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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燒烤天庭:墮仙沙悟凈 青崖柏 31769 字 2025-08-21 20: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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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河的水,從來就不是什么清澈見底的好水。它渾濁、粘稠,裹挾著上游沖刷下來的泥沙和不知沉積了多少年的怨氣,打著旋兒向東流去,像一條永遠洗不干凈的破舊裹尸布。河兩岸,草木稀疏,怪石嶙峋,連飛鳥都繞著這片死氣沉沉的水域走??善谶@片鳥不拉屎的地界兒邊上,杵著一座格格不入的木頭水榭——“忘憂水榭”。

這名字,透著一股子窮講究的酸氣和自欺欺人的假豁達。水榭不大,兩層,木頭被河風長年累月地吹,浸透了濕氣,呈現(xiàn)出一種朽敗的深褐色,仿佛隨時能垮塌進那渾濁的河水里。但這地方,卻是流沙河方圓百里內(nèi),唯一能聞到酒香、聽到骰子響、看到點活人氣的所在。

此刻,水榭二樓的臨窗雅座,正彌漫著一股劣質(zhì)煙草和廉價脂粉混合的嗆人氣息。

“老板娘,你這‘忘憂釀’,是摻了忘川水吧?勁兒夠沖的,喝一口,忘不了仇,倒先忘了自己姓啥?!币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帶著點沙啞的磁性,像砂紙磨過陳年舊木。

說話的是個男人,歪斜地靠在吱呀作響的椅背上。一頭蓬松微卷的金發(fā),在窗外透進來的昏暗光線下,依舊顯眼得像團燃燒后殘留的冷焰,幾縷不羈的發(fā)絲垂落在光潔飽滿的額前。他鼻梁高挺,下頜線條利落分明,本該是副極好的皮相,偏偏被臉上那股子濃得化不開的憊懶和譏誚給沖淡了。一副小巧的、打磨得異常光滑的水晶單片眼鏡,松松垮垮地架在他挺直的鼻梁上,鏡片后,是一雙碧綠得如同深潭寒玉的眼眸,此刻正半瞇著,沒什么焦距地投向窗外渾濁的河面。

他嘴里叼著一根烏木煙桿,暗紅色的煙鍋子一明一滅,裊裊青煙盤旋上升,模糊了他半邊輪廓。修長的手指骨節(jié)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凈整齊,此刻正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擊著油膩的桌面,發(fā)出沉悶的篤篤聲。

他對面,站著個風韻猶存卻難掩歲月風霜的女人。水紅色的薄紗裙裹著豐腴的身段,臉上撲著厚厚的粉,也蓋不住眼角的細紋,手里捏著個白瓷酒壺,正是這“忘憂水榭”的老板娘——紅綃。

“哎喲喂,我的沙爺!”紅綃扭著腰肢,故作嗔怪地白了他一眼,聲音又軟又糯,像摻了蜜糖的刀子,“瞧您這話說的,咱這小店的酒,哪能跟天上的瓊漿玉液比?不就是圖個解乏嘛!您沙爺眼界高,嘴也刁,喝不慣,那奴家再給您換一壇子‘春不老’?保準兒讓您喝得忘了今夕何夕!”說著話,那涂著蔻丹的手指就作勢要往老沙擱在桌上的手背上搭。

老沙,也就是這金發(fā)碧眼的男人,眼皮都沒抬一下。敲擊桌面的手指卻極其自然地一滑,仿佛不經(jīng)意地避開了那涂著鮮紅蔻丹的指尖,精準地落在了桌面上一個淺淺的水漬旁。那水漬是剛才倒酒時濺出來的,渾濁,帶著點酒液的粘稠。

就在紅綃的指尖即將落空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灘不起眼的水漬,在老沙的指尖輕輕一點之下,竟如同被賦予了生命般,瞬間活了過來!水面無聲地波動、凝聚、抬升,像一塊被無形之手拉伸的透明琉璃。渾濁的雜質(zhì)迅速沉淀下去,水漬中心變得清澈無比,光滑如鏡。不過眨眼功夫,一面巴掌大小、完全由流動清水構成的“鏡子”,赫然懸浮在油膩的桌面上方寸許!

鏡面之上,光影流轉(zhuǎn),清晰地映照出千里之外的景象——不是這破敗的水榭,也不是窗外渾濁的流沙河,而是一派祥和的田園風光。

那是高老莊。

鏡面里,炊煙裊裊,雞犬相聞。幾個穿著粗布短打的莊戶漢子扛著鋤頭走在田埂上,黝黑的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互相打著招呼。一群半大孩子追逐打鬧著跑過曬谷場,揚起一陣輕塵。村口那棵歪脖子老槐樹下,幾個老頭兒正圍著石棋盤爭得面紅耳赤,唾沫星子橫飛。一派安寧祥和,充滿了人間煙火氣的喧鬧與生機。

然而,就在這幅“農(nóng)家樂”畫卷的邊緣,鏡面視角極其刁鉆地向上微微偏移了一寸。

畫面瞬間變得割裂而詭異!

