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我求婚那天，我看著鉆戒的反光，就開始計劃殺死他全家，而他父母第一眼見到我，
就同意了我們的婚事。因為我不但外表乖巧，漂亮。身份更是警隊年輕一代里面的佼佼者，
飯桌上她母親頻頻給我夾菜，無比欣慰他兒子找到了個優(yōu)秀的媳婦。
而連他父親的跟班都替主人高興?？蓻]人注意到，我望向他們的眼神，
就跟當(dāng)年他們殺死我的父母，我的奶奶，我的弟弟一樣的憤怒，一樣的充滿了仇恨。
黃景行單膝跪地時，商場頂樓的玻璃穹頂正漏下細(xì)碎的陽光，落在他掌心那枚鉆戒上，
折射出的光刺得我眼睛發(fā)疼?！傲帜藿o我?！?他眼里的認(rèn)真像揉碎的星子，
可我滿腦子都是二十年前那個午后，我爸倒在玄關(guān)處，
警徽被黃興華的皮鞋碾進(jìn)血泊里的模樣。“好啊?！?我笑著伸出手，
任由那枚冰涼的金屬套上無名指。我看著鉆戒的反光，心里已經(jīng)開始盤算怎么讓他全家陪葬。
那天我剛的了全校的羽毛球比賽冠軍，正興奮的拿著獎勵的球拍跑回家，
準(zhǔn)備把好消息告訴家人。卻親眼目睹兩個男人沖進(jìn)我家，殘忍的殺害了我所有的家人。
其中一個正是我老公的爸爸，當(dāng)年Y市的大毒梟黃興華，
還有一個是我爸爸警隊的同事張?zhí)烀?。黃興華正用槍指著我爸的頭，
他身后的張?zhí)烀髯ブ业艿母觳?，把他往衣柜里塞。我奶奶倒在沙發(fā)邊，
手里還攥著沒織完的毛衣針，針尖沾著血。我媽跪在地上，喉嚨被黃興華的手下踩著，
只能發(fā)出嗬嗬的哀鳴?！傲株?，別怪兄弟無情。” 張?zhí)烀鞯穆曇粝裆凹埬ミ^木頭，
“誰讓你非要查那批貨?！蔽野謷暝R：“敗類！你們會遭報應(yīng)的！”槍聲響起時，
我躲在樓梯轉(zhuǎn)角的雜物堆里，死死咬住嘴唇才沒哭出聲。身為只有十歲的孩子，
只記得爸爸告訴過我，有什么事找警察。我只能無助的跑去警察局報案。
卻驚恐的在的路口的拐角處兇手正拿著賄賂，收買了爸爸在警局所有的同事。
我只能隱姓埋名在孤兒院里生活了下來。十年前的仇人黃興華和張?zhí)烀鹘鹋柘词郑?/p>
拿著沾滿鮮血的黑金搬遷至A市。我得知后帶著仇恨一路跟隨，后來我在A市考上了警隊，
憑著工作優(yōu)秀的表現(xiàn)，很快成為在年輕一代有望升職的警察。警察的身份就是我復(fù)仇的利器。
我很快就查到仇人的兒子叫黃景行，而他就是我復(fù)仇的突破口。
這個在國外讀藝術(shù)回來的富家公子，對家族生意毫無興趣，
整天抱著相機穿梭在老城區(qū)的巷弄里。他的社交賬號里全是夕陽、貓和斑駁的墻，
干凈得像張白紙。接近他太容易了。我在他常去的咖啡館坐在他抬頭就可以看見的位置，
和他看一樣的書；我蹲在他拍日出的橋頭，假裝自己也是攝影愛好者；他說喜歡德彪西，
我就把《月光》設(shè)成手機鈴聲，在他面前 “不經(jīng)意” 地哼起旋律?！拔覀兒孟裨谀囊娺^。
”第三次 “偶遇” 時，他撓著頭，眼里帶著困惑。我心里一緊，
面上卻笑得自然：“可能是在美術(shù)館？我上周去看了印象派的展。
”他果然眼睛一亮：“我也去了！我還拍了莫奈的《睡蓮》！”魚兒上鉤了。
我知道他不吃蔥姜，喝咖啡要加三塊方糖，看電影喜歡坐后排中間的位置。
我陪他在老相機市場淘貨，聽他講那些膠片的故事，偶爾在他說到興頭上時，
遞上一瓶冰鎮(zhèn)的橘子汽水 —— 那是他小時候最喜歡的飲料，我從他資料上看到的。
黃景行第一次牽我手，是在跨年夜的廣場。倒計時結(jié)束時，煙花在頭頂炸開，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掌心的汗?jié)皴α宋业钠つw?！傲帜?，” 他聲音發(fā)顫，“我好喜歡你。
”我仰頭看他，煙花的光在他眼里明明滅滅。那一刻，我忽然想起我弟，他要是活著，
大概也會長成這樣干凈的少年。心臟像被什么東西攥了一下，鈍鈍的疼。
但這疼只持續(xù)了一秒。我反手握住他的手，笑得溫柔：“我也是。”網(wǎng)已經(jīng)織好，
只差收線的那天。我以未來兒媳的身份赴約時，包廂門推開的瞬間，
果然看見黃興華身邊坐著張?zhí)烀?。前者指間夾著雪茄，煙霧在他油亮的發(fā)頂盤旋，
