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站在恐怖游戲頂端的玩家。現(xiàn)在,我成了大BOSS淵的專屬舔狗。
系統(tǒng)冰冷的警告懸在頭頂:淵的滿意度不足100%,我就會被抹殺。為了活命,
我使盡渾身解數(shù)。淵擰斷玩家的脖子。我捧著臉尖叫:「天吶,淵的手指也太好看了吧,
連殺人都這么優(yōu)雅!」他瞥我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弧度,滿意度加了0.01%。
他將玩家吊起來做成血肉風鈴。我捂著嘴,眼含熱淚:「淵,這一定是最好的藝術品!
只有你才能創(chuàng)造出這樣的美!」?jié)M意度,+0.01%。我漸漸明白,
他根本不在乎我的彩虹屁。他只是在欣賞我賣力又蹩腳的表演,像在看一只籠中獻媚的鳥。
1.這是我進入「玫瑰莊園」的第三天。作為系統(tǒng)認證的「廢物」,我沒有任何攻擊能力,
只能東躲西藏。腳踝處的刺痛讓我倒吸一口涼氣。一根長滿尖刺的玫瑰藤,
不知何時纏了上來,暗紅色的刺尖扎破了我的皮膚,滲出幾點血珠。藤蔓活了過來,
拖著我往黑暗的深處去。心跳快得要從嗓子眼里蹦出來。
我腦中閃過一條剛進來時聽到的、不知真假的傳言——莊園的主人,極度自戀?!傅纫幌拢 ?/p>
我沖著那不斷收緊的藤蔓尖叫。「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我要當面贊頌他的偉大!」
藤蔓的動作停頓了一下。我賭對了。我連滾帶爬地從藤蔓的束縛中掙脫,
頭也不回地朝著莊園深處那棟最宏偉的建筑狂奔。推開沉重的大門,
一股陳腐的、混合著泥土與血腥的氣味撲面而來。大廳盡頭的高背王座上,坐著一個男人。
他穿著一身剪裁考究的黑色禮服,皮膚是一種長年不見日光的冷白,長長的黑發(fā)披散在肩頭。
無數(shù)暗影般的觸手在他身后盤踞、蠕動,襯得他如同從深淵里走出的神祇。他就是淵。
這個副本的最終BOSS。我逃亡后的心臟還在狂跳,卻被眼前這幅景象震得有些出神。
或許,待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的地方。2.淵的注意力落在了我這個不速之客身上。
他沒有動,身后的一根觸手卻悄無聲息地滑下王座,如蛇一般朝我游來。
冰冷的尖端抵住了我的喉嚨。我僵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求生的本能壓倒了所有恐懼。
我努力擠出一個我認為最燦爛的笑容,用一種詠嘆調(diào)般的腔調(diào)開口:「啊,至高無上的主人!
我終于見到了您!您是這片莊園的靈魂,是所有玫瑰的信仰!」「您的每一次呼吸,
都讓這片土地上的花朵戰(zhàn)栗著綻放!」扼住我脖頸的觸手力道松了些。它卷著我,
將我?guī)У搅送踝啊Y微微傾身,湊近我,像在審視一件有趣的物品。
另一根觸手的尖端刺破了我脖頸的皮膚,一滴血珠滲出。他伸出舌尖,輕輕舔舐了一下。
那是一種極為特殊的驗證。我能感到他身上那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退去了一些。他松開了我。
「留下。」他嗓音嘶啞,像是許久沒有開過口。我活下來了。就在我長舒一口氣時,
大廳的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滿臉橫肉的男玩家闖了進來,他手里提著一把開山刀,
罵罵咧咧:「什么狗屁規(guī)則,老子今天就要把這BOSS的頭砍下來當球踢!」
淵的動作停滯了。我心里警鈴大作,這是我的機會!我搶在他動手之前,
用盡全身力氣尖叫起來:「天吶!淵!您快看!這個渺小又可悲的蠢貨,
他竟然敢用他那骯臟的腳,踏上您高貴的地盤!」「他身上的臭味,
簡直污染了這神圣殿堂的空氣!」「您一定要讓他為您偉大的藝術品增添一筆新的色彩啊!」
淵的動作果然頓住了。他饒有興致地看向我,似乎在期待我接下來的表演。下一秒,
數(shù)不清的觸手從他身后爆射而出,將那個男玩家瞬間捆成了粽子。
骨頭碎裂的聲音清晰地傳來,男人的慘叫被堵在了喉嚨里。我立刻配合地鼓起掌來,
眼冒星星?!柑柿?!這力量!這速度!這精準的打擊!淵,您就是暴力美學的化身!」
淵嘴角的弧度,比上一次明顯了許多?!緶Y的滿意度+0.2%】他處理完那個玩家,
一根干凈的觸手伸到我面前,上面托著一塊還帶著溫度的烤肉。這是……給我的賞賜?
