
“?。 币粋€壯漢被他反手扣住手腕,輕輕一掰,伴隨著令人牙酸的“咔吧”聲,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扭曲,壯漢慘叫著跪倒在地。
“呃!”另一個沖過來的,被他手肘如毒蛇般向后猛擊在肋下,瞬間臉色煞白,捂著肋部蜷縮下去,連聲音都發(fā)不出。
第三個想從后面抱他,卻被他一個干脆利落的過肩摔,狠狠砸在旁邊的器械上,發(fā)出沉悶的巨響!
不到十秒鐘!三個自以為兇悍的壯漢,全躺在了地上!一個捂著手腕哀嚎,一個蜷縮著抽搐,一個躺在器械堆里直翻白眼,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力!
整個過程,快、準、狠!沒有一絲多余的動作,充滿了冷酷高效的暴力美學,完全打敗了趙剛他們對“打架”的認知!
那個“工裝男人”看都沒看地上哀嚎的幾人,徑直走到仰面朝天躺在地上、渾身麻痹動彈不得、只剩下眼珠子因為極度恐懼而瘋狂轉(zhuǎn)動的趙剛面前。
他蹲下身,從工裝口袋里掏出一個很小的、像U盤一樣的東西,面無表情地塞進了趙剛因為驚駭而大張的嘴里。
趙剛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恐懼氣音,想吐出來,但下巴麻痹,根本做不到。
“工裝男人”看著趙剛那雙被恐懼徹底填滿的眼睛,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冰冷得像手術(shù)刀的聲音說:“賀先生讓我轉(zhuǎn)告你:‘鐵拳’?垃圾。再管不住你的嘴和眼睛,下次塞進去的,就不只是U盤了。里面的東西,你自己慢慢欣賞?!?他說完,輕輕拍了拍趙剛因為恐懼而僵硬的臉頰,動作帶著十足的侮辱意味。
然后,他站起身,像沒事人一樣,壓低了鴨舌帽,從容地繞過地上呻吟的三人,推開健身館的玻璃門,消失在外面的街道上。仿佛他真的是個送完貨就離開的工人。
健身館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痛苦的呻吟,以及趙剛那因為極致的恐懼和麻痹而無法動彈的身體,還有他嘴里那個冰冷堅硬的U盤。他知道U盤里是什么。一定是那天晚上他偷拍的、他說的那些下流話的錄音錄像!賀燼不僅知道他做了什么,還拿到了證據(jù)!
什么鐵拳!什么兄弟!在絕對的力量和冷酷面前,他趙剛就像一只被隨意碾碎的臭蟲!賀燼甚至不屑于親自對他出手,只是派了一個人,輕描淡寫地就把他和他所謂的“兄弟”徹底廢了!還留給他一個隨時能讓他身敗名裂的“禮物”!
巨大的恥辱和深入骨髓的恐懼,如同冰冷的潮水,徹底淹沒了趙剛。他躺在地上,動彈不得,只有眼角的肌肉因為極致的恐懼而瘋狂抽搐著。他知道,他完了。他再也不是什么“剛哥”,他只是賀燼砧板上,一塊任人宰割的爛肉。而那個U盤,就是懸在他頭頂,隨時會落下的鍘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