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歲這天,公司裁員,我拿著四萬二賠償金回了家。
老婆林曼劈頭蓋臉質(zhì)問我工資怎么少了,兒子補習(xí)費還沒交。她不知道,就在昨晚,
我親眼看見她上了上司的寶馬車。我攥緊手機里的照片,冷笑著答應(yīng)她所有要求。
她以為我還是那個窩囊廢?等著吧,她和她全家都得為我的“廢物”付出代價!
1杭志明抱著紙箱走出公司大樓,箱子里裝著一盆綠蘿、一個馬克杯,還有一疊沒用的文件。
HR說:「公司結(jié)構(gòu)調(diào)整,抱歉?!官r償金三個月工資,卡里多了四萬二。他站在路邊,
抽了根煙,手機響了?!负贾久鳎〈ò嘀魅未螂娫挘f他又沒交補習(xí)費,你到底管不管?」
林曼的聲音刺耳。「……知道了,我今晚交?!埂附裢??每次都是今晚!你工資呢?
是不是又賭了?」「沒有?!埂改悄沐X呢?」「……下班再說?!顾麙炝穗娫?,把煙踩滅,
紙箱扔進垃圾桶,只留下綠蘿。到家六點半,林曼在廚房剁排骨,刀砸在案板上「咣咣」響。
杭小川窩在沙發(fā)上打游戲,頭都沒抬?!富貋砹??」林曼沒回頭?!膏??!埂腹べY呢?」
杭志明從包里掏出一疊現(xiàn)金,放桌上。林曼擦了手,數(shù)了一遍,眉頭擰緊?!妇瓦@點?」
「……這個月績效扣了。」「績效績效,哪個月不扣?人家老公升職加薪,你呢?
十年了還是個小職員!」杭志明沒吭聲,去陽臺抽煙。飯桌上,杭小川扒拉兩口飯就說飽了,
林曼罵:「慣的你!不吃滾!」杭小川摔門回屋,游戲音效開得震天響。
林曼把筷子一摔:「你管不管?」杭志明起身去敲門:「小川,聲音小點。」「滾!」
杭志明站了一會兒,回餐桌繼續(xù)吃飯。林曼冷笑:「廢物,連兒子都管不住?!拱胍?,
林曼睡著了,杭志明摸出手機看招聘軟件。35歲,大專學(xué)歷,
十年行政經(jīng)驗——投出去的簡歷全灰了,要么已讀不回,要么直接拒絕。他翻到最后一頁,
有個小公司招倉庫管理員,工資四千五。他點了申請。窗外路燈亮著,光從窗簾縫漏進來,
照在綠蘿上。那盆綠蘿是同事離職時送的,養(yǎng)了三年,快死了。2杭志明一宿沒睡,
天快亮?xí)r才瞇了一會兒,鬧鐘響的時候頭重得像灌了鉛。他爬起來洗漱,
林曼已經(jīng)化好妝在穿鞋,眼皮都沒抬一下?!冈顼埬??」他問?!缸约簺]手?」
林曼拎包出門,「砰」一聲甩上門。杭志明站了一會兒,去廚房煎了個蛋,面包片干巴巴的,
他嚼了兩口就咽不下去。杭小川的房門還關(guān)著,他敲了敲:「上學(xué)了?!估锩鏇]動靜。
他又敲:「再不起來遲到了?!埂笩┎粺?!」杭小川吼了一嗓子。杭志明沒再說話,
回屋換衣服,把昨天那四萬二轉(zhuǎn)進房貸卡里,系統(tǒng)自動扣款,余額還剩六千三。
他盯著手機發(fā)愣,直到杭小川摔摔打打地出來,書包往肩上一甩就要走?!赋粤嗽僮??!?/p>
杭志明說?!覆怀?!」杭小川拉開門?!改銒尳o你留錢了?」「關(guān)你屁事!」門又「砰」
