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溫書白,深夜擼串將臥底警察當黑幫,一個報警電話引來十個警察,把自己送進局子。
而審問自己的女警官居然是自己的書迷?01凌晨兩點燒烤店。
我盯著面前烤得焦香的雞翅發(fā)呆。溫書白,這就是你截稿日前夜的選擇?
用垃圾食品麻痹自己?「老板,來二十串羊肉,十串腰子,五瓶啤酒!」
粗獷的嗓音讓我回過神來。我悄悄抬眼,看見五個彪形大漢掀開門簾走進來。
他們穿著統(tǒng)一的黑色T恤,肌肉將衣服撐得緊繃,手臂上還有猙獰的紋身。我往角落縮了縮,
把筆記本往懷里帶了帶。作為一個月銷量不過百的撲街作家,
我身上最值錢的可能就是這臺二手聯(lián)想了?!复蟾?,那小子一直盯著我們看?!?/p>
其中一個寸頭男壓低聲音,但在這深夜里,每個字都清晰得傳到我耳邊。我趕緊低頭,
假裝對雞翅產(chǎn)生了濃厚興趣。余光卻瞥見他們圍坐在離我最近的桌子,
其中兩人不時用警惕的目光掃向我。我額頭開始冒汗。不對勁!
這場景太像我上周寫的犯罪情節(jié)了。五個壯漢,深夜聚集,交頭接耳...我悄悄摸出手機,
在桌下盲打著110。「喂,110嗎?我在城南老王燒烤,這里有五個可疑男子,
疑似犯罪份子...」掛斷電話后,我心跳如鼓?;蛟S我反應過度了?但作為小說作者,
我的想象力總是跑在理智前面。我盤算著要不要趁他們不注意溜走。就在這時,
寸頭男突然起身朝我走來。我渾身繃緊,手指死死攥住竹簽?!感值埽粋€人?」
他在我面前站定,陰影籠罩下來。我咽了口唾沫,「等...等朋友?!顾[起眼睛,
「從我們進來你就一直在寫東西,記者?」「小說...小說作者?!刮衣曇舭l(fā)顫,
把筆記本合上。寸頭男回頭對同伴使了個眼色,我的心沉到谷底。完了,
他們肯定以為我在記錄什么。就在我考慮要不要奪門而出時,警笛聲由遠及近。得救了!
我?guī)缀跻蕹鰜??!妇欤《紕e動!」燒烤店的門被猛地踹開,
五名全副武裝的警察沖了進來。可下一秒,五個壯漢也齊刷刷從腰間掏出證件。
我目瞪口呆地看著寸頭男說道,「城南分局刑偵隊趙剛,正在執(zhí)行任務?!?/p>
我僵硬地轉(zhuǎn)向門口,又進來五個警察,為首的是一位扎著高馬尾的女警。她掃視一圈,
目光落在我身上。「報警人是你?」我張了張嘴,卻發(fā)不出聲音。女警走近,
她的警號在燈光下閃閃發(fā)亮:031567。我注意到她有淡淡的黑眼圈,像是長期熬夜。
「溫書白?」她看了眼接警記錄,「你報的警?」我呆呆的點點頭,感覺腦子嗡嗡響,
這一切不太真實。「帶走?!顾喍痰卣f?!傅鹊龋∥沂菆缶?!」我終于找回自己的理智。
女警挑了挑眉,「你妨礙了警方重要行動,需要回去做筆錄?!顾D了頓,「另外,
深更半夜在犯罪高發(fā)區(qū)游蕩,攜帶電子設備記錄警方行動,我們有理由懷疑你的動機。」
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筆記本被裝入證物袋,絕望地意識到...我,溫書白,
一個寫治愈系小說都撲街的廢柴作家,可能要成為法制欄目主角了!……警車上,
我縮在后座,旁邊是那位不茍言笑的女警。她身上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干蚰?。」
她突然開口,「我的名字?!刮毅读艘幌拢笢?..溫書白,你知道的?!埂嘎殬I(yè)?」
「撲街,不,是網(wǎng)絡作家?!刮倚呃⒌匮a充,「沒什么名氣那種...」
沈墨心在平板電腦上記錄著什么,屏光映在她臉上,勾勒出銳利的輪廓。
「為什么凌晨兩點在燒烤店?」「截稿日...寫不出來?!刮倚÷暬卮?,
