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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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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葉在齒間碎裂,粗糙的葉脈混著泥沙的土腥,刮過喉嚨時帶出火辣辣的摩擦感??酀奈兜缼缀鯄哼^斷臂的劇痛,卻在神念深處撕開一道微小的縫隙,讓混沌元力如同滲漏的寒泉,得以艱難流淌,勉強壓制識海翻騰的火海。

(狗尾巴草就狗尾巴草吧…好歹頂飽…混沌神符祖宗,您老下回再這么餓虎撲食抽我的魂…能不能事先打個招呼?我好…提前備塊豆腐撞死自己?。?/p>

就在他閉目強運元力,試圖將這點微薄木靈生機轉(zhuǎn)化入識海時——

識海深處,方才“解析”崩滅道痕殘留的枯寂余韻尚未徹底消散。那兩縷被他“歸墟”強行崩斷的天地“支點”斷裂處,還殘留著細微卻無法驅(qū)散的陰寒裂痕?;煦缭Φ墓饬髟谶@片區(qū)域變得格外凝滯晦澀。

突然!

一股極其微弱、幾乎無法察覺的“異樣”感知,如同冰冷湖面落下的雨滴,漣漪無聲地拂過他那瀕臨極限的神念觸角!

不是威壓!

不是攻擊!

而是一種…無法理解的、溫和得近乎詭異的“好奇”?帶著一種亙古的沉寂、一種深埋在死朽外殼下的…本能的探索?

源頭——西墻!那片盤踞如墨的枯藤死獄!

蘇硯全身汗毛在剎那倒豎!斷臂斷裂處的肌肉無意識地抽搐繃緊!整個人如同被無形的冰針貫穿,瞬間僵直!

又來?!

“慧光”!又是混沌神符的“慧光”?!他剛才明明死死壓制了神符所有的波動!肉身偽裝、靈力蟄伏都做得天衣無縫!怎么可能?!

他死死閉著眼,不敢有絲毫移動,連呼吸都降到了最微弱的狀態(tài)。所有感知被強行提升到極限!如同最精密的法陣全功率開啟,瞬間鎖向感知的源頭——枯藤核心!

嗡……

比剛才更加清晰!如同億萬道無形的、溫柔無比的觸須,帶著一種近乎懵懂的探究意味,悄無聲息地從那片黝黑的枯藤核心蔓延出來!它們掠過荒草,拂過微塵,甚至觸碰到了阿夏藏身的草叢邊緣(嚇得草叢深處細微的瑟瑟發(fā)抖瞬間僵死)!

(草!這他媽到底是個啥東西?!沒睡醒還帶夢游的??。?/p>

這億萬道感知觸須的速度快到無法形容,幾乎在蘇硯念頭閃過的同時,已經(jīng)無聲無息地彌漫了大半個院落!它們無形無質(zhì),沒有引起任何空氣的漣漪、能量的波動,仿佛本就是這個死亡小院空間固有的維度感知層的一部分!

然后——

如同聞到血腥味的深海盲鰻!所有的感知觸須,朝著同一個地方!如同潮汐般溫柔卻堅決地……涌了過去!

目標,不是蘇硯!

也不是草叢里嚇僵的阿夏!

而是——蘇硯腳邊!那兩張沾滿血跡、泥污、符紙本色已被烏黑焦痕徹底覆蓋的報廢符箓!

嘩……

無形的感知觸須“海洋”瞬間將那兩張符箓徹底淹沒!如同最輕柔的海藻纏繞包裹!

蘇硯“看”到了!在他的神念極限感知中,那張代表“凝水符”崩滅慘狀的焦糊符紙上,那些被混沌“慧光”強行撕開、解析的符箓崩毀核心節(jié)點區(qū)域——那些被天地反噬撕裂扭曲、又被冰寒道痕釘死的細微天地裂痕——此刻,正在這無數(shù)溫柔感知觸須的輕拂觸碰下……

活了!

不是物理意義的活!

而是那原本沉寂下來、即將徹底散盡最后一點道痕余波、歸于死寂焦黑的“創(chuàng)口”處——

一點!兩點!

如同在絕對黑暗中刺入的、最微弱卻最純凈的星辰銀芒!驟然在這些崩滅的核心節(jié)點區(qū)域……極短暫地、閃爍了一下!

