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是扶弟魔,臨死前讓我把腎換給我表哥。我笑著拔掉氧氣管:「媽,我陪你一起死?!?/p>
她卻猛地抓住我的手,指向病房外那個焦急等待的男人:「他才是我的親兒子,
我是為了給他湊錢,才從人販子手里買下你?!?.心電監(jiān)護儀上的直線,發(fā)出刺耳的長鳴。
病房的門被猛地撞開。沖進來的是我舅舅林建軍,和他兒子林舟。林舟,我名義上的表哥,
那個需要我用一顆腎來續(xù)命的男人。他看到我手里還攥著的氧氣管,眼睛瞬間紅了?!羔瘜?!
你都干了什么!」他沖過來,一把將我推開。我的后背重重撞在墻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骨頭像是要散架。林建軍則撲到病床前,搖晃著已經(jīng)沒了聲息的林蘭,哭嚎得驚天動地。
「姐!你怎么就這么走了??!姐!」我扶著墻,冷冷地看著這一場鬧劇??尚?。真是可笑。
林蘭到死,想的都是她的親兒子。而她的親兒子,在意的也只是她能不能逼我捐出那顆腎。
林舟檢查完林蘭的狀況,轉(zhuǎn)過身,那張和我媽有七分相似的臉上,滿是猙獰的恨意?!羔瘜帲?/p>
我媽死了,你滿意了?」他一步步向我逼近,舉起了手。我沒躲。我只是平靜地看著他。
「你打?!埂竿@兒打?!刮抑噶酥缸约旱哪??!复蛑攸c,最好一巴掌把我打死,下去陪她。
」林舟揚起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手背上青筋暴起。「你這個瘋子!」
我笑了?!笇?,我是瘋子。」「二十多年,我給她當牛做馬,給她賺錢給你治病,
給她全家最好的生活?!埂肝乙詾?,人心都是肉長的?!刮翌D了頓,目光掃過他,
又落在一旁哭天搶地的林建軍身上?!脯F(xiàn)在我才明白,狗改不了吃屎,你們也一樣?!?/p>
「岑寧!你胡說什么!」林建軍跳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你這個白眼狼!
我們家養(yǎng)了你二十多年,養(yǎng)出你這么個仇人!」「養(yǎng)我?」我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們確定是養(yǎng)我,不是養(yǎng)著一個會走路的血包和存錢罐?」從我能打工賺錢開始,
每一分錢,都被林蘭以各種名義要走。她說,舅舅家困難,表哥身體不好,我們是一家人,
要互相幫助。我信了。我拼命工作,不敢買一件新衣服,不敢吃一頓大餐,
把所有的錢都給了她。換來的,就是她臨死前,讓我把腎換給林舟?,F(xiàn)在,
她用一句「你是買來的」,就想抹掉這二十多年的所有。天底下沒有這么便宜的事。
林舟的拳頭最終還是沒落下來。他扶著額頭,身體搖搖欲墜,臉色蒼白得嚇人。「爸,
我難受。」林建軍立刻慌了,也顧不上罵我,趕緊扶住他?!钢壑郏壑勰阍趺戳??快,
醫(yī)生!」病房里很快亂成一團。醫(yī)生和護士沖了進來,將林舟圍住。我被擠到了角落,
像個局外人。也好。我轉(zhuǎn)身,一步步走出這間讓我窒息的病房。
身后是林建軍聲嘶力竭的叫喊?!羔瘜帲∧憬o我站?。≈壑垡怯袀€三長兩短,我跟你沒完!
