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我重生在他們商量如何處理我骨灰的那個晚上??蛷d里,水晶吊燈折射出冰冷的光,
照著我那一家人——我的父母,
我的親姐姐——他們臉上洋溢著我從未見過的、毫不掩飾的喜悅。“瑤瑤,
顧家那邊已經(jīng)松口了,下個月就訂婚!”媽媽王慧的聲音尖銳而興奮,
她緊緊抓著姐姐許瑤的手,“你可算熬出頭了,以后就是顧家的少奶奶!”許瑤,
我那一向清高自傲的姐姐,此刻臉上也泛著病態(tài)的紅暈:“媽,這不都是你們的功勞嗎?
要是沒有你們,我怎么可能搭上顧景辭?!薄澳且彩悄阕约籂帤??!卑职衷S建國靠在沙發(fā)上,
心滿意足地吐出一口煙圈,“不過,顧家畢竟是頂級豪門,嫁妝上我們不能太寒酸。
家里的錢……你也知道,都投到你弟弟的生意里了?!笨蛷d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然后,
我聽到了那個讓我死后靈魂都不得安寧的提議。是我的好姐姐,許瑤,
她看著自己剛做的昂貴指甲,用一種漫不經(jīng)心的、仿佛在討論天氣般的語氣說:“爸、媽,
念念不是快不行了嗎?”我的心臟,或者說,
我這具剛剛重生、還殘留著癌細(xì)胞的身體里的心臟,猛地一縮。媽媽立刻會意,
一拍大腿:“對??!我怎么沒想到!念念那孩子,從小就懂事,最疼你這個姐姐了。
她肯定也希望你能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嫁?!薄澳愕囊馑际??”爸爸的聲音里透著一絲遲疑。
“念念不是還有一筆積蓄嗎?她那個破工作,干了這么多年,怎么也得有幾十萬吧。
”許瑤的聲音冷得像冰,“還有,她死了之后,那筆喪葬費(fèi)、撫恤金,不都是錢嗎?
”“這……這不太好吧?”爸爸還在假惺惺地維持著他那點(diǎn)可笑的父愛?!坝惺裁床缓玫模?/p>
”媽媽立刻反駁,“錢給死人花,不就是浪費(fèi)嗎?給活人用,那才叫價值!瑤瑤嫁進(jìn)顧家,
我們?nèi)叶寄芨垂猓@叫‘廢物利用’!不,這叫‘價值最大化’!
”“廢物利用”四個字,像淬了毒的鋼針,狠狠扎進(jìn)我的耳膜。我躺在冰冷的臥室里,
手里攥著那張“癌細(xì)胞晚期,全身擴(kuò)散”的診斷書,渾身抖得像秋風(fēng)里的落葉。上一世,
我就是這樣,在他們卷走了我所有積蓄后,一個人躺在這張床上,在無盡的痛苦和絕望中,
慢慢停止了呼吸。我以為死亡是結(jié)束,沒想到,那才是極致羞辱的開始。我死后,
靈魂被困在這棟房子里,親眼看著他們拿著我的死亡賠償金,為許瑤訂制了最高檔的婚紗。
親眼看著他們,將我的骨灰,裝進(jìn)了一個價值六位數(shù)的卡地亞首飾盒里。
在許瑤和顧景辭的訂婚宴上,我媽王慧,當(dāng)著所有賓客的面,將那個首飾盒遞給許瑤,
聲淚俱下地說:“瑤瑤,這是你妹妹留下的最后一點(diǎn)念想。她生前最疼你,今天你出嫁,
就讓她用這種方式,陪著你,看著你幸福吧。”一時間,滿座動容。
許瑤成了“友愛妹妹”的典范,許家成了“情深義重”的代表。他們踩著我的尸骨,
吃著我的人血饅頭,名利雙收。而我,連最后一點(diǎn)存在的痕跡,都成了他們表演的道具,
成了姐姐嫁入豪門的“特殊”嫁妝。何其荒唐,何其惡毒!現(xiàn)在,我回來了。
就重生在他們策劃這一切的、罪惡的開端??蛷d里,他們的討論還在繼續(xù)?!熬瓦@么定了!