「平時那個點都是點外賣,今天系統(tǒng)維護...」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那目光像是能看透我。
「寫什么類型?」「主要是治愈系...」我聲音越來越小,
「雖然讀者說看完更致郁了...」出乎意料,沈墨心的嘴角微微上揚,
但很快又恢復成一條直線?!复龝浜险{(diào)查,如果沒問題會很快放你走?!?/p>
……城南分局詢問室里,沈墨心坐在對面,旁邊是一位滿臉倦容的男警官。
「描述一下你看到的可疑情況?!股蚰拇蜷_錄音設備。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復述了經(jīng)過,
包括自己過度活躍的想象力如何把便衣警察腦補成黑社會。男警官幾次憋笑失敗,
被沈墨心一個眼神制止。詢問持續(xù)了約莫一小時,期間沈墨心的手機響了幾次,
她都直接掛斷。最后她合上文件夾,「基本排除嫌疑,但以后不要半夜亂跑?!?/p>
「我可以走了?」我如蒙大赦。沈墨心點點頭,突然問:「你寫過《午夜咖啡館》?」
我瞪大眼睛,「那是我第一本書...幾乎沒人看過?!埂肝铱催^。」她站起身,
「結(jié)局很溫暖。」我呆在原地,直到值班民警催我簽字離開。走出分局大門時,
天邊已泛起魚肚白。我深吸一口清晨的空氣,卻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這個點打不到車?!?/p>
沈墨心不知何時換下了警服,穿著簡單的白T恤和牛仔褲,看起來年輕了許多?!肝宜湍恪!?/p>
我受寵若驚,「不用了,我...」「這是流程。」她打斷我,語氣不容置疑。
沈墨心的私家車是一輛白色卡羅拉,干凈得像是剛提出來。車載香薰就是她身上的茉莉味。
我拘謹?shù)刈诟瘪{駛,報出公寓地址。車子駛?cè)氤抗庵校?/p>
沈墨心突然開口:「為什么寫治愈系?」「因為...世界已經(jīng)夠糟糕了。」
我望著窗外蘇醒的城市,「我想寫點讓人相信美好的東西,雖然寫得不好?!辜t燈亮起,
她轉(zhuǎn)頭看我,「《午夜咖啡館》里那個總坐在角落的女警察,原型是誰?」我心跳漏了一拍,
「沒有原型...是我幻想中的形象,堅強又溫柔的那種...」綠燈亮起,
沈墨心沒再說話。直到車停在我公寓樓下,她才輕聲說:「我每次值班后都會看你的書?!?/p>
我驚訝地看著她?!甘??!顾喍痰亟忉?,「你的文字...有幫助?!?/p>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笨拙地道謝。下車時,沈墨心搖下車窗,「下次想吃燒烤,白天去。
」我站在晨曦中,看著車消失在街角,胸口涌起一股奇異的暖流。
或許這就是我一直在寫卻從未真正體驗過的感覺。是人與人之間不期而遇的溫暖。
02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空白文檔,我有些苦惱。又呆坐了三個小時!
距離上次燒烤事件已經(jīng)過去一周,編輯發(fā)來的催稿信息越來越頻繁。手機突然震動,
不認識的號碼。我猶豫了一下才接起來?!笢貢??」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條件反射地坐直身體,「是、是我。沈警官有什么事嗎?」電話那頭有紙張翻動,
「你上次的結(jié)案報告需要補充簽名。」她頓了頓,「另外,我下班路過你們小區(qū),
可以順便帶你去?!埂笌胰?..?」「燒烤。老王燒烤。」她說得理所當然,
仿佛邀請一個曾被自己逮捕的人吃夜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我大腦宕機了幾秒,「現(xiàn)在?
