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處罰信息,氣得不輕。
“你要想自己以后還有弟弟,就別借車給他了。要是他哪天酒駕出事死在車上,你爸媽是罵他任性大膽不遵守交通規(guī)則還是罵你要借車給他?!?/p>
從那以后,徐霖再也不敢借車給他了。
不想沒過多久,就好了傷疤忘了痛。
這下不借,直接開口要了。
這對癲公癲婆真是得寸進尺異想天開!
這些年徐霖幫家里不少,修老家的樓房,供弟妹讀書學費、生活費、數(shù)碼產品、衣食住行,找工作、租房子,哪一樣不是徐霖親力親為出錢出力。
公婆生大病都是接到城里最好的市醫(yī)院,爸媽還找關系找了最好的醫(yī)生動手術用最好的進口藥。
他們不懂感恩,不覺得是我這個做兒媳的大度,只覺得他們兒子有本事娶獨生女。
我冷著臉,沒有接話,帶著兩個孩子熟視無睹去睡覺。
這個年,因為孩子房子車子的事鬧得很不愉快。
后面阿姨還告訴我,說公婆背后說我只生了兩個丫頭,遲早要嫁出去的。房子車子以后還不是徐家的,現(xiàn)在不幫幫徐霄,以后等兩個孩子出嫁死后都沒人給我舒家上墳。
等徐霄結婚生子,這些東西都還是徐家的。
說得好像是我霸占他們徐家的財產。
良好的涵養(yǎng)沒讓我當場爆發(fā),但我對公婆的態(tài)度從不冷不熱轉為視而不見。
公婆一過完年,就急匆匆趕回老家,說城里待不慣,沒有人情味。
不像鄉(xiāng)下,鄰里街坊哪家有個事都要伸一把手。
陰陽怪氣的話我聽了,借口送晚晚去興趣班沒送他們回去。
路上他們肯定嘀咕我不少,我沒在意,反正我對公婆早就盡到義務。
徐霖出錢出力幫扶家里,我從來也沒多說一個字,那是他的本事。
公婆的養(yǎng)老保險是我買的,每年的醫(yī)保也是我買的,換季衣服也買了寄到鄉(xiāng)下,補品生活費也從來沒少過。
徐霖偶爾提起鄉(xiāng)里的媳婦對公婆低眉順眼,生孩子生到兒子為止,暗示我做得不夠好。
我連自己父母都沒伺候過,要去伺候別人父母?
我開玩笑:“你既然這么羨慕鄉(xiāng)里的媳婦,不如離婚再娶個孝敬你爸媽鄉(xiāng)下吃苦耐勞能生兒子的媳婦。你有兒子可以傳宗接代,你爸媽有孝順兒媳可以享福?!?/p>
徐霖笑得尷尬,眼神有些閃爍。
這個年過完后,我與徐霖的關系明顯冷了下來。
他說公司新接了個大單,要趕方案,晚上回來得很晚,倒下就睡。
偶爾在家,我聽到公婆跟他打電話說房子車子徐霄結婚的事。
聽著電話里公婆的抱怨,徐霖看我的眼神多了一分不滿與戒備。
徐霖說既然我不肯把房子給徐霄,要不我們幫忙借給小叔付個小房子首付,不然談得正好的女朋友怕是因為房子要分手。
現(xiàn)在沒錢談戀愛都難,更別說結婚。
“借?好啊,先把之前說的借款還清再說。”徐霖理直氣壯:“兄弟之間,哪有幾百幾千塊錢說借說還的?我畢竟是他哥哥,在他遇到困難的時候幫他一把理所當然。”
我壓著心頭的怒氣:“那你把轉賬明細拉出來算,如果沒有十萬我就同意借他首付錢買房子!”徐霖拿著手機嘩啦一下子沉默了。
我耐心勸說徐霖要讓徐霄吃些苦頭多鍛煉一下。
過早結婚只能讓他以后日子更難,更不要去禍害女孩。
徐霄一向不成器,自己不上了墻我們幫忙再多也是無用。
不如讓他在社會上多歷練一下心志,成熟后再說結婚的事。
