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嫁給了命中注定，卻不知自己是他Excel表格里打分98分的‘完美獵物’。
”“直到我看見硬盤里的‘攻略計劃’：目標，林音；周期，三年；目的，
結(jié)婚且放棄財產(chǎn)；酬勞，200萬?！薄案S刺的是，簽下這份‘愛情合約’的甲方，
竟是我自己……”1 我以為我嫁給了愛情我一直以為我嫁給了愛情。
地鐵里一秒心動、微博熱搜上讓人嗷嗷亂嗑、深夜里電臺DJ用哽咽嗓音念出來的那種愛情。
遇見陸執(zhí)，是在望京一家新開的精釀吧。我那時剛失戀，把前男友所有聯(lián)系方式拉黑，
手機電量血紅的3%，頂著一頭亂毛，趿拉著人字拖，
抱著“喝完這杯就人間蒸發(fā)”的悲壯推門進去。吧臺風(fēng)太大，門“咣當(dāng)”一聲狠狠砸回來，
正撞在一個男人背上。他回頭，睫毛密得像鴉羽，卻沖我笑：“這門脾氣爆，
別跟它一般見識?！蹦且豢蹋倚睦锟┼庖幌拢和炅?，這笑容，
怎么看怎么像我未來孩子的爹。后來的一切，甜得像工業(yè)糖精灌出來的偶像劇。
他記得我乳糖不耐，每次咖啡都提前換成燕麥拿鐵；我隨口提了句《小王子》，
他就能把整本書抄在A4紙上，折成紙飛機從我家陽臺飛進來；我半夜做噩夢嚇醒，
他凌晨三點飆車三十公里來我家，把我摟進懷里說“別怕，我在”。
連我媽那種看親兒子都像看爛葉菜的挑剔主婦，都咂著嘴夸：“小陸這人，靠譜。
”戀愛兩百天紀念日，他在我們第一次吵架的天橋上求婚。單膝跪地，舉著個易拉罐拉環(huán)，
眼神燙人：“我知道這破玩意兒配不上你，但我今天掙的每一分，以后都是你的。
”我哭得妝花成一團打碼的馬賽克，點頭點得像失控的磕頭機。婚禮那天，
我穿著租來的魚尾婚紗，裙擺大得離譜，上車得先撅著屁股塞進去，再狼狽地把裙子拽進來。
陸執(zhí)在車外扶我，掌心全是濕漉漉的汗。我湊近了小聲笑他：“緊張?。俊彼肿?，
露出一口白牙：“怕你臨陣脫逃?！蔽曳词炙浪揽圩∷氖种福骸瓣憟?zhí)，我唯一后悔的，
是沒早點撞上那扇破門?！被楹蟀肽?，我辭職在家寫劇本殺，他創(chuàng)業(yè)搞情感咨詢，
忙得四腳朝天，但雷打不動，每天回家必帶一支向日葵。我曾篤信，
這就是把庸常日子過成了詩。直到那個星期五。我拖地拖到他書房門口，發(fā)現(xiàn)他電腦沒關(guān)。
屏幕右下角彈出一個提示框：“備份完成”。我發(fā)誓我只是想幫他關(guān)個機，但鼠標一滑，
點開了一個名為“Archive”的文件夾。里面整整齊齊碼著十幾個Excel表格，
文件名全是日期。我鬼使神差地點開了最早的那個——2019年3月7日。
是我們第一次約會的前一天。表格頂端的標題是：《客戶滿意度調(diào)查表》。
我的名字刺眼地躺在里面：林音，23歲，編劇。情感缺口：原生家庭缺愛+初戀PUA。
需求：高濃度陪伴+儀式感。攻略進度：★★★★☆。備注：警惕其閨蜜。評分欄里，
陸執(zhí)給我打了98分。后面跟著一句評語：“目標對‘命中注定’敘事深信不疑，
情感投放效率極高，可推進下一階段?！蔽夷X子“嗡”一聲，
像被冰啤酒瓶掄圓了砸在后腦勺上。心跳聲撞得耳膜生疼，太陽穴突突地跳。我蹲下去，
裙子洇了灰，手指抖得握不住鼠標。那個嫁給愛情的“我”，瞬間變成了待宰的“目標”。
我必須知道，這場戲，到底唱了多久。
2 硬盤里的“劇本”我用了三天時間才勉強冷靜下來，能再次打開那個硬盤。
陸執(zhí)正好出差，說去上海談融資，給我發(fā)了酒店定位和外灘夜景。我回“想你”，
轉(zhuǎn)頭反鎖了書房門。這硬盤是個潘多拉魔盒。除了調(diào)查表，還有個“素材庫”。
里面全是我朋友圈的截圖，連我八百年發(fā)一次的高考紀念日感言都沒放過。更惡心的是，
有個音頻文件，命名是“林音哭腔樣本”。我點開，是我去年急性腸胃炎，
半夜打電話跟他哭訴的錄音，背景里他溫柔地哄：“乖，深呼吸，我在這兒呢?！痹瓉懋?dāng)時，