在村外一處不起眼的小山丘上,幾叢茂密的灌木后,赫然蹲伏著三個身影。他們穿著天庭制式最低等的灰褐色皮甲,腰間挎著制式的凡鐵腰刀,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緊張和不耐煩。其中一個正百無聊賴地揪著地上的草莖,另一個則不時探頭探腦地朝高老莊方向張望,動作僵硬笨拙,像三只剛學會打洞就被丟來放哨的土撥鼠。為首的那個,手里拿著個黃銅羅盤一樣的東西,正皺著眉頭擺弄,似乎信號不太好。

“嘖。”老沙鼻腔里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輕嗤,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弧度,那弧度鋒利得能割開空氣,“高老莊…嘖,這破地方有什么好盯的?玉帝老兒閑得蛋疼了?還是他御膳房缺黑豬肉了?”

他叼著煙桿,含糊不清地繼續(xù)吐槽,碧綠的眸子透過單片眼鏡,像審視垃圾一樣掃過水鏡里那三個蹩腳的探子:“看看,看看,就這業(yè)務水平?村口張二狗子盯梢他家隔壁王寡婦,都比這三位天庭精英來得專業(yè)隱蔽。張二狗子好歹知道鉆草垛、爬墻頭、學貓叫呢!這幾位爺?shù)购茫馓旎?,撅著腚蹲土坡后面,生怕莊里人眼瞎瞧不見?知道的說是天庭密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個山頭下來踩點的蠢賊,業(yè)務極其不熟練那種?!?/p>

煙鍋里的煙絲快燃盡了,暗紅色的光點微弱下去。老沙懶洋洋地抬起另一只手,伸出食指,對著懸浮的水鏡,極其隨意地、隔空輕輕一彈。

“嗡!”

指尖明明離水鏡還有半尺距離,那清澈的鏡面卻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深潭,猛地蕩漾開一圈劇烈的漣漪!

鏡中畫面瞬間拉近、放大!焦點死死鎖定在那三個天兵身上,連為首那人皮甲縫隙里沾的泥點、額角滲出的緊張汗珠都清晰可見!

這突如其來的“窺視感”仿佛穿透了空間的阻隔,精準地刺中了那個擺弄羅盤的天兵小頭目。他猛地一個激靈,渾身汗毛倒豎,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驚慌失措地抬起頭,茫然四顧,眼神里充滿了驚疑和恐懼。他手里的羅盤“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另外兩個天兵也被他這動靜嚇了一跳,慌忙跟著四處張望,三人擠作一團,那副狼狽不堪、疑神疑鬼的模樣,被水鏡纖毫畢現(xiàn)地捕捉、放大,投射在忘憂水榭這油膩的桌面上。

“噗嗤……”旁邊的紅綃沒忍住,掩著嘴笑出聲來,花枝亂顫,“沙爺,您這‘千里眼’的本事,真是越來越神了!瞧把這幾位天兵老爺給嚇的,魂兒都快飛了!”

老沙沒理會紅綃的調(diào)笑。

就在水鏡中那三個天兵驚慌失措的面孔被放大到極致的瞬間,那幾張寫滿愚蠢和恐懼的臉,像一把生銹的鑰匙,猛地捅進了他記憶深處某個落滿灰塵、銹跡斑斑的鎖孔!

“咔嚓!”一聲只有他自己能聽見的脆響在腦中炸開!

眼前的景象瞬間扭曲、模糊。油膩的桌面、廉價的水榭、渾濁的河水、紅綃艷俗的笑臉……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投入水中的墨跡,飛速暈染、褪色、消散。

取而代之的,是撲面而來的、冰冷刺骨的金光!

那光,輝煌、莊嚴、浩大,卻帶著一種金屬般的堅硬質(zhì)感,毫無溫度,只有一種高高在上、俯瞰眾生的冷漠。它來自四面八方,來自腳下光可鑒人的琉璃地磚,來自頭頂高聳入云的蟠龍金柱,來自墻壁上鑲嵌的無數(shù)顆夜明珠,更來自那端坐于九重玉階之上、籠罩在朦朧神光中的身影——玉皇大帝。

這里是凌霄寶殿!

