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暴雨如注。十歲的齊薇蜷縮在密室的通風管道里,透過細小的格柵,
她能看到客廳里發(fā)生的一切。母親倒在地上,白色的睡裙被染成鮮紅,父親擋在她身前,
聲音顫抖卻堅定。"你們想要什么?錢?公司?都可以給你們——"回答父親的是一聲槍響。
齊薇死死咬住自己的手背,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音。淚水模糊了視線,但她強迫自己睜大眼睛,
她要記住這些人的樣子,每一個細節(jié)。五個黑衣人,全都戴著面具。
但領頭的那個人在彎腰檢查父親脈搏時,面具微微翹起,露出右耳后一個暗紅色的蜘蛛紋身。
"確認全部解決了?"蜘蛛紋身問道,聲音低沉嘶啞。"一樓二樓都檢查過了,就這兩個。
"另一個回答。"不對,情報說有個女兒。"齊薇的心臟幾乎停跳。她屏住呼吸,
小小的身體緊緊貼在管道壁上。"可能住校沒回來,要等嗎?
"蜘蛛紋身思考了幾秒:"不留活口是規(guī)矩,但今晚動靜已經(jīng)夠大了。撤吧,派人盯著學校。
"腳步聲漸漸遠去,齊薇依然一動不動。她不知道自己在黑暗中等了多久,
直到聽見一個陌生的聲音在喊父親的名字。"齊明遠!
天啊——"然后是急促的腳步聲和打電話叫救護車的聲音。齊薇終于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從她秘密通道的出口爬了出去。她渾身濕透,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水。
當她跌跌撞撞地出現(xiàn)在客廳時,一個高大的男人猛地轉身。他穿著考究的西裝,手持電話,
臉上寫滿震驚。"天啊...這里有個孩子..."齊薇的目光越過他,落在父母身上。
母親的眼睛還睜著,仿佛在看著她。世界開始旋轉,黑暗吞噬了她的意識。
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感覺到一雙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下墜的身體。"沒事了,
孩子...我?guī)汶x開這里..."十五年過去,那個雨夜依然常常闖入齊薇的夢境。
但此刻,她優(yōu)雅地站在司氏集團頂樓的宴會廳里,手持香檳杯,嘴角掛著完美的微笑,
沒人能看出她內(nèi)心的波瀾。"齊總監(jiān),您對新能源項目的分析太精彩了,董事會一致看好。
"一位董事熱情地說。"您過獎了,這都是司總指導有方。"齊薇微微頷首,
目光不經(jīng)意地掃過房間另一端正在與人交談的司震。四十五歲的司震比十五年前更加威嚴,
歲月在他輪廓分明的臉上刻下成熟的痕跡,卻絲毫沒有減弱他的氣場。他穿著定制西裝,
舉手投足間盡顯商業(yè)帝國掌舵者的從容。
齊薇注意到與司震交談的人是趙世凱——趙氏集團的掌門人,也是司氏多年的商業(yè)對手。
兩人看似友好,但她捕捉到司震眼中閃過的警惕。她悄悄移動位置,試圖聽清他們的對話。
"...當年的協(xié)議早就過期了,司總。"趙世凱的聲音帶著幾分威脅,"現(xiàn)在情況不同,
我建議你重新考慮。""商場上的事,從來都是利益說了算,趙總。"司震的聲音平靜,
"但有些底線,不能碰。"趙世凱冷笑一聲,正好這時他的目光與齊薇相遇。那一瞬間,
齊薇感到一陣莫名的寒意。趙世凱的眼神中有種奇怪的審視,仿佛能看透她的偽裝。
"這位就是司總那位大名鼎鼎的養(yǎng)女吧?"趙世凱突然提高聲音,向她走來,"齊薇小姐,
久仰大名。"齊薇瞬間換上社交微笑:"趙總好。大名鼎鼎不敢當,
我只是司氏的一個普通員工。""普通?"趙世凱意味深長地看了司震一眼,
"司總可從不把普通員工帶在身邊十五年,還培養(yǎng)成左膀右臂。
"司震不動聲色地插入兩人之間:"薇兒確實很有天分。
趙總如果對我們的新能源項目感興趣,可以和她約時間詳談。"薇兒。只有在公開場合,
司震才會這么叫她。私下里,他要么叫她"齊薇",要么干脆什么都不叫。
這個親昵的稱呼像一層保護色,掩蓋了他們之間復雜的關系。宴會結束后,
齊薇回到自己的公寓。這是司震在她大學畢業(yè)時送的禮物,位于市中心最安全的高級公寓樓。
她脫下晚禮服,換上黑色訓練服,來到地下室的私人健身房。拳擊袋在連續(xù)擊打下劇烈搖晃。
齊薇的每一次出拳都帶著十五年來積壓的憤怒和疑問。司震教她格斗、射擊、各種自衛(wèi)技能,
說是為了保護她。但她知道,這些技能最終會用在什么地方。"姿勢不對。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門口傳來。齊薇沒有回頭,繼續(xù)擊打著沙袋。司震走進來,站在她身后,
雙手輕輕扶正她的肩膀:"你的右肩又下沉了。在實戰(zhàn)中,這會讓你慢0.5秒。
"0.5秒足夠決定生死。齊薇在心里補充道。
她聞到了司震身上淡淡的威士忌和古龍水混合的氣息,這是她十五年來最熟悉的味道之一。
"今晚和趙世凱的談話,有什么我需要知道的嗎?"她直接問道,同時一個回旋踢擊中沙袋。
司震沉默了片刻:"離他遠點。""為什么?"齊薇停下動作,轉身面對他,
"因為他認識我父親?還是因為他知道我父母是怎么死的?"健身房里的空氣瞬間凝固。
司震的眼神變得銳利:"你調(diào)查到什么了?"齊薇擦掉額頭的汗水,
故意輕描淡寫:"只是猜測。趙總看我的眼神,像是透過我在看別人。
"司震的表情重新變得深不可測:"有些過去的事情很復雜。在你準備好之前,
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我二十五歲了,司震。"她罕見地直呼其名,
"不是當年那個躲在密室里發(fā)抖的小女孩。"司震伸手,輕輕拂開她額前一縷汗?jié)竦念^發(fā)。
這個突如其來的親密動作讓兩人都愣住了。他迅速收回手,轉身走向門口。
"周六的訓練照常。這次我會教你如何應對持刀的對手。"他的聲音恢復了平時的冷靜,
"還有,別黑進我的加密文件了,那套算法有反追蹤程序。
"齊薇瞳孔微縮——她確實嘗試過,但以為沒留下痕跡。司震在門口停頓了一下,
沒有回頭:"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什么,直接來問我。至少給我一個解釋的機會,薇兒。
"門關上了。齊薇站在原地,心跳如雷。她不確定司震最后那句話是威脅還是請求。
但有一件事她很確定——蜘蛛紋身的男人還活著,而司震知道的事情遠比他說出來的多得多。
復仇的齒輪,今晚開始加速轉動。第2章 危險的游戲凌晨三點,齊薇的公寓一片漆黑。
只有筆記本電腦的冷光映照在她專注的臉上。屏幕上的代碼行不斷滾動,
一個進度條緩慢地向前推進:98%...99%...100%。"進去了。
"齊薇無聲地呼出一口氣,指尖在觸控板上輕輕滑動。
司震的私人服務器架構比她想象的更為復雜。三年來她嘗試了七種不同的入侵方式,
前六次都以失敗告終。如果不是上周司震無意中提到他使用的加密算法名稱,
她可能永遠找不到突破口。文件目錄展開,齊薇快速瀏覽著那些晦澀的文件夾名。
她的目光鎖定在一個標記為"Q-Archives"的文件夾上——Q,齊的首字母。
點擊打開,里面只有寥寥幾個文檔。最上方是一組日期在十五年前的郵件往來,
發(fā)件人是她父親齊明遠,收件人是司震。齊薇的心跳加速,喉嚨發(fā)緊。
第一封郵件內(nèi)容很簡短:「司兄: 暗河的情況比我們想象的嚴重。有人破壞了規(guī)則,
我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線索指向內(nèi)部。小心趙,他不像表面那么簡單。下周一會面詳談。 ——明遠」
郵件日期是齊家滅門前三天。齊薇的手指微微發(fā)抖。暗河?趙?是指趙世凱嗎?