他一邊哄我，一邊按下了錄音鍵。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沖進廁所干嘔，卻什么也吐不出來。
吐完了，
我看著鏡子里眼睛通紅、嘴角卻扭曲著上揚的自己——原來我那些自以為是的“甜蜜素材”，
都是他精心采集的“實驗數(shù)據(jù)”。繼續(xù)深挖，一個加密文件夾跳了出來，
名稱“Final”。我試了他生日、我生日、結(jié)婚紀念日，全錯。最后福至心靈，
輸入了我們第一次吵架的日期——密碼正確。
里面只有一份PDF：《“宿命型戀愛”項目結(jié)案報告》。甲方匿名，乙方陸執(zhí)。
項目周期：2019年3月至2022年3月。
終極目標：讓“林音”在三年內(nèi)自愿結(jié)婚且放棄財產(chǎn)公證。結(jié)項獎勵：稅后200萬。
指尖在觸控板上打滑，冰冷的恐懼攥緊了心臟。原來我不是客戶，
是件明碼標價、限期交付的商品。但轉(zhuǎn)機也在里面。
報告最后一頁的“風(fēng)險提示”觸目驚心——若目標在三年內(nèi)發(fā)現(xiàn)真相，
需立即啟動Plan B：制造意外，引導(dǎo)目標凈身出戶。
Plan B的詳情在一個需要指紋解鎖的壓縮包里。我盯著陸執(zhí)的筆記本電腦，
血液發(fā)冷：他明天就回來。我的時間，只剩不到十個小時。
3 指紋鎖與“假閨蜜”我先把壓縮包拷進U盤。然后開始瘋狂地搜集他的指紋。
膠小心翼翼地去粘他喝過的咖啡杯、用過的電動牙刷頭、甚至垃圾桶里粘過他口香糖的紙巾，
一遍遍嘗試。電腦一次次冰冷地提示：“指紋不匹配?！绷璩績牲c，我癱在地板上，
筋疲力盡。手機突然響了，是閨蜜阿澈。她發(fā)來語音：“音音，睡沒？陸執(zhí)剛問我，
你最近有沒有什么不對勁？”我后背汗毛瞬間立起。阿澈，我大學(xué)至今的閨蜜，
失戀陪我酩酊大醉，結(jié)婚她哭成狗。可現(xiàn)在，這句“不對勁”像暗號。
我強壓住聲音里的顫抖：“沒啊，怎么了？”她秒回：“他說你總心神不寧，
擔(dān)心你壓力太大，讓我多陪陪你?！蔽夷笾謾C，指節(jié)泛白。
原來調(diào)查表里“警惕其閨蜜”的備注是這個意思——阿澈從來不是我的防線，
她是陸執(zhí)安插的“售后監(jiān)測”。我故意試探：“阿澈，你還記得我去年急性腸胃炎，
是你在醫(yī)院陪我到天亮的嗎？”她頓了兩秒：“??？不是吧，我記得是陸執(zhí)連夜送你去的啊。
”心里冷笑炸開。果然。那天阿澈根本不在場，但陸執(zhí)的報告里卻寫著“閨蜜佐證有效，
目標依賴度加深”。這證詞從哪來的？不言而喻。掛了電話，我改變策略。既然指紋無望，
不如直搗黃龍。我在硬盤里搜刮，
找到一個郵箱：client@destiny-project.com。
我注冊了臨時郵箱，發(fā)信：“Plan B需啟動，請求確認細節(jié)?！辈坏轿宸昼?，
回復(fù)來了：“按原計劃執(zhí)行，制造意外。尾款50%已支付。
”“尾款”兩個字像子彈擊中我。陸執(zhí)這次出差，恐怕就是去收這筆賣了我的錢。而我，
必須在他回來收網(wǎng)前，把這場“意外”，變成我的“反殺”。
4 我演了一場“崩潰”第二天中午，陸執(zhí)風(fēng)塵仆仆到家。我提前化好了“憔悴絕望妝”，
眼影暈成黑眼圈，口紅蹭出邊界。他一進門，我就把U盤摔在他臉上：“陸執(zhí)！
這到底是什么？！”他怔了兩秒，竟笑了出來：“音音，
你聽我解釋……”我抄起玄關(guān)的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解釋？
解釋你怎么把我當(dāng)案板上的肉估價？還是解釋你他媽連我生病哭都要錄下來做樣本？！
”他慢慢蹲下來，像靠近一只受驚的動物：“寶貝，你冷靜。這是個測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