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陳皮愣住了,“大王,這……這可是五萬兩啊!真要還給他們?”
“還。”
我斬釘截鐵地說,“我們?nèi)≈诿?,就要用之于民。我要讓天下人都知道,我烈風營,不是匪,是義軍!我們要的,是人心!”
把錢還給百姓?
這在山匪們看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但他們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最終還是選擇了服從。
因為他們隱隱感覺到,他們這位年輕的大王,所圖謀的,遠不止一個小小的山寨。
她要的,或許是這天下。
退錢的告示一貼出去,整個青州都震動了。
一開始,沒人相信。
都以為是山匪的什么新花招。
但當?shù)谝粋€膽大包天的老農(nóng),拿著地契和稅單,真的從烈風營領(lǐng)回了自己被多收的二兩銀子后,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開了。
三天之內(nèi),黑風山下排起了長隊。
我們的人在山下設(shè)了點,核對證據(jù),發(fā)放銀兩。
陳皮一開始還心疼得直抽抽,但幾天下來,他看我的眼神徹底變了。
“大王,您真是神了!”
他激動地對我說,“現(xiàn)在山下的百姓,都快把您當活菩薩了!好多青壯年,都哭著喊著要加入我們烈風營!”
我笑了笑:“人心,有時候比刀劍更有用。”
不到半個月,我們退還了近三萬兩白銀。
但我們收獲的,是數(shù)千名百姓的擁戴,和五百多名經(jīng)過挑選的精壯新兵。
烈風營的人數(shù),一下子擴充到了近七百人。
糧食和鐵器也通過各種渠道,源源不斷地運回了山寨。
我讓原來的工程隊擴編,成立了“工兵營”,由一個被我們救下的老鐵匠負責,專門負責打造兵器、修筑工事。
斥候隊也擴編為“偵察營”,把監(jiān)控范圍擴大到了整個青州。
一切,都在朝著我預(yù)想的方向發(fā)展。
然而,我忘了兩件事。
第一,被我“拋棄”的和親對象,草原的突厥可汗。
第二,把我當成“棄子”的父皇,大夏的皇帝。
這兩個人,終于在我失蹤了一個多月后,反應(yīng)了過來。
這天,偵察營的斥候火急火燎地跑回來。
“報——!大王!山下來了兩撥人!一撥打著朝廷的旗號,一撥……是突厥人!”
我正在校場監(jiān)督新兵訓(xùn)練,聞言,眉頭一挑。
該來的,終究還是來了。
“他們有多少人?”
“每一撥都大約五百人,都是騎兵,看著很精銳!他們現(xiàn)在就在山下對峙,好像……好像都說是來‘迎接’公主您的!”
迎接?
我冷笑一聲。
恐怕是來搶人的吧。
朝廷想把我抓回去,堵住悠悠眾口,繼續(xù)送去和親。
突厥人想把我搶回去,維護他們草原的顏面。
他們誰都沒問過我的意見。
也對,在他們眼里,我只是一件可以交易的物品。
“大王,我們怎么辦?”
陳皮緊張地問。
烈風營雖然擴充了,但新兵太多,還沒形成戰(zhàn)斗力。
而山下的,是五百朝廷禁軍和五百突厥精銳騎兵。
任何一方,都不是我們現(xiàn)在能硬碰的。
“慌什么。”
我異常冷靜,“傳我命令,全營進入戰(zhàn)備狀態(tài)!關(guān)閉寨門,弓箭手上班房!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出戰(zhàn)!”
“是!”
我登上瞭望塔,拿起一個用竹筒和水晶磨制成的簡易望遠鏡,看向山下。
山下的兩支隊伍,涇渭分明。
一邊是身穿紅色甲胄的大夏禁軍,軍容整齊。
為首的將領(lǐng),我認得,是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趙乾。
一個以勇猛著稱,但有勇無謀的莽夫。
另一邊是穿著皮襖,手持彎刀的突厥騎兵。
為首的,是一個高大健碩的年輕人,眼神桀驁不馴,應(yīng)該是個突厥的王族。
他們果然在吵架。
趙乾:“奉天子詔,前來迎回昭陽公主!蠻夷速速退去!”
突厥將領(lǐng):“昭陽公主是我大汗的女人!要回,也該回我們突厥!你們中原人,把公主交出來!”
他們吵得不可開交,仿佛我已經(jīng)是他們的囊中之物。
我放下望遠鏡,嘴角浮現(xiàn)一抹冰冷的笑意。
想要我?
好啊。
那就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來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