她迅速點開下一封郵件,卻只看到一行提示:"該內(nèi)容已被刪除"。
接下來的幾封郵件同樣如此,只有標題沒有內(nèi)容。
最后一封郵件的日期正是滅門當天:「緊急: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
郵件在此處戛然而止,剩余部分同樣被刪除。齊薇反復檢查文件夾,沒有其他內(nèi)容。
她嘗試恢復被刪除的部分,但系統(tǒng)提示需要管理員權限。"該死。"她輕聲咒罵,合上電腦。
窗外,東方的天空已泛起魚肚白。齊薇沖了個冷水澡讓自己冷靜下來。
鏡中的女子有著精致的五官和冷靜的眼神,沒人會聯(lián)想到十五年前那個驚恐的小女孩。
她仔細化好妝,穿上司氏集團項目總監(jiān)的標準裝束——深灰色西裝套裙,低調(diào)而專業(yè)。
司震的郵件給了她兩個線索:暗河,以及趙世凱可能的參與。但還遠遠不夠。
她需要更多證據(jù),而它們很可能藏在司震書房的那個保險箱里。
那個她十五年來被明令禁止進入的地方。司氏大廈頂層,齊薇像往常一樣準時到達辦公室。
她的助理林小雨已經(jīng)等在那里,手里捧著今天的日程表和一杯冒著熱氣的紅茶。"齊總監(jiān),
早上好。這是您今天要簽的文件,十點有個新能源項目的視頻會議,
下午三點司總約您討論季度報告。""謝謝。"齊薇接過茶杯,輕啜一口。
恰到好處的溫度和甜度,林小雨跟了她兩年,已經(jīng)熟悉她所有的習慣。
"幫我取消下午所有安排,我有些私人事務要處理。"林小雨略顯驚訝,
但職業(yè)素養(yǎng)讓她沒有多問:"好的,需要我通知司總嗎?""不必,我會親自告訴他。
"等辦公室門關上,齊薇立刻打開電腦,調(diào)出司氏大廈的安保系統(tǒng)圖。作為高層之一,
她擁有大部分區(qū)域的通行權限,但司震的私人書房和相鄰區(qū)域是例外。系統(tǒng)顯示,
書房安保每天下午兩點到三點會進行輪換,期間有37秒的監(jiān)控盲區(qū)。那是她唯一的機會。
下午2:58分,齊薇站在司震書房外的走廊拐角處。她今天特意穿了一雙軟底鞋,
走路幾乎沒有聲音。
耳機里傳來她事先植入安保系統(tǒng)的音頻循環(huán)——這段12秒的走廊監(jiān)控畫面會不斷重復,
直到她手動關閉。"輪換開始,30秒倒計時。"耳機里的聲音提示道。齊薇深呼吸,
等待最后十秒。她脖子上的項鏈暗藏干擾器,可以暫時屏蔽房門的生物識別系統(tǒng)。
這是她去年從黑市弄來的裝備,一直沒機會使用。"5、4、3、2、1——行動!
"齊薇快步走到書房門前,項鏈貼近識別面板。面板燈光閃爍幾下后變?yōu)榫G色,
門鎖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她迅速閃身進入,輕輕帶上門。司震的書房比她想象的更簡潔。
一張寬大的紅木辦公桌,兩面墻的書架,一組會客沙發(fā)。沒有多余的裝飾,
只有辦公桌后墻上掛著一幅水墨山水。齊薇直奔主題——她知道保險箱藏在山水畫后面。
輕輕移開畫框,果然露出一個電子保險箱。這是最新型號的虹膜加指紋雙重認證系統(tǒng),
理論上幾乎不可能被破解。但司震不知道的是,十五年前,當他俯身查看昏迷的小齊薇時,
小女孩半睜的眼睛已經(jīng)記錄下了他的虹膜紋路。而過去三個月,
齊薇借著每次遞交文件的機會,用特制黏土獲取了他的拇指指紋。
她從口袋里掏出準備好的仿制虹膜鏡片和指紋薄膜,心跳如鼓。第一次嘗試,認證失敗。
第二次,系統(tǒng)提示還有最后一次機會,否則將觸發(fā)警報。齊薇閉上眼睛,調(diào)整呼吸。第三次,
她更加小心地將指紋薄膜貼在傳感器上,同時對準虹膜掃描口。"認證通過。
"保險箱門輕輕彈開。里面只有幾個文件夾和一個黑色U盤。
齊薇迅速用手機拍下文件夾內(nèi)容,然后插入U盤查看。U盤里是一系列加密文檔,
文件名都是日期代碼。她嘗試打開最近的一個,需要密碼。
齊薇輸入父親生日、自己生日、家族滅門日期,全部錯誤。耳機里突然傳來警報:"注意,
司總已進入大廈,預計五分鐘后到達頂層。"齊薇一驚。司震今天應該在外開會,
怎么會突然回來?她迅速拔出U盤放回原處,關上保險箱門,將山水畫恢復原位。正要離開,
她的目光被辦公桌上一份文件吸引。那是一份股權轉讓協(xié)議的草稿,轉讓方是趙世凱,
接收方是司震,涉及的正是當年齊家的核心產(chǎn)業(yè)——明遠能源。
耳機再次警告:"兩分鐘后到達。"齊薇顧不上多想,迅速拍下文件。就在她準備離開時,
書房門把手突然轉動。沒有時間躲藏了。齊薇急中生智,抓起桌上的花瓶用力摔在地上。
"啪嚓!"瓷器碎裂的聲音中,書房門被推開,司震高大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薇兒?
"他的聲音充滿驚訝,隨即轉為警惕,"你怎么在這里?