徐霄現(xiàn)在連自己都養(yǎng)不活,私下以戀愛為借口向公婆徐霖伸手不少,現(xiàn)在還想買房結婚,異想天開。
公婆因為有了徐霖這個有出息的大兒子,在老家基本處于養(yǎng)老狀態(tài)。
除了種點菜,每天空閑到處閑逛打牌吹牛自己兒子多么能干。
所以徐霄花的都是徐霖接外快賺的錢,只要不影響家庭,我也當沒看見。
徐霖繼續(xù)辯解:“說畢竟徐霄是我弟弟,年輕人結婚沖動就這幾年,錯過了以后徐霄只能當光棍。徐霄現(xiàn)在只是年輕不懂事,等以后結婚生子就會慢慢變得成熟起來?!?/p>
我真的忍不住吐槽起來:“都二十多歲都成熟不起來,你在他這個年紀都年薪幾十萬了,他還在想著玩游戲上星!他只想著吸你的血,你覺得結婚他就能成熟起來?我們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
徐霖爭辯懇求:“徐霄只是年輕,等年紀大了經(jīng)事后他會懂事的?,F(xiàn)在爸媽老了,我這個當哥哥的幫助一下弟弟怎么了?我拿自己的錢,不會用你一分錢的。等弟弟結婚后我不會再幫他的,就這一次。”
我怒了:“就這一次?你知不知道一個小三居首付也要幾十萬,后續(xù)還要裝修家電,結婚又是一大筆開支。你不但要養(yǎng)他,還要替他養(yǎng)老婆孩子房子車子,你是他哥不是他奴隸!你以前也說過很多次最后一次幫他,結果呢你一次次食言!你們一家人是覺得養(yǎng)條寄生蟲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嗎?”
徐霖面露不悅,有些生氣地站起來:“我花的都是自己掙的,又沒花你舒家一分錢!什么寄生蟲,你說話怎么這么難聽!”
我哭笑不得,威脅:“徐霖,你不要忘記,我們是夫妻,你的收入有一半都是我的。我有權力把我那份追回來!”
徐霖像是被觸及逆鱗,整個人氣得炸毛:“舒越,你別忘了,你現(xiàn)在可是我養(yǎng)著的。誰是寄生蟲還不一定呢?!?/p>
我是他養(yǎng)的?!我才是那個吸血的寄生蟲?
我聽后突然覺得天空炸雷然后是久久的平靜,愣在原地。
原來我所有的付出與隱忍,在他眼里只是軟弱可欺而已。
從小父母教導我獨立,不要像偶像劇柔弱女主只能依附男人而活。
到了徐霖這里,我成了可悲的寄生蟲。
剎那間,我所有驕傲自信瞬間坍塌掉。
這個我愛了這么多年,付出青春與事業(yè)的男人竟然覺得我是個寄生蟲!
眼淚靜靜地流下來,徐霖也覺得好像說錯話了,趕緊解釋:“老婆,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抹了淚,哽咽推開他,忍不住悲憤:“徐霖,你終于說出自己心里話了。原來在你心里,我才是那個吸你血的寄生蟲。我們不是一家人,你跟你爸媽你弟妹才是一家人!”
說完轉身進了臥室,重重地關上門,撲在床上號啕大哭。
徐霖在門外敲了幾下,然后是長久的靜默。
最后,他疲憊道:“舒越,我累了,你想清楚后我們再說吧?!边@是要我向他低頭。
等我哭夠再開門,已無他的身影。
我站在陽臺上看著清冷月色,突然間想起結婚前爸媽的規(guī)勸。
他是農村出身,沒家底沒背景,還有弟妹,這是填不滿的窟窿,以后吃苦還要受氣。
我滿腹辛酸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