」我沒有回頭。林蘭死了。我和這個家,也該徹底斷了。
2.我回了我和林蘭共同居住的那個家。一個五十平米的老破小。這里處處都是林蘭的痕跡,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廉價消毒水和中藥混合的怪味。我打開所有的窗戶,想讓這股味道散去。
可沒用。這味道像是長在了房子的骨頭里,怎么也驅(qū)不散。
就像林蘭對我二十多年的精神控制,已經(jīng)刻進了我的骨髓。我開始收拾東西。我的東西很少,
一個行李箱就裝完了。大部分都是些舊衣服和書籍。在整理床底的舊箱子時,
我摸到了一個硬硬的鐵盒。是林蘭的。她寶貝得跟什么似的,從來不讓我碰。
她說里面是她攢的養(yǎng)老錢。我嗤笑一聲,找來錘子,對著鎖頭狠狠砸了下去?!高选沟囊宦暎?/p>
鎖開了。盒子里沒有一分錢。只有一沓厚厚的匯款單,一張泛黃的出生證明,
還有一張黑白照片。匯款單的收款人,全都是林建軍。時間從二十多年前一直持續(xù)到上個月。
金額有大有小,每一筆都清清楚楚。而那張出生證明上,母親一欄寫著林蘭的名字,
父親一欄,卻是空白。孩子的名字,是林舟。照片上,是一個年輕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兒,
笑得一臉幸福。那個女人,是林蘭。她懷里的嬰兒,無疑就是林舟。原來,她沒有騙我。
林舟真的是她的親生兒子。我存在的意義,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給他湊錢。湊醫(yī)藥費,
湊生活費。我攥緊了手里的匯款單,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泛白。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疼得我喘不過氣。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劇烈的敲門聲。
「岑寧!開門!我知道你在里面!你這個賤人,你把我們家的錢還回來!」是林建軍的聲音。
尖利,刻薄。我將鐵盒里的東西全部倒進我的背包,然后拉開門。林建軍和他的老婆,
也就是我的舅媽,正堵在門口。舅媽一看到我,就想沖上來撕我?!改氵@個喪門星!
克死了你媽還不夠,還想克死我兒子是不是!」我側(cè)身躲開,她撲了個空,差點摔倒。
「錢呢?」林建軍攔住她,一雙三角眼死死地盯著我,「你媽說她把錢都留給你了,
你把錢交出來!」「什么錢?」我故作不解,「她不是說,她所有的錢都給你了嗎?」
我揚了揚手里的背包。林建軍的臉色瞬間變了。他顯然是認出了那個鐵盒。
「你……你憑什么動你媽的東西!」「我為什么不能動?」我冷笑,「我是她的女兒,
我沒有繼承權嗎?」「你不是!」舅媽尖叫起來,「你就是個人販子手里買來的賠錢貨!
你有什么資格!」「哦?」我挑眉,「既然我是買來的,那你們現(xiàn)在是在做什么?入室搶劫?
」這句話顯然噎住了他們。林建ü軍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半天說不出話?!羔瘜?,
做人不能太絕?!顾徚丝跉?,語氣放軟了一些,「我知道你心里有氣,但舟舟是無辜的,
他現(xiàn)在躺在醫(yī)院里,等著錢救命?!埂改鞘悄愕膬鹤?,不是我的?!埂杆彩悄銒尩膬鹤樱 ?/p>
「我媽已經(jīng)死了。」我一字一句,說得清晰無比,「被你們這對吸血鬼,
活活吸干了最后一滴血。」我的話像是一把刀,狠狠扎在他們心上。舅媽氣得渾身發(fā)抖,
指著我「你你你」了半天,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林建軍的眼神則變得陰沉?!羔瘜?,
你別忘了,你的戶口還在我們家?!埂改阋遣话彦X拿出來,不給舟舟捐腎,你就別想安生。
」「我等著?!刮胰酉逻@句話,關上了門。把他們的咒罵和威脅,通通關在門外。
我靠在門上,緩緩滑坐到地上。背包里的東西硌得我生疼。我掏出那張林舟的出生證明。
父親一欄的空白,像一個巨大的黑洞,嘲笑著我的愚蠢。一個女人,怎么可能獨自生下孩子?
林建軍這么多年對林舟的關心,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正常舅舅的范疇。一個可怕的念頭,
在我腦海里瘋狂滋生。3.我搬了家。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那個讓我窒息的地方。
新的住處很小,但很干凈。陽光可以透過窗戶,灑滿整個房間。我需要一個新的開始。
但林家的人,顯然不想讓我如愿。我換了手機號,他們就找到了我的公司。那天我正在開會,
林建軍帶著七八個親戚,浩浩蕩蕩地沖進了會議室?!羔瘜帲∧氵@個不孝女!
