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念握著手機，盯著屏幕上的那條消息。"念念，我明天回國。
"發(fā)送者的頭像是一只簡筆畫的小鹿。五年了。她以為陸星河永遠不會再聯(lián)系她。
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不知道該回什么。"蘇念，你在發(fā)什么呆？"室友江清月推開宿舍門，
看見她呆坐在床邊的樣子。蘇念迅速按滅手機屏幕。"沒什么。"江清月走到她面前，
眼尖地瞥見了她手機上還沒完全暗掉的聊天界面。"咦，有人給你發(fā)消息?。磕械呐?？
"蘇念抱緊手機，起身往外走。"我去練功房。""等等！"江清月叫住她，
"明天不是要試鏡《月下》的女主角嗎？你別練太晚了。"蘇念停住腳步。
《月下》是學(xué)院和知名舞蹈團合作的原創(chuàng)舞劇，女主角的試鏡機會全校只有三個名額。
她為了這次機會準備了整整一年。"我知道。"推開練功房的門，蘇念看著鏡子里的自己。
五年前，她因為父親的公司破產(chǎn)，被迫中斷了在專業(yè)舞蹈學(xué)校的學(xué)習(xí)。
那時候陸星河已經(jīng)被選中出國深造。她沒有告訴他自己要離開。只是在他出發(fā)前一天晚上，
發(fā)了一條短信："我們分手吧。"然后換了手機號，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現(xiàn)在她考進了藝術(shù)學(xué)院，重新開始追逐舞蹈夢想。卻沒想到陸星河會在這個時候聯(lián)系她。
音樂響起。蘇念開始練習(xí)明天要表演的舞蹈片段。每一個動作都力求完美。她要證明自己。
證明這五年的堅持沒有白費。舞蹈結(jié)束，她大汗淋漓地坐在地板上。手機又震了一下。
"我知道你在藝術(shù)學(xué)院。念念，我想見你。"蘇念看著這條消息，心跳忽然亂了節(jié)拍。
五年了，他居然還在叫她念念。還記得她在哪個學(xué)校。她猶豫了很久，終于回復(fù)："我很忙。
""我明白。但是有些話，我想當(dāng)面跟你說。"蘇念盯著這句話看了很久。
最終刪掉了想要發(fā)出的回復(fù)。關(guān)掉手機，繼續(xù)練習(xí)。直到深夜才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宿舍。
江清月已經(jīng)睡了。蘇念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上微弱的月光。明天的試鏡，她一定要成功。
至于陸星河...先讓他等等吧。第二章試鏡現(xiàn)場比蘇念想象中更緊張。除了她和江清月，
第三個參加試鏡的是大三的學(xué)姐。三個人坐在等候區(qū)，空氣中充滿了無聲的競爭。
"聽說這次的編舞老師是從國外回來的。"江清月壓低聲音說，"很年輕，但是很厲害。
"蘇念點點頭，沒有說話。她的注意力都在待會兒要表演的舞蹈上。"蘇念。
"評委老師叫到她的名字。蘇念深吸一口氣，走進試鏡室。音樂響起的瞬間，她忘記了一切。
忘記了緊張，忘記了競爭，忘記了昨晚的失眠。身體跟隨著音樂的節(jié)拍，
訴說著一個關(guān)于月亮和思念的故事。舞蹈結(jié)束，評委們交頭接耳地討論著什么。"很好。
"主評委點點頭，"你可以出去了，結(jié)果明天公布。"蘇念鞠躬致謝，轉(zhuǎn)身離開。
走出試鏡室的瞬間，她看見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高大的身材，略長的黑發(fā)，
側(cè)臉的輪廓還是記憶中的樣子。陸星河。他也看見了她。兩人隔著長長的走廊對視。
蘇念的心狂跳起來。他怎么會在這里？"蘇念？"江清月從試鏡室里出來，
看見她站在走廊中間發(fā)呆，"你怎么了？"蘇念回過神，再看向走廊盡頭，
陸星河已經(jīng)不見了。"沒什么，走吧。"回到宿舍，蘇念坐立不安。
她確定剛才看見的就是陸星河。但他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學(xué)院里？手機響了。"念念，
我剛才看見你了。""你怎么會在學(xué)院？"蘇念終于忍不住回復(fù)。"我有工作。