"齊薇做出驚慌失措的樣子:"對不起!我想給您辦公室換束花,給您個驚喜,
結果不小心..."她的聲音恰到好處地顫抖,眼睛濕潤,像極了做錯事的孩子。
司震的目光從她臉上移到地上的花瓶碎片,再掃視整個書房。
齊薇能感覺到他正在評估現(xiàn)場是否有異常。最終,
他嘆了口氣:"你知道我的書房是禁止進入的。""我...我只是想為您做點什么。
"齊薇低下頭,"您最近太累了,我想讓您回來時能看到些漂亮的東西。"司震走近她,
皮鞋踩在瓷器碎片上發(fā)出細碎的聲響。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強迫她直視自己的眼睛:"說實話。"那雙眼睛深不見底,齊薇感覺自己要被看穿了。
但她十五年來精心打造的偽裝不是那么容易擊破的。"我聽說趙世凱今天來拜訪您,
我...我擔心他會對您不利。"她半真半假地說,"我想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
"這個解釋似乎觸動了司震。他松開手,表情略微緩和:"商業(yè)競爭而已,我能應付。
下次不要這樣了,書房里有很多機密文件。""我明白。"齊薇乖巧地點頭,
"我馬上收拾干凈。""不必,讓保潔來處理。"司震側身讓出通道,"你先回去吧,
我有些事要處理。"齊薇低頭快步離開,直到電梯門關上才敢大口呼吸。
她的襯衫后背已經(jīng)濕透。但手機里那些照片證明冒險是值得的——特別是那份股權轉讓協(xié)議,
以及保險箱文件夾中關于"暗河行動"的零星記載。當晚,齊薇的公寓門鈴響起。
監(jiān)控屏幕顯示是程巖——司震的得力助手,跟隨他超過二十年的心腹。齊薇打開門,
程巖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花瓶。"司總讓我送來的。"他面無表情地說,
"他說既然你喜歡這個款式,就送你一套。"齊薇接過花瓶,
認出這是與今天她故意打碎的那個同系列的珍藏品,價值不菲。"替我謝謝司總。
"程巖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四十出頭,身材精瘦,眼神銳利如鷹。"齊小姐,司總對你很好。
""我知道。""有些界限不該跨越。"程巖意有所指,"為了所有人的安全。
"齊薇微笑:"程叔,你跟我說話不用這么拐彎抹角。司總讓你來警告我,別再進他書房,
是嗎?"程巖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平靜:"你很聰明,
但聰明人也常因好奇心陷入危險。""那我應該對什么不好奇呢?暗河?
還是趙世凱與我父親的死有什么關系?"程巖的表情瞬間凝固:"誰告訴你這些的?
""看來我們都有秘密。"齊薇將花瓶放在玄關桌上,"告訴司總,花瓶我很喜歡,
但更喜歡真相。"程巖深深看了她一眼,轉身離去。齊薇關上門,
立刻拿出手機查看她安裝在門口的隱蔽攝像頭。錄像顯示,程巖在電梯里打了一個電話,
口型明顯是在說:"她知道了。"第二天,齊薇注意到公司安保升級了。
她的辦公室門外多了兩名保安,名義上是"協(xié)助重點項目安保",實則是監(jiān)視。更明顯的是,
司震開始頻繁出現(xiàn)在她周圍,幾乎每次會議、每場商務餐敘都有他的身影。周五下班前,
司震罕見地來到她的辦公室。"明天訓練取消。"他開門見山,"我有個商務酒會要參加,
你跟我一起。"齊薇挑眉:"以前你從不帶我參加這類場合。""趙世凱會來。
"司震的語氣不容置疑,"我想讓你近距離觀察他,但保持安全距離。程巖會全程陪同你。
""我不需要保姆。""這不是請求,薇兒。"司震的聲音沉下來,"你最近的舉動很危險。
程巖明天會給你一份關于趙世凱的簡報,看完銷毀。"他轉身要走,
齊薇叫住他:"為什么現(xiàn)在才讓我接觸趙世凱?"司震停在門口,
沒有回頭:"因為現(xiàn)在你終于準備好面對可能的結果了。"門關上后,齊薇陷入沉思。
司震顯然知道她在調(diào)查什么,卻沒有直接阻止,而是選擇控制她的調(diào)查方向。
這背后一定有更復雜的算計。她打開電腦,調(diào)出程巖的資料。作為司震最信任的人,
程巖一定知道很多秘密。如果司震要派他監(jiān)視自己,或許這正是一個反向獲取信息的機會。
齊薇的唇角勾起一抹淺笑。如果司震想玩貓鼠游戲,她很樂意奉陪。畢竟,
十五年的朝夕相處,她比任何人都了解這只"老貓"的習慣和弱點。
包括他對她日益明顯的、超出監(jiān)護人范疇的關注。昨晚程巖送來的花瓶旁,
齊薇注意到一張手寫卡片,上面是司震凌厲的筆跡:"破碎的東西無法復原,
但可以被更美好的取代?!猄"這種近乎曖昧的暗示,究竟是另一種警告,
還是某種她尚不敢確認的情感流露?齊薇合上電腦,走向衣帽間。明天的酒會,
她需要一件既能吸引目光又能保持行動方便的禮服。
特別是如果她計劃接近程巖套取信息的話。
一件深藍色絲絨露背長裙映入眼簾——優(yōu)雅、神秘,足夠讓人放松警惕。
就像她精心編織的這場復仇之網(wǎng),美麗而致命。
第3章 暗河香檳杯碰撞的清脆聲響在宴會廳中回蕩。齊薇輕抿一口酒,目光掃過滿場賓客。
這是城中最高端的商業(yè)酒會,來的都是業(yè)界巨頭,而她今天的目標只有一個——趙世凱。
司震在半小時前就被一群投資人圍住,程巖如影隨形地跟在她身后三步之遙。
齊薇借著整理頭發(fā)的動作,瞥了一眼程巖——他正警惕地觀察四周,
右手始終沒離開西裝內(nèi)袋,那里顯然藏著武器。"再來一杯嗎,小姐?"侍者端著托盤經(jīng)過。
"不用了,謝謝。"齊薇微笑拒絕。今晚她需要保持絕對清醒。就在這時,
她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側門溜進了陽臺。趙世凱。他正鬼鬼祟祟地接聽電話,
不時回頭張望。機會來了。齊薇假裝被展臺上的藝術品吸引,慢慢向陽臺方向移動。
就在她即將靠近時,一只蒼老的手突然搭上她的手臂。"齊小姐?真的是你嗎?"齊薇轉身,
看到一位滿頭白發(fā)的老人正激動地看著她。他穿著略顯過時的西裝,
胸前的名牌寫著"林正華——明遠能源顧問"。明遠能源——她父親的公司。"您是...?
"齊薇謹慎地問。"我是林叔啊!你小時候常坐在我腿上玩你爸爸的鋼筆。
"老人眼中閃著淚光,"老天,你長得和你母親一模一樣。
"一陣電流般的刺痛穿過齊薇的脊背。這是十五年來第一次有人當面提起她的父母。
她迅速瞥了一眼程巖,后者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的異常,正快步走來。"林叔,"她壓低聲音,
"您認識我父親?""何止認識!我是他的大學同學,跟著他創(chuàng)立明遠。
"林叔的聲音突然變得警惕,"他們都說你被司震收養(yǎng)了,我一直想聯(lián)系你,
但——""齊小姐,"程巖插入兩人之間,"司總在找您。"林叔看到程巖,臉色突變,
后退半步:"程...程先生。""林顧問,"程巖面無表情地點頭,"沒想到您也受邀了。
"齊薇注意到林叔的手在發(fā)抖。她輕輕握住老人的手臂:"林叔,我們改天再聊好嗎?