躲在這里算什么本事!」他一嗓子,整個公司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我老板的臉,
當場就黑了。「各位,這里是公司,有什么事請出去說?!刮业纳纤菊境鰜碓噲D維持秩序。
「說什么說!」一個我不認識的遠房親戚,嗓門比林建軍還大,
「我們今天就是來找這個白眼狼的!她媽尸骨未寒,她就卷了家里的錢跑了,
連她病重的表哥都不管!這種人,你們公司也敢用?」一石激起千層浪。同事們看我的眼神,
瞬間變了。鄙夷,不屑,還有看熱鬧的興奮。我站起身,走到林建軍面前。
「你們到底想怎么樣?」「把錢拿出來!給舟舟治??!」林建軍理直氣壯?!肝覜]錢?!?/p>
「放屁!」舅媽沖上來,指著我的鼻子,「你那個死鬼媽說了,
她把一套房子的首付都給你攢出來了!你別想獨吞!」房子的首付?我愣住了。
林蘭什么時候給我攢了首付?我怎么不知道?看著他們篤定的樣子,我心里忽然明白了什么。
林蘭,我那個好媽媽。她到死,都還在算計我。她故意告訴林建軍他們有一筆我不知道的錢,
就是為了讓他們像瘋狗一樣,追著我咬。她就是要讓我,一輩子都不得安寧?!肝艺f了,
我沒錢。」我重復道,「你們再在這里胡攪蠻纏,我就報警了?!埂笀缶??你報??!」
林建軍有恃無恐,「讓警察來看看,你到底是個什么貨色!讓大家評評理,
哪有外甥女見死不救的道理!」他們開始在公司大吵大鬧,逢人就說我的「光輝事跡」。
說我如何忘恩負義,如何冷血無情。把我說成了一個為了錢,連親人生命都不顧的惡魔。
我成了全公司的笑話。老板找我談話,言辭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
公司不希望因為我的私事,影響到公司的聲譽。我懂了。這是在逼我辭職。我遞交了辭職信。
走出公司大樓的那一刻,陽光刺得我眼睛生疼。我以為離開了那個家,就能獲得新生。
現(xiàn)在看來,只要他們還在,我就永遠別想擺脫。口袋里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一條陌生號碼發(fā)來的短信?!赶胫滥阌H生父母是誰嗎?晚上八點,城南咖啡館?!?/p>
發(fā)信人,是林舟。他終于坐不住了。4.城南咖啡館。我到的時候,林舟已經(jīng)在了。
他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穿著一身干凈的白襯衫,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我大概也會被這副皮囊所迷惑。他瘦了很多,臉色依舊蒼白,
眼下的烏青很重。看到我,他扯出一個虛弱的笑。「你來了?!刮以谒麑γ孀?,開門見山。
「說吧,你的條件?!顾读艘幌拢S即苦笑。「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就是一個為了活命,
不擇手段的人?」「難道不是嗎?」他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低頭猛灌了一口咖啡?!羔瘜?,
我們……我們畢竟是一家人。」「別。」我打斷他,「從林蘭說出真相的那一刻起,
我們就不是了?!埂肝医裉靵恚皇窍肼犅?,你能用我親生父母的消息,換到什么?!?/p>
林舟的臉色更難看了。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被摩挲得有些掉漆的木質(zhì)吊墜。
「這是我媽……林蘭,從你身上摘下來的?!埂杆f,這是你被送來時,唯一帶著的東西?!?/p>
我看著那個吊墜。很普通,上面刻著一朵看不出形態(tài)的花?!杆f,只要拿著這個東西,
去西城的白馬巷,或許能找到線索?!刮鞒?,白馬巷。一個我從未聽說過的地方。
「這就是你的籌碼?」我問?!甘??!顾粗?,眼神里帶著一絲懇求,「岑寧,我不想死。
」「我需要錢做手術,我還需要一顆腎?!埂钢灰愦饝?,
我可以把我名下那套房子過戶給你?!刮倚α恕K碌姆孔??那是林蘭用我的血汗錢,
給他買的婚房?,F(xiàn)在,他想用我的東西,來換我的命。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阜孔?,
我會拿回來?!刮铱粗?,一字一句地說,「但不是用這種方式。」「至于你的病……」
我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那是你的報應?!拐f完,我轉(zhuǎn)身就走?!羔瘜?!」
林舟在我身后叫道,「你就不想知道,他們?yōu)槭裁磼仐壞銌?!」我腳步一頓?!肝覌屨f,
你親生父母,根本不是什么窮人!」「他們很有錢!他們拋棄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我猛地回頭,死死地盯著他?!改闶裁匆馑??」「我不知道?!沽种蹞u了搖頭,眼神躲閃,
「我只知道這么多。」他越是這樣,我心里的懷疑就越深。林家的人,沒有一句實話。
他們的話,我一個字都不會信。但我還是拿走了那個吊墜。因為我知道,
這可能是我找到真相的唯一線索。離開咖啡館,我沒有回家,而是直接打車去了西城。