肅穆、壓抑、死寂??諝庹吵淼萌缤痰慕鹬?,每一次呼吸都沉重得能壓彎脊梁。瑞氣千條,祥云繚繞,仙樂隱隱,卻驅(qū)不散那股深入骨髓的冰冷和窒息感。

數(shù)百名仙官神將,按品階高低,身著各色華麗朝服,手持玉笏,分列兩旁。他們一個個低眉垂首,面容肅穆,如同廟里泥塑木雕的神像,連衣袍的褶皺都凝固不動,生怕發(fā)出一點多余的聲音,驚擾了這“神圣”的死寂。

在這片金碧輝煌的泥塑木雕群中,一個身影顯得格外挺拔、沉默。

他站在武將序列靠前的位置,身姿筆直如標槍,仿佛任何重壓都無法使其彎曲分毫。一身銀鱗鎖子甲,在滿殿金光映照下,流淌著水波般的寒芒,冰冷而內(nèi)斂。頭盔下,是一張棱角分明、極為年輕的面孔,劍眉斜飛入鬢,鼻梁高挺,薄唇緊抿成一條冷硬的直線。正是當年的卷簾大將!

與如今老沙那副憊懶譏誚的模樣判若云泥。此刻的他,眼神銳利如鷹隼,卻又帶著一種近乎虔誠的專注,緊緊盯著九重玉階之上的方向。那眼神深處,燃燒著一種純粹而熾熱的光芒——那是屬于年輕天神的信仰、忠誠,以及一種近乎執(zhí)拗的、對“天規(guī)”和“公正”的信念。

玉帝那宏大、威嚴、卻毫無波瀾的聲音,如同金鐘玉磬,在死寂的大殿中回蕩:

“……奎木星君之子,李雄,雖有小過,然念及其父鎮(zhèn)守天門有功,且年少無知,情有可原。著,罰俸百年,于府中禁足思過,以觀后效。望眾卿引以為戒,恪盡職守,勿負天恩?!?/p>

卷簾大將的瞳孔,在玉帝話音落下的瞬間,猛地收縮了一下!如同被無形的針狠狠刺中!

奎木星君之子李雄!那個仗著父蔭,驕橫跋扈,縱容麾下天馬踐踏天河沿岸剛修復的良田,致使數(shù)百戶凡間生民流離失所、顆粒無收的紈绔!證據(jù)確鑿,人證物證俱在!按照天規(guī),輕則削去仙籍,打入輪回;重則……可如今,竟只是罰俸百年?禁足思過?

荒謬!荒謬絕倫!

一股滾燙的熱血猛地沖上卷簾大將的頭頂!那是對天規(guī)被如此輕賤踐踏的憤怒,是對那些在寒風中瑟瑟發(fā)抖、等待天庭“公正”裁決的凡人子民的悲憫!他握著玉笏的手背上,青筋瞬間賁起,如同盤踞的虬龍,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捏得慘白,發(fā)出細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咯聲。

他猛地吸了一口氣,胸膛劇烈起伏,那口氣息滾燙,幾乎要灼傷他的喉嚨!他要說話!他必須說話!他要質(zhì)問這高高在上的玉帝,天規(guī)何在?天理何存?那些凡人的冤屈,難道就如此輕飄飄地揭過?

卷簾大將的下頜線繃緊如刀鋒,薄唇微啟,那一聲飽含憤怒與質(zhì)疑的“陛下——”幾乎就要沖破喉嚨,響徹這死寂的凌霄寶殿!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

一只帶著冰涼鐵甲觸感的手,如同鐵鉗般,死死地、不容抗拒地攥住了他緊握玉笏的手臂!

那力量極大,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警告意味,瞬間扼制了他所有即將噴薄而出的沖動!

卷簾大將渾身劇震,如同被一盆冰水從頭澆下!他霍然轉(zhuǎn)頭!

是站在他側后方的一位同僚,一位資格極老的殿前神將。那張布滿風霜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有一雙深陷的眼窩里,射出兩道極其嚴厲、極其冷冽、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的目光!那目光像兩把冰冷的錐子,死死釘在卷簾大將的臉上,無聲地傳遞著令人窒息的警告:

‘閉嘴!’

‘不想死就閉嘴!’

‘看看這是什么地方!看看上面坐著的是誰!’

那目光里,沒有同僚的情誼,沒有對公正的渴望,只有赤裸裸的、對權勢的畏懼和明哲保身的冰冷算計!

卷簾大將的動作僵住了。喉嚨里那團滾燙的火焰,被這冰冷的手和更冰冷的目光,硬生生地、無比粗暴地堵了回去!噎得他眼前發(fā)黑,心肺都跟著絞痛起來!

