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道檢修室的應急燈發(fā)出微弱的嗡嗡聲,全小素在昏黃的光線下數(shù)著巢史強的呼吸。他的胸膛規(guī)律地起伏,但眉頭緊鎖,顯然即使在睡夢中也無法完全擺脫疼痛。她輕輕掀開蓋在他腹部的毯子,檢查繃帶——還好,沒有新的血跡滲出。
凌晨三點十七分。全小素看了眼手表,這是他們在下水道避難所的第六個小時。遠處偶爾傳來模糊的腳步聲和無線電雜音,追兵仍在搜索。
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身體,盡量不吵醒巢史強,來到房間角落的小桌前。硬盤安靜地躺在那里,像一顆隨時可能引爆的炸彈。全小素插入筆記本電腦,再次播放哥哥的錄音。
"這是全小軍最后一次匯報。"哥哥的聲音在寂靜中格外清晰,"調查確認,恒通集團的非法軍售由副總裁周永輝直接負責,但真正的決策者隱藏在更高層。證據(jù)表明,省政法委書記鄭國棟是'藍表俱樂部'的實際掌控者,他利用俱樂部成員在各領域的權力,構建了一個..."
錄音在這里被雜音打斷。全小素調大音量,仔細辨別背景聲音。在哥哥說到"鄭國棟的手表是..."之前,有一聲輕微的"咔嗒"聲,像是某種機械裝置的響動。
手表。
全小素放大硬盤里的照片文件,找到幾張鄭國棟出席公開活動的照片。在所有照片中,他都戴著那塊標志性的百達翡麗,藍色表盤在燈光下泛著冷光。其中一張?zhí)貙戯@示,表冠比普通款式略大,側面有一個幾乎不可察覺的小孔。
"微型攝像頭?還是數(shù)據(jù)接口?"她喃喃自語,放大圖片直到像素模糊。
"都有可能。"巢史強的聲音突然從背后傳來,嚇得全小素差點跳起來,"軍用級別的間諜手表可以存儲大量數(shù)據(jù)。"
他拖著傷腿挪到全小素身邊,身上只穿著繃帶和牛仔褲,肌肉線條在昏暗燈光下如同浮雕。全小素強迫自己將注意力集中在屏幕上。
"哥哥想說的就是這個。"她指著那個小孔,"鄭國棟的手表不只是身份象征,更是移動數(shù)據(jù)庫。所有關鍵證據(jù)可能都在里面。"
巢史強俯身查看,他的氣息拂過全小素的耳際,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男性氣息:"聰明。但接近鄭國棟比登天還難,他的安保級別堪比國家領導人。"
"總有弱點的。"全小素調出鄭國棟的行程表,"看這個,每周三上午他都會去老干部活動中心打乒乓球,只帶兩個貼身保鏢。"
巢史強挑眉:"你早就調查過他?"
"兩年前的一篇報道。"全小素苦笑,"當時只把他當作普通腐敗案例,沒想到..."
巢史強的手輕輕搭在她肩上:"我們會有機會的。但首先得離開這個老鼠洞。"
他走到墻邊的電子地圖前,研究下水道系統(tǒng)的布局:"向東兩公里是廢棄泵站,從那里可以進入地鐵施工隧道,直達城北的物流園區(qū)。我有朋友在那里。"
全小素注意到他說"朋友"時微微猶豫:"可靠嗎?"
"足夠讓我們躲到聯(lián)系上老趙。"巢史強拿出林杰給他的微型存儲器,"這里面有加密通訊協(xié)議,只要能找到安全終端。"
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比之前的更近、更清晰。兩人立刻噤聲,巢史強悄無聲息地移動到門邊,手槍上膛。
腳步聲在門前停住,然后是鑰匙插入鎖孔的聲音。全小素迅速合上筆記本電腦,將硬盤塞進內(nèi)衣口袋,抓起桌上的另一把手槍。
門被推開一條縫,一只手電筒的光束掃進來。巢史強如獵豹般撲出,將門外的人猛地拽入,按在地上,槍口頂住對方太陽穴。
"強哥!是我!"一個熟悉的聲音驚呼。
"林杰?"巢史強松開鉗制,但槍仍指著對方,"證明一下。"
地上的人——確實是林杰,但滿臉血污,左臂不自然地下垂——艱難地掏出一個軍牌扔過來:"'扳手'的識別碼,你生日倒序。"
巢史強檢查軍牌后終于放下槍,幫林杰坐起來:"怎么找到我們的?"
