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之后,紀勇就拉著潘方一塊兒,又把之前幾個案子都放在了一起。
順道又把之前那張地圖打開了。
潘方看了一會,突然一拍大腿,“師傅,你看!這四個受害人被害的地點不都是在城南這一片兒嘛?”
“是啊,咱們之前就說過了,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兒嘛,犯得著你這么一驚一乍的嗎?”紀勇說完喝了口茶,繼續(xù)看之前的案情分析。
“不是啊,師傅,城南!離咱們江海市最大最高檔的那個別墅區(qū),特別近!”潘方越說越激動。
“你小子!真有你的!”紀勇立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樣,你跟小陳他們一起,這兩天換著班兒的去那個別墅區(qū)大門口守著,如果廖池出現(xiàn),就遠遠的跟著,別打草驚蛇?!闭f完,紀勇立馬快步離開。
得趕緊去跟嚴局提個搜查令去,這廖家,可不是那么好進的。
局長辦公室。
嚴進正在給他的幾盆花澆水,就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了起來。
自己還沒應聲呢,門就開了。
紀勇那張笑的諂媚的臉就探了進來。
“喲,嚴局,澆花呢,哎呀,要不說您這氣質(zhì)好呢,天天有這些嬌艷欲滴的鮮花陪伴,可不就把您襯托的跟天上的神仙一樣了嘛!”
說著話呢,紀勇已經(jīng)進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
“你小子,少在這拍我馬屁,說吧,又有什么麻煩要我?guī)湍憧噶??”嚴進雖然話里話外都是嫌棄,可是,臉上的笑容卻一點都沒少。
“嘿嘿嘿,嚴局,這回不是什么麻煩事兒,就是我想跟您要張搜查令?!?/p>
“搜查令?這還用得著找我嗎?你自己打報告不就行了?!?/p>
“額……是廖家的搜查令……”
說完這話,紀勇就縮起腦袋,等待著即將來臨的狂風暴雨了。
“什么?。?!廖家!??!你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那廖家是隨便能搜的?”嚴進氣的把澆花的水壺都摔到一邊去了。
意料之中的怒吼,反而讓紀勇舒服了不少。
“是這樣的,嚴局,主要是咱們現(xiàn)在這個案子,已經(jīng)查到了這個情況了,咱們已經(jīng)有了一定的證據(jù),這廖家的小少爺,跟咱們的案子,肯定脫不開干系。”
嚴進聽到這話,冷靜了不少,“行了,說吧,什么情況?”
紀勇立馬就把程寧之前看到的,和他們的猜測,還有今天去廖氏集團拜訪廖池的情況,一一跟嚴進匯報了一遍。
嚴進聽完,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抬眼看向紀勇,“勇子,你是我?guī)С鰜淼模覍δ愕钠谕恢倍己芨?,但是,查案歸查案,你也不能為了破案率做這么危險的事啊,刑偵都干了這么多年了,這廖家……”
紀勇抬頭看向嚴進,“嚴局,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是,這些難啃的骨頭,如果連咱們都去回避的話,那咱們江海市的未來,還怎么能干干凈凈呢?”
此時的紀勇,眼睛里閃爍的光,讓嚴進仿佛看到了年輕的自己。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樣的無知無畏,只想著破案,只想著還江海市一片藍天。
現(xiàn)實卻讓他摔了一次又一次,直到最后,他妥協(xié)了。
可是,他問自己,真的妥協(xié)了嗎?真的要妥協(xié)嗎?
“行,我就幫你這一次,我去給你開搜查證,但是……”
話還沒說完,紀勇就接話道:“嚴局,我知道,這次行動都是我自己的主意,我讓你幫我開搜查證的理由是,我們認為廖家涉嫌近期的海關走私案件?!?/p>
嚴進聽完,大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背上,“我用你說!我用你說!少在那胡說八道的,人廖老爺子是什么人呢,干那些事兒出身的,還能干干凈凈的出來,就不是普通人,咱沒必要整這么多閑事兒,該怎么說就怎么說,咱們查案查的光明磊落的,怕什么了?”
紀勇一聽,就笑瞇瞇的上去給嚴進倒了杯茶,“嚴局,您喝茶,您喝茶,消消火兒啊。”
他看著嚴進喝了一口茶,才又接著說:“害,我這不也是想著不想連累您嘛,您說您也一把年紀了……”
“誰?誰一把年紀了?誰??。俊眹肋M吼得嗓子都疼了起來。
“哎喲,我這破嘴,該打該打?!闭f著,紀勇還佯裝給了自己兩個嘴巴子。
“嚴局您是正當年呢,我說錯了,您別介意,我這不是覺得,我總是麻煩您不行,我也得學著擔事兒嘛,要不然,以后您高升了,剩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可怎么辦喲~”
嚴進雖然知道他這話里,演的成分居多,可是,還是很受用的。
“好了好了,別在那裝了,你先去干活吧,明天早上你就能拿到你想要的搜查令了?!眹肋M揮了揮手,讓紀勇趕緊走。
紀勇也知趣,立馬就起身溜了,走到門口開門之前,他頓了一下,沒轉(zhuǎn)身,“嚴局,謝謝你,您的夢想,我一定替您完成?!?/p>
說完,他也沒在等嚴進的答復,就開門出去了。
嚴進看著那扇關上的門,仿佛能看到一個年輕的背影,下定決心,穿著最堅硬的鎧甲,走上斬妖除魔的道路。
前方困難險阻,只希望自己的徒弟能平安歸來。
忙碌了一天,紀勇回到宿舍,點了份外賣吃完,洗漱一下,躺到床上,就開始回想起這兩天經(jīng)歷的事。
他發(fā)現(xiàn),自從程寧這個小姑娘出現(xiàn),這個一直困擾了他們刑偵一隊大半年的案子,仿佛是迎來了第一縷曙光。
這小姑娘真不容易啊,夜視能力那么強,又那么聰明,這家長是怎么教的呢?
看著那個程建國夫妻倆,也不像是那么聰明的人啊,難道真是歹竹出好筍?
笑了笑,他又想到了今天跟嚴局的談話。
是的,廖家,一個在江海市可以說是特別的存在,廖家的老爺子廖馬山,其實是販賣人口起家的,可是自從他在道上宣布金盆洗手之后,確實沒再碰之前的那些事兒。
至少明面兒上是這樣的了。
可是,之后,廖馬山就用之前賺的錢,各種搞投資,硬生生的把廖家的那些臟錢都洗白了。
還用那些錢結識了不少的政商名流,到最后,就算很多人都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也沒人敢說了。
不過,應該也算是老天有眼,他的兒子和兒媳婦,在生下了一對雙胞胎兒子不到三個月,就因為空難離世了,就給他留下了兩個孫子。
最慘的是,廖家的這兩個小孫子,其中最小的那個,也在十歲那年因為意外早夭了。
當時整個江海市都傳的沸沸揚揚,說是廖家被詛咒了,廖家的子孫都不會有好下場的。
當然,紀勇是不信什么詛咒一說的。
不過,這廖家確實蹊蹺,倒是讓紀勇越來越感興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