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錦聽到了遠處兩人的動靜,心下警惕,于是停下了劃槳的動作,對軍佑抱拳說道,
“小姐。”
“哈哈!呵嗯…嗯?怎么了?”
軍佑停下手下嬉鬧的動作,疑惑的看著夜錦。
“天色已晚,我們該回府了?!?/p>
軍佑茫然的看著四周,還有頭頂下午四點的太陽,剛想說不晚啊,只是見到夜錦眼神中的嚴肅,于是開口道,“哦,好吧,我們回去吧?!?/p>
【保鏢的話還是要聽的,畢竟我惜命】
之后夜錦將船劃到岸邊,提議不走集市那條路了,直接租個馬車回去,就不用走路了。
軍佑想著今天走的路也挺多的,現(xiàn)在也滋生了一絲疲憊感,便點頭答應(yīng)了。
春枝和夜錦坐在馬車前頭趕車,軍佑則倚在馬車里面的窗邊,有點昏昏欲睡,身體放松下來后,疲憊感更強了。
此時湖邊突然冒出一群人四處搜尋著,之后一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跑到梁偉面前屈膝行禮,
“公子,人不見了?!?/p>
梁偉憤怒的踢在那個長相猥瑣的男人身上。
“廢物!誰讓你們來的這么慢的!連個人都逮不到,廢物??!”
那男人痛的嘴上求饒,“公子饒命,公子饒命,我立刻讓弟兄們找,找到了立馬把人押過來給公子。”
梁偉聽完停下了腳下的動作,仍覺不解氣的又踢了一腳。
“哼!這次讓你僥幸逃了,下次就沒那么容易了!!我們走!”
夜錦一路上抄著近道趕馬車回府,直到馬車行駛到王府側(cè)門,才松了一口氣。
“王爺,到王府了,該下車了?!?/p>
“哦…”
軍佑打了個哈欠,在春枝的攙扶下,下了馬車并往府里走去,待軍佑往里走一段路后,夜錦便閃身隱匿在暗處。
回到府里后,軍佑把臉上的妝容擦掉,并用水洗了一下。劉叔聽說王爺回來了,趕忙過來看一眼。
“王爺,您終于回來了。老奴可擔(dān)心死了?!?/p>
在看到軍佑身上的衣服后,劉叔有些怔愣,“王爺,您這衣服…”
“無事,喬裝打扮一下罷了,畢竟本王答應(yīng)過劉叔,出門不亂跑,要好好護好自己?!?/p>
劉叔聽完之后,內(nèi)心軟的一塌糊涂,險些淚流滿面,突然間想到了什么,
“王爺,今日午時,老奴看到外面有個人抱著一堆東西,在王府門口鬼鬼祟祟的徘徊。
待老奴上前一問,那人說他是酒樓里的店小二,有食客托他將手里抱著的那些東西送到這里,只是待他按住址送過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是王府,一時猶豫,不知道該不該將東西送進來,所以才在王府門口徘徊。
老奴想著不管是什么東西,先扣下來等王爺回來再說,便讓那人將東西放下,只是那人將東西放下之后就跑了?!?/p>
軍佑回憶了一下,便想起了吃午飯時喊的跑腿,
“哦…那是本王出門買的東西,在酒樓吃飯時讓店小二送過來的,你找人將東西搬過來吧,然后備水,本王要沐浴?!?/p>
劉叔依言退下。
之后有小廝把那些東西都搬進了主屋,待他們退下后,軍佑便叩指三下。
“王爺有何吩咐。”
夜錦還是今日的裝扮,沒有換回黑衣。
軍佑從一堆東西里面,拿出小老虎面具、兔子面具和狐貍面具后遞給夜錦,
“這個老虎面具給夜瀾,狐貍的給你,兔子的給夜影,以后如果有外出的任務(wù),你們可以選擇戴這個面具或者貼人皮面具?!?/p>
夜錦心里有些詫異,原來這些面具是給他們買的?
