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李小瓜，十七歲，身份證上寫著“太監(jiān)”，
其實(shí)褲襠里那玩意兒還在——就是差點(diǎn)被老高那老太監(jiān)一刀削了，結(jié)果刀偏了，留了個半殘。
老高怕我嚷嚷，把我扔進(jìn)冷宮當(dāng)掃地僧，對外就說“閹割成功，已送廢宮”。得，
我也樂得清凈，天天掃落葉、倒夜香，月例三百文，餓不死。冷宮這地方，白天鬼都不來，
晚上鬼都不走。破瓦爛磚，風(fēng)一吹跟哭喪似的?？晌矣形业男∧繕?biāo)：攢夠十兩銀子，
等哪天皇帝嗝屁大赦天下，我就溜出宮，買兩畝田，娶個村花，生一串娃。為了這個目標(biāo)，
我連宮女小翠沖我笑一下，我都低頭裝瞎子——別惹事，別出頭，茍住就是勝利。
直到那天晚上，怪事來了。我正在后院扒拉火盆烤饅頭，腦子里突然“?！钡囊宦?，
跟銅鑼敲腦仁似的。“歷史盲盒系統(tǒng)啟動，今日可免費(fèi)抽取一次?！蔽也铧c(diǎn)把饅頭扔火里。
系統(tǒng)？金手指？我左右瞅瞅，沒人。再低頭，腳邊真多了一只檀木箱子，雕著張牙舞爪的龍，
巴掌大，卻沉得我手腕一抖。我心里罵娘：不會又是老高搞鬼吧？可手比腦子快，
已經(jīng)掀開了蓋子?！岸?！恭喜獲得【霸王項(xiàng)羽·霸王槍】，附帶被動：力拔山兮氣蓋世，
時效十分鐘，冷卻二十四小時。”一桿兩米長的漆黑大槍“咣當(dāng)”砸在地上，
槍頭寒光閃得我眼皮直跳。我伸手一摸，冰涼刺骨，可下一秒，
一股熱氣順著手臂往骨頭縫里鉆，渾身“噼里啪啦”像炒豆子。我下意識單手一拎——得，
石桌子被我舉過頭頂，跟舉菜籃子一樣輕松。我愣了三秒，心里只有兩個字：臥槽！
這玩意兒真帶勁！我正想把槍藏床底下，門口傳來一聲輕笑：“小瓜子，
原來你不是真太監(jiān)呀?！蔽也铧c(diǎn)原地升天?；仡^一看，廢后趙婉儀倚在門框，披頭散發(fā)，
嘴角勾著一抹壞笑。月光打在她臉上，慘白慘白的，像話本里的艷鬼。
我腦子飛快轉(zhuǎn)：殺她滅口？不行，打不過。跪地求饒？太慫。于是我選擇第三種：尬笑。
“娘娘，您聽錯了，小的剛才練氣功，憋得聲音尖?！彼班汀钡匾宦?，
抬手扔給我一張銀票：“別裝了，我早看出來。合作不？我出錢，你出力?！蔽夷笾y票，
五百兩，手抖。冷宮廢后出手這么闊？我小心翼翼問：“娘娘想怎么合作？
”她瞇眼：“你剛才那一手，可不是氣功。明晚再變個戲法給我看看，好處少不了你。
”我心里苦：好處？命都快沒了。可五百兩啊，夠我茍十年。我咬牙點(diǎn)頭：“成！”第二天，
天沒亮，圣旨到了——“廢后趙氏，無德無能，即刻遷居永巷，冷宮拆毀，磚瓦不留！
”宣旨的小太監(jiān)笑得跟黃鼠狼似的：“趙娘娘，請吧？”趙婉儀臉色煞白，
指甲掐進(jìn)我胳膊：“小瓜子，永巷是等死的地方，我不去。”我腦袋嗡嗡：冷宮一拆，
我十兩銀子還沒攢夠就得流落街頭。更慘的是，霸王槍還在床底下，御林軍一搜，
我腦袋得搬家。御林軍已經(jīng)開始轟人，我拽著趙婉儀回屋，關(guān)門，
壓低聲音：“今晚還有一次機(jī)會，咱們得賭把大的?！彼а溃骸耙琴€輸了呢？
”我苦笑：“那就一起蹲永巷，啃發(fā)霉饅頭。”她沉默片刻，