他猛地扭頭,再次看向那九重玉階之上。玉帝籠罩在朦朧神光之中,面容模糊不清,仿佛只是這輝煌寶殿里一尊巨大而冰冷的金像。王母娘娘端坐一旁,鳳目微垂,嘴角似乎掛著一絲若有若無、洞察一切的淡漠弧度。

整個大殿,依舊死寂。所有的仙官神將,依舊低眉垂首,如同泥塑木雕。仿佛剛才那場荒誕的判決,從未發(fā)生過。仿佛他卷簾大將那無聲的憤怒和即將爆發(fā)的質(zhì)問,只是一縷微不足道的塵埃,連被他們拂拭的資格都沒有。

屈辱!

一種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的屈辱感,如同毒藤蔓般纏繞上他的心臟,狠狠絞緊!那不是來自敵人的刀劍,而是來自他所效忠的“天庭”,來自他所信仰的“公正”,來自他身邊這些道貌岸然、卻畏縮如鼠的同僚!

他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笑話!一個滿腔熱血、卻試圖撼動冰山、螳臂當車的蠢貨!

卷簾大將死死咬住了牙關,力道之大,讓腮幫的肌肉都劇烈地抽搐起來??谇焕锼查g彌漫開一股濃重的鐵銹味——是牙齦被咬破的鮮血。他強迫自己將那口帶著腥甜的鐵銹味咽了回去,連同那幾乎要將他焚毀的憤怒和質(zhì)疑,一起狠狠地、重重地咽回腹中!

他緩緩地、極其艱難地,轉(zhuǎn)回頭,重新面向玉階的方向。頭顱,依舊高昂著,脊背,依舊挺得筆直,仿佛剛才那瞬間的掙扎從未發(fā)生。只是那握著玉笏的手指,指關節(jié)因用力過度而呈現(xiàn)出一種瀕臨碎裂的青白色。

然后,他極其緩慢地、無比沉重地,閉上了眼睛。濃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壓抑的陰影。

“啪嗒……”

一聲極其輕微、幾乎細不可聞的脆響,在他緊握的玉笏內(nèi)部傳來。

一道細微的、卻清晰無比的裂痕,如同一條丑陋的黑色蜈蚣,悄然爬上了那象征身份和職責的、光潔溫潤的玉笏表面。

那是他心中某種東西碎裂的聲音。是信仰?是忠誠?還是那個曾經(jīng)意氣風發(fā)、以為憑手中刀與心中尺就能守護天規(guī)與公義的……卷簾大將?

“沙爺?沙爺!您怎么了?”

紅綃帶著點驚慌的聲音,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毛玻璃傳來,將卷簾大將從冰冷窒息、充滿屈辱感的凌霄寶殿瞬間拉回了現(xiàn)實。

眼前的金光、玉階、冰冷的同僚目光瞬間褪去,重新變成了忘憂水榭二樓油膩的桌面、渾濁的窗外河景,以及紅綃那張涂脂抹粉、帶著擔憂的臉。

老沙,不,此刻他感覺自己還是那個卷簾大將,胸腔里那股被強行壓下的、滾燙的憤怒和冰冷的屈辱感依舊在劇烈地翻騰、撕扯!他猛地睜開眼!

碧綠的瞳孔深處,仿佛有冰層瞬間凍結,又像是壓抑的火山即將噴發(fā)前那種令人心悸的暗紅!一股無形的、冰冷刺骨的煞氣,以他為中心驟然擴散開來!

“呼——!”

他面前懸浮的那面水鏡,如同受到了最強烈的驚嚇,鏡面劇烈地波動、扭曲,發(fā)出一聲不堪重負的嗡鳴!鏡中那三個天兵驚慌失措的臉龐瞬間破碎、模糊,化作一團混亂的光影,隨即“噗”的一聲輕響,整面水鏡如同被戳破的泡沫,炸裂開來!

無數(shù)細小的水珠四散飛濺,落在油膩的桌面、老沙的衣襟、紅綃的薄紗裙上,留下點點深色的濕痕。

“啊!”紅綃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和那股駭人的煞氣嚇得低呼一聲,下意識地后退了半步,手中的白瓷酒壺差點脫手掉落。

水鏡爆裂的輕響,如同最后一根壓垮理智的稻草。老沙猛地吸了一口氣,那口滾燙的、帶著血腥味的氣息,仿佛要將他的肺腑都點燃!他再也無法忍受!

“砰!”