您有聯(lián)系方式嗎?"林叔猶豫地看了程巖一眼,
快速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名片塞給齊薇:"任何時間都可以,孩子。
你父親...他最后那段時間在查的事情,我有責任告訴你。"程巖的眼神變得銳利,
但沒說什么。等林叔匆匆離開后,他低聲對齊薇說:"司總不希望你和過去的人接觸。
""為什么?"齊薇直視程巖的眼睛,"怕我知道什么?"程巖沒有回答,
只是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她回到司震身邊。齊薇順從地走開,但手心緊攥著那張名片。
她回頭看了一眼陽臺,趙世凱已經(jīng)不見了。今晚雖然沒有接近目標,但收獲或許更大。
回到公寓,齊薇立刻鎖上門,拉上窗簾,然后才拿出林叔的名片。
背面用極小的字跡寫著一個地址和一句話:"周四下午三點,告訴你父親關于'暗河'的事。
"暗河。這個名詞第二次出現(xiàn)。齊薇打開電腦,搜索所有關于"暗河"的公開信息,
結果寥寥無幾。只有幾條多年前的社會新聞提到警方打擊過一個叫"暗河"的地下錢莊,
但細節(jié)模糊。她轉而搜索父親的名字加上"暗河",依然沒有收獲。
最后她嘗試搜索司震加"暗河",
這次跳出一條十五年前的舊聞——"商業(yè)新銳司震協(xié)助警方破獲跨境金融犯罪案"。
文章沒有提到"暗河",但時間點與父親郵件中提及的吻合。
齊薇將這條線索記在加密筆記本上。周四。還有兩天。
她必須想辦法擺脫司震和程巖的監(jiān)視單獨赴約。第二天訓練時,司震明顯心不在焉。
他連續(xù)三次在格斗演示中被齊薇找到破綻,這在過去十五年是從未發(fā)生過的事。"停。
"司震擦了擦額頭的汗,"今天到此為止。"齊薇收起攻勢,
仔細觀察他的臉色:"你昨晚沒睡好?""有些工作上的事。"司震走向休息區(qū),
拿起水瓶大口喝水。汗水浸透了他的黑色訓練T恤,勾勒出結實的肌肉線條。齊薇跟過去,
故意說:"昨天酒會上我遇到父親的老同事了。"司震的手頓了一下,
但很快恢復自然:"林正華。我知道。""他說要告訴我關于父親的事。""齊薇,
"司震放下水瓶,聲音低沉,"有些過去的事情很復雜。
你父親和我...我們的關系不是非黑即白。""那就告訴我灰色部分。"齊薇向前一步,
近到能聞到他身上混合著汗水的氣息,"比如'暗河'是什么?為什么父親死前在調(diào)查它?
"司震的瞳孔驟然收縮。他抓住齊薇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誰告訴你這個名稱的?
""父親給你的郵件里提到過。"齊薇沒有退縮,"我看到了。"司震松開手,
轉身走向窗邊。陽光透過百葉窗在他臉上投下條紋狀的陰影,使他的表情更加難以捉摸。
"暗河是一個地下組織的代號,"他終于開口,"當年涉及洗錢、走私和技術盜竊。
你父親和我合作協(xié)助警方打擊過他們。""然后呢?""然后..."司震的聲音變得沉重,
"行動沒有徹底成功。核心成員逃脫了,包括那個有蜘蛛紋身的人。
"齊薇的心跳加速:"他是誰?""我不知道。"司震轉過身,眼神真誠得令人意外,
"我發(fā)誓,如果知道,這十五年來我不會放過他。"兩人沉默對視。
齊薇第一次不確定自己是否該相信他。司震眼中有什么東西在閃爍——是愧疚?悲傷?
還是更深的東西?"為什么瞞著我這些?"她輕聲問。"為了保護你。"司震伸手,
似乎想觸碰她的臉,但在半空中停住了,"暗河的人很危險,薇兒。
他們?nèi)绻滥阍谧凡?..""我已經(jīng)不是需要你保護的小女孩了,司震。
"齊薇后退一步,"我是齊明遠的女兒,有權知道誰殺了我父母。
"司震的表情變得復雜:"有時候我在想,收養(yǎng)你是我做過的最正確還是最錯誤的事。
""什么意思?""我教會了你如何戰(zhàn)斗,卻阻止不了你走向危險。"他苦笑,"這很諷刺,
不是嗎?"齊薇沒有回答。她拿起毛巾擦汗,借機避開司震的目光。
兩人之間的空氣突然變得沉重而微妙,仿佛有什么無形的東西在悄然改變。周四下午兩點,
齊薇站在司震辦公室門口,輕輕敲門。"進來。"司震正在批閱文件,頭也沒抬。
陽光從他背后的落地窗照進來,給他周身鍍上一層金邊,像是中世紀油畫中的君王。
"我約了林小雨逛街,可能晚點回來。"齊薇語氣輕松,"跟你報備一下。"司震這才抬頭,
銳利的目光掃過她的臉:"程巖跟你一起去。""不必了吧?女孩子逛街很無聊的。
"齊薇做出撒嬌的樣子,"而且林小雨會開車送我回來。"司震放下鋼筆,
十指交叉抵在下巴前:"你確定只是逛街?""不然呢?"齊薇無辜地眨眼。兩人對視幾秒,
司震先移開目光:"去吧。但八點前必須回來,有份合同需要你看。""遵命,老板。
"齊薇俏皮地敬了個禮,轉身離開時心跳如鼓。計劃第一步成功。一小時后,
齊薇確認甩掉了林小雨——她真的以為齊薇只是去洗手間——然后打車前往林叔給的地址。
那是一家老式茶館,藏在城西一條不起眼的小巷里。林叔已經(jīng)在最里面的包廂等候。
看到齊薇獨自前來,他明顯松了口氣。"孩子,你真的來了。"他拉著齊薇的手坐下,
"我這些年一直想聯(lián)系你,但司震的人看得太緊。""司震為什么阻止您見我?
"齊薇直接問道。林叔嘆了口氣,
從公文包里拿出一個泛黃的文件夾:"因為你父親死前調(diào)查的東西太危險。
司震雖然...有問題,但他保護你是真心的。"齊薇接過文件夾,
里面是她父親的手寫筆記和一些照片。照片上是一群人在碼頭交接貨物的場景,雖然模糊,
但能辨認出其中一人右耳后的蜘蛛紋身。"這是'暗河'的核心成員之一,代號'紅蜘蛛'。
"林叔低聲解釋,"十五年前,你父親發(fā)現(xiàn)暗河不僅在從事非法交易,
還竊取明遠能源的核心技術。更可怕的是,他懷疑公司內(nèi)部有人勾結他們。""是誰?