明天晚上有時間嗎？我想請你吃飯。"蘇念看著這條消息，猶豫了很久。五年沒見，
她不知道見面后該說什么。更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可能提出的問題。"我明天要等試鏡結(jié)果。
""那后天呢？"蘇念沒有再回復(fù)。第二天上午，試鏡結(jié)果公布了。
蘇念看著公告欄上的名單，愣住了。女主角：江清月。她的名字排在第二位，是女配角。
"念念！我成功了！"江清月興奮地跑過來抱住她，"我真的沒想到！
"蘇念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恭喜你。""你也很棒啊，女配角的戲份也不少。
"江清月安慰她，"而且聽說這次的編舞老師特別厲害，跟他學(xué)習(xí)一定能提高很多。
"蘇念點點頭。雖然不是女主角，但能參與這個項目已經(jīng)很好了。她這樣安慰自己。"對了，
"江清月忽然想起什么，"老師說下午要開會，見見編舞老師。"下午三點，
蘇念準時到達會議室。推開門的瞬間，她整個人都呆住了。坐在主位上的編舞老師，
正是陸星河。他也看見了她，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大家都到了，我來介紹一下。
"系主任站起身，"這位是陸星河老師，這次《月下》的編舞和導(dǎo)演。"陸星河站起來，
對著在座的學(xué)生點頭致意。"很高興和大家合作。"他的聲音還是和五年前一樣，低沉溫和。
蘇念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江清月能拿到女主角。
為什么自己只是女配。陸星河回來了，回到了她的世界里。但他選擇的人，不是她。
第三章排練正式開始了。陸星河很專業(yè)，對待每個演員都一視同仁。包括蘇念。
他沒有因為他們的過去而對她特殊照顧，也沒有刻意疏遠。就像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師生。
"蘇念，你的動作太僵硬了。"陸星河停下音樂，走到她面前，"月下的精靈應(yīng)該是靈動的，
不是機械的。"蘇念咬著唇，重新開始。但越想做好，動作就越不自然。"休息十分鐘。
"陸星河宣布。其他人都散開了，蘇念一個人站在練功房的角落。"念念。"陸星河走過來，
聲音輕得只有她能聽見。蘇念抬起頭，對上他的眼睛。五年了，他的眼睛還是那么深邃。
"你在躲避我。"他說。不是疑問句，是陳述句。蘇念別開視線。"我沒有。
""那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為什么連看都不敢看我？"蘇念的心跳得很快。
"我們現(xiàn)在是師生關(guān)系。"陸星河輕笑一聲。"師生關(guān)系？念念，
你覺得我們之間只是師生關(guān)系嗎？""不然呢？"蘇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
"你以為還是什么關(guān)系？"陸星河的表情暗了下來。"五年前，你說分手就分手，
連個理由都不給?，F(xiàn)在又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本來就什么都沒發(fā)生過。"蘇念說，
"我們都還是學(xué)生，那算什么？""蘇念！"陸星河的聲音有些急了，
"你明明不是這樣想的。""休息時間到了。"蘇念轉(zhuǎn)身走回練習(xí)位置，不再理會他。
陸星河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拳頭緊握。接下來的排練，蘇念表現(xiàn)得更加糟糕。
陸星河連續(xù)停了好幾次，最后干脆讓她單獨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蘇念留下加練。
"江清月?lián)牡乜戳丝刺K念，被其他同學(xué)拉著離開了。練功房里只剩下蘇念和陸星河兩個人。
"再來一遍。"陸星河重新播放音樂。蘇念深吸一口氣，開始舞蹈。但剛跳了幾個動作，
就被陸星河打斷。"停！"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扶住她的腰。"身體要放松，不要這么緊繃。
