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昨天到現(xiàn)在，一口東西都沒吃，我站起身，想去看看蕭統(tǒng)領(lǐng)他們有沒有多余的干糧，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外面有動靜，很輕的腳步聲，不像是禁軍。
我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趕緊縮回廟里，吹滅了火。
“誰？”
“小姐？是我。”
春燕？我愣住。
“春燕？你怎么來了？”
“我…… 我擔心你，“她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偷偷跟過來的?！?/p>
我走到門口，小心翼翼地拉開一條縫。
春燕背著個小包袱，站在月光下。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
我把她拉進來。
“我看到蕭統(tǒng)領(lǐng)的人了?！彼闹乜??！皣標牢伊?。”
“你不該來的。”我皺著眉。“這里太危險?！?/p>
“我不來誰照顧你啊？”她打開包袱。里面是些干糧和藥?！昂顮斪屛医o你帶的?！?/p>
“父親知道了？”我心里一緊。
“嗯，“侯爺說。“讓你萬事小心，他會想辦法接應你的。”
我心里一暖，鼻子發(fā)酸。
“對了?！贝禾蚁袷窍肫鹗裁础！拔襾淼穆飞稀！?/p>
“看到李嵩的人在附近晃悠，好像在找什么?！?/p>
“他們發(fā)現(xiàn)這里了？”
“應該還沒有，我看到他們往東邊去了?！?/p>
“不行?！蔽铱聪蜃T淵?！拔覀兊民R上走?！?/p>
“可是王爺還沒醒啊?！贝貉嗫粗T。
“我知道?！蔽乙е馈！暗粼谶@里就是等死?！?/p>
我走到譚淵身邊，想叫醒他，剛碰到他的胳膊，他突然睜開眼?！霸趺戳耍俊?/p>
“李嵩的人可能要來了，我們得走?！?/p>
他點點頭?！翱扇ツ?？”
“我知道一個地方?！贝貉嗤蝗徽f?！靶r候跟著侯爺去打獵，見過一個山洞，很隱蔽?！?/p>
“在哪？”
“往北邊去，離這里不遠?！?/p>
“好。”
譚淵點頭?！熬腿ツ?。”
我扶著譚淵。
春燕背著包袱。
悄悄走出破廟。
蕭統(tǒng)領(lǐng)的人還在外面警戒。
看到我們。
都愣了一下。
“我們要去北邊的山洞?！?/p>
我說。
“你們掩護?！?/p>
蕭統(tǒng)領(lǐng)點頭。
“小姐放心?！?/p>
“我們會引開他們。”
剛走沒幾步。
遠處突然傳來火把的光亮。
還有雜亂的腳步聲。
“來了！”
春燕嚇得臉色發(fā)白。
“快走！”
我扶著譚淵。
拼命往前跑。
身后傳來喊殺聲。
是蕭統(tǒng)領(lǐng)他們和李嵩的人交上了手。
“譚淵，你撐住?！?/p>
我回頭看了一眼。
火光沖天。
譚淵沒說話。
只是咬著牙。
跟著我跑。
他的腿還在流血。
每一步都留下一個血印。
月光下。
像一條蜿蜒的紅蛇。
我心疼得厲害。
卻只能跑得更快。
“就在前面。”
春燕指著不遠處的一個山壁。
果然有個山洞。
被藤蔓擋住了。
不仔細看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我和春燕趕緊撥開藤蔓。
扶著譚淵進去。
山洞里黑漆漆的。
一股潮濕的氣息。
“這里應該安全了?！?/p>
春燕喘著氣說。
我把譚淵扶到一塊平坦的石頭上。
他已經(jīng)累得說不出話。
靠在石壁上。
閉著眼睛。
“我去看看外面。”
“把藤蔓擋好?！?/p>
拿出春燕帶來的藥。
想給譚淵重新包扎。
剛解開繃帶。
他突然抓住我的手。
“別費藥了?！?/p>
他聲音沙啞。
“留著吧?！?/p>
“不行?！?/p>
我看著他滲血的傷口。
“會感染的?！?/p>
“我自己清楚。”
他眼神復雜看著我，
“玉清?！?/p>
這是他第一次叫我的名字。
不是蘇小姐。
是玉清。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
“如果……”
他頓了頓。
似乎在斟酌詞句。
“如果我撐不下去了?！?/p>
“你別說了！”
我打斷他。
眼淚掉了下來。
“你會撐下去的！”
他笑了笑。
沒再說話。
只是看著我。
眼神里。
有我看不懂的情緒。
山洞外。
隱約傳來打斗聲。
越來越遠。
不知道蕭統(tǒng)領(lǐng)他們怎么樣了。
我緊緊握著譚淵的手。
像冰。
“譚淵?！?/p>
我說。
“你還記得宮宴嗎？”
他點點頭。
“那時候我不是故意的?！?/p>
“我只是想躲開太子和葉如煙?！?/p>
他笑了。
“我知道?！?/p>
“你知道？”
我愣住。
“嗯?！?/p>
“我看到了。”
原來他都知道。
“譚淵，你一定要撐下去，等扳倒了李嵩，我……”
我想說什么，卻又說不出口。
他看著我，眼里好像有光。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