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兒住在縣醫(yī)院提供的宿舍里,是一個二層小樓的三樓。我提著自己親手做的雞湯,站在她的門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敲門的時候,我的心跳得很快。我不知道她會是什么反應,也不知道這次談話會有什么結果。
"誰???"里面?zhèn)鱽砹盅﹥禾撊醯穆曇簟?/p>
"是我,蘇晚晚。"
門內安靜了幾秒鐘,然后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在整理什么。
門開了,林雪兒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睡衣,臉色確實有些蒼白,看起來病得不輕。
"蘇醫(yī)生?"她有些驚訝,"你怎么來了?"
"聽說你生病了,來看看你。"我舉了舉手中的保溫盒,"給你帶了點雞湯。"
她的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
"謝謝你,快進來坐吧。"她讓開身子,讓我進了屋。
屋子不大,但收拾得很干凈。窗臺上放著幾盆花,書桌上擺著一些醫(yī)學書籍,還有一張相片。
我定睛一看,相片里是林雪兒和一個男人的合影。男人穿著軍裝,雖然拍得不太清楚,但我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是顧寒川。
看到我在看相片,林雪兒臉上閃過一絲慌亂,快步走過去把相片扣在了桌上。
"蘇醫(yī)生,請坐。"她有些不自然地說道。
我在椅子上坐下,把保溫盒打開:"趁熱喝吧,這是我今天早上專門燉的。"
林雪兒接過湯,輕輕地喝了一口,眼中閃過一絲意外。
"味道很好,謝謝你。"她真誠地說道,"蘇醫(yī)生,你人真好。"
"我有話想和你說。"我直接開門見山。
林雪兒的手一頓,但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什么話?"
"關于你和顧寒川的事。"
這下林雪兒再也無法保持鎮(zhèn)定了,她放下湯碗,有些慌張地看著我。
"蘇醫(yī)生,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林雪兒,我們都是成年人,沒必要裝傻。"我平靜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們的關系,也知道你們相愛。"
林雪兒的臉瞬間變得煞白,眼中滿是驚恐。
"我...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你不用否認了。"我打斷她的話,"我今天來,不是為了興師問罪,而是想和你好好談談。"
林雪兒低著頭,不敢看我的眼睛。良久,她才開口:"你...你想怎么樣?"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直視著她,"既然你們相愛,為什么要讓我夾在中間?"
林雪兒抬起頭,眼中有了淚光:"蘇醫(yī)生,你誤會了,我和寒川...我們之間什么都沒有。"
"是嗎?"我從包里拿出一封信,"那這是什么?"
看到那封信,林雪兒的臉色瞬間變得更加蒼白。那是我在顧寒川的軍裝口袋里找到的,是林雪兒寫給他的情書。
"你...你怎么會有這個?"她的聲音在顫抖。
"重要的不是我怎么得到的,而是你為什么要寫這些話。"我把信放在桌上,"林雪兒,既然你愛他,為什么不勇敢一點?"
林雪兒沉默了很久,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因為...因為他已經結婚了。"她哽咽著說道,"他是有婦之夫,我不能破壞他的家庭。"
"可是你也知道,他心里愛的是你。"我繼續(xù)說道,"一個男人的心里裝著別的女人,這樣的婚姻有什么意義?"
"但是...但是你們已經結婚了..."林雪兒哭得更厲害了,"我不能做第三者,我不能破壞別人的婚姻。"
看著她哭得梨花帶雨的樣子,我心中涌起一陣復雜的情緒。我原本以為她是個心機很深的女人,沒想到她竟然有這樣的顧慮。
"林雪兒,你知道嗎?"我輕聲說道,"一個人最痛苦的,不是得不到愛,而是明明有愛卻不敢去爭取。"
她抬起頭看著我,眼中滿是不解。
"你是他的妻子,你為什么要說這些話?"
"因為我也愛他。"我坦誠地說道,"正因為愛他,所以我不想看到他痛苦。"
"你...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林雪兒,我想和你做個交易。"
"什么交易?"
"我主動提出離婚,讓你們在一起。"我看著她的眼睛,"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林雪兒震驚地看著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愿意成全你們。"我重復了一遍,"但是我的條件是,你要承認你們的關系,不要再讓我當這個擋箭牌。"
林雪兒愣愣地看著我,半天說不出話來。
"為什么?"她終于開口,"為什么你要這樣做?"
"因為我累了。"我苦笑一聲,"林雪兒,你知道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是什么感覺嗎?"
她搖搖頭。
"那是一種慢性自殺。"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每天看著他想著別人,每天感受他的敷衍和勉強,這比死還要痛苦。"
林雪兒的眼中涌出更多的眼淚。
"蘇醫(yī)生...我...我不知道..."
"你不用覺得愧疚。"我擺擺手,"感情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對錯。錯的是我們三個人都不夠勇敢。"
"可是...可是如果我們在一起了,你怎么辦?"林雪兒關心地問道。
我笑了:"我還年輕,還有很多機會遇到真正愛我的人。何況,我有自己的事業(yè),我可以靠自己的能力生活得很好。"
林雪兒沉默了很久,最終開口:"蘇醫(yī)生,我需要時間考慮。"
"當然,你慢慢考慮。"我站起身,"不過我希望你能盡快給我答復,因為這樣拖下去,對我們三個人都不好。"
"我明白。"她點點頭,"蘇醫(yī)生,謝謝你...謝謝你能這樣為我們著想。"
"不用謝我。"我走到門口,回頭看了她一眼,"林雪兒,如果你真的愛他,就勇敢一點吧。愛情這種東西,錯過了就真的沒有了。"
說完,我頭也不回地走了。
走出縣醫(yī)院的大門,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雖然心里還是很痛,但卻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終于,我不用再在這段痛苦的三角關系中掙扎了。
晚上,顧寒川照常來接我下班。在回家的路上,我把今天的事情告訴了他。
聽完我的話,他整個人都呆住了。
"你...你去見雪兒了?"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
"是的。"我點點頭,"我們談了很久。"
"你們都說了什么?"他急切地問道。
"我告訴她,我愿意成全你們。"我平靜地說道,"顧寒川,我們離婚吧。"
"不!"他突然激動起來,"蘇晚晚,我不要離婚!"
"為什么?"我停下腳步,看著他,"你明明愛的是她,為什么要拒絕幸福?"
"我...我..."他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顧寒川,我們都別再自欺欺人了。"我輕聲說道,"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都會很痛苦的。"
"但是...但是如果我們離婚了,你怎么辦?"他擔心地問道。
我笑了:"我會過得很好的。顧寒川,我比你想象的要堅強。"
"蘇晚晚..."他的聲音有些哽咽,"對不起...對不起..."
"你不用道歉。"我搖搖頭,"感情的事情,誰也控制不了。"
"我...我真的很混蛋..."他自責地說道。
"不,你不混蛋。"我認真地看著他,"顧寒川,你只是不夠勇敢而已。但是現(xiàn)在,我給你勇敢的機會。"
那天晚上,顧寒川又喝醉了。但這一次,他沒有叫林雪兒的名字,而是一遍遍地說著"對不起"。
我知道,他是在對我說對不起。
但其實,他不需要道歉。愛情本來就是自由的,誰也沒有權利強迫別人愛自己。
我只是慶幸,終于可以從這段痛苦的關系中解脫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