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越看著對面兩個女人驟變的臉色,心中咯噔一下。
壞了。
好像……玩脫了。
他覺得自己有必要,也必須為自己辯解一下。
趁著兩人聯(lián)絡外界的空隙,他小心翼翼地舉起右手,像個準備回答問題的小學生。
然而,白月魁和碎星做事太專注,壓根沒注意到他。
林越只好清了清嗓子。
“那啥,我有話說?!?/p>
兩人動作同時一頓,冰冷的視線齊刷刷投了過來。
白月魁一看到他那無辜的表情,氣就不打一處來。
最初的驚駭過后,是強行壓下的冷靜,如同沸騰熔巖上覆蓋的一層薄冰。
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她必須補救。
作為龍骨村的最高負責人,她必須對所有人負責!
“說!”
她的語氣冷得能掉下冰渣子。
“那個……我真沒放病毒出來?!?/p>
林越的聲音聽上去還有點委屈。
“而且我已經(jīng)死了這事兒……我也是剛剛才知道啊?!?/p>
白月魁聽著這完全抓不住重點的辯解,氣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她真想一拳把他的腦袋捶爆。
“重點??!”
她幾乎是把這兩個字從牙縫里擠出來的。
“重點是你是喪尸母體這件事!叔??!”
一激動,連“叔”都叫出來了。
旁邊的碎星驚訝地微張著嘴,視線在兩人身上來回打轉。
白老板……這是被氣糊涂了?
林越看白月魁那副快要原地爆炸的模樣,反而低聲嘟囔了一句。
“當時那個情況,我要是說了,怕是當場就得死回去。還有,我是黑光病毒母體,不是喪尸母體,那個太low了?!?/p>
白月魁回想起初見時的場景,頓時一陣氣結。
更讓她生氣的是,這個男人永遠找不到重點!
她“我”了半天,最后干脆耍起了無賴,伸出手指,直勾勾地指著林越。
“我不管!這件事,你們兩個都給我保密!尤其是你!”
碎星看著一個氣急敗壞,一個委屈巴巴的樣子,心里忽然冒出一個荒唐的念頭。
這兩個人,這么看……怎么好像還挺搭的?
可她又忍不住重重嘆了口氣。
唉。
可惜了。
是個死人。
這聲嘆息沒收住,清晰地飄在空氣里。
林越和白月魁同時被這聲嘆氣吸引了過去。
林越滿臉問號。
我被警告,你嘆什么氣?
白月魁看著碎星那在兩人身上游移的視線,瞬間就猜到了什么。
她沒好氣地沖碎星喊道:“別胡思亂想,做事!”
碎星被吼得有點委屈。
白老板為了那個男人兇我了。
她低著頭“哦”了一聲,繼續(xù)埋頭聯(lián)系。
白月魁正準備繼續(xù)安排,余光一瞟,發(fā)現(xiàn)林越又舉起了手。
“還有什么話?說!”
“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坐一下?你們這樣站在走道上不累嗎?”
白月魁狠狠握緊了拳頭,骨節(jié)捏得發(fā)白。
她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
“跟!我!來!”
說完,扭頭就走,背影里都透著一股殺氣。
林越看著被破防的白月魁,心里還在嘀咕。
“氣性怎么這么大,原著里不這樣?。俊?/p>
他嘀咕完,也快步跟了上去。
……
基地B3隔離區(qū)。
接到通知的所有人員,都放下了手頭的事情,神色凝重地往這邊趕。
眾人陸續(xù)抵達,卻看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隔離區(qū)外,白老板正行色匆匆地調試著各種設備,臉色極其難看。
碎星則在給已經(jīng)過來的眾人安排隔離房間。
而厚重的防爆玻璃后面,隔離手術室里,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年輕人,正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手術床上,翹著二郎腿,悠哉地看著兩人忙活。
看到有人來了,他還很禮貌地抬手打了個招呼。
那些沒見過林越的隊員,此時滿腦子都是問號。
“這人誰啊?一臉細皮嫩肉,懶懶散散的,看著就像個小白臉?!?/p>
“噓!小聲點!聽說是個狠人,老板親自帶回來的?!?/p>
白月魁看到人來得差不多了,正準備讓林越先去別的房間等著,最后再檢查他。
結果一回頭,發(fā)現(xiàn)林越居然自己跑進了隔離手術室,在病床上躺平了。
白月魁嘴角不受控制地抽動了一下。
還算有點常識,知道等會兒人多,自己先進隔離區(qū)了。
她哪里知道,林越就是單純覺得椅子坐著不舒服,看見那邊有床,就自己過去了。
他只想躺一會兒。
今天這一整天的運動量,比他前世好幾個月加起來都多。
現(xiàn)在,他只想找個地方瞇一會兒,不是生理上的,是心理上的累。
反正暫時輪不到自己。
沒一會兒,林越就睡著了。
……
與此同時,龍骨村,夏天來的家中。
客廳里,龍骨村的幾位掌衡齊聚一堂。
夏天來,熬登,秋實,南極星,還有一個造型奇特的機器人——白月天。
此時,眾人正圍著通訊器,聽著里面?zhèn)鱽淼南亩沟穆曇簟?/p>
“我也不清楚啊,我們今天出任務回來,剛開始還好好的,突然就通知我們,生態(tài)前哨站要全面隔離?!?/p>
夏天來皺著眉頭:“那你們今天,有碰到什么特別的事情嗎?”
通訊器那頭的夏豆,聲音瞬間興奮起來。
“有啊有??!”
“我們今天,撿到了白老板的叔叔!”
一句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們是跟在白月魁身邊最久的人,很清楚這位看上去年輕的老板,實際年齡已經(jīng)七十四歲了。
夏豆居然說,他們撿到了老板的叔叔?
就在眾人以為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未知病菌時,白月天那機器臉上,顯示著一張氣憤的像素臉,發(fā)出了抓狂的電子音。
“我妹妹哪來的叔叔?!我是她親哥我怎么都不知道!”
夏豆聽著通訊器對面激烈的討論,知道他們想岔了,趕緊糾正。
“不是肉土!是活人!長得還很年輕呢,是個生物學家!”
“啊?!”
眾人齊齊發(fā)出一聲驚呼。
這怎么可能?
白老板能保持年輕,全靠那兩種藥劑。
她那個年代的人,怎么可能還有活著的,而且還那么年輕?
難道說,她叔叔也注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