一聲關(guān)上。杭志明坐沙發(fā)上,翻手機,那家倉庫管理的公司回了消息:「抱歉,
您的年齡不符合我們的要求。」他手指頓了一下,繼續(xù)往下滑,全是拒絕。中午,
林曼發(fā)微信:「晚上我媽過生日,你去不去?」杭志明回:「去?!埂鸽S禮兩千,你出?!?/p>
他盯著屏幕,手指在鍵盤上懸了半天,最后回:「好?!瓜挛缢ャy行取了錢,路過商場,
想給岳母買點東西,轉(zhuǎn)了一圈,最便宜的保健品也要五百多,他攥著錢站了一會兒,
最后空著手去了飯店。林曼一家子已經(jīng)到了,岳母穿得花枝招展,正跟親戚吹噓女婿多厲害。
杭志明一進門,氣氛就冷了點?!竼?,大忙人終于來了?」岳母斜眼看他。杭志明笑笑,
把裝錢的信封遞過去:「媽,生日快樂?!乖滥改罅四蠛穸?,撇撇嘴:「就這點?」
「最近手頭緊……」「緊什么緊?曼曼說你工資不是剛發(fā)嗎?」岳父插嘴。杭志明沒吭聲,
林曼在桌下踢了他一腳:「說話??!」「……公司效益不好,降薪了?!埂附敌??」
岳母嗓門拔高,「別人都漲工資,就你降?你是不是又賭了?」「沒有?!埂改清X呢?」
杭志明攥著筷子,指節(jié)發(fā)白?!笍U物!」岳母啐了一口,「曼曼嫁給你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親戚們低頭吃飯,沒人接話。杭小川坐在角落玩手機,全程沒抬頭?;丶业穆飞希?/p>
林曼走前面,杭志明跟后面,兩人誰都沒說話。到了樓下,
林曼突然轉(zhuǎn)身:「你到底瞞了我什么?」杭志明站住:「什么?」「工資卡余額就剩六千,
房貸差點逾期,你跟我說降薪?」林曼冷笑,「杭志明,你是不是被開了?」夜風(fēng)吹過來,
杭志明覺得喉嚨發(fā)緊?!浮??!沽致⒅?,突然笑了,笑得他后背發(fā)涼?!感?,真行。
」她點點頭,「失業(yè)了裝沒事人?拿賠償金糊弄我?杭志明,你也就這點出息了?!?/p>
「我會再找……」「找個屁!」林曼突然尖叫,「你三十五了!要學(xué)歷沒學(xué)歷,
要本事沒本事,誰要你??。空l要你!」小區(qū)里有人探頭看,杭志明去拉她:「回家說……」
「別碰我!」林曼甩開他,「我受夠了!跟你這種廢物過日子,我真是瞎了眼!」
她轉(zhuǎn)身就走,杭志明追了兩步:「你去哪?」「回娘家!看見你就惡心!」
林曼攔了輛出租車,頭也不回地走了。杭志明站在路邊,摸出煙,手有點抖,
打火機按了好幾下才點著。回家,杭小川的房門關(guān)著,游戲聲開得震耳。
杭志明敲了敲:「小川?!箾]回應(yīng)。他又敲:「爸跟你說幾句話?!埂笣L!」
杭志明站在門口,半天沒動。手機響了,是他爸?!钢久?,曼曼她媽剛給我打電話,
說你失業(yè)了?」杭志明閉了閉眼:「……嗯?!埂改阍趺床辉缯f!」他爸吼起來,
「多大個人了,工作都保不?。磕阕屛依夏樛臄R!」「我會再找……」「找個屁!
現(xiàn)在工作多難找你不知道?你表弟大專畢業(yè),現(xiàn)在一個月賺兩萬!你呢?