”許瑤一錘定音,“明天我就去問問念念,她銀行卡的密碼是多少。她那個人,最好騙了,
我隨便掉幾滴眼淚,她什么都肯說。”我緩緩地從床上坐起來,
身體因?yàn)殚L期的病痛而虛弱不堪,但我的眼神,卻冷得像西伯利亞的寒冰。騙?許瑤,
這一世,我不會再給你騙我的機(jī)會。我會讓你們知道,一個將死之人的反撲,有多么瘋狂,
多么致命。我會親手,將你們賴以為傲的一切,全部撕碎,然后,再把你們打進(jìn)十八層地獄,
永世不得超生!2第二天,我沒有等來許瑤的“鱷魚眼淚”。她似乎覺得,
連敷衍我這個將死之人都嫌浪費(fèi)時間。早上,爸媽像往常一樣,給我送來一碗寡淡的白粥,
便匆匆出門,忙著去為許瑤的訂婚宴挑選禮服。家里只剩下我和許瑤。
我能聽到她在自己房間里,興奮地和朋友打電話,討論著顧景辭有多英俊,顧家有多闊綽,
聲音里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而我,則扶著墻,慢慢地走進(jìn)我爸媽的臥室。上一世,
我死后,爸爸因?yàn)槎虏敼饬思耶a(chǎn),媽媽在和他的一次爭吵中,
失口說出了他藏私房錢的地方。就在主臥那副巨大的婚紗照后面,有一個暗格。
我吃力地搬開椅子,踩上去,將那副沉重的婚紗照挪開。果然,
墻壁上有一個不起眼的方形凹槽。我伸出發(fā)抖的手,按了下去。暗格彈開,
里面靜靜地躺著幾沓厚厚的現(xiàn)金,還有幾根金條。這是他背著我媽,
攢了半輩子的“小金庫”,準(zhǔn)備用來豪賭翻本的。上一世,這些錢最終都打了水漂。這一世,
它們將成為我復(fù)仇的第一筆啟動資金。我將現(xiàn)金和金條全部塞進(jìn)一個布袋里,藏進(jìn)我的床底。
然后,將一切恢復(fù)原狀。做完這一切,我?guī)缀鹾谋M了所有力氣,癱倒在床上,劇烈地喘息著。
我的時間不多了。癌細(xì)胞正在瘋狂地吞噬我的生命,我必須爭分奪*秒。下午,
許瑤終于結(jié)束了她的電話“會議”,推開了我的房門。她沒有進(jìn)來,只是靠在門框上,
居高臨下地看著我,臉上帶著一絲毫不掩飾的嫌惡。“許念,你那張銀行卡,密碼是多少?
”她開門見山,連一句虛偽的關(guān)心都懶得說。我虛弱地抬起頭,看著她。
陽光從她身后照進(jìn)來,給她鍍上了一層金色的輪廓,那么美麗,那么光鮮,也那么……惡毒。
“姐姐,”我的聲音沙啞得厲害,“那是我……我的救命錢?!薄熬让X?
”許瑤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你都癌細(xì)胞晚期了,醫(yī)生都說沒救了,
還要什么救命錢?把錢留著,難道帶到棺材里去花嗎?”“你還年輕,有手有腳,
為什么要我的錢?”我看著她,一字一句地問?!耙?yàn)槲乙捱M(jìn)顧家,我需要錢。而你,
馬上就要死了,你的錢留著也是浪費(fèi)?!彼碇睔鈮?,仿佛在說一件天經(jīng)地義的事情,
“許念,你就當(dāng),是你這個做妹妹的,最后為我這個姐姐做的一點(diǎn)貢獻(xiàn)吧?!必暙I(xiàn)?