夜錦接下面具,謝過王爺后,便繼續(xù)隱于暗處。
見夜錦退下后,軍佑便迫不及待的去沐浴更衣,感覺古代女子的衣服穿著有些不習(xí)慣,不舒坦。
【難道我身心都接受了自己是個男人了?】
軍佑躺在浴桶里發(fā)呆,自從穿越到這具身體之后,從開始的羞恥到羞赧,到麻木,再到覺得這本來就是自己的身體,這些過程,應(yīng)該是自己的靈魂越來越融入這具身體的表現(xiàn)吧…
軍佑從桶里起身,換上原來的男兒裝后,才覺得整個人舒服了不少,于是喊春枝備晚膳,畢竟晚上還有功課要做。
待軍佑吃完晚飯后夜已深,許是白天玩的太久,這會剛吃完晚飯就有些困頓了,但是想到自己昨天才剛開始練字,今天就中斷了有些不好,于是便打著哈欠往書房走去。
夜錦隱匿在離書房不遠的大樹上,等待夜影的到來。不一會夜影就悄然落在夜錦旁邊的樹干上。
“錦哥,我來換你了。”
夜錦拿出面具展示在夜影面前,“這些面具是王爺今日出門買給我們的,以后你出門不想戴人皮面具,就戴上這個兔子吧?!?/p>
夜影有些欣喜,拿起兔子面具反復(fù)觀摩,然后戴在臉上再拿下來。
“多謝王爺,我很喜歡!”
夜錦摸摸夜影的腦袋說道,“喜歡就好,我先把面具拿回去,你好好守著王爺。”
“嗯!”
夜錦回到留影居后,將兔子面具擺在夜影床頭,自己的狐貍面具收到柜子中,再轉(zhuǎn)頭丟了老虎面具給夜瀾。
“王爺今日出門游玩給我們買的?!?/p>
夜瀾接過手里的面具,手指在面具上摩挲幾下,便放進了柜子中。
軍佑來到書房后,在書桌上鋪好白紙,便拿起毛筆回憶昨晚夜瀾教的手法練起字來。
夜影遠遠看著認真寫字的王爺,還以為王爺最近喜歡上寫字了。
【嗯?老大怎么來了?】
書房里,夜瀾閃身出現(xiàn)在軍佑面前。
“見過王爺?!?/p>
“嗯,你過來看一下這樣寫對不對?”
夜瀾走到軍佑旁邊看著軍佑動筆,不一會便指著一處說道,
“這里需要提一下筆,無需下筆太重。”
“知道了?!?/p>
接下來夜瀾又指出了幾處不合理的地方,軍佑都一一改正,只是時不時的打個哈欠。
夜瀾看到軍佑臉上的疲態(tài),內(nèi)心有些不忍道,
“王爺若是疲憊,今日便學(xué)到這里吧?!?/p>
“無礙,練完這兩張再回去?!?/p>
夜瀾見此便不再多說什么了。
軍佑疑惑的發(fā)現(xiàn),今日夜瀾好似總跟自己保持著距離感,若是軍佑提筆姿勢不對,夜瀾則用毛筆輕點指出。
若是軍佑下筆方向不對,夜瀾則輕輕握住軍佑手中毛筆的上面筆頭,帶著軍佑的手緩慢移動,連身體也特意往后挪遠了一些。
【難道是我昨晚的舉動嚇到他了?】
軍佑想不明白,但是夜瀾的舉動又沒有對自己造成什么影響,于是索性不再關(guān)注,而是認真下筆繼續(xù)練字,只是期間還是總打哈欠。
寫完一張紙后,軍佑搖搖頭,醒醒神,又鋪上新的紙埋頭繼續(xù)寫。
只是寫著寫著,眼前逐漸有些迷蒙,手下的筆畫也越來越不清晰,腦袋還有些沉重的點頭,身體開始一搖一晃的。
夜瀾發(fā)覺軍佑的異狀,上前輕輕扶住軍佑搖晃的身體。
“王爺?”
“嗯…”
軍佑清醒了一會,又想繼續(xù)低頭寫字,但是整個人的神智已經(jīng)有些不太清晰,眼皮耷拉下來,腦袋又開始往下一點一點的。
“王爺?”