十年了還是個窮酸樣!」杭志明沒說話,電話那頭換了他媽,聲音帶著哭腔:「志明啊,
你怎么這么不爭氣……曼曼要是跟你離婚,孩子怎么辦?我們怎么辦?」「媽,我……」
「你趕緊去求她回來!跪下也得求!聽見沒?」電話掛了。杭志明坐在沙發(fā)上,
煙燒到手指才回神。他翻了翻手機,催債短信一條接一條,
全是杭小川的補習(xí)班、興趣班、學(xué)校雜費。他點開招聘軟件,又投了幾份簡歷,
全是已讀不回。凌晨兩點,杭小川的房門開了,他出來上廁所,看見杭志明還坐在沙發(fā)上,
愣了一下,隨即冷笑:「還沒死呢?」杭志明抬頭看他。杭小川撇撇嘴:「我媽說得對,
你這種廢物,活著也是丟人?!箮T關(guān)上,水聲嘩啦啦響。杭志明坐在黑暗里,一動不動。
3杭志明連著三天沒出門。他每天就干三件事:抽煙、刷招聘軟件、盯著天花板發(fā)呆。
冰箱空了,他懶得去買,餓了就泡面,吃到最后嘴里全是防腐劑的味道。林曼沒回來,
連條消息都沒發(fā)。杭小川天天點外賣,吃完就把餐盒往茶幾上一扔,看都不看他一眼。
第四天早上,手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负枷壬鷨幔课覀兪泅握\物流,看到您的簡歷,
有興趣來面試嗎?」杭志明一下子坐直了:「有,有!什么時候?」「今天下午兩點,
地址發(fā)您短信。」掛掉電話,杭志明手有點抖。他沖進衛(wèi)生間刮胡子,熱水器壞了,
冷水澆在臉上,凍得他一激靈。鏡子里的人眼眶凹陷,胡子拉碴,像老了十歲。
他翻出唯一一套西裝,袖口已經(jīng)磨得起球,但沒時間管了。出門前,
他敲了敲杭小川的門:「爸去面試,晚上可能晚點回來?!估锩?zhèn)鱽碛螒蛞粜?,沒人理他。
鑫誠物流在郊區(qū),公交車晃了一個半小時才到。廠區(qū)很大,滿地都是貨箱,叉車來回竄,
噪音震得耳膜疼。面試官是個禿頂男人,掃了眼他的簡歷,皺眉:「三十五了?」「……嗯。
」「我們這活兒累,要搬貨,你行嗎?」「行?!苟d頂男人笑了笑:「試用期三個月,
工資三千八,轉(zhuǎn)正四千五,干不干?」杭志明咽了口唾沫:「……干?!埂该魈靵砩习唷!?/p>
回去的路上,杭志明買了瓶啤酒,坐在公交站臺喝。三千八,比之前少了一半,
但好歹是份工作。他想給林曼發(fā)消息,打了幾個字又刪了,最后只發(fā)了條:「找到工作了,
明天上班?!沽致鼪]回。到家已經(jīng)晚上八點,杭小川不在,茶幾上堆著外賣盒,
幾只蒼蠅繞著飛。杭志明收拾干凈,洗了澡,早早躺下,明天得六點起床趕公交。剛關(guān)燈,
手機亮了,是林曼:「什么工作?」杭志明立刻坐起來:「物流公司,做倉儲管理。」
「工資多少?」他猶豫了一下:「四千五?!埂杆那??」林曼發(fā)了個冷笑的表情,
「杭志明,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埂赶雀芍?,以后再找好的……」「別自欺欺人了,
你這輩子就這樣了?!购贾久鞫⒅聊?,手指懸在鍵盤上,半天沒動。
林曼又發(fā)了一條:「周末回來拿東西,離婚協(xié)議你簽一下?!?/p>
杭志明腦子嗡的一聲:「什么意思?」「字面意思,過不下去了?!埂敢驗槭I(yè)?」
「因為你廢物!」林曼直接發(fā)了語音,聲音尖得刺耳,「十年了,房貸還不起,兒子養(yǎng)不起,
我要你有什么用??。俊购贾久鳑]回,把手機扔到一邊,摸出煙點上。煙灰缸早就滿了,
煙灰撒了一床。第二天,他五點就醒了,頭疼得像要裂開。公交車上擠滿了早起打工的人,