我?guī)缀跻Τ雎晛?。我從工作開始,每個月的工資,三分之二都交給了家里。
他們說是替我存著,其實(shí),全都變成了許瑤身上的名牌包包和高跟鞋。我省吃儉用,
連一件新衣服都舍不得買,存下的那點(diǎn)錢,是我想在生命最后的時間里,
為自己租一間能看到陽光的病房,請一個能給我打止痛針的護(hù)工,讓我死得,
能稍微體面一點(diǎn)。而現(xiàn)在,他們連我這點(diǎn)最后的奢望,都要剝奪。“密碼是……”我看著她,
緩緩地報(bào)出了一串?dāng)?shù)字。是我的生日。許瑤臉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她拿出手機(jī),
迅速操作著。幾秒鐘后,她的臉色變了。“密碼錯誤?許念,你敢耍我?
”她惡狠狠地瞪著我。“姐姐,我病得太久了,記不清了……”我虛弱地咳嗽著,
“你讓我想想……讓我想想……”“廢物!”許瑤不耐煩地罵了一句,“算了,
我自己去銀行想辦法。你最好別給我?;?!”她“砰”的一聲摔上門,走了。
我看著緊閉的房門,眼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寒光。那張卡里,確實(shí)有我工作以來所有的積蓄,
三十萬。但我怎么可能,就這么輕易地交給她?我報(bào)出的密碼,是假的。而真的密碼,
我永遠(yuǎn)也不會告訴他們。這三十萬,將是我為他們準(zhǔn)備的,第一份“大禮”。3傍晚,
許瑤回來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顯然,她在銀行碰了壁。沒有本人到場,
僅憑一個錯誤密碼,她什么也做不了。她一進(jìn)門,就沖進(jìn)我的房間,
一把將我從床上揪了起來?!霸S念!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故意的?”她面目猙獰,
再也沒有了平日里那副名媛淑女的模樣。我被她掐著脖子,幾乎喘不過氣來,
只能無力地掙扎著。“咳咳……姐姐……我真的……記不清了……”“記不清?好!
我今天就幫你好好回憶回憶!”她揚(yáng)起手,一個耳光就要扇下來。就在這時,爸媽回來了。
“瑤瑤!你干什么!”媽媽王慧見狀,立刻沖過來,拉開了她。但她拉開許瑤,
卻不是為了保護(hù)我?!澳惘偭??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你要是把她打出個三長兩短,
那筆錢就真的拿不出來了!”媽媽壓低聲音,在她耳邊說。許瑤的理智,
這才稍微回來了一點(diǎn)。她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甩開我,我重重地摔回床上?!皨專?/p>
那怎么辦?這個小賤人,就是不肯說!”“別急,我有辦法?!眿寢尩哪樕?,
露出一抹算計(jì)的笑容。她走到我床邊,換上了一副慈母的面孔,溫柔地?fù)崦业念^發(fā)。
“念念,我的好女兒,是媽媽不好,媽媽沒照顧好你。”她說著,眼眶就紅了,
“你別怪你姐姐,她也是為了我們這個家。你想想,她嫁進(jìn)顧家,我們就有錢了,到時候,
媽媽帶你去美國,去全世界最好的醫(yī)院,一定能治好你的病。”多熟悉的說辭。上一世,
他們就是用這樣的話,騙走了我所有的希望。我看著她精湛的演技,心中一片冰冷。
“媽……”我虛弱地開口,“我可能……撐不到那個時候了?!薄昂f!你一定可以的!
”“媽,你別騙我了。我的錢,你們就拿去給姐姐當(dāng)嫁妝吧。”我“虛弱”地笑了笑,
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命,“只是,我還有一個小小的心愿?!薄澳阏f!你說!別說一個,
十個媽媽都答應(yīng)你!”王慧立刻激動起來?!拔疑∏埃o自己買了一條圍巾,是香奈兒的,
花了我好多錢?!蔽铱粗S瑤,眼中充滿了“羨慕”和“不舍”,“我一次都還沒戴過。
姐姐那么漂亮,戴上一定很好看。就當(dāng)是……我送給姐姐的訂婚禮物吧?!痹S瑤的眼睛,
瞬間亮了。香奈兒的圍巾,至少也要五位數(shù)。“念念,你真是我的好妹妹!
