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巴掌打在楊元元臉上!
“我娘……的東西!”我的聲音很輕,“也是你這種豬狗不如的東西,能動的?”
楊元元捂著火辣辣的臉,徹底懵了。
她想罵回去,想用最惡毒的語言詛咒我,可嘴巴里冒出來的,依然是那些讓她魂飛魄散的真心話。
“我……我嫉妒她!嫉妒她娘是名門貴女,給她留了那么多嫁妝!我娘就是個妾,什么都給不了我!憑什么!憑什么她生來就擁有一切!”
“我就是要搶走她的一切!她的男人,她的錢,她的命!”
“哈哈……!柳依云,你聽到了嗎!我就是要你死!”
她笑著,哭著!
人群先是死寂,隨即爆發(fā)出山呼海嘯般的怒罵!
“畜生!真是個畜生!”
“我的天,怎么會有這么惡毒的女人!人家柳大小姐對她那么好,當(dāng)親妹妹一樣!”
“還有那個任新復(fù),也不是好東西!蛇鼠一窩!”
爛菜葉、臭雞蛋,甚至還有人脫下鞋子,劈頭蓋臉地朝著楊元元和癱軟在地的任新復(fù)砸去。
就在場面即將失控之時,一隊身著玄甲的王府護(hù)衛(wèi)上前,緊接著,巡城的御史帶著官兵匆匆趕到,撥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中央的鬧劇。
御史臉色鐵青,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高聲宣道:“吏部侍郎任新復(fù),德行有虧,品行敗壞!縱容家眷當(dāng)街?jǐn)r駕,污蔑構(gòu)陷攝政王與王妃!罪無可赦!來人,將此二人拿下,革職查辦,聽候圣裁!”
“不!不要!”任新復(fù)發(fā)出絕望的嘶吼,被兩個官兵拖走。
楊元元也被憤怒的民眾圍住,尖叫聲和咒罵聲混成一團(tuán),很快就被淹沒。
一場鬧劇,以最徹底,最難堪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莫麟騁自始至終,都未曾多言一句。
他朝我伸出手。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將自己的手放了上去。
他的掌心很燙,一股灼人的溫度,順著我的指尖,一直蔓延到心底。
……
王府新房,龍鳳紅燭靜靜燃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香和喜慶的暖意。
我端坐在鋪著鴛鴦錦被的婚床上,頭上的鳳冠沉重得讓我有些喘不過氣。
大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又在身后“砰”地一聲合上。
莫麟騁屏退了所有下人。
偌大的婚房里,只剩下他們二人。
他沒有說話,
我下意識地攥緊了身下的錦被,指尖冰涼。
我能聞到他身上傳來的,淡淡的龍涎香,混合著一絲若有似無的……血腥氣。
我看到他衣擺上用金線繡著的麒麟紋樣,張牙舞爪,栩栩如生。
許久,頭頂傳來他低沉沙啞的嗓音。
“這個,你還認(rèn)得嗎?”
我緩緩抬起頭看向他手中,那是一支鳳釵。
釵頭鳳凰的翅膀已經(jīng)折斷,釵身也布滿裂痕,暗淡無光,甚至能看到上面沾染著早已干涸的、暗褐色的血跡。
這支鳳釵……
還不等我細(xì)想,腦海中那個冰冷的系統(tǒng)音,再次響起!
【叮!檢測到關(guān)鍵信物,前世記憶碎片開始融合!】
轟!
一股無比熟悉的記憶洪流,瘋狂地涌入我的腦海!
【我看到了那個大雪紛飛的除夕夜,我衣衫襤褸,被任新復(fù)和楊元元趕出家門。
那對狗男女坐在溫暖華貴的馬車?yán)铮痈吲R下地看著我在雪地里掙扎,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快意。
好冷,好餓。
我掙扎著爬向城門,想要去求一絲生機。
最終,還是倒在了離城門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
大雪落在我的身上,很快將我覆蓋。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感覺到有什么東西從我已經(jīng)凍得僵硬的發(fā)間滑落。
是那支鳳釵。
是她娘留給她唯一的念想,被她偷偷藏起來,沒被楊元元搜刮走的那支鳳釵。
畫面一轉(zhuǎn)。
一匹快馬瘋了似的沖破風(fēng)雪,在城門前猛地停下。
馬背上的男人,一身玄色王袍早已被鮮血和泥濘浸透,俊美無儔的臉上,是我從未見過的絕望和瘋狂。
是莫麟騁。
他跌跌撞撞地滾下馬,沖到雪堆前,瘋了一樣用手刨開積雪,露出了我早已冰冷僵硬的尸體。
“啊——!”
他發(fā)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悲鳴,緊緊地將我抱在懷里,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我的身體!。
可一切都晚了。
他并非路過,他是一路追尋而來,卻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他的眼淚,大顆大顆地砸在我的臉上,瞬間凝結(jié)成冰。
他看到了雪地里那支斷裂的鳳釵,顫抖著將它撿起,死死地攥在掌心,任由尖銳的斷口刺破皮肉,鮮血淋漓。
最后一個畫面。
是在一座懸崖之巔。
電閃雷鳴,狂風(fēng)呼嘯。
莫麟騁站在一個用鮮血繪成的、詭異而復(fù)雜的上古陣法中央。
他以自己一半的神魂,一半的壽命,和未來所有的氣運為祭品,強行撕裂時空。
他要逆天改命!
他要將我的靈魂,送回到一切悲劇發(fā)生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