他攥緊的拳頭,并非砸向桌面,而是狠狠地、帶著一股無處發(fā)泄的狂躁,砸在了自己那條肌肉結實的大腿上!沉悶的撞擊聲在小小的水榭二樓回蕩,震得桌上的酒碗都嗡嗡作響。

劇痛從大腿傳來,卻奇異地稍稍壓制住了胸腔里那團幾乎要將他焚毀的邪火。那冰冷刺骨的煞氣如同潮水般退去,碧綠眼眸深處翻涌的暗紅也迅速沉寂下去,重新被那層慵懶譏誚的薄冰覆蓋。

“嘶……”老沙倒抽一口涼氣,不是因為腿上的疼痛,而是因為剛才那瞬間失控的情緒。他舔了舔有些干澀的嘴唇,口腔里那股鐵銹般的血腥味似乎還在縈繞。

“沙…沙爺?您…您沒事吧?”紅綃驚魂未定,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都有些發(fā)顫。

“沒事?”老沙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重新叼起那根已經(jīng)熄滅的烏木煙桿,聲音恢復了那種懶洋洋的沙啞,只是細聽之下,還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能有啥事?就是看那幾個‘天庭精英’太蠢,蠢得老子眼睛疼,心口也疼?!?/p>

他不再看紅綃,目光重新投向窗外渾濁的流沙河,仿佛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回憶從未發(fā)生過。只是那夾著煙桿的手指,指尖還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窗外渾濁的河面上,異變陡生!

幾道灰褐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從上游急速掠來!他們踏著渾濁的河水,如履平地,身法比之前水鏡中看到的笨拙天兵快了何止十倍!動作整齊劃一,帶著一股訓練有素的肅殺之氣!為首一人,手中赫然握著一面巴掌大小的、泛著青銅幽光的三角令旗,旗面上隱約可見雷霆紋路!

他們目標明確,直撲高老莊方向!速度之快,在水面上拉出一道道白色的水線!

老沙碧綠的瞳孔驟然縮緊!單片眼鏡后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如刀,死死鎖定那幾道飛速遠去的灰影。

“嘖!”

他鼻腔里再次發(fā)出一聲短促的輕嗤,但這一次,那聲音里沒有了之前的嘲諷,只剩下一種冰冷的、帶著血腥味的殺伐之氣!

“啪!”

他猛地將手中那根熄滅的烏木煙桿拍在油膩的桌面上,發(fā)出一聲脆響。煙桿尾部暗紅色的瑪瑙在昏暗的光線下閃了一下。

“紅綃!”老沙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冷硬。

“哎,沙爺!”紅綃一個激靈,連忙應道。

老沙看也沒看她,隨手從腰間扯下一個鼓鼓囊囊的舊錢袋,沉甸甸的,里面裝滿了叮當作響的銀錢。他手腕一抖,那錢袋劃出一道弧線,“咚”的一聲,精準地砸在紅綃懷里。

“酒錢,還有這幾天的開銷,爺先存你這兒?!崩仙痴酒鹕恚瑒幼饕琅f帶著那股子慵懶勁兒,但脊背卻挺直了,像一桿驟然繃緊的標槍。他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骨節(jié)發(fā)出噼啪的輕響,仿佛一頭沉睡的猛獸正在蘇醒活動筋骨。

“看好了家,守好了爺?shù)木棋X。”他走到窗邊,單手撐著窗欞,目光依舊追隨著河面上那幾道遠去的灰影,嘴角勾起一抹冰冷而野性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齒。

“爺去去就回?!?/p>

話音未落,他腳尖在腐朽的窗沿上輕輕一點!

“嘩啦!”

整個身體如同沒有重量的鴻毛,又像離弦的勁矢,輕飄飄卻又迅疾無比地掠出了水榭的窗戶!沒有激起半點水花,身形便已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渾濁的流沙河面之上!

渾濁粘稠的河水,在他腳下仿佛變成了最溫順的坐騎。一圈圈細微的漣漪無聲地蕩漾開來,穩(wěn)穩(wěn)托住了他的身形。他甚至連衣角都沒有沾濕半點。

他背對著搖搖欲墜的“忘憂水榭”,沒有回頭,只是抬起一只手,隨意地揮了揮,像是在驅(qū)趕一只煩人的蒼蠅。

“會會這幫真正的‘精英’去?!?/p>

河風卷起他蓬松的金發(fā),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那副精致的單片眼鏡。鏡片在渾濁天光下反射著冰冷的光澤。那慵懶的背影踏浪而行,朝著高老莊的方向,朝著那幾道灰影消失的水域,不疾不徐地走去。每一步落下,腳下的河水便自動分開,又在他身后無聲合攏,仿佛這兇名赫赫的流沙河,也不過是他掌中一道溫馴的溪流。

