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兒也不惱，只是憨憨地笑。"板兒，"劉姥姥把兒子拉到墻角，"你再去趟鎮(zhèn)上，

打聽打聽..."板兒臉色變了："娘是擔(dān)心...""小心駛得萬年船。

"劉姥姥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光映著她眼角的皺紋，"那些人不會輕易放過巧姐兒。

"巧姐捏著芝麻糖站在門口，全聽見了。她摸出那半塊胭脂，賈府最上等的貨色，

現(xiàn)在只剩一點殘紅。她想起娘臨終前的話，突然把胭脂扔進(jìn)灶膛。"巧姐兒！"劉姥姥驚呼。

火舌卷過，胭脂化成一縷青煙。巧姐盯著火焰："從今往后，只有王家媳婦巧兒。

"7貨郎的撥浪鼓聲在村口響起。巧姐正在井邊打水，聽見那聲音，水桶"撲通"掉回井里。

"小娘子好面生啊。"貨郎湊過來，眼睛滴溜溜轉(zhuǎn)，"新嫁來的？"巧姐低頭絞著衣角，

學(xué)著村里媳婦的做派："這位大哥要買針線？"貨郎不答，

突然盯著她的耳垂："小娘子這耳洞，是用金針扎的吧？尋常人家都用綠豆搓。

"巧姐心頭一跳。她七歲生日那年，娘特意讓丫鬟用金簪給她扎的耳洞。

板兒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她身后，鐵鉗似的手搭上貨郎的肩："這位大哥，我家媳婦膽小。

"貨郎吃痛，賠著笑退開。走遠(yuǎn)前，

巧姐看見他偷偷往村外方向比了個手勢——山坡上有個騎馬的人影。8三更時分，

馬蹄聲驚醒了巧姐。她推醒板兒，兩人貼著窗戶縫往外看。月光下，三個黑影摸向村口。

領(lǐng)頭的腰佩短刀，正是王仁府上的管事李二。"搜！那丫頭肯定藏在這村里！

"李二的聲音順著風(fēng)飄來，"老爺說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板兒抄起門后的柴刀，

被劉姥姥按?。?從后窗走，先去地窖。"巧姐光著腳踩在泥地上，渾身發(fā)抖。不是怕，

是恨。她想起舅舅王仁數(shù)銀票時油光滿面的臉，想起賈環(huán)陰惻惻的笑。地窖里，

劉姥姥摸出個包袱："干糧和銅錢。板兒，帶你媳婦從后山走，去你舅公家躲半個月。

""我不走。"巧姐突然說。她摸出地窖角落里生銹的鐮刀，在磨刀石上"唰唰"蹭了兩下，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