嗡……

極其細微、卻真實無比的空間震顫!以符紙上那幾處閃爍銀芒為核心,蕩漾開來!仿佛有人用針尖在凍結(jié)的湖面上點出了微不可察的裂紋!

緊接著!一股更加清晰、更加強烈的“渴望”意識,如同投入滾油的冰水,猛地從枯藤核心炸開!順著那億萬道感知觸須,如同無形的驚濤駭浪,席卷而至!

渴!

一種深埋無盡歲月、源自生命本源、如同沙漠中心瀕死旅人望見海市蜃樓的終極渴望!近乎瘋狂!

這渴望并非任何語言,卻如同魔音貫?zāi)X,狠狠穿透蘇硯的神念屏障!沖擊得他本就脆弱的識海一陣劇痛眩暈,差點直接翻過去!

但就在下一個心跳的間隙!

異變陡生!

就在這股瘋狂渴望意識順著感知觸須傳回枯藤核心的剎那——

嗡……

一聲沉悶到足以撼動地核的、卻完全內(nèi)斂無聲的……痛苦低吼!仿佛源自靈魂深處被億萬荊棘狠狠刺穿的哀鳴!在蘇硯的神念中“炸響”!

是那片枯藤核心發(fā)出的!

剛剛彌漫整個院落的、溫柔探究的億萬感知觸須,如同被投入巖漿的蛛網(wǎng),瞬間劇烈地、痛苦地痙攣扭曲起來!所有伸向符箓焦痕崩滅節(jié)點的觸須都在絕望地抽搐!仿佛正在被無形的酷刑炙烤、撕扯!

原本指向符箓的“渴望”瞬間被滔天的痛苦和狂暴的怒意淹沒!

嗡隆隆……

枯藤深處,那片永恒的、包裹著暗金晶體的死寂空間,仿佛瞬間被某種至高無上的死亡詛咒點燃!一股比方才“醒怒”更加純粹、更加霸道、更加根源性的毀滅意志——一種對“活力”、“生機”、“波動”本身的極端厭惡與抹殺的死亡本源法則——如同億萬年冰封的大陸抬升!帶著凍結(jié)時光的無邊寒意,瞬間充斥了每一寸藤蔓!

“咯…吱…呀……”

整個西墻那片盤結(jié)如黑鐵堡壘的枯藤,如同被無數(shù)無形的巨手由內(nèi)向外的瘋狂撕扯,每一根藤莖都發(fā)出即將徹底斷裂的呻吟!黝黑的外皮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道更加深沉的、如同凝固血痕般的暗色紋路!整個屏障向內(nèi)劇烈收縮,又在極限處猛地繃緊!

剛剛蘇醒的那一絲懵懂“渴望”意識,在這死亡洪流的沖刷下,如同暴風雨中的燭火,瞬間黯淡!隱沒!被死死壓制回冰冷晶核深處那無盡黑暗的牢籠!取而代之的,是充斥每一根藤蔓細胞的、徹底純粹的、凍結(jié)一切的——永恒的死亡!

院落重新陷入絕對的、更加令人絕望的死寂!甚至比之前更甚!

枯藤仿佛徹底死去。

連那份“存在感”都在死亡法則的沖刷下消散。

所有的感知觸須,如同從未出現(xiàn)過一般,徹底消失了。

“哈……呼……”

蘇硯靠著濕冷的墻壁,胸膛急劇起伏,發(fā)出如同破爛風箱般粗重的喘息。額頭滾落的冷汗瞬間在眉毛上凝成了微霜。識海里殘余著被那死亡法則沖擊后的徹骨冰寒和刺痛。剛才那一幕幕神念中的劇變,耗盡了最后一絲精神!

但他睜開的眼底,卻凝固著無比的震驚,如同被烙印燒紅的鐵塊!

剛才!那瞬間!當枯藤核心的渴望接觸到符箓崩滅節(jié)點那詭異的銀芒閃爍時……

他體內(nèi)!那枚沉睡的、僅剩下最基本功能吸收轉(zhuǎn)化外界力量的混沌神符核心!也……動了!

不是主動探查!

而是如同被深埋的火山核心,感應(yīng)到千年前遺落大地深處的另一塊火山熔巖碎片的……本能共鳴?!

