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永興放下！給老娘滾出坤寧宮！”
馬皇后的怒吼如同驚雷，震得朱元璋手一哆嗦，差點真把懷里的小祖宗給扔出去。
“嗷——！”王永興的慘叫比剛才更高了一個八度，小臉?biāo)查g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
“朱扒皮?。。?！”
他真感覺自己好不容好一些的屁股蛋子，這樣顛了兩下又劈開皮開肉綻了！
“妹子！妹子！”
朱元璋趕忙把人放回去，像個幼兒園里做錯事兒的小孩給老師辯解一樣，“咱真沒動粗！別趕咱走啊~咱就是太高興了！高興糊涂了！咱的世孫答應(yīng)幫咱想法子救雄英，救標(biāo)兒，救常氏，還有救你啊妹子！咱太激動了，真不是故意的！”
馬皇后氣得胸口起伏，不想理會朱元璋的辯解。
她快步?jīng)_到床邊，見王永興疼得直抽氣，更是火冒三丈：“高興？你高興起來就能把他當(dāng)蹴鞠球舉著玩？！朱重八！你給我出去！出去！”
說著馬皇后就推著朱元璋往外走。
就是這力度嘛....
“算了...”王永興感覺稍微舒服了一點說，“想救人，老朱也得在?！?/p>
馬皇后頓時舒了一口氣，但又狠狠地掐在老朱身上的軟肉，疼的老朱直呲牙。
“斯哈~妹子~妹子~”老朱趕忙求饒，“孩子在嘞~孩子！！”
“還記是個孩子?。 瘪R皇后瞪了老朱一眼，隨后又對外面招呼了一聲讓朱標(biāo)進來。
朱元璋在一旁縮了縮脖子，訕訕地不敢吱聲。
等朱標(biāo)進來，王永興才開口道：“雖確實答應(yīng)了老朱，但是我們先要明確一個概念叫做‘歷史的必然性’。即我們可以認(rèn)為歷史上有些事情是偶發(fā)的，有些事情會基于某些特定的原因必然發(fā)生?！?/p>
然后他就看見屋子里的三人一臉迷茫。
“啊....”
王永興有點頭疼，兩代人的代溝都極大，這百年的代溝....
“那么我們以永樂舉例子?！?/p>
一聽到永樂，朱元璋神情一凝，馬皇后立馬起身，讓內(nèi)侍和宮女都離開，這里很快就剩下了，馬皇后，朱元璋，朱標(biāo)三個人。
“世孫?！敝煸澳樕悬c不好看的問：“能換個例子么？”
“這個例子比較容易理解?！蓖跤琅d說：“其余的例子很難?！?/p>
“這....”朱元璋臉上表情飛速變化最后落成了凝重說：“你說吧?！?/p>
“朱棣造反有必然性和偶然性?！蓖跤琅d稍微高看了一眼老朱，不愧是開國君王，換以為會回避這個問題的。
“第一，分封與削藩定局?！蓖跤琅d稍微調(diào)整了一下身子換了個舒服的姿勢說：“老朱，你的構(gòu)想很豐滿，但現(xiàn)實很骨感。想要讓藩王分散武將勛貴集團的兵權(quán)，對外鞏固邊防，對內(nèi)鞏固權(quán)威?！?/p>
“在你這一朝能成，但即便到了朱標(biāo)這一朝就必定要開始削藩?！?/p>
“為什么？”老朱頓時憤怒的說：“你這個小猢猻，讓你出主意，你在這里妖言.....”
可話沒說完就被馬皇后一把掐到腰間軟肉疼的冷汗直流，把剩下的話全都吞回去。
“父皇?！敝鞓?biāo)一看立馬說：“兒臣....”
“不要急著表忠心?！蓖跤琅d嘴角掛起一絲絲得意和譏笑說：“這是歷史的必然性，與你想不想沒有任何的關(guān)系，就算你有一千萬的不想也必須要這么做?！?/p>
“妹子！”老朱抽著冷氣說：“咱好好聽不就是了?！?/p>
“老朱喲~”王永興趴在那里戲謔的看著朱元璋說：“你可以放朱標(biāo)出去單獨領(lǐng)兵作戰(zhàn)么？第二財源問題怎么辦讓藩王自行籌措軍械糧餉還是中央劃撥？如果是就地籌措，后果我就不說了。如果是中央劃撥，你大明的財政窮的掉褲衩吧？”
“中央和地方其實就是一直在博弈和妥協(xié)，對于這一點你老朱應(yīng)該比我更明白才對?！?/p>
“如果你感覺不到，那只能說你的治理和政治頭腦還差了一些?！蓖跤琅d點點腦袋說：“不過也對，你現(xiàn)在還沒有經(jīng)歷過洪武四大案，對于地方和中央的權(quán)利博弈了解并不深?！?/p>
“而且你是建國的皇帝，自帶權(quán)威，一言九鼎，但朱標(biāo)不是，他是守業(yè)之君，他的權(quán)威和聲望都比你小?！?/p>
“所以他即便能登基就必須要開始著手削藩，區(qū)別就是急功近利，還是滴水推恩?！?/p>
“而藩王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必然會起兵造反。”
“區(qū)別嗎?！蓖跤琅d瞇著眼說：“那就是成王敗寇?！?/p>
“胡扯！你這是....”
朱元璋又想爆發(fā)，可在馬皇后的眼神之中又冷靜了下來。
“這就叫歷史的必然性?！蓖跤琅d樂呵呵的看著跟坐過山車一樣朱元璋說：“其實老朱，我發(fā)現(xiàn)你雖然當(dāng)了皇帝，但并不懂權(quán)力和社會運行的原理。”
“哈？！”朱元璋雙手揣袖，悶悶不樂的偏過去說：“咱是想聽你打算怎么救咱妹子，不是聽你說教咱老朱的?！?/p>
“什么權(quán)力和社會的運作原理，咱不懂，你懂啊？！”
“我懂啊?！蓖跤琅d洋洋自得，別說這種在帝王面智商碾壓的感覺真不錯。
“我從小學(xué)到大學(xué)到讀研，從初中開始就有一門課叫做政治，這門課他講的就是這些東西?！?/p>
“算了?！蓖跤琅d也不打算刺激老朱直接說：“為什么要用朱棣造反舉例，因為這個事情里有必然也有偶然，必然性我剛剛說了，那么偶然是什么？”
偶然是什么？三人都一愣，陷入思索之中，很快就有了一個答案。
馬皇后和朱元璋都齊刷刷的看向朱標(biāo)。
“對。”王永興心中贊道，古人也是挺聰明的嘛。
“這個事件中的偶然事件是朱標(biāo)死了?！蓖跤琅d瞇著眼睛說：“整個事件之中必然事件是藩王造反，偶然事件是太子早薨。”
“那么我們以必然和偶然的去看洪武十一年的常氏之死?！?/p>
“這就可以分成兩個點，第一常氏之死是偶然還是必然？”
“偶然是什么偶然原因促成。”
“是必然，必然的原因是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