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nèi),王雪晴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周泠瀟,又抽了幾張擦自己身上的雨水,慶幸道:“祝霖,還好遇見了你,不然我們不知道還得在風(fēng)雨中等多久?!?/p>
周泠瀟:“確實(shí),麻煩你了祝老師?!?/p>
“舉手之勞罷了,”祝霖說著不經(jīng)意般問起,“下這么大的雨,周老師你男朋友怎么沒來接你?”
聽他提起齊向文,周泠瀟愣了下,說來奇怪,兩人明明才只分手幾天而已,她卻覺得好像已經(jīng)分了幾年。
遠(yuǎn)到周泠瀟早已察覺不到一絲留戀,甚至如果不是祝霖提起,她好像都快記不起齊向文這個(gè)人了。
見周泠瀟不說話,王雪晴以為她還在傷心,輕聲說:“他們已經(jīng)分手了?!?/p>
話音剛落,周泠瀟手機(jī)來了條消息,讓她回了神。
席屹:【讓你同事把你放到前面地鐵站,我送你回去。】
周泠瀟只看了一眼,沒理。
“分手了?”祝霖意外地問,“什么時(shí)候的事?”
周泠瀟語調(diào)平靜地說:“上周六就分了。”
祝霖眼底閃過欣喜,壓抑著笑容安慰道:“周老師別難過,你肯定能找到更好的?!?/p>
“那肯定,我一直都覺得齊向文配不上我們?yōu)t瀟,”王雪晴問,“你有沒有看見剛才那輛瑪莎總裁?”
祝霖當(dāng)然看見了,他還看見了席屹,說:“看見了,怎么了?”
王雪晴表情曖昧道:“那輛車的車主是賀昀的哥哥,叫席屹,長得非常非常帥,他喜歡瀟瀟,應(yīng)該也想追瀟瀟,我覺得他們就挺般配的,可惜瀟瀟現(xiàn)在還不喜歡他?!?/p>
祝霖一愣,回想起那天席屹和周泠瀟說的話,皺了皺眉。
他們的對話周泠瀟沒怎么聽進(jìn)去,因?yàn)橄儆纸o她發(fā)了一條消息過來。
席屹:【讓我送,下次外婆遛狗,我可以不出現(xiàn)?!?/p>
他是真懂拿捏周泠瀟,周泠瀟明知道這是席屹的詭計(jì),但還是心動了。
糾結(jié)片刻,她回道:【好?!?/p>
放下手機(jī),周泠瀟對祝霖說:“祝老師,我和你們不順路,你把我放到前面的地鐵站就行了?!?/p>
“沒關(guān)系,”祝霖說,“大不了我就繞一點(diǎn),外面雨還沒停,你坐地鐵回去不方便?!?/p>
王雪晴:“對啊,就讓祝霖送你吧,雨這么大,犯不著再折騰。”
周泠瀟扯謊道:“其實(shí)我現(xiàn)在有點(diǎn)暈車,犯惡心,所以想坐地鐵回去?!?/p>
她這理由十分有說服力,祝霖和王雪晴都沒再勸。
祝霖特意把車停在地鐵口附近的公交站牌旁邊,在周泠瀟下車前,說:“周老師,這周末我和雪晴打算去京市大劇院看芭蕾舞劇《天鵝湖》的巡演,你要不要一起?”
聞言王雪晴異樣地看了他一眼。
周泠瀟:“我沒時(shí)間,你們?nèi)グ伞!?/p>
祝霖有些失望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那好,你快進(jìn)站吧,別淋到?!?/p>
周泠瀟:“嗯?!?/p>
車子駛離后,王雪晴才問:“我什么時(shí)候要跟你去看巡演了?”
祝霖淡定地說:“不愿意就算了,反正還沒買票。”
王雪晴噎了下,狐疑地問:“祝霖,你該不會是喜歡瀟瀟吧?”
祝霖大方承認(rèn):“嗯?!?/p>
王雪晴:“……”
祝霖:“作為朋友,你幫不幫我追?”
王雪晴打心底里覺得祝霖成功的概率很小,甚至是沒有,可她不好打擊他的信心,所以謹(jǐn)慎地說:“能幫我會幫,但如果不成功你可別賴我?!?/p>
祝霖笑,“自然?!?/p>
另一邊,周泠瀟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駛遠(yuǎn),沒怎么等,席屹就來了。
既然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她也不矯情,邁步走近后,抬手開后車門,結(jié)果沒開動。
公交站旁邊等車的路人不少,為了不丟人,周泠瀟只能去開副駕駛的門,果然,一拉就開。
她坐進(jìn)車?yán)?,扣安全帶時(shí),發(fā)現(xiàn)賀昀不在,隨口問起:“賀昀呢?”
席屹:“打車回去了?!?/p>
周泠瀟不解:“你不是有車嗎,他為什么要打車回去?”
席屹語調(diào)散漫道:“因?yàn)槲腋氵€有事情要做?!?/p>
他這話怎么聽怎么奇怪,周泠瀟蹙起眉,“你要干什么?”
“別緊張,”席屹說,“不是要陪我去參加生日宴嗎,我?guī)闳ザㄖ埔簧硪路彤?dāng)是你陪我的禮物。”
他說得很委婉,但周泠瀟知道席屹可能就是覺得她的衣服上不得臺面,所以沒拒絕。
這一趟不知道得去多久,周泠瀟怕戴佩蓉?fù)?dān)心,發(fā)消息說自己在學(xué)校有事要忙,得晚點(diǎn)回,讓她不用等自己吃晚飯。
等收到戴佩蓉的回復(fù),周泠瀟才徹底安心。
*
定制衣服的店坐落在京市一條很有名的奢品街上,是一棟兩層高的復(fù)古洋樓。
席屹把車停在前院,然后毫不客氣地拿走了周泠瀟的傘。
周泠瀟顰眉,“這是我的傘?!?/p>
席屹“嗯”了聲,旋即撐著小花傘下車,走到周泠瀟那側(cè),打開車門,俯身邀請道:“下車吧?!?/p>
“……”
周泠瀟時(shí)常驚嘆于席屹的厚臉皮,真是一次比一次厚,不過考慮到可能就這一把傘,她也沒說什么。
這傘撐周泠瀟和王雪晴都算勉強(qiáng),換成席屹更是難遮。
他明顯知道,所以用右手撐傘,右臂直接環(huán)抱著周泠瀟,傘幾乎是以她為中心在打。
周泠瀟很少和異性這么親密,身子僵直,兩手疊放身前,跟立在棺材里的僵尸一個(gè)造型。
不過感受到男人懷里的溫度,還有不知名的淡香,她心跳倒是撲通撲通的,因?yàn)椴桓掖蠓群粑?,臉都憋得發(fā)紅發(fā)燙。
從院里走到門廊不過十幾步的距離,周泠瀟卻覺得格外難熬,剛走到,她便快速拉開距離,整個(gè)人都有點(diǎn)局促。
席屹收起傘,看著周泠瀟泛紅的臉頰和耳朵,戲謔開口:“臉皮這么薄?”
周泠瀟惱羞成怒,懟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p>
席屹挑眉,“那我們不正好絕配?”
周泠瀟閉眼深吸了一口氣,無語已經(jīng)溢于言表了。
怕真把人惹惱了,席屹沒再逗她,笑說:“進(jìn)去吧?!?/p>
周泠瀟不想理他,轉(zhuǎn)身便大步走了進(jìn)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