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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選章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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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亂套的清晨警笛聲跟生銹的刀片似的,把夜里的安靜割得稀碎。一開始還遠得發(fā)悶,

沒一會兒就尖得刺耳——是警車!還有救護車!好多汽車跟瘋了似的在馬路上跑,

引擎“嗡嗡”叫著,特別嚇人。接著又傳來輪胎蹭地的尖叫、喇叭的亂響,

還有遠處人們的哭喊,這些聲音混在一起,“哐當”一下撞碎窗戶,直往我耳朵里鉆。

我一下子驚醒,心臟在胸口跳得快要蹦出來。掀開窗簾一看,早上的光灰蒙蒙的,

跟裹尸布似的。樓下的街道已經亂成一鍋粥:汽車跟喝醉的人一樣撞在一起,

引擎蓋冒著黑煙;警車和救護車的紅藍燈閃來閃去,

可根本開不動;人們跟沒頭的蒼蠅似的亂跑,你推我搡,喊得嗓子都啞了。

空氣里有汽車尾氣的味兒、橡膠燒糊的味兒,還有點甜絲絲的鐵銹味,

混著消毒水的刺鼻味兒,吸一口都覺得喉嚨燒得慌。肚子餓得像被蝎子蟄,疼得厲害。

冰箱里只剩半瓶過期的蘇打水,喝的時候嘴里又有塑料味又有鐵銹味,特別難喝。沒辦法,

必須出門找吃的。小區(qū)門口的“好鄰居”便利店,玻璃門碎得跟獠牙似的。貨架全倒了,

零食、飲料被踩得稀爛。有幾個人跟瘋了一樣搶東西,眼睛紅通通的,連薯片、瓶裝水,

甚至衛(wèi)生紙都搶。我趁著混亂,撿起一包被壓扁的餅干、兩桶泡面,

又在角落摸出最后兩瓶水。收銀臺的零錢撒了一地,

平時總笑盈盈的收銀員早就不見了——柜臺上留著半塊沒吃完的面包,旁邊壓著張紙條,

字寫得歪歪扭扭:“去接女兒,她在三中門口,等我”。拎著這點東西剛出門,街上更亂了。

更多車堵在路中間,喇叭按得震天響,聽得人心里發(fā)慌。遠處的天邊上,冒起好幾股黑煙,

隱約還能看到火光。跑的人臉上,恐懼跟決堤的洪水似的,擋都擋不住。我心里慌得不行,

拔腿就往家跑。手機信號只剩一格,鎖屏上還彈著幾條廣告,根本沒用。到家反鎖上門,

心臟還在“咚咚”狂跳。窗外的吵鬧聲沒停,

還多了些奇怪的聲音——有短促的尖叫、悶悶的撞擊聲,

還有一種低沉的、一直“嗬嗬”的聲兒,像是好多人喉嚨里卡著血似的。突然,手機亮了,

是姐姐的視頻請求。信號特別差,她的臉在馬賽克里扭來扭去,背景是灰暗的辦公室,

她眼睛里全是紅血絲,跟蜘蛛網似的?!靶⊙祝∧憧葱侣劻藛??!

”她的聲音尖得像玻璃刮木頭?!巴饷嫒珌y了!到底咋了?”我急著問。“是病毒!

叫X-09!實驗室漏的!已經控制不住了!”她說話快得像打子彈,

“我這兒本來能去安全區(qū),可剛才接到通知,那是誘餌!你趕緊收拾東西去碼頭!

我找了艘舊船,在3號泊位!快!沒時間了!除了我,別信任何人!”視頻一下子斷了,

手機徹底沒信號。我渾身的血都像凍住了——姐姐在應急管理部門上班,

她不可能跟我開玩笑。我眼神發(fā)懵,腦子里一片空白,還是硬著頭皮出了門。

一路上提心吊膽,繞小路好不容易到了碼頭,心還沒放下,

手機突然“嘀嘀”尖叫起來——是最高緊急通告:全國開始戒嚴,海陸空所有通道馬上封了!

安靜了一秒,碼頭一下子炸開了鍋,哭喊聲跟海嘯似的。人們瘋了似的推搡,

我像片葉子似的被擠來擠去。給姐姐打電話,永遠是忙音。

這時一條短信擠了進來:“官方通道全斷了!船被征用了!你趕緊回家鎖好門躲著!

我查到X-09,72小時會變異,別被抓咬!等我消息!一定要活下去!