他站著都能睡著。鑫誠物流的倉庫像個蒸籠,沒空調(diào),貨堆得有三米高。
禿頂男人扔給他一件臟兮兮的馬甲:「今天先搬貨,熟悉熟悉?!?/p>
杭志明跟著一群小年輕干了一上午,腰都快斷了。中午蹲在墻角吃盒飯,飯里混著汗臭味,
他咽了兩口就吃不下了。下午更難受,太陽曬得鐵皮屋頂發(fā)燙,空氣都是扭曲的。
杭志明搬著箱子,眼前一陣陣發(fā)黑,差點栽倒?!肝?,老哥,沒事吧?」
旁邊一個小伙子扶了他一把?!浮瓫]事,熱的。」「喝點水。」小伙子遞給他一瓶冰水,
「你這歲數(shù)干這個太拼了?!购贾久鞴嗔税肫?,水順著下巴往下淌,和汗混在一起。
下班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公交沒了,他舍不得打車,走了四公里才到家。樓道里黑漆漆的,
聲控?zé)魤牧?。杭志明摸鑰匙開門,手抖得對不準(zhǔn)鎖眼。門一開,他愣住了。林曼坐在沙發(fā)上,
旁邊是個陌生男人,西裝革履,皮鞋锃亮。「回來了?」林曼笑了笑,「正好,介紹一下,
我同事,陳主管?!鼓腥苏酒饋恚斐鍪郑骸改愫??!购贾久鳑]動,
盯著他:「這么晚來我家有事?」「哦,曼曼落了些文件在公司,我順路送過來?!?/p>
男人收回手,表情有點尷尬。林曼起身:「陳主管,我送你吧?!箖扇艘磺耙缓蟪鲩T,
杭志明站在客廳,聽見電梯「?!沟囊宦?,然后徹底安靜了。他走到窗前,
看見樓下林曼和那個男人并肩走,男人摟了她的腰,她沒躲。杭志明摸出手機,拍了張照。
半小時后,林曼回來了,哼著歌,心情很好?!改阃??」杭志明問。「對啊。」
「他為什么摟你?」林曼頓了一下,隨即笑了:「哦,你看見了?」「什么意思?」
「就這意思?!沽致柭柤?,「陳昊,我上司,年薪三十萬,有車有房,比你強一萬倍?!?/p>
杭志明盯著她:「你出軌了?」「出就出了,怎么了?」林曼冷笑,「杭志明,
你看看你自己,配管我嗎?」杭志明沒說話,轉(zhuǎn)身進了臥室,把門關(guān)上。
林曼在外面喊:「裝什么死?離婚協(xié)議趕緊簽!」杭志明坐在床上,翻出那張照片,
看了很久。然后他打開招聘軟件,把物流公司的工作辭了。4杭志明一夜沒睡。
天快亮的時候,他爬起來洗了把臉,胡子拉碴的臉在鏡子里像個死人。
林曼的行李箱就攤在客廳,衣服鞋子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她連裝都懶得裝,明擺著早準(zhǔn)備好了。
杭小川的房門關(guān)著,里頭傳來游戲音效。杭志明敲了敲門:「小川,起床,上學(xué)了。」「滾!
」杭志明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去廚房煎雞蛋。油濺到手背上,燙紅了一片,他也沒感覺。
林曼踩著高跟鞋出來,眼皮都沒抬:「簽好沒?」杭志明把煎蛋鏟到盤子里:「吃了再走。」
「少來這套,協(xié)議呢?」「房子歸你,存款歸你,小川跟你?!购贾久鞫⒅仯?/p>
「我凈身出戶?」「不然呢?」林曼冷笑,「房貸你還得起?兒子你養(yǎng)得起?」
杭志明沒說話,把火關(guān)了?!岗s緊簽,陳昊幫我找了律師,拖到最后你更難堪?!?/p>
林曼拎起包,「晚上我來拿協(xié)議,別讓我等?!归T「砰」地關(guān)上。杭志明坐在餐桌前,
雞蛋已經(jīng)涼了,油凝成黃色的塊。他掰開筷子,一口一口往嘴里塞,嚼蠟一樣。手機響了,
是物流公司的主管:「杭志明,你人呢?第一天就曠工?」「……不干了?!埂甘裁??
