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歸來我愕然發(fā)現(xiàn), 自己左眼能清晰觀測到整個世界的“毀滅彈道”,
右眼則看見無數(shù)人頭頂飄起“死亡倒計時”;>本想先找到上世拯救世界的修真局匯報情況,
人頭頂上的猩紅數(shù)字:“00天00小時00分鐘01秒——”>他慈祥微笑:“歡迎回來,
時間不多了,這次你打算怎么選?”---胸口殘留著被虛空撕裂的劇痛,
肺葉似乎還塞滿了冰冷凝固的黑暗,我猛地抽氣,身體彈起——額角“咚”一聲悶響,
撞上什么堅硬的東西。疼。真實的、屬于肉體的鈍痛。眼前的昏花迅速聚焦。
木紋……熟悉的、被刻了一個小小“早”字的舊書桌邊緣?
鼻腔里是陽光曬過的書本紙張氣味,還有點午后人身上暖烘烘的倦意。嘈雜的人聲,
粉筆擦過黑板的吱呀,窗外聒噪到令人煩躁的蟬鳴,一股腦地涌進來,砸得我耳膜嗡嗡作響。
我僵硬地、一寸寸地抬起脖子。不是幻覺。高三(七)班教室,午后第一節(jié)數(shù)學課,
講臺上老師唾沫橫飛地講解著解析幾何,同桌胳膊肘下壓著本翻開的武俠小說,
前排女生悄悄用鏡子反射窗外的光斑,在斑駁的天花板上晃來晃去。2025年,
8月20日。下午,兩點十七分。我真的……回來了?回到毀滅發(fā)生的十年前?
回到這顆注定射向巨人眉心、名為“世界”的子彈,尚未徹底離膛的時刻?心臟狂跳,
幾乎要撞碎胸骨。那終極的恐怖景象——恒星如脆弱的肥皂泡般無聲寂滅,永恒的黑暗降臨,
腳下的星球在無法理解的巨力下寸寸瓦解,
自身血肉骨骼被撕扯、湮滅成最基礎粒子的冰冷觸感……這一切烙印在靈魂深處的戰(zhàn)栗,
與眼前這慵懶平常、彌漫著青春和應試焦慮的畫面猛烈對沖,惡心得我胃里一陣翻攪。
我死死攥緊拳頭,指甲摳進掌心,試圖用刺痛壓下喉嚨口的酸澀和眩暈。必須冷靜。十年。
只有十年。我必須……念頭未落,毫無征兆地,劇痛猛地攫住了我的雙眼!
像是被燒紅的鐵釬狠狠捅進眼眶,又攪動了一下!“呃!”我悶哼一聲,猛地捂住臉,
蜷縮下去,冷汗瞬間浸透鬢角。同桌被驚動,詫異地瞥了我一眼,用氣聲問:“喂,林燼,
你咋了?肚子疼?”我無法回答,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痛苦來得兇猛,去得也突兀,
幾秒后潮水般退去,只留下冰涼的余悸和……一種詭異的清明。我顫抖著,緩緩松開手,
試探著睜開眼。視野先是模糊,隨即清晰。然后,我僵住了,血液仿佛在血管里凍結。
左眼所見,依舊是喧鬧的教室,陽光,粉塵。但在這正常的視覺之上,
覆蓋了一層無法理解的、超越現(xiàn)實的景象——一道道半透明的、扭曲的軌跡,
如同億萬根無形的琴弦,布滿了整個空間,它們微微震顫,延伸向窗外,沒入天空,
指向一個共同的無盡遠方。這些“弦”散發(fā)著極細微的灰敗光芒,
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注定走向崩壞的宿命感。毀滅彈道…世界奔向終結的路徑?
我的理智在尖叫荒謬,但靈魂深處卻有一個聲音在嘶吼:就是這樣!
這就是世界運行的、赴死的軌跡!而右眼……右眼看到的是地獄的預告。每一個同學的頭頂,
都懸浮著一串冰冷的、幽藍色的數(shù)字。
7:21…00:09:47:20…00:09:47:19… 數(shù)字無聲無息地跳動著,
精確地、殘忍地削減著。十年后的同一天,同一時刻?這是…他們的死期?!統(tǒng)一的倒計時?