后者正用銀簽挑著碟子里的醉蝦?！靶∧獊砹恕！?黃興華抬手招呼，
金表在袖口晃出刺眼的光，“快坐，就等你了。”圓桌轉(zhuǎn)盤上的鮑汁海參還在冒熱氣，
劉梅給我夾了只清蒸蟹，翡翠手鐲磕在骨瓷盤上叮當(dāng)作響：“聽說你們刑偵隊忙得很？
上次景行說你三天沒回家。”我剝著蟹殼，指甲縫里沾了點橙紅的蟹黃，
聲音輕得像怕驚擾了誰：“以前總覺得當(dāng)警察就得沖在前面，撲滅罪行、除暴安良什么的，
聽著就熱血?！睆?zhí)烀魍蝗恍α?，嘴角的痣跟著抖了抖：“現(xiàn)在知道怕了？”“不是怕，
” 我把蟹肉放進(jìn)醋碟，抬眼時睫毛壓得很低，“是規(guī)矩變了。
上面現(xiàn)在看犯罪率比破案率重，我們科大半時間都在做宣傳，拍點反詐短視頻，
整理整理檔案，跟坐辦公室的文員沒兩樣?！秉S興華舉著酒杯的手頓了頓，
眼底那點審視慢慢化了，換成副長輩的溫和：“這樣好，安全。女孩子家，
總不能天天跟兇犯打交道?！?他傾過身，酒液在杯壁晃出漣漪，“我兒子能娶到你，
是他的福氣?！睆?zhí)烀鞲e杯，杯沿碰在一起時發(fā)出脆響：“可不是嘛，
以后家里有個當(dāng)警察的，我們也放心?！蔽倚χ鲱^飲盡，辛辣的液體滑過喉嚨。余光里，
黃興華正給張?zhí)烀魇寡凵?，兩人眼底的戒備散得干干凈凈?/p>
仿佛眼前這個只會拍短視頻的 “文員”，真能成為他們黃家溫順的擺設(shè)。只有我知道，
我放在桌下的手，正死死攥著裙擺，指甲掐進(jìn)掌心的力道，
和當(dāng)年躲在雜物堆里咬住嘴唇的疼，一模一樣。結(jié)婚第七天，
我提著燉好的燕窩站在黃家門口。門鈴按到第三聲時，劉梅才開門，
臉上帶著宿醉未醒的倦意：“是小莫啊，快進(jìn)來，老頭子剛還念叨你呢。
”客廳里彌漫著雪茄和酒的混合氣味，黃興華坐在沙發(fā)上看報紙，張?zhí)烀髯谒麑γ妫?/p>
手里把玩著個紫砂杯。看見我進(jìn)來，黃興華抬了抬眼皮：“景行沒跟你一起？
”“他公司有事?！?我把燕窩放在茶幾上，開蓋時故意讓熱氣模糊了視線，
“聽景行說您昨晚喝多了，燉了點燕窩養(yǎng)胃?！睆?zhí)烀魍蝗恍α耍骸斑€是兒媳婦細(xì)心，
比景行這小子強多了?！蔽掖瓜卵酆煟?/p>
手指在燕窩碗沿輕輕敲了三下 —— 這是給阿坤和小雅的信號。
樓下突然傳來摩托車的轟鳴聲，震得窗戶嗡嗡作響。黃興華皺著眉站起來：“什么聲音？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瞬間，我抓起茶幾上的水果刀，反手刺進(jìn)張?zhí)烀鞯募绨?。他慘叫著捂住傷口，
血順著指縫往外涌。黃興華剛要掏槍，阿坤已經(jīng)從陽臺翻了進(jìn)來，一記手刀劈在他后頸。
“你是誰？” 黃興華倒在沙發(fā)上，眼睛瞪得滾圓。我踩著滿地狼藉走到他面前，蹲下身，
用刀背拍了拍他的臉：“二十年前，Y 市被滅門的林家。記得嗎？”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嘴唇哆嗦著：“你是……？不可能！當(dāng)年明明……”“明明已經(jīng)死完了” 我笑出聲，
刀尖抵住他的喉嚨，“可惜啊，林家是五口人。”劉梅從廚房沖出來，手里舉著平底鍋，
尖叫著要砸我。小雅比她更快，一記側(cè)踢踹在她膝蓋上，劉梅 “咚” 地跪在地上，
平底鍋滾到我腳邊。“殺了她！” 我沒回頭，眼睛死死盯著黃興華。身后傳來悶響，
劉梅的哭喊戛然而止。黃興華的臉徹底白了，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流：“我給你錢！
給你所有的錢！求你放過景行……”“景行？” 我想起黃景行昨天給我買的草莓蛋糕，
他說 “這個牌子的奶油不膩”，“他是你兒子，就得替你還血債。
”刀身沒入皮肉的聲音很輕，像切一塊凍肉。黃興華最后看我的眼神里，除了恐懼，
還有一絲解脫。張?zhí)烀鬟€在地上掙扎，嘴里罵著臟話。我走過去，
蹲在他面前：“我爸當(dāng)年總說你正直，把你當(dāng)親兄弟。他死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么罵他？