一個極其極其微弱、只有靈魂連接才能感知到的震顫波動,在神符核心內(nèi)一閃而逝!極其短促,如同心跳漏了一拍!但那股源自靈魂深處、仿佛源自鴻蒙開辟之始、同源同質(zhì)的吸引與……戰(zhàn)栗?!卻如驚雷炸響在蘇硯意識深處!

(符!老子的廢符!那枯藤核心里的……東西?!它們…它們在神符層面…呼應(yīng)??。?/p>

這念頭如同最毒的詛咒,瞬間攫住了蘇硯的心臟!

他猛地低頭!布滿血絲的眼珠死死釘在腳邊那兩張沾滿污血的廢符上!如同凝視著足以撬動諸天星辰的鑰匙!

值了!斷條胳膊值了!吞兩口泥巴值了!

他媽的!這破院里藏著和混沌神符根腳相關(guān)的玩意兒?!還他媽被老子的廢符給勾搭出來了?!

恐懼!

無法言喻的恐懼!

那枯藤剛才展露出的死亡本質(zhì),是絕對無法抵抗的抹除之力!

機遇!

石破天驚的機遇!

那可能涉及混沌神符、甚至超越當前認知的至高奧秘!

這兩種情緒如同兩條瘋狂的毒蛇,瞬間絞纏吞噬了他的理智!他靠在墻壁上,牙齒咬得咯咯作響,指甲深深嵌進冰冷的泥土里!

賭?!現(xiàn)在上去再撕一張符?!用混沌慧光再撩撥一下?!那根手指頭去戳蘇醒的洪荒巨獸鼻孔?!用命去博那一瞬間銀芒閃動的信息?!

他媽的!賭個屁!十條命都不夠那玩意兒崩一個屁的!

但不賭?!難道眼睜睜讓這驚天秘密爛死在這鬼地方?!

就在這極端沖突幾乎要將蘇硯撕裂的瞬間——

“嗚…嗚…”

草叢深處,壓低的、飽含恐懼的啜泣聲帶著劇烈的顫抖傳來!

是阿夏!

剛才枯藤從“好奇探索”瞬間切換到“痛苦壓制”再到“絕對死寂”那一系列無聲卻足以碾碎凡人魂魄的意志劇變,已經(jīng)徹底摧毀了小丫頭的承受力!她死死地把自己埋在荒草里,小小的身子抖得像狂風中的葉子,只發(fā)出絕望的嗚咽。

蘇硯布滿血絲的目光如同毒蛇,瞬間轉(zhuǎn)向那團瑟瑟發(fā)抖的荒草!

剛才那兩株破草帶來的一絲絲生機,根本不夠!神魂傷勢在劇痛和死亡意志沖擊下如同被剝皮!他需要更多的“野草”!需要能暫時壓制傷勢、恢復(fù)一點行動力的補充!

阿夏!藤籃!里面還有剩下的清心草!

一個極其歹毒,卻又現(xiàn)實無比的念頭,在蘇硯這瞬間陷入絕對力量懸殊絕望中的靈魂深處,如同黑暗中滋生的藤蔓,瘋狂地蔓延開!

恐懼!

利用阿夏的恐懼!

加深它!強化它!讓它成為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臉上的肌肉猛地抽動起來,扭曲出一個介于痛苦、焦灼、和一絲狠厲混合的猙獰表情,目光如同冰冷的鉤子,死死釘在阿夏藏身的草叢,聲音帶著劇烈喘息后的沙啞和不容置疑的“驚恐”,如同撕裂的布帛:

“阿夏!別動!千萬別動!”

他急促地喘息,故意停頓,營造大難臨頭的窒息感。

“是符!我剛剛畫廢的符!”他猛地抬手指向腳邊的廢符,聲音帶著強烈的“懊悔”和“恐懼”,“那玩意兒…招了禍了!剛才那藤…它在符里嘗到了一點點…‘活’的味道!就是那種…會讓它更想徹底醒過來的東西!”