軍佑好像聽到了遠方有人在呼喚他,意識有點掙扎著想清醒。
夜瀾發(fā)現(xiàn)軍佑困頓的閉眼,便用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溫柔的聲音提醒道,
“王爺乏了便回去歇下吧?!?/p>
夜瀾的聲音輕飄飄的,軍佑仿佛聽到了遠方傳來的“歇下”兩字,意識便不再掙扎,緩緩放松了身體。
“嗯…”
軍佑手中的毛筆“啪嗒”掉落在桌子上,身體便直挺挺的往下躺去。
夜瀾眼疾手快的擁住軍佑,嘗試著輕聲喊醒他。
“王爺?”
軍佑眉頭緊皺,意識掙扎了一會,突然木質(zhì)冷香撲鼻,軍佑察覺到是夜瀾身上熟悉的清香,便舒服的蹭了蹭腦袋,沉沉睡去。
夜瀾?yīng)q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抱起了軍佑,看著軍佑乖巧的睡臉有些片刻的失神,王爺好像并沒有因為昨天的事嫌惡自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繼續(xù)守護在王爺身邊,好好的報恩?
沒過多久,夜瀾將內(nèi)心的各種情緒壓下,把軍佑護在懷中,閃身出了書房。
夜影還在細數(shù)著老大進去了多久,突然就看到老大抱著王爺出現(xiàn),往主屋的方向而去。
【咦?老大怎么又抱著王爺?】
夜瀾把軍佑輕輕放在床上,為他蓋好薄被,便閃身不見。
留影居,受罰回來的夜錦,正在自己的床位上搗鼓著什么東西,突然夜瀾就出現(xiàn)在眼前。
夜錦瞧著老大的神態(tài),隱隱有些不對勁。
“老大,你…沒事吧?”
夜瀾眉頭微蹙。
“無事?!?/p>
夜錦挑了個眉,覺得問題太大了,以往老大可不會給自己多一個眼神,或者多說一個字的。
夜錦還在糾結(jié)著怎么開口說話,老大突然問了一句。
“怎么對一個人好才能讓他不討厭?”
“蛤?”
“……,無事?!?/p>
夜錦突然反應(yīng)過來,于是急忙出聲。
“我知道!我知道!怎么對一個人好而不讓他討厭自己。”
夜瀾身體一頓,剛剛想轉(zhuǎn)過去的身體,又轉(zhuǎn)了回來,面色有些不自然起來。
“你說說,怎么做…”
夜錦眉頭一挑,老神在在的說道,“那就是想他人所想,還要讓他感受到自己的好?!?/p>
夜瀾臉上帶著疑惑。
“何解?”
夜錦將手頭的東西放好,轉(zhuǎn)身面對著夜瀾。
“就是設(shè)身處地為那人著想,關(guān)心那人的需要和困難,在那人遇到困難時伸出援手,他傷心難過時,及時獻上體貼和關(guān)心,充分的包容和尊重他,不管遇到什么情況都要站在他這邊?!?/p>
夜瀾低頭沉思起來,不久便抬頭道,
“那如果不小心做了惹他不開心的事情呢?”
夜錦思索了一會,暗自斟酌用詞。
“那就好好道歉,然后主動討他歡心,千萬不要放任不管,就算他說著難聽的話,做著讓人傷心的舉動,你也不要理會,就死皮賴臉的纏住他,對他體貼,關(guān)懷備至?!?/p>
夜瀾面色有些掙扎和遲疑。
夜錦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老大的反應(yīng)。
【說了這么多,老大應(yīng)該能明白吧?】
“我知道了。”
“嗯?知道什么?”
“多謝?!?/p>
“???老大你知道了什么?那個人是誰呀?我認識么?”【是王爺么?】
“別多問,做你自己的事?!?/p>
“……”
【所以老大你知道了什么???!】
清晨,夜瀾閃身出現(xiàn),輕輕落在主屋房頂,朝著夜影點頭示意,夜影便閃身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