"蘇念的身體在他的觸碰下微微顫抖。五年了，他還是會讓她心跳加速。"像這樣。
"陸星河的手輕撫過她的脊背，調(diào)整她的姿態(tài)。蘇念閉上眼睛，努力控制自己的呼吸。
"念念。"他的聲音在她耳邊輕響，"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跳雙人舞嗎？"記得。當(dāng)然記得。
那是在舞蹈學(xué)校的年末匯演上。他們搭檔表演了一支《天鵝湖》的片段。臺下的掌聲雷動，
但她只記得他的眼睛。只記得在音樂結(jié)束后，他輕聲說的那句："念念，我喜歡你。
""我不記得了。"蘇念睜開眼睛，推開他的手，"都過去了。"陸星河看著她，
眼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真的過去了嗎？"蘇念沒有回答。她重新開始跳舞，這一次，
動作流暢了很多。第四章蘇念回到宿舍時，江清月正在敷面膜。"加練得怎么樣？
"江清月關(guān)心地問。"還好。"蘇念坐在自己的床上，"陸老師很嚴格。""是啊，
不過他真的很厲害。"江清月眼中有種蘇念從未見過的光芒，"你知道嗎？他才25歲，
就已經(jīng)是國際知名的編舞師了。"蘇念的心一緊。"你很崇拜他？""當(dāng)然??！
"江清月興奮地說，"而且他長得也很帥，簡直是完美男神。"蘇念低下頭，沒有說話。
"不過他好像對誰都很冷淡，除了工作上的事，很少跟我們聊其他的。"江清月撕掉面膜，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女朋友。""清月。"蘇念忽然開口。"嗯？
""如果...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但是你們之間有很多阻礙，你會怎么辦？
"江清月愣了一下，然后露出八卦的表情。"念念，你是不是喜歡上誰了？"蘇念搖搖頭。
"我就是隨便問問。""如果是我的話，"江清月認真地想了想，"我會努力去爭取。
喜歡一個人不容易，如果因為害怕就放棄，會后悔一輩子的。"會后悔一輩子嗎？
蘇念想起五年前的那個晚上。她站在陸星河家樓下，舉著手機，刪了又寫，寫了又刪。
最后發(fā)出的那條分手短信，她寫了整整兩個小時。發(fā)送鍵按下去的瞬間，她哭了整夜。
第二天，陸星河瘋狂地給她打電話發(fā)消息。她一個都沒回。直到他出國，
直到他徹底從她的生活中消失。她以為這樣就結(jié)束了。卻沒想到五年后，
他們會以這樣的方式重逢。手機響了。是陸星河發(fā)來的消息。"念念，
明天的排練你不用來了。"蘇念愣住了。什么意思？她被踢出劇組了嗎？"為什么？
"她快速回復(fù)。"我換了江清月的搭檔，你的角色調(diào)整為群舞。"蘇念看著這條消息，
感覺心臟被狠狠撞擊了一下。她被降級了。從女配角變成了群舞演員。"陸老師，
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嗎？"陸星河很久才回復(fù)："你沒有做錯什么。是我的決定。
"蘇念盯著手機屏幕，眼淚不受控制地掉下來。江清月注意到她的異樣。"念念，你怎么了？
"蘇念迅速擦掉眼淚。"沒事。""你在哭？"江清月?lián)牡刈剿策叄?出什么事了？
"蘇念搖搖頭，不敢說話。她怕一開口就會哭出聲。手機又響了。
江清月眼尖地看見了發(fā)送者的名字。"陸老師給你發(fā)消息了？這么晚了還在談工作啊。
"蘇念按滅屏幕。"明天我要退出劇組。""什么？！"江清月震驚地看著她，"為什么？
"蘇念站起身，走到窗邊。外面的夜色很深，看不清遠方。就像她的未來一樣，一片黑暗。
"我不適合這個角色。""念念，你別這樣。"江清月走過來拍拍她的肩膀，
"一定有什么誤會。明天我?guī)湍銌枂栮懤蠋煛?"不用了。"蘇念轉(zhuǎn)過身，勉強笑了笑，
"也許這樣更好。我本來就不應(yīng)該有那么多期待。"第五章第二天，蘇念沒有去排練室。
她坐在學(xué)院的天臺上，看著遠處的云朵發(fā)呆。為什么陸星河要這樣做？
是因為她昨天的拒絕嗎？還是因為她五年前的決絕？"念念。"熟悉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蘇念沒有回頭。"你來干什么？"陸星河在她身邊坐下。"我想跟你解釋。""不用解釋。