3.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我成了淵身邊最特別的存在。每當有不長眼的玩家闖進來,
淵負責動手,我負責在旁邊配音解說。「哦!看看淵這干凈利落的穿刺!
角度、力度都無可挑剔!」「聽聽這悅耳的悲鳴!這是為您譜寫的贊歌!」
我的彩虹屁詞匯量與日俱增,但淵的滿意度卻漲得越來越慢。我開始有些懈怠。
又一個玩家被拖進來時,我只是懶洋洋地抬了抬眼皮,有氣無力地捧場:「嗯,干得不錯,
下一個?!箿Y的動作停了。他慢條斯理地將那個玩家撕碎,然后,
他沒有像往常一樣回到王座上,而是控制著幾根觸手,開始在大廳里……打掃衛(wèi)生。
一根觸手卷著抹布,把幾百年沒擦過的窗戶擦得锃光瓦亮。一根觸手卷著掃帚,
把地上的灰塵掃得干干凈凈。甚至還有兩根觸手,將角落里枯萎的玫瑰拔掉,
種上了……新的。我目瞪口呆。這算什么?孔雀開屏嗎?見我沒什么反應,淵似乎有些不滿。
他身后的觸手猛地伸長,卷起大廳頂上那盞巨大的水晶吊燈,輕而易舉地捏成了粉末。
我渾身一個激靈,求生欲立刻上線。「我的天!淵!您竟然還有這樣的力量!
太……太讓人震撼了!」【淵的滿意度+0.1%】看來,這位BOSS不僅需要贊美,
還需要新奇的、花樣百出的贊美。這工作,真是越來越有挑戰(zhàn)性了。莊園里幸存的幾個玩家,
不知從哪打聽到我的事,偷偷摸摸地找到我。為首的女孩哭喪著臉求我:「安然,求求你,
下次BOSS動手的時候,你也夸夸我們行嗎?至少讓我們走得體面點!」
我還沒來得及回答,一根觸手悄無聲息地出現(xiàn)在女孩身后。我臉色一白,
立刻大聲對淵說道:「淵!您看,您的粉絲都找上門了!不過她們太吵了,
影響我們二人世界,您說對嗎?」淵的觸手頓了頓,然后以一種極其溫柔,
卻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將那幾個玩家「請」了出去。沒有慘叫,沒有血腥,一切都靜悄悄的。
他的一根觸手回到我身邊,輕輕擦去我額角滲出的冷汗?!赴察o了?!顾吐曊f。我看著他,
忽然覺得,他對我,似乎有些縱容過頭了。4.我仗著淵的縱容,開始得寸進尺。「淵,
我覺得這個王座太冷硬了,配不上您高貴的氣質(zhì),我們給它鋪上天鵝絨坐墊吧?」「淵,
您總待在大廳里多悶啊,我陪您去花園里曬曬太陽好不好?」
我甚至開始動手改造這個陰森的莊園,拔掉那些帶刺的玫瑰,試圖種上我喜歡的向日葵。
淵對我所有的行為都予以默許。他甚至會用觸手幫我刨土、澆水。
就在我以為自己可以永遠這么作威作服下去的時候,意外發(fā)生了?!揪?!
