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風景如畫的神奈川的海邊,仁王雅治已經(jīng)獨自一人從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落海面,一直靜靜地坐到了夕陽西下,天邊泛起橙紅色的晚霞。他靜靜地凝視著時間的流轉(zhuǎn),思緒如潮水般涌動,回想起從國中時期開始的點點滴滴。那時的他,懷揣著對網(wǎng)球的熱愛,加入了最初的那個網(wǎng)球俱樂部,那里有他揮灑汗水的身影,有他追逐夢想的腳步。他想著網(wǎng)球部的每一個成員,想著那些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的伙伴們。
思緒中,他不禁想起了不知何時開始與他分道揚鑣的柳生,那個曾經(jīng)默契無間的搭檔,如今卻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他又想起了幸村,那個將網(wǎng)球視為生命的少年,卻在命運的捉弄下不得不放棄了自己最熱愛的網(wǎng)球。還有切原,那個毅然決然走上職業(yè)網(wǎng)球道路的小學(xué)弟,卻因為高血壓的困擾,身上累積了無數(shù)的傷痛,擠壓著他的職業(yè)生涯。仁王雅治的心中充滿了復(fù)雜的情感,他想著國三時未能實現(xiàn)的目標,想著在U17比賽中遭遇的失敗,想著自己那已經(jīng)廢掉、再也無法揮動網(wǎng)球拍的手臂,想著過去那些美好而又痛苦的記憶。
那段青春歲月仿佛將他深深地困住了,多年來他始終無法從中掙脫。一切就好像一張無形的大網(wǎng),將他緊緊地籠罩其中,讓他無法正視自己,無法面對現(xiàn)實。他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如果當初沒有輸?shù)裟菆霰荣悾遣皇且磺卸紩兴煌??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
下午時分,陽光依舊溫暖,海風輕拂,仁王雅治在海邊偶然遇見了帶著弟弟來海邊散步玩耍的丸井。丸井似乎并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或許是因為仁王雅治本身就如同一只狡猾的狐貍,當他想要躲藏起來的時候,又有誰能輕易發(fā)現(xiàn)他的蹤跡呢?仁王雅治默默地注視著丸井和弟弟嬉戲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絲淡淡的懷念和無奈。
這里吧。仁王輕輕笑了一下,唇角微微翹起,那笑容中帶著一絲久違的溫暖,卻又因太久未曾笑過而顯得有一絲僵硬,仿佛是久未使用的機器突然啟動,帶著些許生澀。
他一步一步踏入海中,海水逐漸沒過他的腳踝,涼意透過皮膚直達心底。心中默念著:再也不來了,這個世界。這幾個字如同重錘般敲擊著他的心房,帶著一種決絕與釋然。
回到家的丸井,腦海中不斷浮現(xiàn)出海邊看到的那個身影,那熟悉的輪廓和姿態(tài),卻又因距離太遠而不確定是否是那只狐貍。那只狐貍自那日之后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再無人得知其消息,仿佛從未存在過。猶豫片刻,他還是打開了手機群聊,手指在屏幕上輕輕滑動,最終停留在那個熟悉的群組上。
**立海大網(wǎng)球部男團**
“我今天下午好像看到了仁王。”——丸井文太
許久未活躍的群聊突然跳出一條消息,打破了長久的沉寂。大家逐漸長大,各自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關(guān)系也漸行漸遠,但這條消息卻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激起了層層漣漪。
“在哪里看到的,真的是仁王學(xué)長嗎?”——切原赤也,重度網(wǎng)癮愛好者的切原赤也幾乎是秒回,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飛快敲擊,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真是太松懈了,我去他家看看。”——真田弦一郎,如今已進入神奈川警視廳成為一名警察的真田,他們已經(jīng)失去這只狐貍的消息很久了,看到消息后立刻準備前往仁王家。盡管兩人國中時期關(guān)系不佳,但不得不承認,他們是最好的伙伴,彼此間的默契與信任早已超越了言語。
“我也去吧?!薄巧T?,見真田要去,胡狼桑原也出了門,他家離仁王家并不遠,步行只需幾分鐘。心中那份對仁王的牽掛讓他無法安心待在家中。
“我在機場,很快就登機回國?!薄彾?,正好在機場的柳蓮二立刻就在群里回復(fù)道,他去了中國游學(xué),今天正好是他回國的日期。
遠在法國參加畫展的幸村精市,已許久未與他們聯(lián)系??吹较r,他坐在床上,手中握著手機,撥通了仁王的號碼,卻依舊只有冷冰冰的提示音。嘆了口氣,被那幾年困住的,又何止仁王一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段無法釋懷的過往。
在英國留學(xué)的柳生比呂士看到消息,心中一緊。這些年他從來沒有放棄尋找仁王的蹤跡,立刻預(yù)訂了最快回日本的機票,無論是否是他,總要去確認一下,心中的那份執(zhí)著讓他無法停下腳步。
真田和胡狼到達仁王家時,仁王的母親正在收拾庭院,弟弟則坐在客廳看手機。今天他心神不寧,仿佛發(fā)生了什么大事,卻不得而知。雖前幾天大哥打電話回來說一切安好,但他有種不祥的預(yù)感,心中那份不安如同陰云般揮之不去。在東京工作的姐姐也打來電話,似乎也有同樣的感覺,家人的默契讓他們彼此感應(yīng)到那份不安。
“打擾了,我們是來找仁王的,他回來了嗎?”——真田弦一郎
仁王媽媽見來者是兒子的國中同學(xué),便開門讓他們進來,臉上帶著一絲疑惑與期待。
“沒有哦,雅治沒有回來,但前幾天有打電話說在外面很好。你們在神奈川遇見他了嗎?這孩子怎么回事,回來了怎么不回家?”
