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英靈武器課上，教室里的武器架子上擺滿了鐵劍。張老師是位頭發(fā)花白的老教師，左手缺了兩根手指，據(jù)說是年輕時對抗高階魔物留下的傷痕。
張老師緩步走到武器架子前，粗糙的手掌輕輕拂過一柄鐵劍的劍身，那劍身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樸實無華。他轉過身，目光掃過全班同學，緩緩開口：“大家可別小看這些鐵劍，它們可是所有英靈武器的基礎?！?/p>
說著，他拿起一柄鐵劍，高高舉起：“這鐵劍，在裝備體系里是最基礎的存在，它能為英靈提供 + 20 點物理攻擊。別覺得這 20 點少，要知道，很多剛覺醒的英靈，初始物理攻擊也就一百多，這 20 點往往能起到關鍵作用?！?/p>
他頓了頓，又拿起另一柄鐵劍，將兩柄鐵劍并排放在講臺上：“而且，鐵劍還有個特性，它可以作為合成更高階裝備的材料。像‘狂暴之刃’‘無盡戰(zhàn)刃’這些強力裝備，合成路徑里都少不了鐵劍的身影。沒有鐵劍打基礎，再厲害的高階裝備也無從談起?！?/p>
趙磊在下面撇了撇嘴，小聲嘀咕：“就加 20 點攻擊，有什么了不起的，我用的裝備加成都上百了?！?/p>
張老師似乎聽到了他的話，看了他一眼，繼續(xù)說道：“趙磊同學可能覺得鐵劍不夠強力，但你想想，你那高階裝備最初的形態(tài)，說不定就是由這樣一柄柄鐵劍慢慢合成而來的。再說了，在特定情況下，鐵劍的作用無可替代?！?/p>
張老師指向架子上一柄看起來有些陳舊的鐵劍：“比如這柄，曾經有個英靈，在沒有高階裝備的情況下，就靠著兩柄鐵劍，憑借著那 + 40 點的物理攻擊加成（兩柄鐵劍疊加），在關鍵時刻擊殺了魔物，守住了陣地?！?/p>
張老師將鐵劍挨個兒分發(fā)下去，劍柄上的防滑紋磨得發(fā)亮，顯然是用了多年的教具?！懊咳四靡槐?，讓你們的英靈試試手。記住，所有花里胡哨的裝備，根子都在這鐵劍上 —— 它加的不是攻擊，是底氣?！?/p>
“都試試基礎刺擊?！?張老師的聲音在講臺響起，缺指的手正扶著黑板上的裝備圖譜，“注意英靈與武器的能量流是否順暢?！?/p>
趙磊的嘲笑聲又飄過來：“林越，你那廢鐵兵該不會連劍都握不住吧？要不我借你根繩子，幫你把劍綁在它手上？”
周圍哄笑起來。林越沒抬頭，將鐵劍輕輕放在超級兵面前。
超級兵空洞的脖頸轉了轉，暗紅色的手掌慢慢抬起來。那手掌銹得厲害，指節(jié)處的鎧甲甚至有些歪斜，看起來連握拳都費勁。它試探著伸向鐵劍，指尖剛觸到劍柄，趙磊就嗤笑出聲：“你看，我說什么來著 ——”
“叮！”
一聲脆響打斷了他的話。超級兵的手掌突然收緊，銹蝕的指節(jié)竟穩(wěn)穩(wěn)扣住了防滑紋。它的動作不快，卻異常扎實，鐵劍被它握在手里，沒有絲毫晃動，劍身在光里斜斜挑著，竟透出幾分沉穩(wěn)的銳氣。
林越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看見虛空中的面板突然跳了下：
【物理攻擊 178+20=198】。
【裝備：鐵劍（+20 物理攻擊）】
鐵劍的重量明明比超級兵的手臂還沉，此刻卻像長在了它身上，劍刃與背后的合金刀平行，兩柄武器的能量場竟開始相互牽引，發(fā)出細微的嗡鳴。
“怎、怎么可能？” 后排有人低呼。課本上明明白白寫著制式英靈無法適配裝備，可此刻，那柄鐵劍就乖乖躺在超級兵手里，劍身上甚至泛起與超級兵鎧甲同源的暗紅微光 —— 那是能量流順暢共鳴的跡象。