已經(jīng)晚上十一點了?!埂覆环奖銌幔俊顾穆曇衾镉幸唤z我捉摸不透的情緒,「當然,
如果你在忙——」「不忙!」我脫口而出,隨即意識到自己有些急切,
補充道「我是說...我正好餓了。」掛斷電話后,我在衣柜前站了十分鐘,
最終選了件最普通的灰色連帽衫??粗R子里頭發(fā)亂得像被臺風刮過。我胡亂抓了幾把,
放棄了?!蚰牡能嚭芸焱T谛^(qū)門口。這次她穿著深藍色襯衫,袖子挽到手肘,
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沒有警服的氣場壓制,她看起來像個普通的漂亮鄰居,
如果忽略那雙能看穿一切的眼睛的話?!赴踩珟??!顾嵝延行┚兄?shù)奈摇?/p>
老王燒烤今晚生意冷清,只有角落里一對小情侶你儂我儂。老板見到沈墨心,很是熱情。
「老樣子?」他擦著汗問。沈墨心點頭,轉(zhuǎn)向我,「有什么忌口?」「沒、沒有?!?/p>
我在她面前像個小學生。啤酒上來時,沈墨心直接對瓶喝了一口,喉結(jié)輕輕滾動。
我偷偷觀察她,發(fā)現(xiàn)她眉毛處有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疤痕?!杆?,」她放下酒瓶,
「你經(jīng)常把警察當成犯罪分子寫進小說嗎?」我差點被花生米嗆到,「那次真的是誤會!
我平時寫的都是治愈系...」「那《午夜咖啡館》里那個受賄的警官呢?」
「...那是推動情節(jié)的必要反派。」我小聲辯解。沈墨心嘴角微微上揚。
「你上次說寫不出來,后來交稿了嗎?」我搖頭,「編輯給了我一周寬限?!?/p>
想到這個我就蛋疼,「讀者期待值越來越高,我怕讓他們失望。」沈墨心突然前傾身體,
這個動作讓她領口微微敞開,露出鎖骨上一小塊數(shù)字紋身,看不清具體是什么。
「你知道我為什么看你的書嗎?」我屏住呼吸?!溉昵坝写闻P底行動,我差點死了?!?/p>
她說得輕描淡寫,「在醫(yī)院躺了兩個月,睡不著,我網(wǎng)上隨便翻到一篇小說?!刮倚奶铀伲?/p>
「《午夜咖啡館》?」「嗯?!顾趾攘丝诰?,「那時候覺得,能寫出這種故事的人,
一定很溫柔?!刮业哪槦似饋?,不知是因為喝上頭了還是她的話。沈墨心轉(zhuǎn)著酒瓶,
「后來每次執(zhí)行危險任務回來,我都會看你的書。像是...」她罕見地猶豫了一下,
「像是有人在不問緣由地理解你?!挂癸L拂過我們之間的沉默。遠處傳來警笛聲,
沈墨心的肩膀條件反射地繃緊,又慢慢放松。我突然意識到,
這個在罪犯面前威風凜凜的女警官,或許比我筆下任何角色都更需要治愈?!改闶吆芫昧耍?/p>
」我輕聲問。沈墨心抬眼,目光銳利了一瞬,又軟化下來?!笍木i_始。臥底后更嚴重。」
她指了指自己的額頭,「這里停不下來?!刮叶欠N感覺。創(chuàng)作時我的大腦也經(jīng)常陷入風暴,
只不過我產(chǎn)出的是故事,而她面對的是生死?!赣袝r候我會聽ASMR。」我鼓起勇氣說,
「就是那種...」「耳語的聲音?」沈墨心接話,「我試過,沒用?!埂覆?,
是實體書閱讀聲。」我掏出手機,給她看我的收藏,「紙質(zhì)書頁摩擦的聲音,
低沉的嗓音...」沈墨心湊近看屏幕,發(fā)絲擦過我的手腕,傳來茉莉香。她皺眉,
「這個真的有用?」「對我有用?!刮依蠈嵳f,「特別是寫不出東西的時候。」
老板端來烤串,打斷了我們的對話。沈墨心熟練地把辣椒面撒在我的那份上。
「你經(jīng)常這樣嗎?」我咬了口羊肉串,「下班后約人吃燒烤?」沈墨心搖頭,「第一次?!?/p>
她看向遠處,「同事都覺得我太嚴肅,沒人敢大晚上跟我吃宵夜。」
我想象著警局里大家對這位冷面女警的敬畏,不禁微笑?!改俏沂遣皇窃摳械綐s幸?」
「你應該感到警惕?!股蚰囊槐菊?jīng)地說,「我可能是在監(jiān)視你?!刮覀兺瑫r笑了起來。
這個笑容讓她整個人突然明亮起來,像是冰封的湖面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下面流動的水。
凌晨兩點,燒烤攤只剩下我們一桌。沈墨心堅持付了賬,
我注意到她錢包里夾著一張老舊照片,隱約是個穿警服的男人?;爻痰能嚴?,
沈墨心開了車窗,夜風灌進來,帶著初夏的溫熱。她開車很穩(wěn),動作簡練。
「你下次截稿日是什么時候?」等紅燈時她突然問。我愣了一下,「下周三...怎么了?」
