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逝噠沒逝噠。
輕舟已撞大冰山,船到橋頭自然沉。
虞清歌三兩句話把自己哄好了。
回到寢殿,看著干凈柔軟的床榻,她抬手掐了個凈塵訣,然后脫下外袍一扔,只著素白的中衣,就往床上一倒,身體陷入綿軟的錦被中。
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上下眼皮就開始打架了。
“無所謂,遇到困難我會睡覺……”
篤、篤、篤……
窗外突然響起斷斷續(xù)續(xù)的敲擊聲。
虞清歌睡眼朦朧的翻了個身,以為是幻覺,準(zhǔn)備繼續(xù)睡。別說這暖玉床就是好啊,睡覺的時候靈氣自動往身體里鉆,太適合她這種懶人了。
篤篤篤!
這一次,敲得有些急了。
不是幻覺!
她還感受到了一抹熟悉的氣息,好像是師尊?
不會吧,這會天都黑了,師尊來她的寢殿作甚?難不成是知道她先前去找他,所以特意來問原由的?
虞清歌想到這,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快步跑到窗戶邊。
她伸手,“嘩啦”一聲,推開窗欞。
月光瞬間傾瀉而入,將窗外的一切照得分毫畢現(xiàn)。
果然,謝塵就站在窗外。
他白發(fā)如瀑,在月華下流淌著清冷的光澤,柔順地披散在肩頭身后。那張清絕出塵、足以令星月失色的容顏,此刻卻褪去了所有威儀與深邃,只剩下一種孩童般的懵懂、茫然和無助。
清澈見底的眼眸里,盛滿了水光,眼尾微微泛紅,正委屈巴巴地望著她。
???
太上祖師,修太上忘情道,高貴冷漠,超然物外的師尊會露出這種表情?
肯定是她打開的方式不對。
于是,虞清歌“啪”的一聲把窗戶關(guān)上后又再拉開。
打開之后,定睛一看,他更委屈了!
薄唇一撇似乎就要哭出來!
“師尊,師尊您怎么了?”
虞清歌試探的問道。
窗外的男人確定了目標(biāo),所有的委屈和不安瞬間爆發(fā)。不待虞清歌做出任何反應(yīng),身體猛地向前一撲!
“嗚……”
同時,一聲帶著哭腔的嗚咽響起。
虞清歌只覺得眼前一花,一股清冽如初雪融化的氣息撲面而來。那道身影異常靈活地越過窗臺,帶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道,如同乳燕投林,又像是尋求庇護(hù)的幼獸,精準(zhǔn)無比地、結(jié)結(jié)實實地撞進(jìn)了她的懷里!
“砰!”
巨大的沖擊力讓虞清歌猝不及防,腳下踉蹌著連退數(shù)步,根本無法穩(wěn)住身形。她驚呼一聲,后背重重地撞在身后的雕花木架上,震得架子上的玉瓶擺件一陣叮當(dāng)作響。緊接著,整個人被那股沖力帶著,無可挽回地向后倒去!
“噗通!”
兩人雙雙摔倒在地毯上。
虞清歌被摔得七葷八素,眼冒金星。
更要命的是,謝塵整個人都壓在她身上!成年男性修長而緊實的身軀,帶著溫?zé)岬捏w溫和清冽的星辰氣息,毫無間隙地與她貼合在一起。那柔順冰涼的銀發(fā)如同上好的絲綢,鋪滿了她的頸窩和胸口,帶來一陣陣令人心悸的癢意。
他的一只手甚至還下意識地緊緊攥住了她胸前的中衣衣襟!
“嘶……”虞清歌疼得倒抽一口冷氣,后背和摔疼的屁股傳來陣陣鈍痛。但更讓她窒息的是身上這具溫?zé)彳|體的重量和那近在咫尺的、放大的俊美容顏。
月光透過窗戶,正好灑在謝塵的臉上。長長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顫著,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他微微蹙著眉,清澈的眸子里水光瀲滟,如同山澗里被攪亂的清泉,寫滿了全然的委屈和依賴。
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距離她如此之近,近得能看清他細(xì)膩肌膚上的絨毛,能感受到他溫?zé)岫燥@急促的呼吸拂過自己的臉頰。
就拿這個考驗老干部?哪個干部經(jīng)得起這樣的考驗?!
轟——!
一股巨大的熱浪瞬間席卷了虞清歌的全身,從臉頰一路燒到耳根,連帶著脖子都紅透了。血液瘋狂奔涌,心臟在胸腔里擂鼓狂跳,幾乎要沖破喉嚨。大腦更是嗡嗡作響,一片混亂。
美色……這絕對是致命的美色攻擊,對于顏狗來說根本抗拒不了一點!
虞清歌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被這近距離的、毫無防備的絕世美顏和曖昧到極致的姿勢一寸寸瓦解。
她艱難地吞咽了一下,試圖找回自己的聲音,卻發(fā)現(xiàn)嗓子干澀得厲害。
“師……師尊?您……您到底怎么了?您快起來……”
她試圖伸手去推他,可手剛碰到他寬闊的肩膀,那隔著薄薄衣料傳來的溫?zé)嵊|感又讓她像觸電般猛地縮了回來。
拜托,雖然她黃話連篇,但實際上連男人的小手都沒牽過啊。
一來就上這么刺激的,她的小心臟受不了。
謝塵似乎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或者說,他此刻的思維里只有一件事。他伏在虞清歌身上,像只受傷的小獸般又往她頸窩里蹭了蹭,汲取著溫暖和令他安心的氣息。
然后,他抬起頭,那雙濕漉漉的眼睛直直地望著虞清歌,帶著濃重的鼻音和無法言喻的痛苦,軟軟地、清晰地重復(fù)著。
“疼……我好疼……”
那聲音又軟又糯,帶著全然的信任和依賴,如同最細(xì)小的鉤子,猝不及防地探入虞清歌混亂不堪的心湖深處,狠狠一拽。讓她心頭那點被美色沖擊的恍惚瞬間被一種更尖銳的刺痛感取代。
疼?哪里疼?大道傷痕發(fā)作了嗎?
虞清歌強(qiáng)壓下翻騰的氣血和羞恥感,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她看著謝塵痛苦蹙眉的樣子,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哪里疼?師尊,您告訴我,哪里疼?”
謝塵似乎聽懂了她的詢問。他松開攥著她衣襟的手,轉(zhuǎn)而抓住自己白色法袍的前襟,眼神里充滿了急切和委屈。
“這……這里……疼……”
他含糊地說著,手指用力地抓著衣襟,仿佛那里有什么東西正在灼燒他。
虞清歌的心猛地一沉,果然是大道傷痕嗎?
“師尊,別急,讓我看看。”
她伸出手,想幫他把衣襟稍稍拉開一點,方便查看。
然而,謝塵似乎誤解了她的動作,或者是他太急于展示那折磨他的痛楚。他猛地用力,雙手抓住自己前襟的衣襟,狠狠地向兩邊一扯!
刺啦——!
堅韌的法袍布料,在他此刻不知輕重的大力撕扯下,竟發(fā)出清晰的破裂聲!
“師尊,別!”虞清歌驚呼出聲,想要阻止卻已經(jīng)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