夕陽的余暉,將他離去的影子在渾濁的河面上拉得很長,很長。帶著一種慵懶表象下,蟄伏已久的、令人心悸的警覺與鋒芒。

渾濁的流沙河水在老沙腳下馴服地鋪開一條暗涌的通道。他踏浪而行,姿態(tài)閑適得如同在自家后花園散步,腳下粘稠的濁浪托著他,連鞋底都未曾沾濕半分。金發(fā)在河面刮來的腥風中微微拂動,鼻梁上那副精巧的單片眼鏡反射著渾濁天光,鏡片后的碧綠眼眸,卻銳利如鷹隼,死死鎖定著前方水面幾道急速遠去的灰褐色殘影。

那幾道身影速度極快,踏水無痕,遠非之前水鏡中那幾個蹩腳貨色可比。為首之人手中那面青銅雷紋三角令旗,在昏暗光線下偶爾閃過一縷不祥的幽光,攪動著周遭稀薄的水靈之氣,發(fā)出低沉的、仿佛悶雷在云層深處滾動的嗡鳴。

“雷部巡河旗?”老沙叼著熄滅的烏木煙桿,含糊地嗤笑一聲,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動靜不小啊,看來是真急了,連看門狗都舍得放出來咬人了?”

他看似閑庭信步,速度卻絲毫不慢。腳下渾濁的河水如同有生命般,在他落腳處悄然形成微小的漩渦,又在抬腳時無聲平復,提供著源源不絕的推力。他與前方那幾道灰影的距離,在無聲的河風中被一寸寸拉近。

前方河道陡然開闊,形成一片相對平緩的回水灣。幾艘破舊的漁船正歪歪斜斜地停泊在靠近蘆葦叢的淺水區(qū)。船上是幾個皮膚黝黑、滿臉風霜的漁民,正費力地收著昨夜布下的沾滿水草和淤泥的破漁網(wǎng)。渾濁的河水拍打著朽爛的船舷,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魚腥味和河泥的土腥氣。對于逼近的危險,這些掙扎求生的凡人毫無所覺。

就在老沙距離那幾道灰影不足百丈之時,異變陡生!

手持雷旗的天兵頭目猛地停下腳步,踏在洶涌的河面上卻如履平地。他眼中閃過一絲殘酷的厲芒,毫不猶豫地將手中三角令旗高高舉起!

“嗡——!”

一聲刺耳欲聾的尖嘯驟然爆發(fā)!那青銅旗面上雷紋光芒大放,一道碗口粗細、藍白刺眼的狂暴電蛇猛地從旗尖迸射而出!目標并非老沙,而是直劈向最近那艘破舊漁船旁,一個正彎腰拖拽漁網(wǎng)的枯瘦老漁民!

“雷部律令!緝拿流沙妖孽!無關人等,速速退避!違者——格殺勿論!”天兵頭目冷酷的宣告伴隨著雷霆的轟鳴響徹河灣!

那老漁民只來得及驚恐地抬頭,渾濁的老眼被刺目的雷光瞬間灼得一片空白!死亡的冰冷氣息已將他徹底籠罩!

“操!”老沙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嘴里叼著的煙桿差點咬斷!千鈞一發(fā)!

他甚至連咒罵都來不及出口,一直插在破舊褲兜里的右手閃電般抽出!五指箕張,對著那艘漁船和老漁民的方向,隔空狠狠一抓!動作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模糊的殘影!

“轟——嘩啦!”

那枯瘦老漁民腳下原本平緩渾濁的河水,如同被一只無形的洪荒巨手狠狠攪動!猛地向上炸開!一道粗壯渾濁的水柱如同怒龍般沖天而起,險之又險地擋在了老漁民的身前!

“滋啦——轟!”

刺目的藍白雷蛇狠狠劈在渾濁的水柱之上!狂暴的雷霆之力瞬間炸開!無數(shù)細碎的電弧如同毒蛇般在水柱表面瘋狂游走、爆裂!渾濁的水花夾雜著被瞬間汽化的白霧和刺鼻的臭氧味,如同暴雨般四散飛濺!整片河灣都被映照得一片慘白!

水柱被狂暴的雷霆瞬間撕裂、蒸發(fā)了大半!但終究是擋下了這致命的一擊!殘余的、被削弱了大半的電流,如同失控的鞭子,狠狠抽打在水面上,激起大片翻騰的浪花和焦黑的泡沫,距離那嚇傻了的老漁民不過咫尺之遙!

