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她識商業(yè)機密,她卻只學(xué)會撬我保險箱。>私奔夜她揚著文件笑:“你給的愛太窒息!
”>三年后我踏著廢墟重建王座,她的富豪新歡正從樓頂墜落。
>暴雨中她跪著抓我褲腳:“原來世上真沒人比你更愛我。
”>我用毛巾慢條斯理擦手指:“戀愛時聽不懂的話,破產(chǎn)后終于聽見了?
”>后來公司最陰暗的檔案室多了個總紅腫著眼睛的女人。
>她顫抖著撫摸他多年前寫滿頁邊的“她怕黑”“她胃疼”“她父親忌日”。
>才明白那座曾囚禁她的黃金牢籠,每一根欄桿都是他沉默的骨骼。
慶功宴的喧囂像是隔了一層厚厚的毛玻璃,模糊而油膩地裹挾著感官。
香檳塔折射出炫目的光,每一張笑臉都標(biāo)準(zhǔn)得如同流水線上的產(chǎn)品,
恭維話黏膩地貼在皮膚上,揮之不去。凌曜站在人群中心,唇角勾著恰到好處的弧度,
眼底卻是一片倦怠的荒蕪。胃部隱隱傳來熟悉的抽搐,并非因為酒液,
而是一種更深沉的、無從排遣的空洞。他抬手松了松領(lǐng)結(jié),絲質(zhì)面料摩擦過皮膚,
帶來一絲微不足道的解脫。指尖在口袋里觸到冰涼的手機外殼,屏幕漆黑,沒有新的消息。
往常這種時候,蘇晚總會發(fā)來幾條信息,或許是抱怨他喝得太多,或許是一個俏皮的表情包,
提醒他早點脫身。 一種細(xì)微的不安,像水底暗生的苔蘚,悄然纏繞上心臟。他找了個借口,
從一片“凌總海量”、“恭喜凌總”的聲浪中抽身,走向通往頂層休息室的專屬電梯。
金屬門映出他略顯疲憊的身影,西裝革履,一絲不茍,卻像一尊即將裂開的精美瓷器。
指紋解鎖的輕響在寂靜的走廊里格外清晰。門開,里面沒有開燈,
只有城市龐大的霓虹燈海透過巨大的落地窗,潑灑進來一片混沌的、流動的暗藍(lán)光影。然后,
那片暗藍(lán)光影,照亮了休息室中央觸目驚心的狼藉。
那只他特意從德國定制、花費數(shù)月才運抵的銀灰色保險柜,厚重的柜門被暴力撬開,
歪斜地敞開著,露出內(nèi)部被洗劫一空的黑暗。
這還不夠——旁邊裝飾性的木質(zhì)護墻板被砸開一個窟窿,
露出里面一個更加隱蔽的嵌入式暗格。那個暗格,他記得,
是在一個她被噩夢驚醒、蜷縮在他懷里低泣的深夜,他為了安撫她缺乏安全感的心,
半是承諾半是撫慰地告訴她的。他甚至握著她的手指,
演示過那看似簡單實則需要特定角度和力度才能開啟的機關(guān)。當(dāng)時她破涕為笑,吻他,
說他是世界上最好的安全感。此刻,那個只為她打開的“安全感”,
像一個被掏空了內(nèi)臟的軀殼,張著黑洞洞的口,無聲地嘲笑著他的愚蠢?,F(xiàn)金。
母親生前唯一留下的、表盤上有著細(xì)微劃痕的百達翡麗古董表。還有,最上面那摞,
”字樣的——“北極星”項目全套技術(shù)專利書、核心算法代碼、融資協(xié)議及重量級客戶名單。
全沒了。世界的聲音在瞬間被抽離,只剩下尖銳到極致的耳鳴,刺穿鼓膜。
血液仿佛在血管里瞬間凝固,又在下一秒瘋狂逆流,沖撞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帶來一陣陣冰寒刺骨的眩暈。他僵在門口,呼吸停滯,
視野里只剩下那片被霓虹燈染上詭異色彩的、空洞的黑暗。他的視線機械地移動,
