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因為已經(jīng)知道霍星洲會被第一時間送去醫(yī)院，所以路子昭剛才才沒有特意倒回去。
路子昭開車準(zhǔn)備去醫(yī)院的時候，看到了在車庫一輛車旁滿臉郁氣跺腳的路光耀。
路光耀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路子昭沒理會，直接開車離開，很快到了醫(yī)院。
路子昭：“哪個病房？”
【霍先生目前還在手術(shù)中?！?/p>
深夜的醫(yī)院雖然還有走動護(hù)士，卻透著股子沉悶的安靜。
手術(shù)室外有兩個保鏢，是路光耀的人。
其中一個保鏢接到電話，恭敬應(yīng)聲后掛斷，對另一個保鏢說：“少爺馬上來了，叫我們先走。”
路子昭抬眼，視線從兩人的背影點點掃過，那兩人并沒有認(rèn)出他。
路子昭：“不過是洗了妝，他們就認(rèn)不出來了?！?/p>
【原主害怕被發(fā)現(xiàn)是男人，故意把妝化得很濃，路光耀養(yǎng)的那些保鏢也沒資格時常見到原主，自然認(rèn)不出來?！?/p>
路子昭：“剛才電話是你打的？”
【是的，博士?！?/p>
系統(tǒng)語調(diào)雀躍，很是得意的樣子，似乎是想要得到夸獎。
路子昭從善如流夸獎道：“做的不錯?！?/p>
【謝謝博士，我會繼續(xù)努力絕不會讓博士失望?！?/p>
路子昭：“乖?！?/p>
路子昭在手術(shù)室外靠椅上坐下來，大概等了一小時，門終于被打開，護(hù)士推著病人出來。
路子昭起身走過去，特別自然詢問醫(yī)生霍星洲的情況。
醫(yī)生護(hù)士都理所當(dāng)然認(rèn)為他是病人家屬。
了解情況后，路子昭來到病房，向準(zhǔn)備離開的護(hù)士小姐姐們表示感謝后才走進(jìn)去，站在病床前。
霍星洲沒有說話，視線冷冷看著路子昭。
路子昭出聲，聲音很平淡沒有什么起伏：
“你還好嗎？”
霍星洲：“我會和爺爺說退婚的事，你可以走了?！?/p>
路子昭直接坐在病床上，側(cè)身面向霍星洲，伸出手，想隔著被子摸摸霍星洲的腿，但手頓住在半空。
他重新抬眼，對上霍星洲的視線，心頭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樣，窒息感險些將他淹沒。
路子昭：“你還好嗎？”
路子昭原本以為，不過只是書中世界，他也好霍星洲也好，都不屬于這里，所以無論發(fā)生什么，他都不會被影響。
可是，在看到霍星洲被截肢的雙腿，看到對方放在被子上握緊的拳頭，還是
好痛！
霍星洲冷哼，覺得此刻的路子昭很可笑。
霍星洲：“你不用作出這副假惺惺的樣子。”
路子昭：“……”
路子昭：“我沒想到，會這樣……”
霍星洲強(qiáng)壓下胸腔燃燒的怒火，憤怒到眼中赤紅，聲音很低，但滿滿都是恨不能捏碎路子昭的恨意：
“滾！”
沒想到會這樣？
這不正是路子昭想要的？！
將霍家推入深淵萬劫不復(fù)的時候，霍星洲就知道自己不可能全身而退。
但他還是高估了信任，被親舅舅背叛導(dǎo)致了太多意外。
母親的乞求、他自己對舅舅的心軟……得到后來的結(jié)局。
一無所有，母親中毒，被好心的路爺爺收留。
路子昭：“我喜歡你。”
霍星洲：“？！”
霍星洲以為自己聽錯了，怔住過后才對上路子昭的視線，看到對方眼里的認(rèn)真。
霍星洲：“喜歡我？”
路子昭：“是?！?/p>
霍星洲：“路子昭，你不覺得自己很可笑嗎？”
“喜歡我？當(dāng)初我還是霍家繼承人的時候你是很高調(diào)到處說喜歡我，可霍家落魄過后你做了什么用不用我提醒你？”
“怎么，看到我沒了兩條腿想換個玩法？”
“覺得隨便說一句喜歡就能讓我對你感恩戴德？”
要不是因為路子昭是路爺爺?shù)膶O女，霍星洲怎么可能忍下對方之前那些惡心的羞辱？
這兩條腿
只要他不死，就一定會叫路子昭付出同樣的代價！
路子昭：“你聽到我說喜歡你，會覺得開心嗎？”
霍星洲：“滾！”
路子昭：“不開心嗎？”
霍星洲：“惡心！”
一句輕飄飄的喜歡，里面不知道存了多少算計，霍星洲怎么會覺得開心？
但是
不可否認(rèn)，在聽到路子昭說喜歡他的瞬間，霍星洲感到一陣無法言說的心悸。
一閃而逝、卻清晰無比。
路子昭：“我好后悔?！?/p>
霍星洲不想再理會路子昭，不想聽對方說那些莫名其妙的話。
只想路子昭快點從他眼前消失。
這個人在這里，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煩躁。
不止是憎惡的那種煩躁！
路子昭不敢去看霍星洲的腿，每每多看一眼，窒息就加深一分。
他再也無法自控，撲倒霍星洲懷中，死死抱住這個人！
霍星洲：“！……滾開！”
路子昭深深呼吸，不敢出聲，害怕一開口，就哭出來。
重新看到昏睡了幾十年的愛人鮮活出現(xiàn)在眼前，他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了。
如果不是被對方此刻的現(xiàn)狀刺激，他肯定會和預(yù)想中一樣表現(xiàn)得平靜。
過了很久
霍星洲胸腔中的煩躁變成了難言的刺痛，差點抬手輕輕放上路子昭后背。
路子昭終于調(diào)整好情緒，出聲：“對不起?！?/p>
對不起，這么久才找到辦法救你。
對不起，選了這種會傷害你的劇本。
霍星洲：“既然覺得對不起，又為什么要做那些事？”
事到如今，這人又有什么資格說對不起？
該死的他現(xiàn)在竟然比那些受虐狂還要奇怪！
路子昭：“……我，我只是想讓你退婚，沒想要真的傷害你?！?/p>
霍星洲：“因為我不再是豪門繼承人，成了你口中的賤民，喪家犬，吸附在你家的吸血蟲，所以你想退婚？”
路子昭：“不是?！?/p>
霍星洲：“想擺脫我這個乞丐一樣的未婚夫，所以你多次在公共場合給我難堪，找人嘲笑羞辱我?！?/p>
路子昭：“不是的?！?/p>
霍星洲：“因為我沒有自知之明不主動退婚，所以你斷了我兩條腿，用我母親來威脅我。”
路子昭伸出雙手，固定住霍星洲的臉，認(rèn)真對上對方的雙眼，滿眼真誠。
雖然是洗白原主，但現(xiàn)在，在霍星洲看來，他就是原主。
所以
路子昭：“我是想讓你難堪，想惹你生氣，想讓你主動退婚?！?/p>
“可我從沒有叫旁的任何人嘲諷羞辱你，是他們自己狗眼看人低。”
“剛才在巷子里，我也是真的沒辦法才想著給你個教訓(xùn)，讓你快點退婚，威脅你也是為了激怒你”
“我不可能真的對阿姨做什么”
霍星洲：“既然覺得我配不上你，為什么不自己退婚啊？”
霍星洲呼吸急促，一種無處發(fā)泄的憤怒和無力感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