仁王媽媽以為兒子回來卻未歸,怒氣漸顯,語氣中帶著一絲責備與擔憂。
“不是的,只是丸井今天出門時看到了很像仁王的背影,以為是他回來了,所以我們來看看。如果沒有回來,可能是他看錯了?!薄嫣锵乙焕?/p>
真田語氣中帶著一絲失望,但仍認真回復(fù),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
“這樣啊?!?/p>
仁王媽媽的失望顯而易見,眼中的光芒逐漸黯淡。她并不清楚兒子究竟在哪,只能從每周一次的報平安電話中得知他還好,盡管語氣不再明快,但平安就好,這是她唯一的安慰。
“是不是你看錯了,仁王家里人說他沒有回來@丸井。”——胡狼桑原
“那可能是吧,畢竟只是一個背影而已。”——丸井文太
盡管當時距離較遠,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然而真田和胡狼已去過仁王家,說不是那只臭狐貍,心中的那份疑惑卻始終無法消散。
柳看著這則消息,內(nèi)心的不安一再擴大。他不認為以丸井的動態(tài)視力,他會真的看錯。雖然是很久沒有在一起相處,但是丸井的動態(tài)實力不應(yīng)該會發(fā)生這樣的錯覺。
真田和胡狼走出仁王家,行至街道轉(zhuǎn)角時,被人叫住。呼喊聲讓兩人停下腳步,是仁王的弟弟,仁王雅榮。
“有什么事嗎?”——真田弦一郎
真田看著追上來的仁王弟弟,路燈下三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連成了一片。
“我哥哥應(yīng)該是回來了,但不知道他在哪里。今天我和姐姐都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什么事情要發(fā)生。”——仁王雅榮
知道真田已是警察,直接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眼中的擔心和請求顯而易見,語氣中帶著一絲急切。
“你確定嗎?如果他真的回來了,為什么不回家?”——胡狼桑原
皺起眉頭,疑惑重重,心中那份不安愈發(fā)強烈。
“不確定,但感覺非常強烈。聽說真田哥已是警察,可以拜托你查一下嗎?如果大哥真的回來了,一定會有痕跡的。”——仁王雅榮
迫切想找到大哥,自記事起,他多與大哥相伴,想要的玩具是大哥買的,課業(yè)困難時也是大哥耐心輔導(dǎo)。大哥在他心中如啟明星般指引前行,然而這顆星不知何時變得暗淡。他不知大哥承受了何種重壓,也不知如何幫助,只能在大哥遠行時,將攢下的零花錢和壓歲錢塞進行李箱。盡管大哥第一年寄禮物時將錢退回,但那份心意卻始終未變。
“我知道了,我明天會查一下。如果他真的回來了,一定會查到?!薄嫣锵乙焕?/p>
嚴肅回應(yīng)的仁王雅榮的請求,眼神中透著一絲堅定。若只是一個人感覺,或許是錯覺,但若不止一人,便需重視,何況那人可是仁王雅治,是他的朋友,他的伙伴。
巨大的悲傷如潮水般沖擊著真田,將他牢牢釘在原地,無法再挪動半步。
神奈川的海邊發(fā)現(xiàn)了一具尸體,當他看到那頭銀藍色的長發(fā)時,內(nèi)心的不安瘋狂滋長。幾乎僅憑一眼,他就確定那是仁王雅治,但在DNA比對結(jié)果出來之前,他仍不停地祈求,希望那不是仁王雅治,他無法接受自己的伙伴一動不動地躺在那里,再也不能睜開眼睛。
現(xiàn)實卻毫不留情地將真田擊潰,DNA結(jié)果在數(shù)據(jù)庫中比對成功,確鑿無疑,那就是仁王雅治。拿著報告,真田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鑒定科的。
“真田君,怎么了?你認識死者嗎?”