""他沒來得及查出來。"林叔的眼中閃過痛苦,"但你父親死前告訴我,
暗河背后有更大的勢力,一個我們?nèi)遣黄鸬娜恕?齊薇翻到筆記最后一頁,
上面寫著兩個字母:"Z"和"S",后面跟著問號。"Z是趙世凱?"她猜測道,
"那S...司震?"林叔的表情變得復雜:"我不能確定。司震和你父親曾經(jīng)是好友,
后來因為商業(yè)理念不同分道揚鑣。但在暗河這件事上,他們又合作了。
""司震到底站在哪一邊?""這就是問題所在,孩子。"林叔的聲音更低了,
"沒人知道司震真正的立場。他表面上協(xié)助警方打擊暗河,
但有人懷疑他同時在利用暗河的渠道擴張自己的商業(yè)帝國。"齊薇的手微微發(fā)抖。
這與她偷看到的司震文件內(nèi)容吻合——那些關于"暗河行動"的零星記載。
"我需要更多證據(jù)。"她說。"太危險了!"林叔急切地抓住她的手,"紅蜘蛛還活著,
他們現(xiàn)在的活動更加隱蔽。如果你繼續(xù)追查——"他的話戛然而止。
齊薇注意到林叔的視線突然凝固在她身后的某處,臉色變得慘白。"怎么了?
"她轉頭看向門口。"我們被跟蹤了。"林叔迅速收起文件,"從后門走,快!
"齊薇還沒來得及反應,林叔已經(jīng)拉著她沖向包廂后方的員工通道。穿過狹窄的廚房,
他們從后門來到一條陰暗的小巷。"分開走。"林叔塞給她一張存儲卡,
"這里有我收集的所有資料?;丶以倏?,別告訴任何人我們見過面!""林叔——""快走!
"老人推了她一把,然后轉身朝相反方向跑去。齊薇猶豫了一秒,隨即快步走向巷口。
就在她即將到達主路時,身后傳來一聲悶響,接著是林叔的慘叫。她猛地回頭,
看到三個黑衣人圍住了林叔。其中一人手中有什么東西在陽光下閃著冷光——刀!
齊薇本能地摸向手提包里的防身噴霧,這是司震堅持讓她隨身攜帶的。但對方有三個人,
而且顯然都是職業(yè)的。就在她猶豫的瞬間,其中一個黑衣人抬頭看向她這邊。雖然戴著口罩,
但那對狹長的眼睛讓齊薇渾身發(fā)冷。他拍了拍同伴的肩膀,指向她的方向。跑!
齊薇轉身沖上主路,迅速混入人群。她不敢回頭,只是不停地變換方向,
穿過一條又一條街道。十分鐘后,她躲進一家大型商場,在女廁所里鎖上門,大口喘息。
手機震動起來,是林小雨的未接來電。還有一條司震的短信:"你在哪?
"齊薇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不知如何回復。就在這時,廁所外傳來腳步聲,
接著是低沉的男聲:"每個出口都有人守著,她跑不掉。"齊薇的心跳幾乎停止。
他們怎么找到這里的?她悄悄從隔間門縫往外看,看到一個黑衣人正在洗手臺前檢查什么。
當他轉身時,齊薇清楚地看到他右耳后露出的暗紅色紋身——蜘蛛!紅蜘蛛本人。
齊薇屏住呼吸,慢慢從包里拿出防身噴霧和一個小型警報器——司震給她的另一個"禮物"。
她按下警報器,刺耳的聲音立刻響徹整個商場。黑衣人咒罵一聲,沖出門去。
齊薇趁機翻出窗戶,跳到外面的消防梯上。她沿著梯子下到小巷,
剛落地就聽到上方傳來喊聲:"她在那里!"齊薇拔腿就跑,但高跟鞋讓她速度大減。
她踢掉鞋子,赤腳在粗糙的地面上狂奔。身后腳步聲越來越近,一個拐角處,
一只強有力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放開我!"齊薇舉起防身噴霧。"薇兒,是我!
"司震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他臉色鐵青,眼中燃燒著齊薇從未見過的怒火。沒等她說話,
司震已經(jīng)將她拉到身后,面對追來的黑衣人。"滾。"司震的聲音低沉如雷。
黑衣人們停下腳步,紅蜘蛛瞇起眼睛打量著司震,似乎認出了他。雙方對峙了幾秒,
紅蜘蛛做了個手勢,三人迅速撤退。齊薇雙腿發(fā)軟,差點跪倒。司震一把抱起她,
大步走向停在路邊的車。程巖已經(jīng)在駕駛座等候,看到他們立刻發(fā)動了引擎。車內(nèi)一片死寂。
司震的懷抱堅硬如鐵,齊薇能感覺到他胸膛的劇烈起伏和如鼓的心跳。
"林叔..."她虛弱地開口。"程巖的人已經(jīng)去找了。"司震的聲音冷得嚇人,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他突然收聲,只是更緊地抱住齊薇,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齊薇從未見過司震如此情緒外露的樣子,一時不知如何反應?;氐剿菊?,
司震一路沉默地拉著齊薇進入書房,鎖上門。然后他猛地轉身,
雙手抓住她的肩膀:"你瘋了嗎?一個人去見林正華?你知道暗河的人有多危險?
"齊薇從未見過司震這樣失控。他的眼睛發(fā)紅,呼吸粗重,手指幾乎掐進她的肉里。
"我需要知道真相!"她倔強地回應,"而你顯然不打算告訴我!
""我告訴過你別單獨行動!"司震怒吼,"如果我晚到一分鐘——""那又怎樣?
"齊薇也提高了聲音,"我的命是你救的,現(xiàn)在也是你的了?司震,我不是你的所有物!
"司震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松開手,后退兩步。他轉身走向窗前,肩膀的線條繃得緊緊的。
"你不明白,"他的聲音突然變得疲憊,"我已經(jīng)失去太多...不能再失去你。
"這句話中的痛苦讓齊薇愣住了。她從未想過強大如司震也會有這樣的軟弱時刻。"為什么?
"她輕聲問,"為什么我這么重要?是因為愧疚嗎?你知道誰殺了我的父母?