你耍我?」杭志明直接掛了電話。他翻出離婚協(xié)議,一條一條看。房子歸林曼,
存款十二萬全給她,杭小川的撫養(yǎng)權(quán)歸她,他每月付三千撫養(yǎng)費。最后一頁,
林曼已經(jīng)簽好了名,字跡張牙舞爪,像在嘲笑他。杭志明拿起筆,手懸了半天,最后扔了。
他給杭小川班主任打電話:「劉老師,小川今天請假?!埂冈趺戳耍俊埂讣依镉惺?。」
掛掉電話,他敲杭小川的門:「出來,爸跟你談?wù)??!埂笡]空!」杭志明一腳踹開門。
杭小川嚇得一哆嗦,游戲手柄掉在地上:「你瘋了吧!」「穿衣服,跟我走?!埂溉ツ??」
「去了就知道?!购夹〈R罵咧咧地套上外套,跟著他下樓。杭志明攔了輛出租車:「師傅,
去金茂大廈?!埂赴?,你到底要干嘛?」杭小川有點慌了。杭志明沒理他。
金茂大廈是林曼公司所在的地方,玻璃幕墻亮得刺眼。杭志明帶著杭小川坐在對面咖啡館,
點了兩杯可樂?!缚茨沁?。」他指了指大廈門口。「看什么???」杭小川不耐煩地吸著可樂。
十二點整,林曼和陳昊并肩走出來,陳昊的手搭在她腰上,低頭說了句什么,
林曼笑得肩膀直抖。杭小川的吸管掉在地上。「你媽跟他睡過了。」杭志明說。
杭小川臉色煞白:「你放屁!」杭志明掏出手機,給他看昨晚拍的照片。杭小川盯著屏幕,
手指發(fā)抖,突然把手機一摔:「你跟蹤我媽?你變態(tài)!」「她出軌,我變態(tài)?」杭志明笑了。
杭小川站起來就要走,杭志明一把拽住他:「看清楚,這就是你媽!為了錢跟別人睡!」
「你放開我!」杭小川拼命掙扎,「我媽說得對,你就是個廢物!自己沒本事還誣陷她!」
杭志明松開手,杭小川扭頭就跑,差點撞上服務(wù)員。可樂杯倒了,褐色的液體流了一桌。
杭志明坐在原地,看著大廈門口的林曼和陳昊上了一輛寶馬,揚長而去。他掏出煙,
服務(wù)員過來:「先生,這里不能吸煙?!购贾久靼褵熌笏榱??;丶衣飞?,他去了趟銀行,
把卡里剩的六千全取出來。然后去了手機店,買了臺最新款的iPhone。到家時,
杭小川已經(jīng)回來了,房門緊鎖。杭志明敲門:「小川,開門。」「滾!」
杭志明把手機盒放在門口:「給你買的?!估锩鏇]聲音。他回到客廳,把離婚協(xié)議撕了,
碎片扔進馬桶沖走。晚上七點,林曼回來了,一進門就皺眉:「協(xié)議呢?」「不簽?!?/p>
杭志明坐在沙發(fā)上抽煙。「你什么意思?」「房子我買的,存款我掙的,憑什么全給你?」
杭志明吐了口煙,「要離婚可以,平分?!沽致湫Γ骸负贾久?,你拿什么跟我爭?