”可回家的路已經走不通了。主干道上全是撞壞的車,車窗碎了,車里濺滿了黑乎乎的黏液。

棄車逃跑的人互相踩來踩去,黑煙已經遮住了半邊天。我扔了手里的塑料袋,

鉆進小巷拼命跑。肺像破風箱似的“呼呼”響,心跳得耳朵都疼,

身后那“嗬嗬”的怪聲一直跟著我,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蹭到我家樓下,

卻看到黃色的警戒帶攔著,特別扎眼。有幾個穿得圓滾滾的防護服的人,

正把一個瘋狂扭動的“人”往特種車里塞。那東西的脖子歪得像斷了的樹枝,

頭“砰砰”撞著車廂,叫起來的聲音跟生銹的鋸子拉木頭似的,刺耳得很。

防護服上印著“P3實驗室應急隊”的字樣,我突然想起姐姐說的“實驗室泄漏”,

胃里一陣翻騰,忍不住想吐。我手腳并用地爬回家,反鎖上門,又搬了桌子抵著門,

背靠著門板慢慢滑坐在地上,渾身抖得像風吹的樹葉。第二章:躲在家里的日子在黑暗里,

時間過得又慢又黏糊。我縮在衣柜和墻的夾縫里,

防盜門每隔幾個小時就會傳來“咚咚”的撞擊聲,金屬變形的聲音跟野獸啃骨頭似的,

聽得人頭皮發(fā)麻。餅干渣在第三天早上就舔干凈了,最后半瓶水也在第五天喝完了。

我指甲摳著水泥地,都摳翻了,這時窗外傳來了新動靜——不再是偶爾的嘶吼,

而是像潮水一樣的、拖拖拉拉的腳步聲,還混著血肉蹭在瀝青路上的黏膩聲。

我摸出家里之前用來海邊釣魚的捕魚槍,槍托抵著下巴,冰涼的感覺直往骨頭里鉆。

現(xiàn)在只有兩條路:要么在這屋里餓死、等死,要么就硬著頭皮出去拼一把。

手機突然掙扎著跳出一格信號,

姐姐最后發(fā)的消息彈了出來:“……這城市要被劃為‘凈化區(qū)’了……軍隊會來清場,

他們分不清感染者和正常人!你一定要躲好!我在找民間救援的船,等我!活下去!

”我又去了上次的便利店,可這里已經跟地獄似的,能吃的早被搶光了。我趴在地上摸,

手指縫里摳出幾包碎了的薯片、一個凹進去的罐頭,還有半袋長了霉的米。

剛把這些塞進背包,拉上拉鏈——“轟!”便利店的卷閘門突然被撞得巨響!

一個滿胳膊是血的警察跌跌撞撞沖進來,用鏈條把卷閘門鎖死,然后用身體死死頂住,

朝我喊:“別過來!從后門跑!我已經被咬了!”他的左臂上有個深可見骨的咬痕,

血正順著指尖往下滴。卷閘門一下子就凹進去一塊,鐵皮尖刺往外翻。從門縫里看出去,

外面已經成了血糊糊的地獄:人們像麥子似的倒下去,那些撲人的東西快得像影子!

又一個警察被撲倒了,慘叫聲一下子被撕咬聲和低吼蓋住。溫熱的血滴濺到我臉上。

我腎上腺素一下子沖上來,抓起一根斷了的拖把桿就想沖上去幫忙。“沒用的!

”倒在地上的警察眼神已經沒光了,“我叫老陳,是轄區(qū)民警……你拿著這個!