“噗通!”那老漁民被爆炸的氣浪和水花狠狠掀翻,一頭栽進渾濁的河水里,嗆咳不止,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向蘆葦叢深處掙扎。

“娘的!天庭改行收買命錢了?這吃相,比老子當年在賭坊見過的老千還難看!”老沙冰冷刺骨、帶著濃重嘲諷的聲音,如同貼著水面刮來的寒風,清晰地送入了每一個天兵和幸存漁民的耳中。

他踏著水波,身影如同鬼魅般,突兀地出現(xiàn)在了那幾艘破漁船與殺氣騰騰的天兵小隊之間。金發(fā)在激蕩的水汽和殘余電弧中微微飄拂,單片眼鏡反射著雷光,鏡片后的碧綠眸子,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殺意和濃得化不開的譏誚。

“什么人?!”雷旗天兵頭目心頭一凜,厲聲喝問,手中雷旗再次亮起危險的光芒。眼前這人踏浪如履平地,輕描淡寫就化解了他一記殺招,絕非善類!而且這金發(fā)碧眼、帶著單片眼鏡的憊懶模樣……情報里那個流沙河的“老沙”?!

“什么人?”老沙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一聲,慢條斯理地取下嘴里叼著的煙桿,在指尖隨意地轉(zhuǎn)了個圈,“你沙爺爺!流沙河這片兒,收垃圾的!專收你們這種不長眼、亂咬人的天庭瘋狗!”

他話音未落,動作卻比閃電還快!

插在褲兜里的左手猛地抽出,五指如同撥動無形的琴弦,對著混亂的河面隔空急速連點!

“噗!噗!噗!噗!”

四聲輕響幾乎同時炸開!

四個剛才被雷聲嚇懵、還泡在水里沒來得及爬上岸的漁民,身體下方渾濁的河水如同被賦予了生命!猛地向上隆起、旋轉(zhuǎn),形成四股強勁而精準的“水龍卷”!這水龍卷并非攻擊,而是如同最靈巧的手臂,輕柔又不可抗拒地卷住漁民們的腰身,將他們從冰冷的河水中猛地托起!

“啊——!”漁民們只來得及發(fā)出驚恐的短促尖叫,身體便如同騰云駕霧般,被那股渾厚而精準的水流力量,朝著遠離戰(zhàn)場的、茂密的蘆葦蕩深處狠狠拋了過去!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四個落湯雞般的漁民,被精準無比地“丟”進了茂密厚實的蘆葦叢深處,濺起大片渾濁的水花。雖然摔得七葷八素,渾身沾滿污泥,但好歹是遠離了這要命的修羅場,暫時保住了小命。

“看什么看?還不快滾!”老沙頭也不回,對著蘆葦叢方向不耐煩地吼了一嗓子,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煞氣。

蘆葦叢里頓時響起一陣窸窸窣窣、連滾帶爬的慌亂聲音,迅速遠去。

“混賬!找死!”雷旗天兵頭目勃然大怒!當著他的面救人,還如此囂張!這簡直是對天庭威嚴的赤裸裸踐踏!他手中雷旗再次爆發(fā)出刺目的藍光!

“動手!拿下這個妖人!”頭目怒吼。

“殺!”另外三名天兵早已按捺不住,齊聲暴喝,手中制式腰刀瞬間出鞘,寒光刺目!三人配合默契,呈品字形,腳踏水波,如同三道離弦的灰褐色箭矢,卷起凌厲的殺氣,朝著老沙合圍撲殺而來!刀鋒撕裂空氣,發(fā)出尖銳的嘶鳴!河面被刀氣犁開三道白色的水痕!

面對三面夾擊的致命刀鋒,老沙卻連眼皮都沒抬一下。他甚至還有閑心,慢悠悠地把手里那根熄滅的烏木煙桿,重新叼回了嘴角。

就在三柄雪亮腰刀即將觸及他衣角的剎那!

老沙插在褲兜里的右手,極其隨意地、如同撣灰塵般,對著身側渾濁的河面,輕輕一拂。

“嗡——!”

以他為中心,方圓十丈內(nèi)的渾濁河水,猛地劇烈震蕩起來!無數(shù)渾濁的水珠被一股無形的力量震離水面,懸浮在空中!緊接著,這些渾濁的水珠如同被一只無形巨手揉捏、塑形,在千分之一秒內(nèi),驟然凝聚、拉伸、扭曲!

三個與那三名撲殺而來的天兵“一模一樣”、連臉上猙獰表情都分毫不差的“水傀儡”,憑空出現(xiàn)在老沙身周!

這三個“水傀儡”完全由渾濁的河水構成,身體呈現(xiàn)半透明的流動狀態(tài),五官模糊卻帶著強烈的惡意模仿。它們出現(xiàn)的方位極其刁鉆,正好擋在了三名天兵攻擊老沙的必經(jīng)之路上,而且,它們的動作,赫然是——舉刀互砍!

“左邊那位兄弟!”老沙叼著煙桿,含糊不清地開口,聲音帶著一絲戲謔的慵懶,卻清晰地穿透刀鋒的破空聲,“小心你隊友!他刀口沖著你腰子去的呢!”