!不,不對!前排一個矮個子男生,頭頂?shù)臄?shù)字快得詭異!
0:03:01…00:00:03:00…00:00:02:59…在我驚恐的注視下,
零的剎那——他頭頂那根原本只是緩慢灰敗的“彈道弦”猛地劇烈扭曲、閃爍起不詳?shù)募t光,
然后…啪!毫無征兆地,斷了!湮滅成虛無!幾乎同時,
那男生正偷偷摸摸從抽屜里摸出一包辣條,撕開的瞬間,可能是動作太急,
也可能是辣椒粉嗆進了氣管,他猛地捂住喉嚨,爆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
整張臉瞬間憋得紫紅,眼球外凸,同桌女生嚇得尖叫起來,教室里頓時一片混亂。
老師沖下講臺,同學們圍上去,拍背的拍背,喊校醫(yī)的喊校醫(yī)。只有我,
渾身冰冷地坐在原位,動彈不得。右眼里,他頭頂?shù)臄?shù)字消失了,只剩一片死寂的灰暗。
左眼里,他那根斷裂的彈道軌跡,正化作點點黑色的灰燼,飄散消失。
預言…死亡…胃袋徹底擰緊,我一把推開課桌,踉蹌著沖出教室,
背后是老師驚愕的呼喊和更響的騷動。我什么都顧不上了,
嘔吐的欲望和冰冷的恐懼攫住了我。
世界是子彈…所有人的死亡早已標注…必須找到“修真事件異?,F(xiàn)象管理與對策局”!
上一世毀滅前三年,這個隱藏在社會表象之下的機構才被迫浮出水面,他們是知情者,
是掙扎者,是最后試圖扭轉彈道的人!他們一定有辦法!局長…對,局長楚河!
他知道得最多!我沖出校門,憑著前世模糊記憶和此刻雙眼那種非人的“指引”,
在城市錯綜復雜的“彈道”與無數(shù)跳躍的死亡倒計時中穿梭。
左眼能隱約捕捉到幾條異常穩(wěn)定、散發(fā)著微弱能量波動的“軌跡”,指向城市深處。
是修真者?是管理局的方位?的士在我報出一個絕不該高中生知道的郊區(qū)地址時,
司機眼神怪異。我無視了他,只是死死盯著窗外。城市繁華,人流如織。而我眼中,
這是一個被無數(shù)幽藍倒計時和灰色赴死軌跡充滿的、正在滑向深淵的囚籠。
目的地是一處其貌不揚、掛著“市農林技術推廣站”牌子的老舊大院。
冷清得像是已經被遺忘。只有我雙眼能看到,
院落上空交織著遠比別處密集和強大的能量軌跡,形成一個微弱卻復雜的屏障。就是這里!
我沖進去,無視門房老頭的阻攔:“我找楚局長!緊急事件!世界末日!”老頭愣神的功夫,
我已經憑著直覺和眼中最亮的那根“彈道”指引,撞開了最里面一間辦公室的門。
房間古色古香,燃著一種寧神的檀香。
一個穿著中山裝、頭發(fā)梳理得一絲不茍、氣質溫潤儒雅的中年男人正坐在茶幾后沏茶。
他抬起頭,看到狼狽闖入的我,眼中閃過一絲極淡的訝異,
隨即化為一種深沉的、了然的平靜。仿佛一直在等我。“楚局長!世界是子彈!
十年后它……”我的話卡在喉嚨里,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死死扼住。我的右眼,
清晰地看到——他的頭頂,
得刺眼、仿佛由鮮血凝成的數(shù)字:00天00小時00分鐘01秒——那最后的數(shù)字“1”,
在我凝視的瞬間,跳動了一下。變成了——00天00小時00分鐘00秒——歸零!