信不信我讓你連兒子都見不著?」「你試試?!沽致テ鸢妥撸骸感?,法庭見!」
門摔得震天響。杭志明坐在沙發(fā)上,煙燒到手指才回神。杭小川的房門開了,
他拿著新手機走出來,眼睛紅紅的:「爸……」杭志明抬頭看他?!肝覌屨娉鲕壛??」「嗯。
」杭小川站了一會兒,突然哭了:「同學(xué)都知道了……他們罵我媽是破鞋……」
杭志明沒說話,招招手讓他過來。杭小川撲到他懷里,哭得發(fā)抖。「爸,你別不要我……」
杭志明摸著他的頭,嗓子發(fā)緊:「不會?!故謾C響了,是他爸。杭志明接起來,
那頭劈頭就罵:「志明!曼曼剛給我打電話,說你污蔑她出軌?你還是不是人!」「是真的。
」「放屁!曼曼多好的媳婦,能看得上別人?你自己廢物就算了,還往她身上潑臟水!」
杭志明直接把電話掛了。杭小川抬頭看他:「爺爺罵你了?」「嗯?!埂浮愫尬覇幔俊?/p>
杭志明愣了下:「為什么恨你?」「我以前……老罵你。」杭小川聲音越來越小。
杭志明揉了揉他的頭發(fā):「睡吧,明天還上學(xué)?!拱胍?,杭志明突然驚醒,
發(fā)現(xiàn)杭小川站在他床邊,手里拿著把水果刀?!感〈ǎ俊购夹〈M臉是淚:「爸,
我殺了她好不好?殺了那個男的,他們就不能欺負(fù)你了……」杭志明一把奪過刀,
抱住他:「胡鬧!」杭小川在他懷里嚎啕大哭。杭志明摟著兒子,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
5杭志明把水果刀鎖進了抽屜。杭小川哭累了,蜷在床上睡著,臉上還掛著淚痕。
杭志明坐在床邊,一根接一根地抽煙,煙灰缸堆成了小山。天快亮的時候,他拿出手機,
翻出林曼和陳昊的照片,一張一張看。然后他打開電腦,注冊了一個新郵箱,把照片打包,
文字:「鑫誠集團人力資源部負(fù)責(zé)人:舉報貴公司高管陳昊與下屬林曼長期保持不正當(dāng)關(guān)系,
證據(jù)如下。」收件人填了鑫誠集團的HR郵箱,
還有陳昊老婆的微博私信——他花了一小時才找到她的賬號。鼠標(biāo)懸在「發(fā)送」上,
杭志明停了很久,最后點了下去。上午九點,林曼打來電話?!负贾久鳎∧闼麐尟偭耸遣皇?!
」她的聲音尖得刺耳,「你把照片發(fā)哪兒了?!」杭志明把手機開了免提,
放在桌上:「你猜?!埂竿醢说?!陳昊老婆鬧到公司了!我工作丟了!你滿意了?!」
「不滿意?!购贾久鼽c了根煙,「這才剛開始?!沽致陔娫捘穷^歇斯底里地罵,
杭志明直接掛了。十點,陳昊打來電話?!负枷壬覀冋?wù)??!龟愱坏穆曇魤旱煤艿停?/p>
「你開個價,把照片刪了?!埂感邪。偃f?!埂浮阌炍遥俊埂覆唤o也行?!?/p>
杭志明笑了笑,「明天這些照片會出現(xiàn)在你們公司董事長的郵箱里。」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陳昊咬牙:「你等著!」杭志明又掛了。中午,杭小川的班主任打來電話?!负枷壬?/p>
您能來學(xué)校一趟嗎?小川和同學(xué)打架了……」杭志明趕到學(xué)校時,杭小川站在辦公室,
嘴角破了,校服扯爛半邊。對面是個胖小子,臉上被抓了幾道血痕?!冈趺椿厥??」
杭志明問。「他罵我媽!」杭小川紅著眼吼,「罵她是婊子!」
胖小子梗著脖子:「本來就是!我爸說你媽跟人睡覺被開除了!」
杭志明一把揪住那小子的衣領(lǐng):「你爸叫什么?」班主任趕緊攔著:「杭先生!別沖動!」
杭志明松開手,掏出手機,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打了鑫誠集團的電話:「喂,人事部嗎?
我是杭志明,再給你們發(fā)點好東西。」半小時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