"司震沒有回答。房間里只剩下兩人沉重的呼吸聲。最終,齊薇轉身離開。在關門的瞬間,
她聽到什么東西砸在墻上的巨響——司震終于徹底爆發(fā)了。那晚,齊薇輾轉難眠。凌晨兩點,
她悄悄下樓想倒杯水喝,卻發(fā)現(xiàn)書房還亮著燈。出于好奇,她躡手躡腳地靠近,
從門縫中看到司震站在保險箱前,手里拿著什么。當他轉身時,
齊薇看清了——那是一張齊家全家福,她五歲生日時拍的。
司震的手指輕輕撫過照片上她父親的臉,表情復雜得難以形容。有悲傷,有憤怒,
還有...悔恨?就在這時,司震突然抬頭,似乎感應到了她的存在。齊薇迅速退回陰影中,
心跳如雷。她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鎖上門,這才拿出林叔給她的存儲卡插入電腦。
里面除了更多關于暗河的資料外,還有一個加密視頻文件。密碼提示是"你最珍貴的日子"。
齊薇輸入父母的結婚紀念日,錯誤。她自己的生日,錯誤。最后,
她輸入家族滅門那天的日期。視頻解鎖了。畫面中是她的父親,
看起來疲憊而焦慮:"如果有人看到這段視頻,說明我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暗河已經(jīng)滲透到公司高層,他們想要新能源專利和...(雜音)...特別要小心司震,
我不確定他現(xiàn)在站在哪一邊...(雜音)...薇兒,
爸爸愛你..."視頻到此戛然而止。齊薇呆坐在黑暗中,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
父親警告要小心司震?為什么?他與暗河有什么關系?與滅門案又有什么關聯(lián)?窗外,
第一縷晨光已經(jīng)浮現(xiàn)。齊薇擦掉不知不覺流下的淚水,下定決心:無論司震隱藏著什么,
她都會查個水落石出。即使這意味著與這個養(yǎng)育她十五年的男人為敵。
第4章 生日禮物晨光透過紗簾灑在床上,齊薇睜開眼,盯著天花板發(fā)了會兒呆。
今天是她的二十五歲生日,也是她被司震收養(yǎng)的第十五年。手機屏幕亮起,
一連串生日祝福消息涌入。她機械地回復著,手指在林小雨發(fā)來的派對邀請上停頓了片刻。
司震為她安排了一場小型慶祝晚宴,但她此刻最不想做的就是強裝笑臉與他共處一室。
自從上周那場驚險遭遇后,兩人之間一直維持著一種刻意的禮貌。
司震不再提起她私自見林叔的事,
但明顯加強了監(jiān)控——她的手機和電腦被植入了新的安全程序,出門時總有保鏢遠遠跟隨。
齊薇翻身下床,赤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地面上。林叔給的存儲卡藏在她項鏈的暗格里,
里面的內(nèi)容她已經(jīng)反復看了無數(shù)遍。父親視頻中那句"特別要小心司震"像根刺,
深深扎在她心里。她走向衣帽間,目光掃過一排排高級定制服裝。
這些都是司震這些年為她置辦的,
每一件都符合"司氏集團養(yǎng)女"的身份——優(yōu)雅、得體、不露鋒芒。手指劃過衣架,
最終停在一件被藏在最里面的黑色皮衣上。這是她自己偷偷買的,從沒在司震面前穿過。
今天,她決定做回齊薇,而不是司震精心塑造的"司薇兒"。剛換好衣服,門鈴響了。
齊薇皺眉,這個時間誰會來?監(jiān)控屏幕顯示程巖站在門外,手里捧著一個精致的禮盒。
齊薇打開門,程巖的表情在看到她的裝束時明顯一滯。"司總讓我送來的。"他將禮盒遞上,
"生日禮物。"齊薇接過盒子,出乎意料的輕。"他本人呢?""臨時出差了。
"程巖的語氣平淡,"晚宴照常舉行,他會盡量趕回來。""我明白了。
"齊薇努力掩飾聲音里的失落。二十五歲生日,司震竟然選擇缺席。程巖似乎想說什么,
但最終只是點點頭離開了。齊薇關上門,將禮盒扔在床上,盯著它看了許久才慢慢打開。
里面只有一張紙和一把鑰匙。當她看清那張紙的內(nèi)容時,呼吸驟然停滯——齊家祖宅的地契。
十五年前那個雨夜后,祖宅就被封存了。齊薇曾多次想回去看看,
但司震總是以"不安全"或"還沒準備好"為由拒絕。而現(xiàn)在,
他將整個宅子作為生日禮物送給了她。鑰匙古老沉重,拴著一個小小的標簽,
上面是司震凌厲的字跡:"是時候回家了。——S"齊薇的手指顫抖著撫過地契。
這份禮物太過沉重,它意味著什么?懺悔?補償?還是另一種形式的控制?她抓起手機,
撥通了司震的號碼。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薇兒。"司震的聲音透過電波傳來,
背景音嘈雜,似乎真的在某個機場。"為什么是現(xiàn)在?"她直接問道,
聲音比自己預想的還要嘶啞。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二十五歲是個轉折點。
你應該擁有屬于自己的過去...和未來。""你知道我會去那里找線索。
""我期待你能找到。"司震的回答出人意料,"晚上見。"電話掛斷了。齊薇站在原地,
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混亂。司震知道她會調(diào)查,卻依然送她回祖宅?
這與他十五年來過度保護的行為完全矛盾。除非...除非他想要她發(fā)現(xiàn)什么。
齊家祖宅位于城郊的半山腰,被高大的鐵柵欄和茂密的樹木環(huán)繞。
十五年的荒廢讓這座曾經(jīng)輝煌的宅邸顯得陰森而神秘。齊薇獨自駕車前來,
司震派的保鏢被她甩在市區(qū)。她站在鐵門外,心跳如雷。鑰匙在鎖孔里轉動的聲音異常清脆,
仿佛開啟了時空之門。庭院里雜草叢生,噴泉早已干涸。齊薇踩著落葉走向主宅,每走一步,
記憶就鮮活一分——這里是她和父親下棋的涼亭,那里是母親最愛的玫瑰園。
主宅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灰塵在陽光中飛舞。家具都蒙著白布,像一個個沉默的幽靈。
齊薇徑直走向父親的書房,那里最有可能留下線索。書房比她記憶中小很多。
書架上整齊排列的書籍落滿灰塵,父親的大辦公桌上還放著當年的日歷,
永遠停在了那個日期。齊薇戴上事先準備的手套,開始系統(tǒng)性地搜查。
抽屜里大多是普通文件和工作筆記,沒有關于暗河的明確記載。她檢查了每一本書,
看是否有被挖空的痕跡;敲擊每一面墻,尋找隱藏的保險箱。三小時過去,除了灰塵和回憶,
她一無所獲。正當她準備放棄時,目光落在墻上的風景畫上——那是父親最喜歡的油畫,
描繪著一處山谷中的河流。"暗河..."齊薇喃喃自語,走近油畫。她小心地取下畫框,
后面是普通的墻壁,沒有保險箱。但當她檢查畫框背面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薄薄的暗袋。
里面是一張老照片和一把更小的鑰匙。照片上是年輕的父親與幾個商業(yè)伙伴的合影,
其中就有司震,他們看起來關系親密。
照片背面寫著日期和一行小字:"S與Z的協(xié)議開始"。Z?趙世凱?至于那把鑰匙,
上面貼著一個小小的標簽:"銀行保險箱317"。齊薇將這兩樣東西小心收好,
正準備離開時,突然聽到樓下傳來腳步聲。她全身緊繃,迅速躲到門后,
從包里摸出防身噴霧。腳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一個陌生的男聲:"齊小姐?你在嗎?
"齊薇屏住呼吸。"我是趙世凱。"那人繼續(xù)說道,"司震告訴我你在這里。
我想我們該談談。"趙世凱?司震告訴他?齊薇的思緒飛速旋轉。這是個陷阱嗎?
為什么司震會告訴趙世凱她的行蹤?猶豫片刻后,她決定面對。齊薇走出書房,
站在樓梯頂端俯視來人。趙世凱看起來五十出頭,穿著考究的灰色西裝,
頭發(fā)一絲不茍地梳向腦后。他抬頭看到齊薇,露出一個過于熱情的笑容。"齊小姐,
終于見面了。哦,或許我該叫你齊薇?畢竟這才是你的真名,不是嗎?
"這句話像一把刀刺入齊薇胸口。很少有人知道她的原名,
司震一直要求她使用"司薇兒"這個身份。"趙總。"她保持冷靜,緩步下樓,
"司叔叔沒告訴我您會來。"趙世凱笑了:"因為他不知道。
我只是...碰巧聽說你今天會來祖宅。"他的目光掃過四周,"懷舊之旅?還是尋寶游戲?