旁邊的同期看著真田的樣子,關(guān)切地問道。
“他是我國中網(wǎng)球部的隊友?!薄嫣锵乙焕?/p>
輕聲回應(yīng)了同期的詢問,整個人卻瞬間萎靡不振向來都挺直的脊背彎了下來,那只狐貍怎么就這樣離開了呢。
“我們在海邊的礁石上發(fā)現(xiàn)了他的背包,包里全是死者的物品,并且查看了監(jiān)控,他是自己走進海里的?!?/p>
同期知道真田所在的國中立海大網(wǎng)球部,連續(xù)十五年蟬聯(lián)關(guān)東大賽冠軍,兩年蟬聯(lián)全國冠軍,其中付出的艱辛、同伴間的羈絆、情感的牽絆都是無法磨滅的。
“通知他的家人吧?!薄嫣锵乙焕?/p>
眼淚再也無法遏制,一滴滴落在地上,匯聚成小小的一潭。
**立海大網(wǎng)球部男團**
“仁王自戕離世了?!薄嫣锵乙焕?/p>
真田在群里發(fā)完這句話,便再也無法動彈。
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什么,腦海中那只狐貍活力滿滿地與他作對、惡作劇的樣子,如同走馬燈般在他腦海中放映。
所有人在看到這條消息時,身在神奈川的幾乎同時趕往警視廳。
大家都在祈禱這只是個玩笑,但消息的發(fā)出者是真田。
丸井、胡狼、切原、柳蓮二幾乎與仁王的家人同時趕到,而在東京工作的姐姐得知消息后也正趕往神奈川。幸村立馬訂了回日本的機票,迅速趕往機場。
哭聲彌漫在耳邊,令人不知所措。
他們以為,他們還會再見的。
柳生和幸村抵達時,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深夜。次日便是仁王的葬禮。葬禮現(xiàn)場,家人的皆泣不成聲,同伴的沉默,空氣里到處都是悲傷的沉重。。
“柳生?!薄掖寰?,身邊的同伴都關(guān)切地望向柳生,柳生的情緒不太對勁,太平靜了。
“我沒事?!薄葏问?,柳生伸手扶了一下眼鏡,臉上并沒有帶上什么情緒,就好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盡管內(nèi)心的悲痛幾欲溢出。
網(wǎng)球部的成員未曾料到,再次相聚竟是在仁王的葬禮上。大家相視無言,心中千言萬語卻難以啟齒。
“走吧?!薄掖寰?,怎么會呢,這只狐貍還真是太過分了啊。輕嘆一聲,壓下心里的悲傷,領(lǐng)著眾人離去。
落在最后的柳生,回頭望了仁王的墓碑最后一眼。墓碑上的照片仿佛與他對視,那份他一直逃避正視的情感翻涌沸騰促使他想要做些什么。
他們是搭檔,彼此全心全意地信任,始終相愛。
即便最終他們分道揚鑣。
葬禮過后的晚上,網(wǎng)球部的成員們聚在一起,然而與往常的熱鬧不同。
今晚的氛圍異常沉悶。
大家彼此間都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仿佛連空氣都凝固了一般。今天發(fā)生的事情如同沉重的陰霾,將悲傷的氣息無聲無息地彌漫在整個空間,讓人難以喘息。
柳生表面上看起來依舊冷靜自持,但他手中的酒杯從未放下,一次次地給自己灌酒,仿佛試圖用酒精來麻痹內(nèi)心的痛苦。他的眼神雖然平靜,但那不斷重復(fù)的動作卻出賣了他內(nèi)心無法平息的怒火,仁王他怎么可以就這樣丟下他。
幸村由于身體原因,被禁止飲酒,他只能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落在柳生的身上。幸村和柳蓮二兩人不經(jīng)意間對視了一眼,幸村的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最終化作一聲無奈的嘆息。那嘆息聲中,包含了太多無法言說的理解和關(guān)切。
柳生似乎也感受到了同伴的目光,他微微彎下了那一直挺得筆直的腰背,仿佛在這一刻,連他堅強的外殼也難以承受內(nèi)心的重壓。
盡管大家已經(jīng)很久沒有像這樣聚在一起,彼此間的聯(lián)系也變得稀少,但對于彼此的了解卻從未中斷。柳生的悲苦情緒如同無形的波紋,清晰地傳遞到每個人的心中。然而,這樣的情緒卻又顯得如此正常,因為他們曾經(jīng)是最親密的搭檔。
柳生,是仁王一眼就認定了的搭檔,是仁王花費了大量心思,費盡周折才成功“拐”到網(wǎng)球部的人。他們曾經(jīng)并肩作戰(zhàn),親密無間,那份深厚的情誼早已深深烙印在每個人的記憶中。如今,面對柳生的痛苦,大家雖然無言,但心中的關(guān)切和共鳴卻如潮水般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