趙磊的臉僵了僵，隨即梗著脖子喊：“碰巧而已！握得住有什么用？能刺出劍嗎？”
張老師突然開口，聲音比剛才沉了些：“林越同學，試試基礎刺擊?！?/p>
林越深吸一口氣，意念微動。超級兵握著鐵劍的手臂緩緩后拉，銹甲摩擦發(fā)出 “咔啦” 的輕響，像老機器重新上了油。下一秒，它猛地向前一送 ——
“咻！”
鐵劍劃破空氣，帶出道銀亮的殘影，劍尖精準點在前方半尺的空地上，力道之穩(wěn)，甚至讓桌面都輕輕震了震。更驚人的是，刺出的瞬間，超級兵鎧甲上的銹跡簌簌落了些，露出底下更亮的金屬，仿佛這一擊不僅刺向空氣，更刺破了某種無形的束縛。
教室里靜了幾秒，隨即響起嗡嗡的議論聲?！爸剖接㈧`能握裝備？”“我沒看錯吧？那鐵劍真的生效了！”
張老師走了過來，缺指的手輕輕敲了敲超級兵握著的鐵劍?！坝幸馑??！?老人眼底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化為溫和的笑意，“我教了三十年課，還是頭回見制式英靈能適配裝備?？磥怼?課本也不是萬能的?！?/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全班：“記住了，規(guī)則是死的，英靈是活的。
趙磊冷哼一聲，“握得住劍又怎樣？” 他的聲音裹著寒氣，每個字都像從牙縫里擠出來，“全屬性 1 的殘次品，就算加了 20 點攻擊，也不過是堆會動的廢鐵?！?/p>
“殘次品？” 張老師突然開口，缺指的手按在林越的桌角，老人的掌心帶著常年握劍的溫度，“趙磊同學，你見過會自己適應裝備的殘次品嗎？” 他指了指超級兵握著鐵劍的手，那里的銹甲正以肉眼難辨的速度剝落，露出底下泛著冷光的金屬，“制式英靈的裝備排斥率是 100%，可它不僅握得住，還在主動調整能量流 —— 這可不是殘次品能做到的。
趙磊的臉青一陣白一陣，李白的劍穗煩躁地晃著。“就算能穿戴裝備又何如？全屬性 1 的破爛，給它捆十柄鐵劍，難道就能變成斬龍刀？”” 他咬著牙笑道，“下周考核，我倒要看看這廢鐵能撐幾秒鐘！”
林越猛地低下頭，額前的碎發(fā)垂下來，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緊抿的嘴唇。他握著課本的手指關節(jié)泛白，指腹把書頁捏出幾道深深的褶子，像是被趙磊的話戳中了痛處。
“我…… 我沒說它能變成斬龍刀。” 他的聲音細若蚊蚋，還帶著點不易察覺的發(fā)顫，尾音幾乎要融進教室的空氣里。超級兵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 “怯懦”，握著鐵劍的手臂微微垂下，銹甲摩擦發(fā)出細碎的 “咔啦” 聲，像在認錯。
林越悄悄抬眼，飛快地瞥了趙磊一眼，又趕緊低下頭，睫毛抖得像被風吹的蝶?！翱己恕?我也沒指望它能怎么樣?！?他的指尖絞著校服下擺，布料被擰出難看的麻花，“能、能站到考場里，就已經很好了?！?/p>
這話一出，趙磊的笑聲更盛，像尖銳的哨子劃破寂靜。“聽見沒？他自己都承認了！” 趙磊用胳膊肘撞了撞旁邊的同學，李白的虛影在他身后得意地旋身，劍光掃過林越的桌面。
張老師嘆了口氣，那聲嘆息像被風吹過的枯葉，帶著些微的無奈。他缺指的手在講臺上輕輕敲了敲，目光先落在趙磊身上，又緩緩移到林越低垂的頭頂，最后停在那尊握著鐵劍的超級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