"齊薇沒有接話,只是警惕地看著他。"放松,我不是你的敵人。
"趙世凱從口袋里掏出一個信封,"事實上,我想幫你。這里有關于你父母死亡的線索,
包括'紅蜘蛛'的真實身份。""為什么幫我?"齊薇沒有接過信封。
"因為司震不值得你的忠誠。"趙世凱的聲音突然變得陰冷,
"他告訴過你他和你父親最后那次談話的內(nèi)容嗎?告訴你他們?yōu)槭裁捶茨砍沙穑?/p>
"齊薇的心跳加速:"他們只是商業(yè)理念不合。""天真。"趙世凱冷笑,
"司震想要明遠能源的核心技術,而你父親拒絕交出。他們最后一次見面幾乎動手。
""你撒謊。""是嗎?"趙世凱向前一步,"那為什么事發(fā)當晚,
司震是第一個到達現(xiàn)場的人?為什么所有證據(jù)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為什么十五年來他阻止你接觸任何與過去有關的人?"每個問題都像重錘敲在齊薇心上。
她想起林叔的恐懼,想起父親視頻中的警告,
想起司震書房里那張被反復摩挲的齊家全家福..."證據(jù)。"她努力保持聲音平穩(wěn),
"如果你有證據(jù),現(xiàn)在就給我。"趙世凱搖搖頭:"聰明的女孩。證據(jù)在安全的地方。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真相,明晚八點,來我的游艇俱樂部。"他將信封放在積滿灰塵的茶幾上,
"這是一點見面禮。考慮一下吧,齊薇。二十五歲,是時候知道誰才是你真正的敵人了。
"說完,他轉身離開,皮鞋踩在老舊地板上發(fā)出令人不適的吱呀聲。
齊薇等到確認趙世凱真的離開后,才拿起那個信封。里面是一份復印件,
看起來像是某個商業(yè)協(xié)議的片段,上面有她父親和司震的簽名。協(xié)議內(nèi)容涉及技術轉讓,
日期正是滅門前一周。最令人不安的是,協(xié)議邊緣有一個小小的蜘蛛標記,
與她在林叔資料中看到的一模一樣。齊薇回到市區(qū)時已是黃昏。她沒有直接回家,
而是去了銀行。那把317號保險箱的鑰匙很可能是父親留給她的最后線索。
銀行經(jīng)理核對身份后帶她進入地下保險庫。317號是一個小型保險箱,
打開后里面只有一個U盤和一張字條:"給我勇敢的女兒——當你找到這個時,請記住,
不是所有黑暗都來自同一處源頭。"齊薇將U盤緊緊攥在手心。
父親預見到她會回來尋找答案,這讓她既溫暖又心碎?;氐杰嚿?,
她迫不及待地將U盤插入筆記本電腦。里面只有一個音頻文件,日期標記是滅門當晚。
點擊播放后,父親疲憊的聲音傳來:"如果這個錄音被聽到,說明我最擔心的事情發(fā)生了。
司震剛剛離開,我們的談判破裂了。他堅持要暗河介入新能源項目,我拒絕了。
我們爭吵得很厲害...(長長的嘆息)我從未見過他這樣。薇兒,無論發(fā)生什么,
記住爸爸愛你。暗河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司震也不是。找到'黎明',
它會揭示一切..."錄音在此中斷。齊薇呆坐在車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父親的話證實了趙世凱的部分說法——司震確實在死前與他激烈爭吵,而且涉及暗河。
但"司震也不是"是什么意思?"黎明"又是什么?她需要時間思考,
但生日晚宴馬上就要開始了。齊薇發(fā)動車子,決定暫時保留這些新發(fā)現(xiàn),
包括與趙世凱的會面。司宅燈火通明,裝飾著低調(diào)而奢華的氣球和鮮花。
齊薇換上了司震準備的晚禮服——一件香檳色的長裙,優(yōu)雅中帶著幾分少女的浪漫。
她機械地與來賓寒暄,心思卻全在今天的發(fā)現(xiàn)上。司震遲到了一個多小時才出現(xiàn),
風塵仆仆的樣子確實像剛下飛機。他穿著深藍色西裝,比平時更加正式。看到齊薇時,
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恢復正常。"生日快樂,薇兒。"他遞上一個精致的小盒子,
"抱歉遲到了。"齊薇接過禮物但沒有立即打開:"謝謝祖宅的鑰匙。我去了。""我知道。
"司震的聲音很輕,"找到你想找的了嗎?"這個直接的問題讓齊薇措手不及。
她直視司震的眼睛:"有人告訴我,你和我父親在死前曾激烈爭吵,關于暗河。
"司震的表情瞬間凝固。他抓住齊薇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她皺眉:"誰告訴你的?
""所以是真的?"齊薇壓低聲音反問。"不是在這里。"司震環(huán)顧四周,
賓客們正在享受酒水和小食,沒人注意他們這個角落,"我們換個地方談。
"他拉著齊薇穿過大廳,來到后院的游泳池邊。夜晚的空氣涼爽,
池水在月光下泛著幽藍的光。"現(xiàn)在,"司震松開她,聲音低沉,"告訴我誰跟你說了這些。
""趙世凱。"齊薇決定部分坦白,"他今天出現(xiàn)在祖宅,說想幫我。""趙世凱?
"司震的聲音陡然提高,"你去見了趙世凱?""不,是他來找我。
他說是你告訴他我會在那里。""我從未——"司震突然停住,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他在監(jiān)視你。這很危險,齊薇。從現(xiàn)在起,你必須遠離他。""為什么?
因為他會告訴我真相?"齊薇的聲音也開始提高,"告訴我,司震,
我父親錄音里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因為暗河的事爭吵?你想要他交出技術?
"司震的表情變得復雜:"錄音?什么錄音?""別裝了!"齊薇終于爆發(fā),
"十五年來你一直控制我的生活,阻止我知道任何關于過去的真相!為什么?因為愧疚嗎?
還是因為你參與了謀殺我父母?"這句話像炸彈般在兩人之間爆開。司震的臉色瞬間蒼白,
他后退一步,仿佛被物理擊中。"你真的這么想?"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聽不清,
"你認為我...會傷害你父親?""我不知道該怎么想!"齊薇感到淚水涌上眼眶,
"你收養(yǎng)我,訓練我,卻隱瞞一切。現(xiàn)在趙世凱說——""趙世凱是個騙子!
"司震突然怒吼,"他是暗河的人,齊薇!他就是那個——"他的話戛然而止,
仿佛意識到自己說了太多。"那個什么?"齊薇逼近一步,"告訴我!"司震深吸一口氣,
似乎在強壓怒火:"離趙世凱遠點。這是為你好。""又是這樣!"齊薇譏諷地笑了,
"'為你好',卻從不告訴我為什么。你知道嗎?我明天就要去見趙世凱,
聽他到底有什么要說。""不行!"司震猛地抓住她的肩膀,"我禁止你——""禁止?
"齊薇冷笑,"我不是你的囚犯,司震。二十五歲了,記得嗎?"她猛地掙脫司震的手,
后退幾步。但鞋跟卡在了泳池邊的排水槽里,她失去平衡,向后倒去。"薇兒!