白馬巷,是一條很老舊的巷子。兩邊的房子都是青磚灰瓦,看起來很有年頭。我拿著吊墜,
挨家挨戶地問。大部分人都搖頭,說沒見過。就在我快要放棄的時候,
一個坐在巷口曬太陽的老奶奶,叫住了我?!感」媚?,你這個東西,是哪來的?」
她指著我手里的吊墜。我心里一喜,趕緊走過去?!改棠?,您見過這個?」「見過?!?/p>
老奶奶點了點頭,渾濁的眼睛里,透出一絲懷念,「二十多年前,巷子口那家姓姜的,
他們家女兒就有個一模一樣的?!剐战课业男?,猛地一跳。我的未婚夫,他就姓姜。
【付費點】5.這個巧合,像一道驚雷,在我腦子里炸開。我姓姜的未婚夫,江馳。
我們是在一次行業(yè)峰會上認識的。他溫文爾雅,對我一見鐘情,展開了熱烈的追求。
他的家境很好,父母都是大學教授,書香門第。他們對我這個無父無母的孤女,
沒有絲毫嫌棄,反而充滿了憐惜。江馳的母親,周婉,第一次見我,就拉著我的手,
眼眶泛紅。她說,看到我,就想起了她那個無緣的女兒。我當時只當是長輩的善感,
并未深思?,F(xiàn)在想來,處處都是破綻。我攥著那個木質(zhì)吊墜,手心沁出了一層冷汗。「奶奶,
」我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wěn),「您說的姓姜那家,他們現(xiàn)在還住在這里嗎?」
「早搬走了?!估夏棠虛u了搖頭,「二十多年前就搬走了,聽說發(fā)了大財,去了大城市?!?/p>
「那您……還記得他們家女兒叫什么嗎?」「叫什么……」老奶奶瞇著眼睛想了很久,
「好像叫……姜月。對,姜月,很好聽的名字?!菇?。不是我。我的心,一半沉入谷底,
一半又升起一絲僥幸?;蛟S,真的只是巧合。「不過……」老奶奶話鋒一轉(zhuǎn),「那孩子命苦,
生下來就體弱多病,沒多久就……」她嘆了口氣,沒再說下去。我明白了。
那個叫姜月的女孩,夭折了。如果江馳的父母就是那戶姓姜的人家,那他們口中無緣的女兒,
應該就是姜月。而不是我。我向老奶奶道了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白馬巷。回到家,
我把自己關在房間里,一遍遍地看著那個吊墜。林舟的話,老奶奶的話,
江馳父母反常的態(tài)度。所有線索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我牢牢困住。
我拿出手機,撥通了江馳的電話。響了很久,他才接起。聲音里帶著一絲疲憊。「寧寧,
怎么了?」「江馳,」我頓了頓,問道,「你媽媽……是不是有個夭折的妹妹?」電話那頭,
是長久的沉默。久到我以為他已經(jīng)掛斷了?!笇帉?,」他終于開口,聲音艱澀,
「你怎么會知道?」我的心,徹底沉了下去。「所以,是真的?!埂甘??!顾麤]有否認,
「我小姨,在我出生前就因為心臟病去世了。這件事,是我爸媽心里永遠的痛,
所以我們家從來不提。」小姨。不是女兒。輩分對不上。難道,是我搞錯了?「江馳,」
我深吸一口氣,問出了那個最關鍵的問題,「你外婆家,是不是姓姜?」電話那頭,
再次陷入了死寂。這一次,江馳的聲音里帶上了一絲警惕?!笇帉帲愕降紫雴柺裁??」
「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者不是?!褂质且魂嚦聊!浮??!顾姓J了。我閉上眼,
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改慵摇郧笆遣皇亲≡谖鞒堑陌遵R巷?」「寧寧!」
江馳的聲音猛地拔高,「你到底從哪聽說的這些!是誰跟你胡說八道了?」他的反應,
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杆?,你們早就知道了,對不對?」我的聲音在發(fā)抖。
「你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的身世,你們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一場騙局!」「不是的!
寧寧你聽我解釋!」江馳的聲音很急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那是哪樣?」我冷笑,
「是你媽看我可憐,所以讓你來施舍我一段感情嗎?」「還是說,你們一家人,
都在看我的笑話?」「看我這個被親生父母拋棄,又被養(yǎng)母當成血包的傻子,
是如何在你們的謊言里,感激涕零?」「寧寧!你冷靜點!」「我很冷靜?!刮掖驍嗨?/p>
「江馳,我們完了?!拐f完,我直接掛了電話。手機很快又響了起來,是江馳。我直接關機。
世界終于清靜了。我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天花板。原來,我的人生,
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被親生父母拋棄。被養(yǎng)母利用。被未婚夫一家欺騙。
我像個提線木偶,被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間。眼淚,無聲地滑落。我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