”她立刻換上一副感動的表情,撲到我床邊,握住我的手,“你放心,
姐姐一定會戴著你送的圍巾,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嫁出去!”“嗯……”我“欣慰”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緩緩地報(bào)出了銀行卡的正確密碼??粗麄円患胰?,
因?yàn)榧磳⒌绞值娜f而欣喜若狂的樣子,我垂下眼簾,掩去了眼底那抹森然的殺意。
那條圍巾,確實(shí)是真的。是我用自己第一個月的工資,咬著牙買下的,本想在冬天獎勵自己。
但現(xiàn)在,它成了一件武器。一件,為許瑤量身定做的,致命的“禮物”。因?yàn)椋谏弦皇溃?/p>
我死后的某一天,曾聽到他們閑聊。許瑤對一種特殊的、名為“光敏性花粉”的東西,
會產(chǎn)生極其嚴(yán)重的過敏反應(yīng)。一旦接觸,皮膚就會在遇到酒精和強(qiáng)光后,迅速紅腫、潰爛,
狀若厲鬼。而我,在重生前的最后幾天,用盡所有力氣,
將從醫(yī)院里偷偷帶出來的、磨成粉末的這種花粉,一點(diǎn)一點(diǎn),用針,
織進(jìn)了那條圍身巾的羊絨纖維里。許瑤,我的好姐姐。你就戴著我送你的“禮物”,
去參加你夢寐以求的訂婚宴吧。我保證,那一定會是你永生難忘的,“驚喜”。
4許瑤和顧景辭的訂婚宴,定在A市最頂級的七星級酒店。那天,我們?nèi)叶既チ?,除了我?/p>
我“病”得更重了,連下床的力氣都沒有,只能“遺憾”地留在家里。
但我并不需要親臨現(xiàn)場。因?yàn)椋以缇陀梦野值乃椒垮X,買通了酒店的一個服務(wù)生。
他會用手機(jī),為我“現(xiàn)場直播”這場好戲。下午六點(diǎn),直播開始。鏡頭里,宴會廳流光溢彩,
賓客云集,A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齊了。我的好姐姐許瑤,
穿著一身潔白的香奈兒高定禮服,挽著英俊挺拔的顧景辭,像一個驕傲的公主,
接受著所有人的祝福和艷羨。她的脖子上,就圍著我送她的那條圍巾。
那條經(jīng)典的黑白格紋羊絨圍巾,襯得她本就白皙的皮膚,更加細(xì)膩如瓷。一切,
都完美得像一場夢。我的父母,許建國和王慧,更是滿面紅光,穿梭在賓客之間,
享受著前所未有的追捧和奉承,仿佛他們已經(jīng)成了豪門的親家?!艾幀?,你今天真美。
”顧景辭端著一杯紅酒,遞給許瑤,眼中帶著一絲溫柔的笑意?!熬稗o,謝謝你。
”許瑤嬌羞地接過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就是現(xiàn)在!花粉,酒精,
還有宴會廳里那炫目的水晶吊燈。所有條件,都已集齊。我握著手機(jī),死死地盯著屏幕。
果然,不到一分鐘,許瑤的臉色,開始變得有些不對勁。她先是覺得脖子有些癢,
下意識地?fù)狭藫?。緊接著,那片被圍巾覆蓋的皮膚,開始迅速泛紅,像被開水燙過一樣。
“瑤瑤,你怎么了?”顧景辭第一個發(fā)現(xiàn)了她的異常?!拔摇覜]事,可能有點(diǎn)熱。
”許瑤強(qiáng)笑著,但她自己也感覺到了不對勁。那股瘙癢,已經(jīng)變成了鉆心般的刺痛。
她忍不住,伸手扯下了圍巾?!鞍 币宦暺鄥柕募饨?,響徹整個宴會廳。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她身上。只見她那原本光潔如玉的脖頸和前胸,
此刻已經(jīng)布滿了恐怖的紅色斑塊,并且,那些斑塊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鼓起一個個亮晶晶的水泡。水泡破裂,流出黃色的膿水,散發(fā)出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味。
“我的臉!我的臉!”許瑤驚恐地摸向自己的臉,那里,同樣開始出現(xiàn)紅斑。
她引以為傲的美貌,正在眾目睽睽之下,迅速腐爛,潰敗?,F(xiàn)場,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這恐怖的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顧景辭的臉上,
也第一次露出了震驚和……厭惡的表情。他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拉開了和許瑤的距離。