”他從口袋里摸出個塑封的小本子,“里面有我家鑰匙,我冰箱里有凍肉,

還有我孫女的退燒藥……別浪費了!”突然,頂門的警察渾身一抖,身體怪異地抽搐起來,

眼睛慢慢蒙上一層灰白色的東西。他的脖子“喀啦”一聲扭到了后面,嘴巴裂到了耳根,

“嗬嗬”地喘著氣,朝我撲了過來!老陳看著這一幕,眼里的恐懼變成了死灰。他抬起胳膊,

把槍口頂在自己下巴上,對著我比了個口型:“跑!活下去!”“砰!”槍聲在小屋里炸開,

溫熱的東西濺了我一臉。我抓起老陳的小本子,渾身像沒了骨頭似的癱在地上,

胃里的東西往上涌,連滾帶爬地撞開后門逃了出去。

我的嘔吐聲很快就被身后的撞擊聲和嘶吼聲蓋住了。家里成了我唯一的堡壘。

我用木板、金屬架子、家具堆成山,把門窗全堵死,又用厚窗簾把最后一點光也擋住。

屋里黑得像墨,安靜得讓人窒息。

傳來軍靴走路的聲音、砸門聲、電子喇叭里冰冷的喊話聲(“所有居民立即到指定地點集合,

拒不配合者按感染者處理”),還有零星的槍響和慘叫。我縮在黑暗的角落里,

牙齒咬著手腕,連呼吸都不敢大聲,直到這些“有秩序”的聲音消失,

只剩下那些不是人的拖步聲和餓極了的低吼,填滿了整個屋子。

第三章:陷阱和希望餓的感覺像冰冷的海水,一點點漫過胸口。我拿著捕魚槍,

撬開了鄰居家的門。一股灰塵撲面而來,屋里靜得像墳墓。我翻遍了抽屜和柜子,

只找到散落在地上的畫紙、賬單,還有爛掉的水果皮——畫紙上是個小女孩畫的全家福,

爸爸旁邊寫著“爸爸去拉貨,要早點回來”。第二家、第三家……絕望像水一樣,

把我的手腳都泡得沒力氣了。推開街尾最后一戶人家的門時,一股腐臭味混著消毒水味,

像拳頭一樣砸在我臉上。一個坐在輪椅上的老頭慢慢轉過頭,

渾濁的眼睛在昏暗的光里盯著我,沒一點波瀾。他的腿上蓋著塊洗得發(fā)白的軍毯,

毯子邊角繡著個“周”字?!巴仍诳购闀r砸壞的……孩子們跑的時候,

我讓他們把吃的帶走了?!彼穆曇舾凹埬ツ绢^似的,特別啞,“我叫周建國,

以前是消防隊的……街對面李大海,開長途貨車的,他女兒在外地讀大學,去年就說要末日,

囤了好多吃的,說要等女兒回來?!蔽倚睦镆粍?,問他:“李大海呢?

”老頭指了指窗外的電線桿:“三天前,他說去車站接女兒,再也沒回來。你去他車庫,

暗門在洗衣機后面,密碼是他女兒的生日,20050912。”我找到李家車庫,

掀開洗衣機后面的鐵板,果然有個暗門。輸入密碼時,手指都在抖——門開了,

里面堆著小山似的米、面和罐頭,還有一架子的藥。墻角放著個鐵盒子,里面是本日記,

第一頁寫著“給我的女兒樂樂:爸爸等你回家”。

最新一篇是三天前的:“樂樂說車站好多人亂跑,我得去接她,要是我沒回來,

你看到這本日記,就把吃的分給需要的人,別浪費了”。我拿起日記,心里酸酸的。

車庫角落里還有一輛半舊的摩托車,油表還剩一半,鑰匙插在鎖孔里,旁邊放著個頭盔,

上面貼著張卡通貼紙,應該是李大海女兒的。摩托車的引擎聲把死寂的街道撕開一個口子,

那些躲在陰影里的東西一下子叫著沖了出來。我擰滿油門,把它們甩在后面。有了摩托車,

我能去的地方多了很多:不僅找到了更多吃的,

還有藥品、干凈的水、電池……甚至在一個書架的角落,翻到幾本蒙塵的《野外生存手冊》,

扉頁上有手寫的注釋:“遇到感染者別硬拼,打太陽穴最有效”。

我回去把找到的東西分了點給周建國,和他一起靠著這些物資熬日子。

他偶爾會給我講以前抗洪的事,說“人活著,就得有個盼頭”。

窗外永遠響著那些“徘徊者”的低吼聲,可聽著周建國的話,我心里踏實了點。

可再好的囤貨也有吃完的時候。沒吃沒喝的陰影又像冰做的簾子,慢慢垂了下來。一天深夜,

一個老舊的對講機突然“滋滋”響起來,傳來一個虛弱的男人聲音:“……有人嗎?

呼叫……沿河路污水處理廠……我們這里有三個病人,需要退燒藥和水……”“喂?!

你們是誰?怎么才能到你們那兒?!”我抓過對講機大喊,手指關節(jié)都捏白了。

“我們是市醫(yī)院的……從后門進,門口有個紅色的消防栓……”男人的聲音越來越弱,

“別開燈……感染者怕強光……”“我聽到了!你們再堅持一下!我馬上來!

”我對著空氣發(fā)誓,緊緊抓住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第二天,我收拾好東西,

想去接周建國一起走。可他已經歪在輪椅上,像睡著了一樣,很安詳。

他的軍毯蓋得整整齊齊,手里攥著張照片,是他和消防隊戰(zhàn)友的合影。

桌子上壓著一張從作業(yè)本上撕下來的紙,上面的字寫得歪歪扭扭:“小同志,我這腿走不了,

別拖累你。李大海的日記你拿著,替他看看他女兒。對講機里的人要是醫(yī)生,

讓他們多救幾個人。天上的鳥要是往北飛,就是我戰(zhàn)友來接我了?!蔽野颜掌图垪l收好,

騎著摩托車往污水處理廠去——車把上掛著李大海的日記,風一吹,日記本輕輕晃著。

第四章:血路逃生污水處理廠像一頭巨大的水泥怪獸,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大門歪歪扭扭的,

像要吃人似的。院子里散落著衣服碎片、黑紅色的血、子彈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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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25-08-22 08:11: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