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見白氣質(zhì)斐然,天之驕子。找他做男朋友,即使分手,也是我血賺。于是我瘋狂地追他。
他被我追得不耐煩,只能妥協(xié),但要地下情,只戀愛,不談情,畢業(yè)立馬分手。我超開心,
欣然同意。我們在一起兩年,將所謂愛情可是演繹得淋漓盡致。到了畢業(yè)那天,
我超自覺主動提分手。可他卻反悔了。我萬分不解:「不是你要求的嗎?畢業(yè)立馬分手!」
顧見白低下頭,那總是不可一世的表情第一次瓦解,只剩下自嘲:「云清月,
你最好燒香拜佛,別再讓我遇見你?!苟乙泊_實,自那以后,繞著他走,
連影子都不敢靠近。1一直以來,我和顧見白都心照不宣,只做「隱形校園情侶」。
所以在與于他談戀愛的兩年間,無論是身邊的同學、朋友、家人,無一人知道我們在談戀愛。
而踏出校門,我們更是各歸其位。默契地切斷所有聯(lián)系——微信不發(fā),語音不聊,
彼此行蹤不過問。仿佛單身狀態(tài)從未改變。我們可以前一秒在眾人面前裝作毫不認識。
下一秒,轉(zhuǎn)頭擁抱在一起?!赶胛覇幔俊刮也湓谒麘牙锶鰦桑骸膏?,特別想你?!?/p>
他將我環(huán)住,下頜抵著我的發(fā)頂,輕輕吻上,沒說「想我就聯(lián)系」之類的傻話。
這正是我迷戀顧見白的地方——那份近乎絕情的清醒。他那樣的家世,
未來的伴侶必定要門當戶對。我們都很清楚,這段關系沒有未來。走到一起,
只是貪戀一場純粹的校園戀愛。當然,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我當初就是看上他帥,
天之驕子,反正都要談,那我干脆談個最頂級的…當然,恰巧,我長得是他喜歡愿意談的款。
這一來二往的,我們就能擦槍走火了~校內(nèi),他是我的隱形男友。校外,當他成為顧少,
自然謝絕打擾。而我也識趣,默默配合,絕不逾矩。2不過,這中途,我真的未曾想到,
率先打破那規(guī)矩的,竟是顧見白他自己。那個寒假,他突然發(fā)消息說要提前半個月返校,
大大 地早于我們的約定時間。我很意外,就試探地問他說:「這么著急回校,想我了?」
他沒有回答。但自那次之后,每有長假,他都會主動問我:“要不要一起去玩?
”而我自然也是樂意應允。在玩的過程中,我們也好像更深入地了解了彼此。不知為什么,
他總是很喜歡吻我。他的吻常常這樣落下:雙手捧定我的臉,帶著不由分說的力道俯壓下來。
他沉醉于親密時的掌控,我的全然承受,似乎正是他想要的。他格外享受這種掌控感,
享受我無處可逃的承接。不過,他也很紳士。不會做勉強我的事,
也不會輕易跟我進行到最后一步。他知道我不會是最后陪伴在他身邊的那個人。
他愿意在一定程度上保護我。同時,他也不愿我們之間的羈絆過于深刻。3大四下學期,
分手的約定懸在頭頂。想到即將結束,不舍便如潮水般將我淹沒。那晚,
顧見白喘息著要去洗冷水澡時,被我一把拽住。我將他壓倒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他整個人都顫了一下,聲音都變了調(diào):「云清月~」我?guī)е猎梗骸割櫼姲?,別不解風情~」
我心想,不管了,管他未來天各一方!我放任自己墜入這短暫的歡愉。我告訴自己,
就這一次。當時以為只一次,后來其實很多次。有些界限,一旦跨越,就失去了固守的立場。
只能任由自己一破再破,節(jié)節(jié)淪陷。我和顧見白都已失控,剎不住車了。
我安慰自己說:就當是離別前的放縱吧~總要留下點驚心動魄的記憶,
才不枉我如此“霸占”過顧見白一場?!皖櫼姲椎膽賽?,
從開始就標著“畢業(yè)即止”的刻度。但我不確定顧見白什么時候提分手。畢竟,
我們當初的約定是,只戀愛,不結婚,畢業(yè)就分手……但沒有具體到哪一天。日子沒定,
他也遲遲不開口??赡欠輵叶礇Q的煎熬,終于還是讓我坐不住了。
我約他到學校附近安靜的咖啡館,主動劃下句點,提了分手。我以為他會如一貫的作風,
云淡風輕地點頭,帶著那份恰到好處的體面疏離說再見。這才是他,顧見白!可我沒想到。
他只是久久沉默地看著我,像在思索確認什么,扯了扯嘴角,低頭無奈嘆了口氣。
隨即認真地注視著我,輕聲道:「不?!刮耶攬鼍豌铝?,腦子一陣空白:「……什么不?」
他的目光沉甸甸地落進我眼底,「云清月,我不想分手?!惯@完全出乎意料,
我的腦子也亂了起來。分手本該是鐵板釘釘?shù)慕Y局。他何時變了想法?他為什么要反悔?