玩家安然嚴重干涉副本BOSS行為,導致世界線紊亂!啟動強制修正程序!
】一道白光閃過,我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彈了出去。等我再次睜開眼,
我已經(jīng)回到了莊園的入口處。身邊,站著一群神情緊張的新玩家。我,
又變回了那個手無寸鐵的「廢物」。一個穿著統(tǒng)一制服的小隊走了過來,
為首的男人豐神俊朗,臉上帶著溫和的笑意。他叫沈從謙,是「蒼穹」公會的會長。
我下意識地想往后退,卻被他身邊的人攔住?!竸e怕?!股驈闹t的語氣很溫柔,
「我們只是有些事想問你?!顾捯魟偮?,
他身后一個隊員突然拿出了一面古樸的鏡子對準我。鏡子發(fā)出一道刺目的金光。我的頭頂上,
浮現(xiàn)出一行血紅色的系統(tǒng)文字?!就婕遥喊踩?。身份:普通玩家。
】周圍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彈幕瞬間炸開了鍋?!九P槽!她不是NPC嗎?
竟然是玩家?】【一個普通玩家是怎么在BOSS身邊活那么久的?】【蒼穹公會牛逼啊,
連『真實之鏡』這種S級道具都有!】沈從謙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朝我微微鞠躬,
語氣里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歉意:「抱歉,安然小姐,只是為了確認一下?,F(xiàn)在,
我們可以好好談談了嗎?」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我心里一片冰涼。
我的保護傘,沒了。5.沈從謙的隊伍試圖將我包圍。我轉身就跑。
我對這座莊園的熟悉程度,遠超他們的想象。抄小路,翻矮墻,我很快就將他們甩在了身后。
我氣喘吁吁地跑到那片我曾經(jīng)親手拔掉玫瑰藤的地方,那些藤蔓已經(jīng)重新長了出來,
甚至比之前更加猙獰?!笌蛶臀?!」我對著它們喊道,「攔住后面的人!」回應我的,
是數(shù)不清的、帶著尖刺的藤蔓。它們的目標,是我。我這才想起來,我現(xiàn)在是「玩家」身份,
在這些怪物眼里,我和沈從謙他們沒什么區(qū)別,都是入侵者。
身后傳來了沈從謙不緊不慢的聲音:「安然小姐,別白費力氣了,這個莊園的一切,
都以淵的意志為轉移。你現(xiàn)在,只是一個普通的玩家而已?!骨坝刑俾笥凶繁?。
我被逼入了絕境。絕望之中,一個瘋狂的念頭涌上心頭。我記得這個副本有一條隱藏規(guī)則,
一條所有攻略里都提過、但沒人敢嘗試的禁忌——永遠不要提及BOSS的真名。
我清了清嗓子,用盡全身的力氣,對著天空大喊:「聞析!你老婆被人欺負了,你還管不管!
」空氣死一般的寂靜。沈從謙和他隊員的臉上,露出了看瘋子一樣的表情。下一秒,
冰冷的系統(tǒng)提示音在所有人耳邊響起。【警告!玩家觸犯核心禁忌!懲罰機制啟動!
】【所有玩家將被強制傳送至『淵的回廊』,接受主人的審判!】一道白光籠罩了所有人。
場景瞬間切換。我們出現(xiàn)在了那間熟悉的大廳里。王座上的淵,
周身散發(fā)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恐怖的氣息。他的觸手在空中狂舞,整個大廳都在震動。
沈從謙等人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我卻像找到了主心骨的流浪狗,一個箭步?jīng)_了過去,
撲到王座前,抱著淵的大腿就開始嚎啕大哭。「聞析!我的好聞析!他們欺負我!
他們用鏡子照我,還要抓我!我好怕?。 刮乙贿吙?,一邊偷偷抬眼觀察他的反應。
淵狂暴的氣息,在我接觸到他的一瞬間,就平息了下來。他伸出一根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