時間到了。楚河局長仿佛毫無所覺,他臉上那份慈祥溫和的微笑沒有絲毫變化,
只是更深了些,眼神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倒映著我瞬間蒼白絕望的臉。
他輕輕放下紫砂茶壺,聲音平穩(wěn)得沒有一絲漣漪。“歡迎回來,林燼?!薄皶r間不多了。
”“這次,你打算怎么選?”那股冰冷的、帶著鐵銹味的恐懼還卡在喉嚨里,
楚河局長頭頂那串猩紅歸零的數(shù)字像燒紅的烙鐵燙在我的視網(wǎng)膜上。時間到了。他問,
這次怎么選。選?上一次,我們有的選嗎?在那絕對的、碾壓性的毀滅面前,
所有的掙扎不過是子彈呼嘯而過時,其上微生物徒勞的蠕動。
我的心臟在胸腔里瘋了一樣地擂動,幾乎要震碎肋骨。但一股從毀滅盡頭帶回來的冰冷,
強行壓下了幾乎要沖出口的尖叫和混亂。我死死盯著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自己的:“…境界?
什么境界能比那個…巨人…還強?”楚河臉上的慈祥微笑分毫未變,
仿佛頭頂那象征死亡歸零的血色不存在,仿佛我們只是在討論今天的茶葉品相。
他慢條斯理地拿起桌上一個小小的、古舊的沙漏,沙漏里的沙子是詭異的墨黑色,
此刻完全靜止?!笆澜绲摹畯椀馈恰?guī)則’的外顯。巨人是‘規(guī)則’之外的‘存在’,
或者說,是另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更高階的‘規(guī)則’本身?!彼p輕將沙漏倒轉。
墨黑色的沙粒開始無聲滑落?!拔覀兊膾暝?,修真局的建立,
無數(shù)先輩的犧牲…最終只明白一件事:試圖在‘子彈’的規(guī)則內改變它的軌跡,是徒勞。
就像畫中的火焰,無法灼燒現(xiàn)實的手指?!鄙沉嬄?,每一粒都仿佛帶著千鈞重量。
“唯一的機會,就是有人能…‘跳出畫外’。在子彈命中前,
擁有足以扭曲、甚至覆蓋巨人所在‘規(guī)則’的‘境界’?!彼鹧郏?/p>
那目光深邃得讓我窒息,“但這意味著,你要走的路,不是修行。是…掠奪,是吞噬,
是悖逆此間一切常理?!薄奥訆Z…什么?”我喉嚨發(fā)干。“‘倒計時’。
”他輕輕吐出三個字,卻讓我右眼猛地一陣刺痛!“你看到了,那是生命‘存在’的錨點,
是世界規(guī)則賦予萬物的‘量’。也是…最純粹的‘資糧’。吞噬它,
你能短暫地…‘覆蓋’規(guī)則,看到更多‘彈道’的縫隙,甚至…扭曲它?!蔽椅咐镆魂嚪v。
吞噬…別人的生命倒計時?那和直接殺人有什么分別?“沒有分別。
”楚河像是看穿了我的想法,微笑依舊,“所以,是選擇看著所有人,包括你自己,
在十年后按照既定‘彈道’走向終結,歸于虛無…還是,吞掉一部分,
賭一個或許能撬動整個結局的可能?”他頓了頓,聲音輕得像嘆息:“代價是,
你的存在本身,會逐漸成為這個世界‘規(guī)則’最想清除的‘謬誤’。你會被‘彈道’排斥,
會被…‘修正’?!蹦谏纳沉R呀浟飨氯ヒ恍“搿!拔摇蔽覄偼鲁鲆粋€字。砰!
辦公室的門突然被一股巨力撞開!一個穿著修真局黑色制服的年輕人跌撞進來,
臉色慘白如紙,胸口劇烈起伏:“局長!