“你籃子里的草!也是‘活’的!活物的氣息!萬一你動了…身上的生氣泄露出來一絲半點…那枯藤現(xiàn)在還在暴躁的邊緣…”

“它剛剛被符里那點味道勾引醒了又被強行壓制回去…正是暴怒饑渴的時候!一旦再聞到一點活物的味道…它絕對會把所有活的東西都當成目標…拉入那片藤底…碾成粉末!連靈魂都嚼碎!”

他最后幾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里嘶吼出來,聲音尖銳如同鬼嚎!帶著一種瀕臨崩潰般的絕望!

效果立竿見影!

草叢深處,阿夏的啜泣瞬間變成了壓抑到極致的、瀕死的抽噎!身體抖得更厲害了!死死抱著藤籃,如同抱著唯一能隔絕氣息的盾牌!看向蘇硯腳邊那兩張破符的眼神,如同看世上最恐怖的詛咒之源!看向西墻那死寂枯藤的目光更是充滿了面對天罰神獄的終極恐懼!她被徹底嚇傻了!別說動,連呼吸都死死屏住了!

“給…給我草!更多!快!”蘇硯猛地壓低聲音,嘶啞地命令,帶著不容置疑的急切和對自身“狀態(tài)”的“痛苦”展示,“我神魂被那符咒波動反噬得快要崩了!只有用你那草的生機…暫時填補一下…穩(wěn)住我的魂…才能繼續(xù)壓制自己身上的活氣不外泄!這樣我們兩個都安全!快點!在它下一次被什么動靜激怒徹底醒過來之前!”

他伸出唯一能動的右手,指向她懷里的藤籃,眼神焦灼如同燃火,語氣帶著一種“你再不給我就要撐不住魂飛魄散害死你”的極端脅迫!同時體內(nèi)勉強壓榨出一絲混沌元力,模擬出神魂劇烈波動、靈力將散的崩潰假象!整個人都在“痛苦”地微微抽搐!

恐懼!

對死亡的恐懼壓垮了一切!阿夏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蘇硯描述的“被枯藤碾碎魂魄”的恐怖畫面!在蘇硯吼出“給我草”的瞬間,她甚至來不及思考那草的救命價值!求生的本能和對更恐怖存在的無限驚懼,讓她如同扔掉燙手山芋般!幾乎是閉著眼睛,雙手慌亂地在藤籃里亂抓!將里面剩余的五六株蔫巴巴、沾滿她淚水和泥水的清心草,連帶著籃底一些雜草碎屑!胡亂地、用力朝著蘇硯的方向遠遠地、拋扔過去!

青碧的草葉和泥點散落一地!

做完這個動作,阿夏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氣,更死地往草叢深處縮去,連頭都不敢露了,只剩下牙齒激烈碰撞的咯咯聲和壓抑到極致、如同小獸哀鳴的哭泣!

墻角!

蘇硯幾乎是撲了出去!不顧斷臂被扯動的劇痛!一把將散落在地的幾株青草和夾雜的雜草死死攥在手里!其中一株甚至被他沾滿血污泥濘的手捏斷了莖葉!

他貪婪地將兩株還算完整的野草塞進嘴里!瘋狂咀嚼!苦澀夾帶著微弱的木靈生機順著喉嚨滑下!被他以更熟練的手法運轉(zhuǎn)混沌元力榨取、凈化那點微薄卻實實在在存在的生機靈氣!強行導向識海深處那片被沖擊得如同沸騰巖漿區(qū)的區(qū)域!

清涼!

雖然微弱!

但多股清涼氣息疊加!如同幾縷甘泉注入灼熱的沙漠!那股源自混沌神符本能共鳴引發(fā)的靈魂驚懼感被強行壓制回去!翻騰如沸油的識海劇痛終于被遏制了幾分!混亂的神智陡然一清!

足夠了!這一把草!壓下了要命的崩裂趨勢!

他靠在冰冷的墻壁上,劇烈喘息,目光卻前所未有的冰冷銳利,如同在熔爐中淬煉千年的寒鐵!牢牢鎖住腳邊那兩張染血的廢符!

機會!

剛才枯藤核心那詭異銀芒的每一次閃爍!符箓崩毀節(jié)點的每一次顫動!混沌神符那同源的共鳴!都像最精確的坐標,深深烙印在他腦海!

他需要記錄!用盡一切手段記錄下這稍縱即逝的“坐標”!