難道他……喜歡上了我?想跟我繼續(xù)?心猛地攥緊——不知該說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畢竟,
我從未設想過與他“繼續(xù)”的可能。我深知,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畢業(yè)分手,
是早已寫定的be結局,對誰都好。他的臨時變卦讓我措手不及,只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
我的震驚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期。他慣常的從容裂開一道縫,
語氣染上少有的急切:「云清月,我們不分手,我們繼續(xù)吧,可以嗎?」
……他何時曾這樣低聲下氣地求過人??伞乙灿形业莫q豫。于是,
我只能躲開他的殷切目光,硬著頭皮道:「我們不是說好了……畢業(yè)就分手嗎?」
顧見白明顯一愣:「什么?」事已至此。如若不把話說透,只會讓誤會更深,不能再拖了。
我強迫自己吸足一口氣,迎上他的視線,清晰地說道:「顧見白,我想分手?!?/p>
他的目光瞬間銳利如刀,刺痛了我。他雙臂隨意搭在桌上,身體前傾,逼視著我,
整個人的氣場瞬間變得駭人?!笧槭裁矗俊顾穆曇羲兰?。那語氣不像疑問,更像逼供,
他是要我親口宣判。從未見過如此陌生懾人的顧見白,那沉重的壓迫感讓我窒息害怕。
慌亂中,我把所有想法都倒了出來:「因為我們不匹配?!埂肝覐奈聪脒^和你走下去?!?/p>
「從一開始,我就是抱著和你玩玩的心態(tài)?!埂f到最后,我的聲音低了下去。
當視線落在顧見白身上時,一個念頭猝不及防地擊中了我——在他面前,我竟顯得如此冷酷。
「該說的……都說完了?!孤曇魩е鴤}皇,我猛地站起,逃避般匆匆丟下一句,「我走了,
你……保重?!罐D(zhuǎn)身的瞬間,手臂被一股鐵鉗般的力量死死扣住。那力道固執(zhí)得驚人,
不容掙脫。我心慌地被迫回頭。孟繁榆仍坐在餐桌旁,仰著臉看我。
那張總是寫滿驕傲的面孔,此刻仿佛散發(fā)出一種近乎絕望的寒意。
他的聲音像淬了冰:「如果從沒想過未來,為什么要把自己交給我?」
呼吸驟然停滯……我用力地甩開他的手,擠出一個故作輕松的笑:「沒想到你竟在乎這個?」
「我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他像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中,瞳孔猛地收縮、碎裂。然后,
嘴角極其緩慢地扯動,勾出一個冰冷的、自嘲的弧度。他松開我,緩緩站直身體。
高大的陰影瞬間傾覆下來,將我完全籠罩。他站得筆直,拒絕任何示弱的姿態(tài),
只是垂落眼瞼,目光如同沉重的鉛塊,壓在我身上。「云清月,」
他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種危險的平靜,「你最好祈禱,我們此生……不再相見。否則,
我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么?!贡砻婵此破届o,掌心卻早已濡濕一片。
心底泛起悔意——我不該去招惹他的。那天倉皇逃離餐廳后,我便徑直回到家鄉(xiāng)云城工作,
再未踏足京城半步。京城,成了心頭一根再不敢碰觸的刺,成了再不涉足的禁地。自此,
我對他的消息,僅限于財經(jīng)新聞的報道。4原以為與顧見白此生緣盡,絕不會再有交集。
未曾想,命運卻總是愛跟人開玩笑……當時,我因工作原因,不得不去京城出差幾天。
我心想,京城那么大,絕不會那么容易遇見他,故也心寬了許多。但我沒想到,就這么巧,
時隔三年,頭一回去京城,就那么不偏不倚地遇見了他。我當時正在與客戶談合同,
而他剛好在隔壁桌。我看見他了。他也看見我了。他和記憶中的不太一樣。
昔日青澀悄然褪盡,眉眼間添了深邃沉穩(wěn),周身氣度,愈發(fā)卓然不凡。
他的眼神像淬了冰的刀鋒,瞬間鎖定我。一股無形的壓力壓迫得我無法動彈。既知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