‘觀測者’…‘觀測者’剛才反饋…您的生命體征…”他的聲音戛然而止,
看到了楚河頭頂那雖然肉眼不可見、但修行者或許能感知到的死寂之氣,
也看到了我這個不速之客。楚河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對著我,溫和地說:“看,
‘修正’已經開始了。他們感知到我的‘倒計時’異常歸零,卻不知緣由。而我,
馬上就要死了?!蹦悄谏纳沉#皇O伦詈髱琢?。他最后看向我,
眼神復雜難辨:“我的‘量’…所剩無幾,但或許…能幫你點燃第一縷‘火’。
”最后一點黑沙落定。楚河的身體輕輕一震,那儒雅溫和的微笑凝固在臉上。然后,
像是一座被抽走了所有支撐的沙雕,他就那么無聲無息地、徹底地坍縮了——不是腐爛,
不是風化,而是最徹底的、存在意義上的湮滅,化作一小撮極細的、灰白色的灰燼,
散落在紫砂茶壺旁邊。連他坐著的椅子都完好無損。只有空氣中殘留的那絲寧神檀香,
混合進了一點虛無的焦糊味。“局長?!
”那沖進來的年輕成員發(fā)出凄厲的、不敢置信的尖叫,猛地撲向那攤灰燼,又駭然止步,
抬頭看向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震驚、恐懼和殺意:“你——你對局長做了什么?!
”我站在原地,手腳冰冷。右眼里,楚河存在過的地方,空無一物,沒有倒計時,
沒有灰敗軌跡,只有徹底的“無”。而左眼卻看到,一縷極其微弱、近乎透明的金色流光,
從那灰燼中逸出,慢得像嘆息,卻堅定不移地,朝我飄來。沒給我任何反應的時間,
那縷流光觸碰到我的額頭,瞬間鉆入。轟——?。。o法形容的劇痛和膨脹感在顱腔內炸開!
視野被純粹的金色和血色覆蓋!
文明的哭嚎、玄奧的符文、絕望的嘶吼、還有…一條條更加清晰、更加猙獰的世界毀滅彈道!
【…認知框架強制升維…痛苦閾值突破…初步適配…】一個冰冷非人的意念流閃過。
劇痛潮水般退去。我劇烈地喘息著,冷汗浸透全身。再看這個世界,一切都不同了。
左眼的“毀滅彈道”更加清晰,甚至能隱約看到它們震顫的頻率和強度。
右眼的“死亡倒計時”不再只是冰冷的數(shù)字,
其下方似乎還多了一層極淡的、代表生命強度波動的光暈。而撲向我的那個年輕修真局成員,
頭頂?shù)乃{色數(shù)字劇烈閃爍著——00:09:47:15——但他身體周圍,
代表攻擊意圖和能量運行的“彈道”軌跡,在我眼中清晰得如同孩童的涂鴉,破綻百出!
他甚至沒碰到我的衣角。我的身體先于思考動了。
只是下意識地順著眼中看到的、他攻擊軌跡上最脆弱的一個“節(jié)點”,
伸出了手——不是格擋,更像是…輕輕撥動了某一根無形的弦。咔嚓。
極其輕微的、仿佛骨骼錯位又復位的聲音。年輕人前沖的勢頭詭異的一滯,
整個人像是被抽掉了骨頭般軟倒在地,蜷縮著發(fā)出痛苦的悶哼,一時竟無法起身,
只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驚恐地瞪著我。我…做了什么?我只是…看到了,
然后…“撥動”了一下?吞噬“倒計時”…覆蓋規(guī)則…楚河最后的聲音在我腦顱內回響。
我看著地上暫時失去威脅的年輕人,看著他頭頂跳動的藍色數(shù)字,胃里再次翻江倒海。
掠奪…生命…窗外,陽光刺眼,城市的喧囂遙遠而不真實。這個十年前的世界,
美好得像一碰就碎的琉璃。而我眼中,已是彈道縱橫,倒計時如林。深吸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割過喉嚨。我轉身,沒有再看地上的人和那攤灰燼,
踉蹌著沖出這間彌漫著死亡和檀香味的辦公室。腳步越來越快,最后狂奔起來。
風聲呼嘯過耳畔。怎么選?我他媽有的選嗎?狂奔。城市的喧囂被扯成模糊的背景音,
灌進耳朵里的只有自己粗重如風箱的喘息和擂鼓般的心跳。陽光惡毒地刺眼,
照在每一個行色匆匆的路人身上,他們頭頂跳躍的幽藍數(shù)字連成一片冰冷的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