最終定格在房間中央那個背對著他的身影上。蘇晚。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運動裝,
是他沒見過的款式,勾勒出不同于往日裙裝的柔美、而是帶著一種陌生決絕的線條。
她正微微俯身,
心翼翼地將最后一份厚厚的文件塞進她那只價格抵得上普通白領(lǐng)一年薪水的鱷魚皮手提包里。
拉鏈合上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顯得異常刺耳。仿佛背后長了眼睛,
又或許是完成了最后一步,她轉(zhuǎn)過身來。臉上沒有驚慌,沒有愧疚,
沒有一絲一毫他預(yù)想中可能出現(xiàn)的情緒。只有一種灼目的、近乎癲狂的勝利笑容,
像淬了毒的刀刃,明晃晃地刺向他。那雙他曾無數(shù)次沉醉其中、稱之為星辰的眼睛,
此刻亮得駭人,盛滿了毫不掩飾的暢快和一種讓他心膽俱裂的報復(fù)性亢奮。
“別用那種好像天塌下來的眼神看著我,凌曜?!彼穆曇糨p飄飄的,
裹著一層蜜糖般的虛假甜膩,底下卻是淬冰的嘲諷,“喘不過氣來的日子,我過夠了。
”他喉嚨像是被粗糙的沙石狠狠磨過,每一個音節(jié)都帶著血腥味:“……為什么?
”聲音嘶啞得幾乎碎裂,不像他自己的?!盀槭裁??”她像是聽到了一個極其荒謬的笑話,
款款走近,那雙價值不菲的定制高跟鞋踩在昂貴的地毯上,發(fā)出沉悶而規(guī)律的噠、噠聲,
像喪鐘敲響在他心口。她身上那縷他熟悉的、他親手挑選的“午夜玫瑰”的香氣,
此刻聞起來不再馥郁,反而像某種艷麗卻腐朽的毒花散發(fā)出的最后氣息。
“你心里真的一點數(shù)都沒有嗎?每一次我去了哪里,見了誰,和誰多說了幾句話,
都要事無巨細(xì)地向你報備!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飾,都要合乎你凌總的臉面和審美!
甚至連我交什么朋友,是男是女,都要經(jīng)過你那份可笑的‘風(fēng)險評估’!凌曜,
我是你的女朋友,還是你精心飼養(yǎng)、必須絕對服從指令的金絲雀?!
”凌曜嘴唇劇烈地顫抖著,想辯解,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那不是控制!
那是這個吃人的圈子里最基本的保護!她剛來到他身邊時,單純得像一張白紙,
對周遭的惡意和算計毫無防備。是他,手把手教她識別哪些是別有用心地接近,
哪些場合需要警惕,哪些人需要保持距離。他把她納入羽翼之下,生怕她被冷箭所傷,
怕她被浮華迷眼,怕她受到一丁點委屈。他給她的一切,
物質(zhì)、縱容、甚至那些打破原則的信任,難道都錯了嗎?!
“我給你的……”他艱難地擠出幾個字,胃部的絞痛愈發(fā)劇烈,幾乎讓他直不起腰?!笆牵?/p>
你是給了我很多!錢,包,珠寶,數(shù)不清的奢侈品!”蘇晚猛地打斷他,笑聲尖利,
刮擦著人的耳膜,“可這些從來都不是我真正想要的!我要的是自由!是呼吸!
不是你這座用黃金和鉆石鑄成的、令人窒息的牢籠!
”她的目光掃過那洞開的、如同嘲笑般的保險柜,嘴角揚起的弧度帶著濃烈的惡意,“你看,
你親手教我的東西,我學(xué)得很好。好到足夠我為自己買斷往后余生的‘自由’了!