忽然踮腳親了我一下：“要是能活，本宮讓你當(dāng)皇夫?！蔽依夏樛t，
心卻定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夜里，御林軍把冷宮圍得水泄不通，
火把照得跟白天似的。我扛著霸王槍，手心全是汗。趙婉儀換上小太監(jiān)的衣服，貼著我后背，
聲音發(fā)抖：“小瓜子，我怕?！蔽倚睦镆才?，可嘴上不能慫：“怕啥？待會兒哥哥帶你飛。
”子時一到，系統(tǒng)“?！钡囊宦暎骸袄鋮s完畢，是否激活霸王槍？”我深吸一口氣：“激活！
”一股熱浪從腳底沖到頭頂，我整個人像打了雞血，肌肉鼓得把衣服撐得“刺啦”響。
我單手拎槍，一腳踹開大門。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正喊話：“里面的人聽著……”我懶得聽，
一槍橫掃，槍風(fēng)帶起三米沙塵，最前排的七八個侍衛(wèi)跟紙糊似的飛出去，
撞在墻上“咚咚”直響。“臥槽！妖怪！”“護(hù)駕！護(hù)駕！”我趁他們懵逼，掄圓了槍桿，
左挑右砸，專挑膝蓋下手。骨頭斷裂聲跟爆豆似的，慘叫此起彼伏。趙婉儀跟在我身后，
懷里抱著個包袱，臉嚇得煞白，卻死死跟著我。十分鐘說長不長，說短不短。
我一路從冷宮打到宮門，身后躺了二三十個御林軍。眼看時間快到了，
我瞅準(zhǔn)一輛運(yùn)夜香的馬車，把趙婉儀推上去，自己跳上車轅，一鞭子抽在馬屁股上?！榜{！
”馬車狂奔，夜風(fēng)呼啦啦灌進(jìn)脖子。我回頭望了一眼，冷宮方向火光沖天，
磚瓦噼里啪啦往下掉。我心里五味雜陳：得，掃地僧的工作沒了。趙婉儀靠在我肩上，
聲音輕得像蚊子：“小瓜子，我們現(xiàn)在去哪兒？”我咧嘴一笑：“先出城，再開盲盒。
老子就不信，天大地大，沒咱倆的容身之處?！瘪R車顛簸，她的發(fā)絲掃得我脖子癢。
我抬頭看天，月亮跟個大銀盤似的，照得前路一片慘白。
我心里卻熱乎：管他前路是刀山還是火海，老子現(xiàn)在有槍、有銀子、有女人，怕個屁！
至于明天？明天再說。反正盲盒還沒開完，故事才剛開始。馬車跑了一夜，
馬都快口吐白沫了，我們才敢停。我跳下車轅，
兩條腿抖得跟篩糠似的——霸王槍的后遺癥來了，整條胳膊腫得發(fā)面饅頭一樣，
一碰就疼得我齜牙咧嘴。趙婉儀倒是比我淡定，撩開車簾，先看了看天，再看我：“小瓜子，
你行不行?。坎恍袚Q我趕車。”我嘴硬：“男人不能說不行。”說完就一屁股坐地上了，
疼得直抽冷氣。趙婉儀蹲下來，拿袖子給我擦汗，動作輕得不像那個在宮里呼風(fēng)喚雨的廢后。
“別逞強(qiáng)了，你這胳膊要是廢了，以后誰給我扛槍？”我心里一暖，嘴上還是貧：“娘娘，
您這話容易讓人誤會。”她翻了個白眼，從包袱里摸出一個小瓷瓶，
倒出一粒黑乎乎的藥丸：“吃了，消腫?！蔽覐堊焱滔拢嗟貌铧c(diǎn)原地去世。
她看著我扭曲的表情，笑得像只偷到魚的貓：“苦吧？苦就對了，本宮親手調(diào)制的，
專門治不聽話的小太監(jiān)?！蔽倚÷曕止荆骸拔也皇翘O(jiān)……”她挑眉：“哦？
那是要本宮驗(yàn)一驗(yàn)？”我秒慫，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先找地方躲躲，御林軍肯定滿城搜我們。