“什…?!”左側那名天兵聞言下意識地眼角一瞥,魂飛魄散!只見那個擋在他面前的、由渾水構成的“自己”,手中那把渾濁水刀,正以一個極其陰險的角度,朝著自己的右腰腎區(qū)狠狠捅來!速度、角度、甚至那股狠辣的勁頭,都跟自己平時偷襲同僚的絕招一模一樣!

完全是本能反應!左側天兵想也不想,手腕一擰,原本砍向老沙的腰刀猛地變向,帶著全身的力氣和驚怒,狠狠朝著那個捅自己腰子的“水傀儡”劈了過去!

“右邊那位!對對對,別愣著!你旁邊那哥們眼神不對!他想搶功,要抹你脖子!”老沙的聲音如同魔音灌耳,又適時地在右邊那名天兵耳邊響起。

右邊天兵心頭一凜,眼角余光果然瞥見擋在自己面前的那個“水傀儡”,手中渾濁水刀正悄無聲息地抬高,刃口直指自己的咽喉要害!那陰狠的眼神(雖然是水做的),簡直跟平時跟自己爭功搶賞的那個王八蛋一模一樣!

“操你大爺!”右邊天兵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哪里還顧得上攻擊老沙?手中腰刀帶著被“背叛”的狂怒,劃出一道兇狠的弧線,狠狠斬向那個“抹脖子”的“水傀儡”!

“中間的大哥!穩(wěn)住!別被他們帶了節(jié)奏!哎喲…小心背后!后面那個放冷箭的!”老沙的聲音如同最精準的指揮棒,又精準地戳中了中間那名天兵緊繃的神經(jīng)。

中間天兵只覺得后頸汗毛倒豎!猛地回頭!只見身后水面,不知何時又凝出了一個模糊的、手持弓箭的“水影”,弓弦已拉滿!箭鋒直指自己后心!雖然那弓箭也是水做的,但那股被鎖定的寒意如此真實!

“卑鄙!”中間天兵驚怒交加,哪里還管什么合圍?一個狼狽的旋身,腰刀帶著破風聲,狠狠向后橫掃,試圖格擋那支根本不存在的“冷箭”!

于是,在這混亂的河灣之上,上演了一出極其荒誕又血腥的鬧劇!

三個真正的天兵,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在三個惟妙惟肖、充滿惡意引導的“水傀儡”的刺激和干擾下,徹底亂了方寸!

“當啷!噗嗤!”

“操!你敢砍我?!”

“??!我的胳膊!”

“是幻象!別上當!小心那妖人…?。 ?/p>

金鐵交鳴聲、刀刃入肉聲、驚怒吼叫聲、慘嚎聲瞬間響成一片!

左側天兵全力一刀,狠狠劈散了那個捅自己腰子的“水傀儡”,渾濁的水花四濺。然而,他這勢大力沉的一刀去勢未盡,刀鋒余力不衰,竟鬼使神差地、狠狠地砍在了右邊那名正回頭“格擋冷箭”的天兵大腿外側!

“啊——!”右邊天兵發(fā)出一聲凄厲至極的慘嚎!血光迸現(xiàn)!一條大腿幾乎被齊根卸下!劇痛讓他眼前發(fā)黑,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栽向水面!

而中間那名天兵,旋身一刀橫掃,雖然掃散了身后那個“放冷箭”的水影,但身體旋轉(zhuǎn)帶來的巨大離心力,讓他手中的腰刀完全失控,如同風車般掄圓了劃出一道恐怖的弧線!

好死不死,那栽倒的右邊天兵,半邊身子正好撞進了這死亡弧線的范圍!

“噗——!”

利刃切割骨肉的沉悶聲響令人牙酸!

一顆帶著驚愕表情、戴著制式頭盔的頭顱,在血泉噴涌中沖天而起!無頭的尸體沉重地砸在渾濁的河面上,濺起大片猩紅的水花!

“不——!”中間天兵目眥欲裂,看著自己刀上滾燙的鮮血和同伴飛起的頭顱,大腦一片空白!恐懼和巨大的荒謬感瞬間吞噬了他!

僅僅一個照面!三個訓練有素的天兵,在老沙輕描淡寫的水流幻象引導和他那精準惡毒的“解說”下,一死一重傷!剩下的兩個活著的,也徹底陷入了混亂和自相殘殺的恐懼泥潭!

“嘖,勁兒挺大?!崩仙车鹬鵁煑U,看著那漂浮在血水中的無頭尸體和抱著斷腿慘嚎的傷兵,碧綠的眸子里沒有絲毫波瀾,只有一片冰冷的譏誚,“可惜,腦子不太靈光。天庭招兵的門檻,是越來越低了?!?/p>


更新時間:2025-08-21 20:12: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