”她一步步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那張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如同大理石雕塑般僵硬的臉,
眼中閃過一絲快意的、近乎殘忍的光芒:“記住今天,凌曜。是你,
是你那些偏執(zhí)到令人發(fā)指的控制欲,親手把我推開的!怪不得我!”話音未落,
休息室的門被無聲地推開。那個名叫陳鋒的保鏢像一堵沉默的墻站在那里,身形魁梧,
擋住了門外走廊的光線。他看也沒看凌曜,目光直接投向蘇晚,
一種無聲的、令人心寒的默契在空氣中迅速交換。蘇晚沒有絲毫猶豫,
甚至沒有再看凌曜一眼,轉(zhuǎn)身就朝著陳鋒走去。步伐輕快,甚至帶著一種解脫般的雀躍。
陳鋒極其自然地接過她手中那個沉甸甸、裝著他身家性命和母親遺物的手提包,
側(cè)身將她嚴(yán)實地護在身后,兩人像演練過無數(shù)次一樣,迅速消失在昏暗走廊的盡頭。
沒有回頭。決絕得像是逃離一場瘟疫,奔赴一場新生。凌曜僵在原地,一動不動。
冰冷的空氣瘋狂涌入肺葉,帶起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烈咳嗽。他猛地彎腰,
扶住冰冷刺骨的、被撬得扭曲的保險柜門,指節(jié)因過度用力而泛出死白,
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咯咯輕響。胃里翻攪的惡心和滅頂?shù)慕^望再也壓不住,他干嘔起來,
卻什么也吐不出,只有膽汁的苦澀灼燒著喉嚨。他不是沒有察覺。陳鋒看她時,
那沉默目光深處隱藏的、不屬于一個保鏢的熱切與野心。他旁敲側(cè)擊地提出換人,
蘇晚卻挽著他的胳膊,聲音嬌嗔帶著不滿:“你連我的安全都不放心嗎?陳鋒話少身手好,
有他在旁邊我就覺得特別踏實。你是不是又職業(yè)病犯了,看誰都像壞人?”原來,
令人窒息的,一直是他。他給的保護,她視為囚禁。他給的真心,她棄如敝履。
他以為的全世界,只是她迫不及待想要掙脫的牢籠。這場他傾盡所有、奉若珍寶的感情,
從頭到尾,只是他一個人的盛大獨角戲,可笑又可悲。崩塌來得迅疾而徹底,如同雪崩。
“北極星”核心數(shù)據(jù)全面泄露,專利被敵對公司搶先一步注冊發(fā)布,
最大也是最關(guān)鍵的戰(zhàn)略客戶以商業(yè)欺詐和違約提起天價訴訟,銀行聞風(fēng)而動緊急抽貸,
股價斷崖式暴跌,連續(xù)數(shù)日跌?!?fù)面新聞如同嗜血的禿鷲鋪天蓋地,
“凌氏帝國末日黃昏”的標(biāo)題觸目驚心。
曾經(jīng)稱兄道弟、把酒言歡的“伙伴”電話再也打不通,信息石沉大海,
公司幾位元老重臣也紛紛遞交辭呈,樹倒猢猻散。重金聘請的頂尖調(diào)查團隊和律師,
耗費巨大心力,線索艱難地匯集,最終指向數(shù)個位于海外避稅天堂、層層嵌套的空殼公司,
資金流向被做得極其隱蔽復(fù)雜,
但所有操作的手法和留下的幾處極其細(xì)微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痕跡,
都隱隱與那個消失得無影無蹤的保鏢陳鋒有關(guān),
而順著這條線若有若無牽出的最終受益人……調(diào)查團隊的負(fù)責(zé)人面色凝重,欲言又止,
最終將一份通話記錄清單和幾張極其模糊的、來自某個偏遠(yuǎn)路口監(jiān)控攝像頭的截圖,
沉默地放在他幾乎空了的辦公桌上。證據(jù)鏈不算完美無缺的鐵證,
