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U的玻璃窗外，沈晚的影子被頂燈拉得很長。她盯著病床上那個纏滿紗布的男人，
指腹無意識摩挲著他手機冰涼的邊緣——屏幕壁紙是她三年前在醫(yī)院花園拍的側影，
白大褂被風吹得鼓起，手里還攥著給患兒折的紙飛機?！靶穆?2，血壓110/70，
顱內壓監(jiān)測正常?！弊o士的記錄聲打斷她的怔忡。沈晚抬頭，
看到顧淵的手指在無菌布上輕輕動了一下。這是他昏迷的第七天，
也是她寸步不離守著的第七天。手機在白大褂口袋里震動，
是林薇發(fā)來的消息：「我在住院部樓下的咖啡館，有些東西必須給你?！股蛲愍q豫片刻，
把手機調成靜音放在床頭柜上。顧淵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淡影，她鬼使神差地伸出手，
想碰又猛地收回——就像三年前他把離婚協議推過來時，她攥緊又松開的拳頭。
咖啡館里彌漫著焦糖瑪奇朵的甜膩氣息。林薇推過來一個牛皮紙信封，
指甲上的珍珠美甲已經斑駁：“這是顧淵讓我收著的，他說如果有一天他出事，
就把這個給你?！毙欧饫锏舫鲆豁痴掌?，最上面那張是沈晚在產房門口的樣子，
臉色慘白卻笑得溫柔——那是她流產前最后一次產檢，顧淵悄悄拍的。
背面有行小字：「晚晚說想要個女兒，眼睛要像她?！埂拔覀儾皇钦娴奈椿槠揸P系。
”林薇突然開口，攪動咖啡的勺子叮當作響，“我是北辰哥的遠房表妹，承淵哥找到我時，
小川剛被確診免疫缺陷。他說需要個‘正常家庭’做幌子，
才能讓那些盯著北辰哥遺產的人放松警惕?！鄙蛲矸掌氖种割D住。
有張拍的是她值夜班趴在桌上的樣子，
窗外是凌晨四點的星空；還有張是她在蘇小雨病床前貼星星貼紙，側臉被陽光鍍成金邊。
取景角度都很隱蔽，顯然是偷拍?！八總€月都要來看這些照片?！绷洲钡穆曇舭l(fā)澀，
“去年你搶救一個溺水兒童，在手術臺站了十八小時，他在醫(yī)院走廊等了一夜，天亮才走。
”沈晚把照片按原樣折好，指尖的溫度被紙張吸走。
她想起周明華昨天在ICU門口說的話：“沈醫(yī)生，顧總顱內出血點靠近語言中樞，
就算醒了也可能……”后面的話被他刻意模糊，
但她懂——那是在暗示顧淵可能永遠無法恢復?；氐絀CU時，
護士正對著監(jiān)護儀皺眉：“沈醫(yī)生，顧總血氧有點波動?！彼┥聿榭?，
顧淵的喉結輕輕滾動，像是想說什么。沈晚把耳朵湊近他嘴邊，
聽到氣若游絲的氣音：“……文件……”“什么文件？”她追問，心跳驟然加速。
男人的眼皮艱難地顫動，最終沒能睜開，只有手指再次蜷縮，指向床頭柜的方向。
沈晚突然想起那個被她隨手丟在抽屜里的U盤——顧淵辦公室保險柜里的東西，
是孤狼趁亂取出來交給她的?；氐睫k公室，沈晚把U盤插進電腦。
加密文件夾里跳出兩個文件：一個是IM-262的原始臨床試驗數據，
另一個標注著“周明華”。點開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