“快!快叫救護(hù)車!”我爸媽終于反應(yīng)過來,驚慌失措地沖了上去,用西裝外套,
蓋住許瑤那張已經(jīng)慘不忍睹的臉。一場本該是全城矚目的世紀(jì)訂婚宴,就這樣,
變成了一場荒誕、驚悚的鬧劇。我看著手機(jī)里,那一片混亂的景象,
看著許瑤被抬上救護(hù)車時,那絕望而怨毒的眼神。我緩緩地,露出了重生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許瑤,我的好姐姐。這只是開胃菜而已。你帶給我的痛苦,我會千倍、萬倍地,還給你。
這場復(fù)仇的游戲,才剛剛開始。5許瑤的“意外”,成了A市上流圈子最大的笑柄。
所有人都說,是許家德不配位,遭了天譴。顧家雖然沒有當(dāng)場宣布解除婚約,
但顧景辭從那天起,就再也沒有去看望過許瑤一次。
這讓我那對指望著靠女兒攀龍附鳳的父母,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們把所有的怨氣,
都撒在了我身上?!耙欢ㄊ悄悖∈悄氵@個掃把星!是你克了你姐姐!
”媽媽王慧沖進(jìn)我的房間,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你為什么不去死?你死了,
我們家就不會有這么多晦氣事了!”我躺在床上,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
跟這些早已沒有人性的人渣,多說一個字,都是浪費(fèi)。他們罵累了,又開始商量著,
要找最高明的醫(yī)生,不惜一切代價,治好許瑤的臉??上?,他們已經(jīng)沒有錢了。
我給他們的那三十萬,在支付了酒店的違約金和許瑤第一期的治療費(fèi)后,已經(jīng)所剩無幾。
而我爸的那個“小金庫”,也早已被我轉(zhuǎn)移到了一個絕對安全的地方。
就在他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人,找上了門。是顧景辭。
他穿著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身姿挺拔,面容英俊,卻帶著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他沒有去醫(yī)院看望他的未婚妻,反而,來找我這個“命不久矣”的小姨子。我爸媽受寵若驚,
以為他是來商量婚事的,連忙把他請進(jìn)客廳,端茶倒水,殷勤備至。“顧少爺,您能來,
我們家真是蓬蓽生輝啊!瑤瑤她……她只是小問題,很快就能好了?!鳖櫨稗o沒有理會他們,
他的目光,穿過客廳,直接落在了我那半開的房門上?!拔艺以S念小姐。”他開口,
聲音清冷,不帶一絲感情。我爸媽愣住了。我扶著門框,慢慢地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顧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嗎?”顧景辭看著我,他的眼神,像一把鋒利的手術(shù)刀,
仿佛能看穿人心。他比我想象中,更聰明。訂婚宴的第二天,
他就找人調(diào)查了那條圍巾的來源,也查到了許瑤那罕見的過敏癥。順藤摸瓜,
他自然會懷疑到我這個“送禮物”的妹妹身上?!霸S小姐,我們能單獨(dú)談?wù)剢幔俊彼麊枴?/p>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爸媽雖然心有不甘,但也不敢得罪這位未來的“金龜婿”,
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出去。客廳里,只剩下我和顧景辭。“訂婚宴上的事,是你做的。
”他不是在問,而是在陳述一個事實(shí)?!笆?。”我沒有否認(rèn)。我的坦然,似乎讓他有些意外。
他沉默了片刻,才繼續(xù)問:“為什么?”“因?yàn)?,他們該死?!蔽铱粗?,一字一句地說。
我的眼神,一定很可怕。因?yàn)槲铱吹剑櫨稗o那向來波瀾不驚的臉上,第一次,
露出了一絲動容。“你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為了錢,就去算計(jì)自己姐姐的人?!彼f。
“我當(dāng)然不是。”我冷笑一聲,“顧先生,你以為,你看上的是一個純潔善良的名媛淑女嗎?