"蘇念的聲音很平靜，"你是導(dǎo)演，你有權(quán)決定演員的去留。""不是因為你想的那個原因。
"蘇念終于轉(zhuǎn)過頭看他。"那是因為什么？"陸星河沉默了很久。
"因為我沒辦法專業(yè)地對待你。"蘇念愣住了。"每次看見你，我想到的不是角色，
不是舞蹈，而是五年前的那些回憶。"陸星河的聲音有些顫抖，"念念，
你知道我這五年是怎么過的嗎？"蘇念咬著唇，不敢回答。"我去了世界上最好的舞蹈學(xué)院，
遇到了最優(yōu)秀的老師，創(chuàng)作了最成功的作品。"陸星河看著遠方，"但是每一個深夜，
我想的都是你。""我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想知道你還在不在跳舞，
想知道你身邊有沒有其他人。"蘇念的眼眶濕潤了。"我以為你早就忘記我了。""忘記？
"陸星河苦笑，"念念，如果我能忘記你，我就不會回國了。"蘇念震驚地看著他。
"你回國是因為我？""我回國是因為這個項目，但選擇這個學(xué)院，是因為我知道你在這里。
"陸星河轉(zhuǎn)過身面對她，"念念，告訴我，五年前為什么要分手？"蘇念別過臉，
不敢看他的眼睛。如果告訴他真相，告訴他她的家庭破產(chǎn)了，她配不上他的優(yōu)秀，
他會怎么想？"沒有為什么，就是不想在一起了。""撒謊。"陸星河伸手掰過她的臉，
"念念，你從小就不會撒謊。一撒謊就會咬嘴唇。"蘇念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確實在咬唇。
"我沒有撒謊。""那為什么五年后再見到我，你還是會緊張？為什么我碰你的時候，
你會顫抖？"蘇念推開他的手。"那都是本能反應(yīng)，不代表什么。"陸星河看著她，
眼中有失望，也有不甘。"好，就算你說的都是真的。"他站起身，"那現(xiàn)在，
你愿意給我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嗎？"蘇念也站起來，后退了一步。"陸老師，
我們現(xiàn)在是師生關(guān)系。""師生關(guān)系又怎樣？我可以等到項目結(jié)束。""項目結(jié)束后，
我們也不會有任何關(guān)系。"蘇念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決絕，"五年前的分手不是沖動，
是深思熟慮的結(jié)果。"陸星河的臉色瞬間蒼白。"念念...""如果陸老師沒有其他事，
我想回去了。"蘇念轉(zhuǎn)身就走，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陸星河看著她的背影，拳頭緊握。
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放手。第六章蘇念回到宿舍，發(fā)現(xiàn)江清月不在。她一個人坐在床上，
回想著剛才在天臺上的對話。陸星河說他回國是因為她。這讓她的心跳得很亂。
但她不能心軟。五年前選擇分手，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現(xiàn)在這個差距只會更大。
他是國際知名的編舞師，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藝術(shù)學(xué)院學(xué)生。他有光明的前途，
她連女配角都演不好。手機響了。是江清月打來的。"念念，你在哪？快來排練室！
""怎么了？""陸老師在發(fā)脾氣！他說如果你不來，今天就不排練了！"蘇念愣住了。
"我不是已經(jīng)退出了嗎？""什么退出？陸老師說你只是角色調(diào)整，還是劇組成員！快來！
"蘇念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下午四點了。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排練室。推開門時，
她看見其他演員都站在一邊，陸星河一個人坐在鋼琴前?？匆娝M來，陸星河站起身。
"開始排練。"他的聲音很冷，完全沒有剛才在天臺上的溫柔。蘇念走到群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