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鏡中假金鏡中的我,身著Valentino高定禮服,
頸項間戴著蘇家傳承了三代、專門為兒媳準備的珍珠鉆石項鏈。每一顆珍珠都圓潤瑩澤,
象征著圓滿和幸福。這是我青梅竹馬、訂婚宴的男主角蘇哲,親手為我戴上的。
我是蘇家的養(yǎng)女,蘇晚。十八年前,我被蘇家從孤兒院領(lǐng)回,
從此擁有了曾經(jīng)不敢奢望的父母、三位哥哥、慈祥的爺爺奶奶,還有蘇哲。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從不恃寵而驕,努力做到謙卑、溫順、優(yōu)秀,配得上“蘇”這個姓氏,
配得上蘇哲的愛。樓下宴會廳觥籌交錯,賓客云集,京市有頭有臉的人物幾乎都到了,
祝福著蘇蘇兩家的聯(lián)姻。是的,我甚至不姓蘇,我隨的是養(yǎng)母的姓氏,這更提醒著我,
我擁有的一切,皆是恩賜。指尖冰涼,微微顫抖。林姨,從小照顧我的保姆,
輕輕握住我的手:“晚晚小姐,別緊張,你今天美極了,阿哲少爺眼睛都看直了。
”我努力彎起嘴角,試圖壓下心頭那莫名的不安。儀式即將開始,我挽著養(yǎng)父蘇宏遠的手臂,
站在宴會廳華麗的大門后。音樂響起,門緩緩打開,燈光聚焦在我身上。我抬起眼,
在人群中尋找蘇哲的身影。他站在前方,一如既往的溫潤俊朗,對我微笑著。
就在我一步步走向他,走向我以為觸手可及的幸福時——宴會廳的大門被人猛地從外面推開,
發(fā)出一聲突兀的巨響,打斷了悠揚的樂曲,也切斷了所有祝福的目光。
燈光師下意識地將一束追光打向門口。逆光中,站著一個身影。
一個穿著洗得發(fā)白的牛仔褲和簡單T恤的女孩,她看起來風(fēng)塵仆仆,臉色蒼白,
眼神卻像受驚的小鹿。又帶著一種奇異的倔強和審視,掃過滿廳的華服錦衣。最后,
定格在我身邊的蘇宏遠臉上。她手里緊緊攥著什么。滿場嘩然。保安急忙上前想要阻攔,
她卻猛地揚起手,聲音帶著顫,卻清晰無比地穿透了整個寂靜的宴會廳:“蘇先生!
我……我才是您的親生女兒!我才是蘇薇薇!”她手里,是一塊成色極好的翡翠玉佩,
以及幾張泛黃的照片。養(yǎng)母蔣慧云猛地站起身,臉色瞬間慘白,
失聲驚呼:“那……那是我留給女兒的玉佩!”我的世界,在那一刻,仿佛被按下了靜音鍵。
我看著養(yǎng)父養(yǎng)母、三位哥哥、甚至蘇哲,所有人的目光都像被磁石吸住一樣,
牢牢釘在那個女孩身上。他們臉上的震驚、懷疑、探究,
最終慢慢轉(zhuǎn)化為一種我從未見過的、混雜著激動和愧疚的情緒。真千金……蘇薇薇。
我僵在原地,感覺頸項間的珍珠項鏈 suddenly變得沉重?zé)o比,
勒得我?guī)缀醮贿^氣。那束原本打在我身上的追光,不知何時,已經(jīng)徹底移開,
將我拋棄在昏暗里。2 鳩占鵲巢的“假貨”我的訂婚宴,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鬧劇和悲劇。
蘇薇薇的出現(xiàn),像一顆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瞬間摧毀了一切。DNA檢測很快出來,
毋庸置疑,她才是蘇家流落在外的真正血脈。據(jù)說當(dāng)年醫(yī)院抱錯,陰差陽錯,
讓我這個孤兒院的孩子,頂替她過了十八年錦衣玉食的生活。養(yǎng)父母抱著她痛哭流涕,
一遍遍說著“委屈你了”、“回來就好”。三位哥哥圍著她,小心翼翼,帶著補償性的熱情,
給她介紹家里的一切,買各種禮物試圖彌補缺失的歲月。
連一向嚴肅的爺爺奶奶看她的眼神都充滿了心疼和愧疚。而我,從蘇家備受寵愛的“晚晚”,
瞬間變成了一個尷尬的存在。蘇薇薇起初表現(xiàn)得很怯懦,對誰都小心翼翼,帶著一絲討好。
但她看我的眼神,深處總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和敵意。她開始一點點地,
無意識地“奪回”屬于她的一切?!敖憬?,這條裙子好漂亮,我可以試試嗎?
”她看上了我衣帽間里蘇哲送我的生日禮物?!巴硗斫?,你鋼琴彈得真好,
可惜我小時候沒條件學(xué)……”然后養(yǎng)母就會立刻說:“薇薇想學(xué)現(xiàn)在也不晚!請最好的老師!
