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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合同”后,這父子倆加快了進度,我看了眼時間,姨夫馬上要開始捉妖了。
晚飯做了紅燒肉、清蒸魚,我給姨夫盛了滿滿一碗,他吃得直咂嘴。
等我和媽進廚房,他把碗里的肉扒到垃圾桶里,又把骨頭、菜湯倒進碗里,攪成一團糊糊,舉著手機正拍。
我手比他快,先甩兩張圖丟進家族群:
“給姨夫做了愛吃的紅燒肉,看這飯量”配圖:冒尖的肉。
“吃得香,說要養(yǎng)生剩了點湯”配圖:他埋頭苦吃。
三姑秒回:“這伙食比我家強!”二舅接話:“阿尋該放心了?!?/p>
監(jiān)控里,姨夫的手機“啪”地砸在沙發(fā)上,斜著眼瞪向廚房方向。
第二天突然降溫,媽媽出門前,特意給姨夫換了新被褥:“姐夫,天涼了,給你拿了床新褥子?!?/p>
門剛關(guān),監(jiān)控就拍到他把厚褥子塞進衣柜,拖出幾塊破舊棉絮鋪在硬板上,蜷著身子捂腰自拍,表情痛苦得像挨了打。
我們回來時,他剛要哼哼,我直接發(fā)群一段視頻:前半段是他昨天樂呵呵鋪新褥子的樣子,后半段是他藏被褥、躺硬板自拍的全程。
配文:“姨夫說軟床養(yǎng)懶人,非要掀開被褥睡硬板憶苦思甜[捂臉],像姨夫?qū)W習?!?/p>
三姑立刻發(fā):“老東西年輕時就犟!老了還犟!”
四嬸冒泡:“你們不懂!睡硬板舒服,對吧老孟?”
姨夫攥著手機抖,半天憋出句:“對!”
晚上我看著監(jiān)控里,姨夫和孟尋視頻電話,被孟尋一頓臭罵。
“我讓你搜集一點被她虐待的證據(jù)!你倒好!你看群里發(fā)的!現(xiàn)在誰信啊!”
上一世你們潑我的臟水,這一世,我讓你自己全兜著。
在我精心照料下,媽媽的身體恢復(fù)得特別好,癌細胞竟然減少了,醫(yī)生都說是奇跡。
反觀姨夫在身體和精神雙重折磨下,日漸憔悴。
“姨夫,這是咋了,飯菜不合胃口?”
“沒......我就是饞酒了?!?/p>
這句話也不算假的,姨媽去世后,姨夫開始酗酒,他一酗酒就愛偷東西鬧事,上一世我把家里酒都藏了起來。
而這一世。
“酒??!我櫥柜上都是!我給你拿點。”
我剛說完,姨夫眼睛瞬間亮了。
“青青!你姨夫是病人!不能喝!”
在媽媽的呵斥聲中,姨夫明顯落寞了幾分。
“哦對~那藥酒行嗎......”
“行!怎么不行!藥酒也是藥!”
姨夫不等我話說完,自己利索地沖進了廚房,不過兩三分鐘,提著半瓶子酒出來了。
我媽勸了,他不聽,非說這治病。
從那以后,廚房灶臺邊總擺著一瓶散裝白酒——是我特意在樓下小賣部買的,三塊五一斤,烈得嗆人。
他起初還裝客氣,趁我和母親不在家偷喝兩口,后來見我從沒管過,索性光明正大起來,每天兩頓,頓頓不離。
沒過幾天,業(yè)主群里炸開了鍋。
“誰這么缺德?一箱牛奶也偷!老娘現(xiàn)在就去查監(jiān)控!”
“這誰家老頭!這都多少回了!”
三樓的張阿姨發(fā)的監(jiān)控截圖,畫面模糊,但能看出那人正是我姨夫。
姨夫正拎著她家門口的牛奶箱往樓梯間走。
我點開張阿姨的私聊框,發(fā)了個抱歉的表情:“張阿姨實在對不起,那背影看著像我姨夫......他年紀大了,喝了點酒就糊涂,我替他給您賠罪,牛奶錢我轉(zhuǎn)給您?!?/p>
轉(zhuǎn)完賬,我特意把聊天記錄和轉(zhuǎn)賬憑證截了圖,存進加密相冊。
這事剛過一天,群里又有人罵街。
五棟的李叔發(fā)了張舊夾克的照片,說晾在樓下被人偷了,“這東西也順!是家里揭不開鍋了嗎!窮 B 玩意!到底是誰??!”
我刷到消息時,姨夫正穿著件不合身的夾克在陽臺曬太陽。
我沒戳破,照舊私聊李叔:“李叔對不起,肯定是我姨夫喝多了犯渾,我已經(jīng)罵過他了,這夾克錢我給您,您別往心里去?!?/p>
李叔在電話里罵了半分鐘,我全程“唉聲嘆氣”地應(yīng)著,悄悄按了錄音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