「如果寫不出來,可以給我打電話。」她目視前方,「那天我不值班。」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這...不會打擾你嗎?」沈墨心轉(zhuǎn)頭看我,路燈的光在她眼睛里流動,
「你的聲音...」她停頓了一下,「有點像那個ASMR?!管囃T谖覙窍聲r,
我鼓起勇氣,「沈警官,我能問你個問題嗎?」「嗯?!埂改沔i骨上的紋身...是什么?」
沈墨心的手指無意識地碰了碰那個位置,「警號?!顾p聲說,「我父親的?!?/p>
我不知該說什么,只能點頭。下車時,沈墨心突然伸手,像是要拉住我,又在半空中停住。
「溫書白,」她叫我的名字有種特別的韻律,「下次寫警察,可以寫個真實點的?!埂副热纾?/p>
」「比如...」她思考了一下,「會失眠的那種。」我站在路燈下,
看著她的車尾燈消失在拐角,胸口涌動著一種奇異的感覺?;丶液?,我打開電腦,
雖然文檔依然空白,但我感覺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我新建了一個文件夾,
臨時命名為《失眠的警官小姐》。03截稿日前夜。我額頭抵著冰涼的桌面上。
電腦屏幕上只有一行字:「第十章:她眼中的星光」。編輯又開始瘋狂轟炸我。我抓起手機,
拇指停在沈墨心的號碼上方,又縮了回來。雖然上次燒烤后我們互發(fā)了些無關緊要的信息,
但深夜打電話似乎越過了某條無形的線。嘆了口氣,我搜刮了下冰箱,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空空如也。
隨即套上外套出門。凌晨一點的便利店像一座孤島,我是唯一的漂流者。
抱著杯面和零食走向收銀臺時,玻璃門再次打開,冷風灌了進來。
三個穿著連帽衫的男人走進來,帽檐壓得很低。其中一人掃視店內(nèi),
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突如其來的目光,讓我感覺被狩獵動物盯上,
我后頸汗毛已經(jīng)開始立起。我加快腳步結(jié)賬,出門后刻意繞了遠路。
但腳步聲居然從身后傳來,不緊不慢,保持著固定距離。轉(zhuǎn)角時,我冒險回頭看了一眼。
三個人影在路燈下晃過。居然真被盯上了!我慌亂解鎖手機,撥打沈墨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得很快?!笢貢??」她的聲音帶著睡意,但卻異常清醒?!赣?、有人在跟蹤我!」
我壓低聲音,盡量不讓顫抖太過明顯,「就在我家附近那個便利店后面——」「具體位置!」
咚咚腳步聲傳來,她已經(jīng)在行動了?!该裆泛土锝徊婵谕鶘|...」我話沒說完,
身后的腳步聲突然加快。我本能地跑起來,塑料袋發(fā)出明顯的摩擦聲?!笢貢??溫書白!」
沈墨心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保持通話,別掛電話!」我拐進一條小巷,盡頭居然是堵墻!
轉(zhuǎn)身時,三個男人已經(jīng)堵住了出口。最前面的摘下帽子,露出光頭和一道橫貫額頭的疤痕。
「兄弟,借點錢花花?!顾肿煲恍?。我后退直到背貼墻壁,手機緊握在身心。
沈墨心還在說話,但我不敢回應?!肝覜]帶現(xiàn)金...」我聲音發(fā)顫,
「可以手機轉(zhuǎn)賬...」光頭男嗤笑一聲,「當我們傻啊?手機拿來!」他伸手來搶,
我下意識一躲。就在這時,巷口傳來引擎咆哮轟鳴。一道刺目的車燈照進來,
晃得所有人睜不開眼。急剎車的聲音刺破夜空,車門猛地打開?!妇欤〔辉S動!」
沈墨心的身影逆光而立,雙手持槍的輪廓如同剪影。她沒穿警服,只套了件黑色夾克,
頭發(fā)凌亂地扎在腦后,但威懾力絲毫不減。三個混混僵在原地。光頭男最先反應過來,「操,
條子!」他們轉(zhuǎn)身就跑。沈墨心沒有追,而是快步走到我面前,一只手還握著槍,
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膀?!甘軅藛幔俊刮覔u頭,腿軟得幾乎站不住。
沈墨心對著肩頭的對講機快速說了幾句,然后拉著我往車邊走?!赶入x開這里。」
她的車停在路中間,車門都沒關。我癱在副駕駛上,塑料袋里的杯面感覺已經(jīng)碎了一半。
沈墨心收起槍,擰開一瓶水遞給我?!负赛c水。」她語氣平靜,「能描述那三個人的特征嗎?