”他突然啐了我一口：“小賤人！你不得好死！”阿坤遞來一根鐵棍，我接過來，
對著他的頭狠狠砸下去。血濺在我臉上，溫?zé)岬?，帶著鐵銹味。
小雅已經(jīng)撬開了書房的保險柜，一沓沓現(xiàn)金被塞進(jìn)黑色塑料袋，發(fā)出沉悶的聲響?！澳?，
好了?！?她的聲音帶著點顫抖。我點點頭，脫下沾血的外套扔進(jìn)垃圾桶，換上帶來的便服。
客廳里一片狼藉，抽屜被拉開，衣服扔了滿地，電視屏幕被砸裂，像極了搶劫現(xiàn)場。
走到門口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黃興華倒在沙發(fā)上，金表還在滴答作響，
張?zhí)烀鞯氖执钤诓鑾走吘?，指縫里還夾著那枚紫砂杯的碎片。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jìn)來，
在地上投下一道光帶，里面浮動著無數(shù)細(xì)小的塵埃。那是我二十年來，
第一次覺得心里這么空。手機在口袋里震動，是黃景行發(fā)來的消息：“老婆，下班了嗎？
我給你燉了排骨湯”我刪了消息，望著窗外掠過的街景，指尖還殘留著刀柄的涼意。下一步，
該讓他嘗嘗家破人亡的滋味了。黃景行接到警察電話時，我正在給他熨襯衫。
他的手突然開始發(fā)抖，手機 “啪” 地掉在地上。
“不可能…… 怎么會……” 他喃喃自語，臉色白得像紙。我走過去，撿起手機，
故作驚慌地問：“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抓住我的手，
指尖冰涼：“我爸媽…… 他們出事了……”跟著他去現(xiàn)場的路上，他一直緊緊攥著我的手，
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警戒線外圍滿了人，警察正在拍照取證。陳俊看到我時，
皺了皺眉：“林莫？你怎么來了？”“我是家屬?！逼婀值氖牵?/p>
黃景行在見到他父母的尸體時并沒有預(yù)料的那么悲傷。葬禮上，他一身黑西裝，
給來賓回禮時動作僵硬得像提線木偶。輪到我上前獻(xiàn)花，他突然低聲說：“小莫，
現(xiàn)在我只有你了?！蔽彝l(fā)紅的眼尾，
心里卻想著警方送來的結(jié)案報告 —— 入室搶劫，現(xiàn)金失竊，兩名流竄犯作案后逃逸。
我精心布置的案發(fā)現(xiàn)場，果然被定案為入室搶劫。
那些被撬壞的保險柜、翻亂的抽屜、沾著 “兇手” 指紋的水果刀，
每一樣都精準(zhǔn)踩在警方的辦案邏輯上。我沒料到，
這個看起來對家族陰私一無所知的富家公子，竟藏著這般敏銳的心思，
他開始懷疑起了他家人的死因。那日他出門來到了一家偵探社。一進(jìn)門便找到了阿全。
他直接開門見山的對著辦公室外的阿全說道：“我想請你幫忙調(diào)查我家人被殺害的原因，
錢不是問題。”阿全抬起頭看向他：“這個警方好像都已經(jīng)結(jié)案了。
”“明叔是不會亂開門給陌生人的，他每次開門都會先問過我爸?！?黃景行的聲音很沉，
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公文包的鎖扣，“那兩個所謂的兇手，不過是替死鬼。真兇，
一定是我爸認(rèn)識的人?！彼f得篤定，像早就在心里盤桓了千百遍。里間的我靠著門板，
嘴角噙著冷笑。其實黃景行猜得一點都不錯，兩個仇人雖然金盆洗手了多年，
但由于年輕時壞事做盡，所以常年保持謹(jǐn)慎，尋常人根本近不了身?？伤麄兦闳f算，
沒算到我會以 “兒媳” 的身份登堂入室 —— 那份對 “自家人” 的松懈，
才給了我可乘之機。至于那兩個幫手，早在事成當(dāng)晚就被我處理干凈了。城郊廢棄工廠里，
我看著他們?yōu)榱?“分贓” 互相捅刀子，
最后用一把火燒得干干凈凈 —— 多完美的假象，連法醫(yī)都只會判定為黑吃黑。
黃景行走后，阿全推開里間的門，手里還捏著那杯沒喝完的濃茶：“怎么不告訴他你在這兒？
”“前兩天拌了嘴，正冷戰(zhàn)呢?！?我把玩著桌上的鋼筆，語氣輕描淡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