”“這個房間陽光真好……我以前住的屋子,又小又潮……”于是,
我住了十幾年的、采光最好的臥室,很快騰了出來,所有我的東西被挪到了客房。
我告訴自己,這都是應(yīng)該的。我搶占了本該屬于她的人生,如今她還回來,我理當(dāng)退讓。
我依舊保持著謙卑,努力對她好,試圖融入新的家庭格局。但蘇哲的變化,像一根細針,
綿綿密密地刺著我的心。他來看我的時間越來越少。起初還會安慰我:“晚晚,
薇薇她受了太多苦,我們多照顧她也是應(yīng)該的,你別多想?!焙髞?,變成:“晚晚,
薇薇心情不好,我陪她去散散心?!薄巴硗?,這條項鏈,薇薇說很喜歡,
我覺得也挺配她膚色的……”那是我曾經(jīng)看中,
暗示過他很多次的那條Tiffany鑰匙項鏈。我看著他看蘇薇薇時,
那種帶著憐惜和新鮮感的眼神,心一寸寸冷下去。十八年的情誼,
在血濃于水的真相和新鮮感面前,似乎不堪一擊。蘇薇薇越來越自然地享受著一切,
她不再怯懦,開始懂得如何利用大家的愧疚來獲取關(guān)注。她會在家人面前,
狀似無意地提起:“要是早點回來就好了,就能像姐姐一樣,從小和哲哥哥一起長大了。
”而我,在這個家里,越來越像個透明人,一個多余的影子。
3 失竊的傳家寶與被逐之門矛盾終于徹底爆發(fā)。奶奶壽辰前,
蘇家特意從銀行保險柜取出了那尊據(jù)說是清朝宮廷流出的白玉送子觀音,作為鎮(zhèn)宅的傳家寶,
準備在壽宴上展示祈福。壽宴前一天,觀音卻不見了。全家上下亂成一團。最后,
是蘇薇薇帶著人在我暫時居住的客房衣柜最底層,一個舊手袋里,
找到了被軟布包裹著的白玉觀音。人贓并獲。我如遭雷擊,呆立在當(dāng)場,
看著那尊潔白無瑕的觀音,感覺它正嘲諷地看著我?!安皇俏?!
我真的不知道它為什么會在我的包里!”我急急地辯解,聲音因恐慌而顫抖?!巴硗斫?,
你……你上次不是說,很羨慕奶奶有這個傳家寶,還說如果以后你結(jié)婚了,
蘇家能不能也給你一件撐場面嗎?”蘇薇薇躲在養(yǎng)母身后,小聲地、怯怯地說著,
眼神里卻閃過一絲快意。我確實說過類似羨慕的話,但那只是家常閑聊時的感慨!
我從未想過據(jù)為己有!“我沒有!爸,媽,你們相信我!哥哥,
蘇哲……”我徒勞地看向每一個我曾以為最親的人。養(yǎng)父臉色鐵青,
眼神里是濃濃的失望:“晚晚,我蘇家自問待你不?。∧阋裁礇]有?
為什么偏偏要動這件東西?這是能拿去賣錢的嗎?你太讓我寒心了!”養(yǎng)母眼神復(fù)雜,
最終別開臉:“晚晚,你……你真是糊涂??!”大哥皺著眉:“晚晚,缺錢可以跟家里說,
何必……”二哥沉默不語。三哥嘆了口氣:“晚晚,你這次真的做錯了?!弊詈螅?/p>
我看向蘇哲,我最后的希望。他看著我,眼神里有掙扎,但最終,
在蘇薇薇輕輕拉住他衣角的那一刻。他避開了我的目光,低聲道:“晚晚,道歉吧,
把東西還給奶奶。”那一刻,萬箭穿心。全世界都不相信我。連我愛了十八年的人,
也選擇了沉默和背離。爺爺奶奶痛心疾首,最終發(fā)話:“蘇家,不能再留你了。
看在你叫了我們十八年爺爺奶奶的份上,我們給你一筆錢,你……好自為之吧。
”我被徹底趕出了蘇家。除了隨身的幾件衣服和那筆像是買斷十八年感情的“補償”,
我一無所有。天空下著大雨,我拖著行李箱,站在蘇家別墅門外,
回頭望了一眼那生活了十八年的地方,燈光溫暖,卻再無我一席之地。雨水混著淚水,
冰冷刺骨。4 深淵中的邂逅我被拋棄了。像一件多余的垃圾。租了個簡陋的小房子,
試圖找工作。但蘇薇薇似乎并不打算放過我,她不知用什么方法,讓我的求職屢屢碰壁。
她在享受將我踩入泥濘的快感。直到有一天,幾個以前巴結(jié)蘇家的紈绔子弟找到我,
假意請我喝酒賠罪,說是替蘇家道歉。我心如死灰,近乎自暴自棄地灌了自己很多酒。
醒來時,我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陌生的、豪華至極的酒店套房里。身邊躺著一個男人。
我嚇得幾乎尖叫,慌忙裹緊被子縮到床角。男人被我的動靜驚醒,睜開眼。
那是一雙極其深邃冰冷的眼睛,銳利得像鷹隼,帶著剛睡醒的慵懶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
他輪廓分明,俊美得極具侵略性,但周身散發(fā)的氣場卻讓人不寒而栗。我認得他。
京市無人不曉的霍家三爺,霍凌霄。一個神秘的私生子,不久前剛從國外回來,
以雷霆手段鎮(zhèn)壓了所有反對聲音,強勢接手了龐大的霍氏集團。
是個真正殺伐果斷、手握重權(quán)的男人。他怎么會在這里?而我……我又怎么會?
我瞬間想起昨晚那幾個紈绔不懷好意的笑容和那杯異常的酒。是蘇薇薇!
她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他們原本安排的,肯定不是霍凌霄!霍凌霄坐起身,薄被滑落,
露出精壯的胸膛和……曖昧的紅痕。他眼神掃過我驚恐蒼白的臉,
以及床單上那一抹刺眼的紅,眉頭微蹙,似乎也想起了什么,眼神變得更加晦暗難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