」我按照印象描述著光頭、金牙、疤痕。沈墨心記錄著,不時通過無線電傳達信息。
直到這時我才注意到,她腳上只穿著拖鞋?!改?..怎么來得這么快?」我小聲問。
沈墨心瞥了我一眼,「我住附近?!顾龥]說的是,從接到電話后只用三分鐘就趕到,
意味著她根本沒等電梯。警笛聲由遠及近,沈墨心下車和同事簡短交流。
我透過車窗看著她挺拔的背影,突然意識到這個場景多么荒謬。一個寫警匪情節(jié)的小說作家,
被真正的罪犯嚇到報警,而他的救世主是個會失眠的女警官,還穿著拖鞋。
沈墨心回來時帶著一身夜風的涼意。「他們跑了,但監(jiān)控拍到了臉?!顾龁榆囎?,
「送你回家?!刮业墓⒁黄墙澹寮埳⒙湟坏?。沈墨心站在門口,
目光掃過這個典型的作家洞穴。「要喝點什么嗎?」我尷尬地收拾著沙發(fā)上的衣服,
「咖啡...茶...」「水就行?!顾廊徽局斓谋灸茏屗蛔杂X地觀察每個角落。
我端水回來時,發(fā)現(xiàn)她正盯著墻上我手寫的人物關系圖看?!感滦≌f?」「嗯,卡住了?!?/p>
我把水遞給她。沈墨心突然皺眉,「你抖什么?」
直到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顫抖。沈墨心嘆了口氣,把我按到沙發(fā)上,
自己蹲下來與我平視。「驚嚇過度,正?,F(xiàn)象。」她專業(yè)的語氣里有一絲我從未聽過的柔和,
「深呼吸,跟著我的節(jié)奏?!刮艺兆隽?,她的氣息穩(wěn)定而綿長,像海浪拍打沙灘。漸漸地,
我的呼吸與她的同步,顫抖也平息下來?!负命c了嗎?」她問。我點點頭,
突然注意到她黑眼圈比上次更深。「你多久沒睡了?」沈墨心站起身,避開我的視線,
「警察不都這樣?!贡淅镏挥须u蛋和半盒牛奶,我做了最簡單的蒸蛋。
沈墨心坐在我的書桌前,好奇地翻看我隨手寫的情節(jié)大綱。我把蒸蛋放在她面前,
她明顯愣了一下?!改?..做飯?」「只會這個?!刮覔蠐项^,「我媽教的?!?/p>
沈墨心用勺子輕輕戳了戳嫩滑的蛋面,小心地嘗了一口。她的表情瞬間柔和下來?!负贸浴!?/p>
我們沉默地吃著宵夜,月光透過窗簾縫隙在地板上畫出一道銀線。沈墨心的手機不斷震動,
她都按掉了?!覆挥没鼐謫??」我問?!附裢砦倚菹??!顾f,但看起來隨時會投入工作。
吃完后,沈墨心主動洗了碗。我看著這個在犯罪現(xiàn)場威風凜凜的女警,站在我狹小的水槽前,
袖子挽到手肘,水流沖刷著她骨節(jié)分明的手,有種超現(xiàn)實的感覺?!改憬?jīng)常這樣嗎?」
我靠在廚房門框上,「半夜出警救人?」沈墨心關上水龍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你不是第一個。」她頓了頓,「但你是唯一一個打電話給我的。」
這句話在我心里激起一陣漣漪。沈墨心擦干手,看了眼手表,「我該走了。鎖好門窗,
有任何異常立刻報警——」「等等?!刮也恢膩淼挠職?,「你...要不要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