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明玨穩(wěn)穩(wěn)地站定,并未急著放下懷中的姑娘,反而低下頭,用滿是不贊同的口吻說道:“沒有貓那九條命,就別學貓自尋死路?!?/p>
玄明玨心里有些生氣,可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何生氣。正思索著,懷中女子不安分地動了動,嬌嗔著說道:“寺卿大人,打算占奴家便宜到什么時候呀?”
女子聲音不大不小,聲線又格外獨特,周圍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頓時安靜了下來。
玄明玨這才驚覺自己懷里還抱著個“陌生”女人,略顯慌亂地將她放下。他的動作看似利落,實則帶著一種不自覺的溫柔,只不過此時無論是當事人還是旁觀者都未察覺。
“老身參見玄王爺?!币娺^諸多風浪的瀟老太君最先鎮(zhèn)定下來,這時也看清了眼前之人是誰。她趕忙上前幾步,彎腰行禮。其他人見老祖宗都行禮了,也紛紛跟著行禮問安。
玄明玨莫名地對眼前的老太婆和瀟家眾人感到厭煩,不過他向來面無表情,即便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在旁人看來也是理所應當?shù)摹?/p>
他沒有讓人起身,扯了扯絲毫未顯凌亂的袍子,沉聲問道:“都在鬧什么?不知道這里剛發(fā)生命案,暫時封禁了嗎?”
瀟老太君畢竟年歲大了,彎腰一會兒就有些支撐不住,仗著自己年長,偷偷直起了身子。瀟家人見老祖宗起身,便也一個接一個地站直了。
玄明玨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眼,懶得計較這群婦孺的失禮,只是靜靜地等著瀟家人的回答。
瀟家今日來的都是已成親的婦人,想來是覺得男人們來倚紅樓這種地方有失身份,孩子來又不合適,尤其是女孩子。
玄王爺發(fā)問,自然得由身份最尊貴的瀟老太君來回答。何況面前這位可是被稱作“玉面閻羅”的人,她們不敢輕易作答?;卮鸬煤眠€好,若是答得不好,沒準還會給家里招來禍端,回去免不了一頓家法伺候。
瀟老太君清了清嗓子,先看了看自被玄王接住后就一直沉默不語、冷眼旁觀的女子,然后開口道:“老身是為這位白妖兒姑娘而來。這兩日街頭巷尾的傳言,想必王爺已經(jīng)知曉。但我護國侯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進的,今日便來向白姑娘問幾個問題。若是對得上,瀟府自然不會讓自家孩子流落在外,更何況是在這種腌臜之地?!?/p>
瀟老太君說得義正言辭,仿佛站在了道德的制高點上。無論最后能否證實白妖兒是瀟家的孩子,在她的言語中,白妖兒都已不再是干凈女子。若瀟家以對方不潔為由,拒絕她進入瀟家,似乎也合情合理。
玄明玨下意識地皺了皺眉,十分反感瀟家人的說法,但他并未貿然開口。畢竟身邊這位女子也不是好惹的,輕易不會讓自己吃虧。
而且他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情急之下做了件自作多情的事。冷靜下來后他反應過來,這女人肯定會武功,至少輕功不錯。因為他接住她時,幾乎感覺不到重量,這說明她下落的速度和節(jié)奏都在可控范圍內,不然也不會自導自演一出跳樓戲碼。
她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自己的出現(xiàn)會不會破壞她的計劃?還是說自己也在她的計劃之中?
他不著痕跡地看了一眼正緩步上前、離瀟老太君越來越近的女子,心中有些不是滋味,還有些挫敗。
他能輕易看透很多人的心思,可最近在倚紅樓卻屢次受挫,對手還是兩個看似毫無威脅的小女子。
他都懷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和佐一待久了,智商都下降了。剛趕過來的佐一莫名感覺鼻子癢癢的,忍不住打了大大的噴嚏,正納悶的揉著鼻子,突然同時接收到兩道嫌棄的眼神,不解的同時不爽的嘟囔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