”我們在破廟里窩到天黑。我啃著冷饅頭，趙婉儀啃著我烤焦的雞腿——別問雞腿哪來的，
問就是順手牽羊。她吃得滿嘴油，還不忘給我畫大餅：“等風(fēng)頭過了，我們?nèi)ソ希?/p>
買個大宅子，養(yǎng)十個丫鬟伺候我，你就負(fù)責(zé)掃地。
”我翻白眼：“那我豈不是從冷宮掃地僧升級成江南掃地僧？”她笑得花枝亂顫，
忽然正色：“小瓜子，玉璽碎了，龍氣潰散，天下要亂了?！蔽倚睦镆怀?。昨晚逃出宮前，
我親眼看見玉璽裂成兩半，金光炸開，像放了個大煙花。系統(tǒng)當(dāng)時提示：“龍氣外泄，
天下割據(jù)，宿主開啟主線——亂世梟雄 or 歸隱桃源?！蔽液敛华q豫選了“歸隱桃源”，
結(jié)果系統(tǒng)冷笑：“任務(wù)難度SSS，請宿主努力?！迸€屁！我現(xiàn)在連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趙婉儀從包袱里掏出半塊玉璽，斷口鋒利得像刀子：“我留了一半，另一半被三皇子搶走了。
”我瞪大眼：“你瘋啦？這玩意兒留著招災(zāi)！”她冷笑：“沒有它，
我們連談判的資格都沒有?！蔽叶耍€想翻盤?？晌抑幌肱苈?。我倆大眼瞪小眼，
氣氛一度尷尬。最后她先開口：“小瓜子，你走吧。本宮不連累你?！蔽倚睦铩翱┼狻币幌拢?/p>
嘴上卻硬氣：“娘娘，您這話說的，我像是怕事的人？”她盯著我看了三秒，
忽然撲過來抱住我：“那就一起死，或者一起活。”我僵在原地，手不知道該往哪兒放，
最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背：“行，一起活?！钡诙欤覀儐萄b成賣藝的兄妹，一路往南。
我扛霸王槍當(dāng)挑夫，趙婉儀穿粗布裙，臉上抹鍋底灰，乍一看還真像個鄉(xiāng)野村姑。
可惜氣質(zhì)這東西，藏不住。她往那兒一站，腰板筆直，眼神自帶“本宮天下第一”，
嚇得村口惡狗都不敢叫。我們混在一群逃荒的百姓里，聽了一路八卦——“聽說了嗎？
妖后趙氏偷了傳國玉璽，要改朝換代！”“放屁！明明是妖宦李小瓜蠱惑皇后，意圖篡位！
”“聽說他倆會妖法，一揮手就飛沙走石！”我聽得哭笑不得，
趙婉儀卻笑得直不起腰：“小瓜子，你現(xiàn)在比本宮還出名?！蔽倚÷曕止荆骸拔覍幵覆怀雒?/p>
”話音未落，前方一陣騷亂。一隊(duì)官兵舉著畫像，挨個盤查。我心道不好，
拉著趙婉儀往人群里縮。可畫像上的我，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跟鍋底灰糊臉的她形成鮮明對比。官兵眼尖，指著我大喊：“就是他！妖宦李小瓜！
”我拔腿就跑，趙婉儀跑得比我還快。我們鉆進(jìn)林子，官兵緊追不舍。
我邊跑邊罵：“這幫孫子屬狗的，鼻子真靈！”趙婉儀喘著氣：“別廢話，前面有河，跳！
”我二話不說，扛著霸王槍就往下跳。河水冰冷刺骨，我凍得牙齒打顫，
趙婉儀卻像條魚似的，游得飛快。我暗暗佩服：不愧是宮里出來的，連游泳都藏私。上岸后，
我們躲進(jìn)一個獵戶廢棄的木屋。我癱在地上，像條死狗。趙婉儀擰干頭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