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嚇得差點把錦盒掉地上:「怪不得最近總做噩夢!那混蛋,我說他怎么突然有便宜辰砂賣!」
爺爺氣得拐杖都在抖:「這秦越太不是東西了!連文玩圈都敢禍禍!」
我們沒買那批朱砂,臨走時爺爺讓老板收集秦越供貨的證據(jù),說要好好收拾這個敗類。坐三輪車回去的路上,風(fēng)帶著桂花的香氣吹過來,爺爺突然說:「小姑娘,我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小簡這孩子看著穩(wěn)重,其實心里軟,你要是覺得他還行……」
「爺爺!」我臉頰發(fā)燙,趕緊轉(zhuǎn)移話題,「前面好像是謝行簡的倉庫?」
三輪車停在倉庫門口時,謝行簡正好出來接電話。他看到我和爺爺坐在裝滿盆栽的三輪車上,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爺爺,您又把您的‘靈植軍團’拉出來遛彎了?」
「別貧嘴,」爺爺跳下車,把他拉到一邊耳語,「秦越在朱砂里摻了臟東西,你跟星遙小心點?!?/p>
謝行簡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他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帶著擔(dān)憂?!肝抑懒?,您先回去,我晚點跟您細說?!?/p>
送走爺爺,謝行簡帶我回倉庫。林柚正對著電腦嘆氣:「謝總,剛才又有客戶投訴,說從秦越那買的玉佩戴了過敏?!?/p>
屏幕上的投訴信息刷得飛快,有人說玉佩褪色,有人說做噩夢,還有人說家里的寵物見了玉佩就狂叫。
「看來這秦越不僅賣假貨,還敢用邪術(shù)害人,」我捏了個凈化訣,指尖泛出白光,「必須盡快揭穿他?!?/p>
謝行簡握住我的手腕,他的掌心溫?zé)?,帶著讓人安心的力量?!竸e急,我們得先收集證據(jù)。你……別自己冒險?!?/p>
我看著他認真的眼睛,突然覺得心里暖暖的?!赣形以冢麄涣四?。」
那天晚上,我在公寓的陽臺上打坐。月光灑在身上,像昆侖墟的靈泉洗滌經(jīng)脈。突然聽到身后有動靜,回頭一看,謝行簡站在門口,手里端著杯熱牛奶。
「還沒睡?」他把牛奶遞給我,「爺爺說你可能在修煉?!?/p>
「在吐納,」我接過牛奶,「凡間的月光也有滋養(yǎng)靈力的效果,只是淡了些?!?/p>
他靠在欄桿上,看著遠處的萬家燈火:「其實……我小時候真見過會飛的人?!?/p>
我驚訝地抬頭。
「是爺爺?shù)睦吓笥?,」他回憶道,「有次在山里迷路,是個穿古裝的姐姐帶我出來的,她走路時腳不沾地?!?/p>
原來如此,難怪他對我的身份接受得這么快?!富蛟S是散修下山歷練?!?/p>
「從那以后,我就信爺爺說的話,」他轉(zhuǎn)頭看我,眼睛在月光下亮晶晶的,「也信……你說的昆侖墟。」
晚風(fēng)吹起他的襯衫衣角,我突然覺得,這凡間的夜晚,好像比昆侖墟的星空更讓人留戀。
只是我沒告訴他,剛才他站在門口時,陽臺上的茉莉花突然全開了,花瓣上還凝著靈力化成的露珠——那是心湖波動時才會有的景象。
倉庫的晨霧還沒散,小張的電動三輪車就「吱呀」一聲停在了門口。他今天穿了件嶄新的工裝,頭盔擦得锃亮,車斗里卻放著個奇怪的東西——用紅布蓋著的竹籃。