”“你錯了?!薄澳憧瓷系?,是一個會為了嫁入豪門,和父母一起,卷走自己親妹妹救命錢,
眼睜睜看著她等死,甚至還計(jì)劃著,要把她的骨灰,當(dāng)成嫁妝的……魔鬼?!蔽业穆曇艉茌p,
但每一個字,都像一塊巨石,狠狠地砸在顧景辭的心上。他的臉色,瞬間變了。從震驚,
到難以置信,最后,變成了滔天的怒意?!澳阏f的是真的?”“你可以去查。
查我的銀行賬戶,查我公司的工資流水,再查查他們最近的消費(fèi)記錄。真相,一目了然。
”顧景辭死死地盯著我,似乎在判斷我話里的真假。良久,他深吸了一口氣?!澳阆胍裁??
”他問。我知道,他信了?!拔乙麄?,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我看著他,
眼中燃燒著復(fù)仇的火焰,“而你,顧先生,我想,你也需要一個真相?!薄笆裁凑嫦??
”“一個,關(guān)于你母親,當(dāng)年是怎么‘意外’去世的真相?!蔽艺f完這句話,清楚地看到,
顧景辭的身體,猛地一震。他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掀起了驚濤駭浪。我知道,我賭對了。
顧景辭母親的死,一直是個謎。而這個謎的答案,就藏在我那道貌岸然的父親,
許建國的身上。“合作嗎?”我向他伸出了手,“你幫我,毀掉許家。我給你,
你想要的真相?!鳖櫨稗o看著我伸出的、因?yàn)椴⊥炊@得格外蒼白瘦削的手,
又看了看我那雙不帶一絲畏懼的、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眼睛。許久,他緩緩地,握住了我的手。
“成交。”6我們的第一個目標(biāo),是我的父親,許建國。他這輩子,有兩大愛好:面子,
和堵伯。而這兩樣,都將成為我親手為他掘好的墳?zāi)?。在顧景辭的幫助下,
我很快就拿到了許建國所有地下**的出入記錄。他欠下的賭債,已經(jīng)是一個天文數(shù)字。
而他之所以還能在**里混下去,靠的,就是“顧家未來親家”這個虛無縹緲的名頭?,F(xiàn)在,
是時候,讓他連這個名頭,也保不住了。
我讓顧景辭放出一個消息:顧家對許瑤的“意外”深感不滿,正在重新考慮這門婚事。
消息一出,那些之前對許建國點(diǎn)頭哈腰的**老板,立刻變了臉。他們開始瘋狂地向他催債。
許建國焦頭爛額,四處借錢,卻處處碰壁。就在他走投無路的時候,我,通過顧景辭的關(guān)系,
給他安排了一場“及時雨”。一個自稱是澳門來的“過江龍”,聽說了許建國的“威名”,
特意組了一個局,邀請他參加。并且,還暗示他,這場局,有“內(nèi)幕”。許建國這種爛賭鬼,
最信的就是“內(nèi)幕”和“運(yùn)氣”。他毫不猶豫地,帶著家里僅剩的一點(diǎn)積蓄,和我媽的首飾,
一頭扎進(jìn)了我為他設(shè)好的陷阱里。那個**,是顧景辭旗下的一個私人會所,絕對安全,
也絕對……沒有回頭路。我坐在監(jiān)控室里,看著屏幕上,我那輸紅了眼的父親。他一開始,
確實(shí)贏了幾把。這讓他徹底放松了警惕,以為自己時來運(yùn)轉(zhuǎn),賭注越下越大。然后,
就是意料之中的,一路狂輸。不到兩個小時,他就輸光了帶來的所有現(xiàn)金和首飾。
但他不甘心?!拔疫€有!我還有!”他嘶吼著,像一頭困獸,“我女兒是顧景辭的未婚妻!
我還有一棟房子!”“哦?”那個扮演“過江龍”的荷官,輕笑一聲,“許先生,口說無憑。
您要是真有誠意,就把房產(chǎn)證拿來,我們驗(yàn)驗(yàn)貨?!薄拔椰F(xiàn)在就回去拿!
”許建國跌跌撞撞地跑回家,翻箱倒柜,找到了那本被他視若珍寶的房產(chǎn)證。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