"司震的驚呼和冰冷的水聲同時響起。齊薇沉入水中,香檳色的禮服像花瓣般散開。
她掙扎著浮出水面,卻看到更驚人的一幕——司震毫不猶豫地跳入水中,
西裝外套都來不及脫。他三兩下游到她身邊,一把將她摟住。"沒事了,我抓住你了。
"他的聲音因緊張而嘶啞。齊薇渾身濕透,震驚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司震。
水珠從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滑落,眼中是她從未見過的慌亂和關切。
兩人的身體在水中緊緊相貼,她能感覺到他急促的心跳。這一刻,時間仿佛靜止。
某種異樣的電流在兩人之間流動,既陌生又熟悉。司震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結微微滾動。
然后,像是突然意識到什么,他猛地松開手,后退一步。"我...我們該進去了。
"司震的聲音異常僵硬,"你會感冒。"齊薇無言以對。剛才那一刻的...不管那是什么,
都讓她心跳加速,頭腦混亂。她默默游向池邊,讓司震幫她上岸。兩人渾身濕透地站在池邊,
尷尬而狼狽。夜風吹來,齊薇不由自主地發(fā)抖。
司震立刻脫下早已濕透的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薇兒..."他欲言又止。
"我明天會去見趙世凱。"齊薇低聲說,但語氣已經(jīng)不那么堅定,"我需要知道真相,司震。
無論是關于我父親,關于暗河,還是關于...你。"司震沉默良久,
最終只是疲憊地點點頭:"至少讓程巖跟著你。"這個妥協(xié)讓齊薇意外。她抬頭看向司震,
發(fā)現(xiàn)他的眼神中有種深深的疲憊和...恐懼?他在害怕什么?失去控制?還是失去她?
"好。"她最終同意,"程巖可以跟著,但要在外面等。"司震似乎想反對,
但最終只是輕輕點頭。他的手抬起,似乎想觸碰她的臉,卻在半空中停住,
轉而拂去她肩上的一片落葉。"生日快樂,薇兒。"他輕聲說,
聲音里包含著太多無法言說的情感。然后他轉身離去,濕透的襯衫貼在背上,
勾勒出緊繃的肌肉線條。齊薇站在原地,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混亂。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U盤和照片,想起父親的話:"不是所有黑暗都來自同一處源頭。"也許,
真相遠比她想象的更加復雜。而明天與趙世凱的會面,可能會改變一切。
第5章 共同戰(zhàn)線游艇俱樂部的燈光在夜色中閃爍如星。齊薇站在碼頭入口,
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口袋里的U盤。她告訴程巖要在外面等,但沒告訴他具體原因。
"一小時。"程巖看了看表,"超過時間我就進去找你。"齊薇點點頭,
深吸一口氣走向趙世凱指定的泊位。一艘名為"黑寡婦"的豪華游艇停在那里,通體漆黑,
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甲板上空無一人。齊薇踏上舷梯時,
后頸的汗毛突然豎起——這是司震訓練她多年培養(yǎng)出的危險直覺。她放慢腳步,
右手悄悄摸向藏在腰間的電擊器。"齊小姐,準時得令人欽佩。"趙世凱的聲音從上方傳來。
他站在二層甲板的陰影處,手里端著兩杯酒。今晚他穿著休閑的白色亞麻西裝,
看起來比在祖宅時放松許多。"我只有一小時。"齊薇沒有接過他遞來的酒杯,
"你說有關于我父母死亡的證據(jù)。"趙世凱笑了笑:"直接切入主題,不愧是司震教出來的。
"他放下酒杯,從內(nèi)袋取出一個信封,"先看看這個。"齊薇警惕地接過信封,
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年輕的司震和一個右耳后有蜘蛛紋身的男人握手,
背景是某個碼頭。照片背面寫著日期和"暗河第一階段完成"幾個字。
日期是齊家滅門前兩個月。"這是司震和'紅蜘蛛'的合影。
"趙世凱的聲音帶著勝利的意味,"證明他們確實合作過。"齊薇的手指微微發(fā)抖,
但臉上保持平靜:"一張照片證明不了什么??赡苁呛铣傻摹?"那這個呢?
"趙世凱拿出手機,播放一段錄音。"......計劃很順利,齊明遠已經(jīng)上鉤了。
"錄音中的聲音年輕但 unmistakably 是司震的,"暗河的人準備好了嗎?
""全部就位。"另一個聲音回答,齊薇立刻認出那是紅蜘蛛的嘶啞嗓音,
"只要你把齊家的安保布局圖給我們,剩下的交給我們處理。""記住,只要技術資料,
別傷人。"司震的聲音說。"當然,當然..."錄音在此中斷。齊薇的胃部絞緊,
仿佛有人狠狠揍了她一拳。那確實是司震的聲音,
而且聽起來確實在與殺害她父母的兇手密謀。但錄音明顯被剪輯過,缺少上下文。
"這只是片段。"她強作鎮(zhèn)定,"完整的錄音呢?"趙世凱聳聳肩:"這就是我找到的全部。
但足夠說明問題了,不是嗎?司震利用暗河竊取你父親的技術,事情失控導致了悲劇。
""為什么現(xiàn)在告訴我這些?"齊薇直視趙世凱的眼睛,"你有什么目的?""正義。
"趙世凱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我和你父親是朋友,齊薇。
看著他唯一的女兒被兇手撫養(yǎng)長大...我良心不安。"齊薇冷笑:"良心?據(jù)我所知,
你也是暗河的一員。"趙世凱沒有否認:"事情很復雜。暗河最初只是個商業(yè)聯(lián)盟,
后來被紅蜘蛛這樣的人扭曲了。司震...他的立場一直很模糊。""那你呢?
你的立場是什么?""現(xiàn)在?"趙世凱向前一步,"站在你這邊。我有更多關于暗河的線索,
包括紅蜘蛛的真實身份。但我們需要合作。"齊薇后退一步:"什么合作?
""司震手里有一份名單,記錄了暗河所有核心成員。"趙世凱的聲音降低,"拿到它,
我們就能找到紅蜘蛛和你父母死亡的真相。"齊薇瞇起眼睛:"你想讓我偷司震的東西?
""借用而已。"趙世凱微笑,"為了正義,不是嗎?
"齊薇將照片和手機還給他:"我需要考慮。""當然。"趙世凱遞給她一張名片,
"但別太久。紅蜘蛛已經(jīng)知道你在調(diào)查,他不會坐以待斃。"離開游艇時,
齊薇感到一陣眩暈。她需要時間消化這些信息,判斷真假。程巖在碼頭等她,表情警惕。
"一切順利?"他問。"只是商業(yè)閑聊。"齊薇勉強一笑,"送我回家吧。"司宅一片漆黑,
司震顯然還沒回來。齊薇直接去了書房,打開電腦插入U盤。她需要再次聽父親的錄音,
結合今晚得到的信息重新分析。"......暗河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樣,司震也不是。
找到'黎明',它會揭示一切......""黎明"...這個詞在錄音中出現(xiàn)過,
但齊薇一直不明白含義。她搜索了父親文件中的所有相關記錄,沒有發(fā)現(xiàn)。也許是一個代號?
一個地點?正當她沉思時,書房門突然打開。司震站在門口,西裝外套搭在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