「紀小姐早!謝總早!」他把三輪車停穩(wěn),神秘兮兮地掀開紅布,「這是我媽做的紅糖糕,感謝您上次送的草莓!」
竹籃里的紅糖糕冒著熱氣,香氣里混著淡淡的靈氣——看來這凡婦做糕點時心情極好,竟無意間凝聚了一絲祥和之氣。
「你媽手藝不錯,」我拿起一塊嘗了嘗,甜而不膩,「這糕點里有福氣?!?/p>
小張撓著頭笑:「您說這話真像我奶奶!她總說吃了開心的人做的東西,能走好運。對了紀小姐,上次您給的草莓,我家那只病了半年的老貓吃了,第二天就跳上房梁了!」
林柚從倉庫里探出頭:「小張,你是不是又在寫你的‘靈異日記’?」
提到日記,小張的臉瞬間紅了。上次他撞見我用靈力打包,回去就寫了篇《震驚!電商倉庫竟有會魔法的打包工》,被林柚在本地論壇扒出來了。
「那是……文學(xué)創(chuàng)作,」他梗著脖子辯解,「再說網(wǎng)友們都很喜歡看!有人還說要過來給紀小姐送錦旗呢!」
謝行簡正在核對訂單,聞言笑了:「再寫下去,我們倉庫就要被當成網(wǎng)紅景點了。」
正說著,傳送帶上送來一批新到的貨。是云渺特意叮囑要買的「自動梳毛器」,說是給昆侖墟的靈狐用的。我拿起一個研究,這玩意兒長得像個小刷子,通上電就能自己轉(zhuǎn)動。
「這東西比用靈力梳毛方便多了,」我感嘆道,「就是不知道靈狐會不會喜歡。」
小張湊過來看熱鬧:「紀小姐也養(yǎng)寵物???我家老貓最近特黏人,說不定是沾了您給的草莓的靈氣?!?/p>
他說著掏出手機,點開相冊給我們看:「您看,這是它現(xiàn)在的樣子,是不是精神多了?」
照片里的老貓毛色發(fā)亮,正蹲在窗臺上曬太陽,眼神炯炯有神,確實不像病了半年的樣子?!胳`氣滋養(yǎng),能讓凡物強身健體,」我解釋道,「只是劑量不能太大,會撐壞的?!?/p>
小張似懂非懂地點頭,突然壓低聲音:「紀小姐,我跟您說個事兒,您別告訴別人。」他從工裝口袋里掏出個皺巴巴的紙包,打開里面是顆灰撲撲的石頭,「這是我在倉庫后墻根撿的,晚上會發(fā)光,您幫我看看是不是寶貝?」
我指尖剛碰到石頭,就感覺到一股熟悉的邪氣——和秦越那批朱砂上的小鬼咒一模一樣,只是更微弱?!高@東西哪來的?」
「就、就在那邊的雜草里,」小張指著倉庫后面的空地,「前幾天看到秦老板在那兒鬼鬼祟祟的?!?/p>
謝行簡的臉色沉了下來:「他在那做什么?」
「好像是埋了個小盒子,」小張撓著頭,「我當時沒在意,昨天除草時發(fā)現(xiàn)這石頭露了出來?!?/p>
我捏了個破邪訣,指尖白光閃過,石頭表面的黑氣瞬間消散,變成一塊普通的鵝卵石?!高@是用來聚陰的陣眼石,秦越可能在倉庫周圍布了小鬼陣?!?/p>
林柚嚇得手機都掉了:「他想干什么?咒我們倉庫倒閉嗎?」
「不止,」我走到倉庫門口,望向四周,「這陣法能緩慢吸收活人的生氣,長期下去,倉庫里的人會越來越?jīng)]精神?!?/p>
謝行簡立刻拿出手機:「我現(xiàn)在就報警?!?/p>
「別,」我攔住他,「證據(jù)不足,而且警察未必信這些。我們先假裝不知道,等他自己露出馬腳?!?/p>
小張在旁邊聽得直咋舌,偷偷掏出手機記筆記,嘴里還念叨著:「小鬼陣、聚陰石……今天的日記素材有了?!?/p>
那天下午,倉庫突然來了群不速之客。為首的是個穿西裝的男人,自稱是市場監(jiān)管局的,說有人舉報我們賣假貨。