但足以讓凌曜拼湊出鮮血淋漓的真相。那個他以為不諳世事、需要他全力守護的女人,
早已在他看不見的地方,精心編織了一張將他置于死地的網(wǎng)。而他,
就是網(wǎng)中央那只被愛情蒙蔽雙眼、心甘情愿被獻祭的獵物。頂尖的律師團隊摩拳擦掌,
認(rèn)為盡管對方手段狡猾,但仍有機會以商業(yè)間諜、盜竊、背信棄義等多重罪名發(fā)起雷霆追擊,
至少能讓她和陳鋒付出慘重代價,證據(jù)鏈正在加緊完善。
凌曜坐在幾乎被搬空、只剩下滿地狼藉和廢墟般凄涼的辦公室里。
夕陽的血色光芒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將他整個人吞沒,拉出一道長長的、孤寂的影子。
他盯著手機上那個他置頂?shù)?、卻再也無法撥通的號碼,很久很久,久到窗外的天色徹底暗沉,
城市的燈火再次冰冷地亮起。然后,他拿起另一部極少人知道的私人手機,撥出一個號碼,
聲音干澀得如同秋風(fēng)刮過枯枝:“……撤訴。所有針對她的追責(zé),所有可能指向她的調(diào)查,
全部停止?!彪娫捘穷^是驚愕萬分的質(zhì)疑和勸阻,分析著利弊,陳述著后果。他閉上眼,
濃密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出深深的、疲憊的陰影。腦海里閃過她初見他時羞澀的笑,
閃過她窩在他懷里說怕黑的夜晚,
她無數(shù)次抱怨他管得太多的嬌嗔……最終定格在她最后那個冰冷而亢奮的、勝利者的笑容上。
他重復(fù)了一遍,帶著一種耗盡所有生氣、近乎虛無的平靜:“我說,讓她走?!比齻€字,
輕飄飄的,卻抽空了他僅剩的全部靈魂和力氣。不是原諒,是徹底的、連根拔起的割舍。
他曾經(jīng)那些關(guān)于愛與未來、關(guān)于攜手一生的所有幻想和構(gòu)建,
連同這座傾塌崩潰的帝國廢墟一起,被他親手、徹底地埋葬。
他不能再浪費哪怕一絲一毫殘存的情緒,無論愛還是恨,
在一個早已將他的真心踐踏進泥濘、碾碎成粉末的女人身上。恨,也需要能量,
而他已經(jīng)支付不起這筆昂貴的支出。三年。
時光足夠讓一座城市的輪廓在天際線處被徹底改寫,
也足夠讓一個被推入地獄、碾碎脊骨的男人,忍著剝皮抽筋的劇痛,叼著復(fù)仇的執(zhí)念,
踩著無數(shù)陰謀和失敗者的骨骸,一步一步,浴著血和火,重新爬回云端,
筑起更堅不可摧的王座。勞斯萊斯幻影無聲地滑過被罕見暴雨吞噬的街道,車輪碾過積水,
發(fā)出沉穩(wěn)的唰唰聲。車內(nèi)是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極致的靜謐,干燥潔凈的空氣,
彌漫著清冽而昂貴的烏木沉香,每一口呼吸都透著金錢和權(quán)力才能淬煉出的距離感。
凌曜靠在柔軟舒適的真皮后座,閉目養(yǎng)神。側(cè)臉線條比三年前更加冷硬深刻,
如同被冰霜反復(fù)打磨過的巖石,
周身散發(fā)著久居上位、歷經(jīng)生死廝殺后沉淀下來的、不容置疑的威嚴(yán)和壓迫感。
袖口偶爾露出的腕表,是百達翡麗最新的限量款,低調(diào),卻價值連城,
足以買下當(dāng)年她卷走的那一保險柜財物。
“曜世資本”的崛起是近兩年商界最引人矚目、也最令人膽寒的傳奇。領(lǐng)域更聚焦,
技術(shù)壁壘更高,手段更凌厲莫測,像一柄經(jīng)過地獄之火重新鍛造的利刃,不出鞘則已,
出鞘必見血,迅速成為令人難以忽視又不敢輕易招惹的龐大存在。手機屏幕幽幽亮起,