可他沒有朱砂!更沒有能承載道韻烙印的符紙玉簡!

他猛地看向自己身上那件早已被血污汗水浸透、看不出本色的破爛青衫!又看向身邊遍布霉苔、帶著粗礪顆粒的墻壁!

沒時間了!材料……必須現(xiàn)成!

他的目光猛地釘在剛剛被他胡亂塞進嘴里嚼碎的草根部位!那里滲出一點點淡青色的汁液!混合著唾液和血污,粘稠而帶著草木清氣!

就是它了!

蘇硯毫不猶豫!以指為筆!蘸著自己嘴角殘留的血泥混合著那青澀草渣汁液的粘稠液體——他唯一的“符墨”!

他的手指如同穿花的蝴蝶,卻又帶著刀鋒般的穩(wěn)定,在冰冷的、布滿粗礫顆粒和霉斑的墻角青磚上,瘋狂地刻畫起來!

不再用肉眼!

不再用符理!

而是調(diào)動起剛剛“銘刻”入識海極限記憶中的——那些崩滅焦痕上閃爍銀芒的細微坐標!

那是一個個細若蚊須、扭曲如蛇蚓般的怪異符號!有些像是崩斷的天地符文,有些如同撕裂的節(jié)點空間裂痕!它們無序地、卻又帶著某種匪夷所思的內(nèi)在關(guān)聯(lián),被蘇硯的血草“墨汁”強行烙印在冰冷的磚石上!

血草泥在粗礪的磚面上凝固速度極快!勾勒出的線條暗紅發(fā)黑,邊緣帶著粗礪的顆粒感!

他不是在畫符!

他是在記錄!記錄剛才被混沌神符感應(yīng)到的、那稍縱即逝的…天地崩滅瞬間道痕撕裂留下的空間拓撲結(jié)構(gòu)!以及那引發(fā)枯藤核心“坐標”銀芒回應(yīng)的致命節(jié)點分布!

一個!兩個!三個!七個!十三個!

蘇硯的動作極快,如同鬼魅!手指在冰冷磚墻和污穢地面飛點!磚屑和霉斑隨著他的刻畫簌簌剝落!一幅幅扭曲、詭異、如同被強行拓印的抽象版崩滅地圖,在墻角、甚至在腳下的泥地里被粗暴地勾勒出來!冰冷粗糙的載體無法承載任何靈力,卻能頑固地留下這血草泥描繪的“形”!

這是屬于他蘇硯的“歸墟符”!用識海烙印為基,用血泥草汁塑形!刻在凡物磚石之上,只為銘刻下這一瞬的驚天之秘!

終于!將識海中那十幾處最強烈、最清晰的閃爍印記強行拓印在墻角和地面后,蘇硯才停下了手指。污血草汁混雜的“墨汁”早已耗盡,指尖被粗礪的磚面刮擦得皮開肉綻。

他靠在墻上劇烈喘息,眼前陣陣發(fā)黑。神魂勉強被穩(wěn)住,但消耗已達極限!

墻角地面遍布的血色扭曲刻痕在晨光下顯得格外猙獰詭異。

暫時…夠了!

他目光緩緩移開那些刻痕,再次投向腳邊那兩張破符,又越過它們,死死鎖定西墻那片死寂如同鐵鑄的黝黑藤蔓。

枯藤深處!那點微弱的暗金晶體核心!還在那里!剛才被它強行壓制下去的“渴求”與神符的本源吸引……如同磁石的兩極!

就在蘇硯耗盡心力刻下崩滅地圖的同時——

枯藤核心深處!

那指甲蓋四分之一大小、被無數(shù)層純粹死亡詛咒和黝黑藤蔓死質(zhì)重重封鎖的暗金晶體核心!

那點極其微弱的、如同凝固恒星內(nèi)核的淡金色光芒!

在符箓焦痕處銀芒閃爍、神符本能悸動的瞬間!

也在它的最深處……

無聲無息地、極其微弱地……但無比劇烈地……閃爍了一下!

那閃爍的律動……竟與符箓崩滅焦痕處亮起的銀芒閃爍……有著某種難以言喻的同步!

仿佛在這無盡的死亡囚牢深處,發(fā)出了一聲……無聲的嘶吼!


更新時間:2025-08-21 08:0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