「我們的商品都有正規(guī)渠道證明,」謝行簡拿出報關(guān)單,「不知道是誰舉報的?」
男人皮笑肉不笑:「有人匿名提供了視頻,說你們賣的玉佩是假貨,還會掉色?!顾贸銎桨?,點開一段視頻——正是秦越賣給客戶的那種假玉佩,只是視頻里被換上了我們倉庫的包裝。
「這是栽贓陷害!」林柚氣得發(fā)抖,「這包裝根本不是我們家的!」
我盯著視頻里的假玉佩,突然笑了——秦越急了,開始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高@些玉佩確實有問題,」我指著屏幕,「不僅是假貨,還被人下了咒。」
西裝男像是聽到了笑話:「這位小姐,說話要講證據(jù),封建迷信可不能當理由。」
「是不是迷信,試試就知道,」我從貨架上拿起個我們倉庫賣的正品玉佩,「你把這兩塊放一起,看看會怎么樣。」
西裝男半信半疑地照做。當假玉佩靠近正品時,突然冒出黑煙,表面的漆皮開始脫落,露出里面劣質(zhì)的石料。而正品玉佩則發(fā)出淡淡的白光,將黑煙驅(qū)散。
所有人都看呆了,西裝男手里的平板「啪嗒」掉在地上。
「這、這是怎么回事?」
「假的真不了,」我收起玉佩,「至于誰在背后搞鬼,我想你們查一下匿名舉報人的IP地址,就知道了?!?/p>
西裝男臉色煞白,匆匆收拾東西走了。林柚拍著胸口:「我的媽呀,剛才嚇死我了!紀小姐你太厲害了!」
謝行簡走到我身邊,低聲說:「你剛才用了靈力?」
「只是引動了玉佩本身的靈氣,」我抬頭看他,「放心,沒暴露?!?/p>
他突然笑了,伸手揉了揉我的頭發(fā):「我不是擔(dān)心這個,是覺得……我的小祖宗越來越厲害了?!?/p>
指尖的觸感溫柔得像羽毛,我臉頰一熱,趕緊轉(zhuǎn)身去打包訂單。小張在旁邊捂著嘴偷笑,手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然又在寫他的「靈異日記」。
傍晚時,云渺的傳訊符突然亮起。她舉著個快遞盒哭唧唧:「老祖!我們收到的電鋸是壞的!根本劈不動木頭!」
盒子里的電鋸零件散落一地,看起來像是被人故意破壞過。我捏著傳訊符,眼神冷了下來——秦越不僅針對倉庫,還敢動昆侖墟的東西。
「別急,」我對著傳訊符說,「把快遞單號發(fā)給我,我來查?!?/p>
謝行簡湊過來看單號,臉色凝重:「這是秦越公司負責(zé)配送的批次?!?/p>
林柚刷著手機,突然驚呼:「快看!秦越在網(wǎng)上發(fā)視頻,說我們倉庫賣的無人機存在安全隱患,還說……還說紀小姐是騙子!」
視頻里的秦越對著鏡頭聲淚俱下,手里舉著架明顯被動過手腳的無人機:「大家看,這就是他們賣的劣質(zhì)產(chǎn)品,差點傷到人!還有那個叫紀星遙的女人,根本就是個江湖騙子!」
評論區(qū)已經(jīng)炸開了鍋,有人罵我們無良商家,也有人說秦越在撒謊,還有不少看過小張日記的網(wǎng)友在刷:「坐等秦老板被魔法打臉!」
謝行簡關(guān)掉視頻,眼神冷得像冰:「看來,我們不能再等了?!?/p>
我點頭,指尖凝聚起靈力,在空氣中畫出一個簡單的追蹤陣:「他跑不了。」
只是我沒注意到,小張的電動三輪車后座,那塊被凈化過的鵝卵石正悄悄發(fā)光,像一顆埋在塵埃里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