特助發(fā)來晚上一個重要跨國視頻會議的最終議程確認(rèn)。他指尖在屏幕上輕點,
回復(fù)簡潔利落到?jīng)]有一個多余的字。車速微微放緩,趨于平穩(wěn)。副駕駛上的周銳,
新任安保主管,目光如最精密的雷達般掃過車外被暴雨模糊的世界,
對著袖口處的微型通訊器低語了幾句,接收著來自前導(dǎo)車和酒店安保的實時信息。而后,
他側(cè)過身,聲音平穩(wěn)無波,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凌先生,酒店正門口有異常狀況。
一名女子,沒有打傘,淋在暴雨里,似乎……有意攔車。
”周銳是獵頭費盡心力從頂級私人軍事承包商挖來的角色,話少,精準(zhǔn),
忠誠度經(jīng)過極端測試,眼神里只有絕對的任務(wù)和目標(biāo)。凌曜甚至連眼皮都未曾抬起一下,
只極淡地、幾乎微不可察地應(yīng)了一聲,表示知曉。這種級別的酒店,這種惡劣的天氣,
出現(xiàn)任何突發(fā)狀況都不足為奇。
他的世界早已被層層疊疊的安保協(xié)議和無形壁壘包裹得密不透風(fēng),無關(guān)緊要的人與事,
甚至無法在他感知中泛起一絲漣漪。周銳卻幾不可察地停頓了半秒,
似乎在更仔細(xì)地辨認(rèn)車外那個身影,再次開口時,
語氣里注入了一絲極其細(xì)微的、屬于頂級專業(yè)人士的謹(jǐn)慎:“她的狀態(tài)……看起來非常糟糕。
而且,她的視線焦點,似乎一直鎖定在我們的車上?!边@句話,
像一顆微小的石子投入深不見底的寒潭。凌曜終于緩緩睜開眼。那雙眼睛,
比三年前更加深邃,也更加冰冷,像是封存了萬載寒冰,沒有任何光亮能真正映入其中。
他透過被暴雨瘋狂沖刷、扭曲了外界景象的車窗,向外望去。
盤龍大理石柱撐起的酒店雨廊下,輝煌的燈火將傾瀉如瀑的雨水照得一片迷離。
就在那片光暈與黑暗的交界處,一個身影清晰地映入眼簾——蜷縮著,
跪在冰冷濕滑的水泥地上。暴雨無情地鞭撻著她,將她渾身澆得徹底濕透,
單薄的、明顯廉價的裙子緊緊貼在瘦削得幾乎嶙峋的身軀上,勾勒出可憐的線條。
頭發(fā)濕漉漉地黏在臉上、脖頸上,
不斷流淌的雨水讓她看起來像一條被拋在岸上、瀕臨死亡的魚。那輪廓,
即便被暴雨和狼狽肆意蹂躪,即便三年時光足以改變許多,
依舊像一把淬了劇毒、早已深埋進他骨血里的匕首,瞬間被拔出,
帶出淋漓的血肉和尖銳熟悉的鈍痛!心臟最深處那片早已鈣化、失去知覺的陳舊傷疤,
被這突如其來、堪稱荒誕的景象狠狠撕扯開來,滲出一股冰冷粘稠的、帶著鐵銹味的液體。
但他面上依舊波瀾不驚,如同戴著一張完美無瑕的面具,只是搭在膝蓋上的那只手,
修長手指幾不可察地收緊了半分,指尖陷入昂貴的西褲面料。車輛徹底停穩(wěn),
引擎發(fā)出幾乎低不可聞的沉穩(wěn)轟鳴。
周銳遞過一把寬大、骨節(jié)分明、一看便知是特制的黑色長柄傘。凌曜靜默了足足有十幾秒。
他就這樣隔著車窗,隔著漫天席地的狂暴雨幕,
冷漠地、如同打量一件奇異展品般審視著那團雨中的身影。然后,他沒有任何預(yù)兆地,
推開了沉重的車門。自動傘“嘭”地一聲沉悶地?fù)伍_,傘面巨大,
將他從頭到腳周全地護在一片絕對干燥、尊貴的空間里。
锃亮的純手工牛津鞋踩過路面積聚的冰冷雨水,濺起細(xì)微的水花。他的步伐沉穩(wěn)均勻,
一步步,走向那片被酒店燈火切割得光怪陸離的區(qū)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