"硬盤里的追蹤器。"林杰喘息著說,指了指全小素的口袋,"你們該換個地方了,他們正在系統(tǒng)性地搜查每個檢修室。"
全小素遞給他一瓶水:"外面情況怎么樣?"
"糟透了。"林杰大口喝水,"鄭國棟動用了特別行動組,名義上是反恐演習,實際上是在搜捕我們。趙司長被暫時停職調查,內(nèi)部清洗已經(jīng)開始。"
巢史強咒罵一聲:"安全屋的位置是怎么泄露的?"
"不清楚,但我懷疑是陳副科長。"林杰咬牙道,"上周我看到他和恒通的人私下會面。"
全小素幫林杰檢查傷勢:左臂脫臼,肋骨可能骨裂,臉上有多處擦傷,但意識清醒,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你怎么逃出來的?"她邊問邊用醫(yī)療箱里的固定帶為他包扎。
"裝死。"林杰咧嘴一笑,露出帶血的牙齒,"然后從排水管爬了將近一公里。那些混蛋以為我?guī)е脖P,把主要兵力都調去追我了。"
巢史強已經(jīng)收拾好必需品:武器、彈藥、醫(yī)療包和幾包壓縮食品:"能走嗎?我們得立刻轉移。"
林杰點頭,在巢史強的幫助下站起來:"泵站路線可能已經(jīng)被封鎖,我建議走7號支線,從污水處理廠出去。"
三人悄無聲息地離開檢修室,進入主隧道。林杰帶路,全小素居中,巢史強斷后。下水道比之前更加黑暗,只有手電筒的微弱光束指引方向。
7號支線比主隧道更窄、更潮濕,有些地方水深及膝,散發(fā)著刺鼻的化學氣味。全小素咬牙前行,腿上的傷口被污水浸泡,火辣辣地疼。
"前面左轉。"林杰低聲指示,"然后下梯子。"
他們來到一個垂直的維修井,銹跡斑斑的鐵梯通向下方更深處的隧道。林杰先下,確認安全后示意全小素跟上。就在巢史強剛要踏上梯子時,遠處突然傳來喊聲:
"這邊有動靜!"
探照燈的光束掃過隧道,巢史強迅速關掉手電。三人屏住呼吸,緊貼井壁。
"分頭搜索!"同一個聲音命令道,"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腳步聲分散開來,其中一組正向維修井靠近。林杰做了個下潛的手勢,三人悄無聲息地向下移動。井底是齊腰深的污水,他們不得不蹚水前行。
"還有多遠?"全小素小聲問,污水冰冷刺骨,她的牙齒開始打顫。
"三百米。"林杰回答,"然后有個緊急出口通向污水處理廠的外圍墻。"
頭頂上方的腳步聲和說話聲時遠時近。突然,一聲槍響回蕩在隧道中,接著是無線電的嘈雜聲:
"發(fā)現(xiàn)血跡!他們往主泵房方向去了!"
果然,追兵的腳步聲迅速遠去。三人加快速度,終于來到林杰所說的緊急出口——一個直徑約六十公分的圓形管道,被鐵柵欄封住。
"該死!"林杰檢查柵欄,"鎖住了。"
巢史強從背包取出小型液壓鉗:"讓開。"
幾下精準的操作后,柵欄被拆下。管道狹窄潮濕,只能爬行前進。林杰因為手臂受傷行動不便,巢史強不得不先爬過去,再從另一頭拉他。
全小素最后一個通過,當她鉆出管道時,清新的空氣撲面而來。他們站在污水處理廠外圍的一個排水口處,遠處是圍墻和鐵絲網(wǎng)。天色已經(jīng)蒙蒙亮,雨后的空氣中彌漫著青草和泥土的氣息。
"廠區(qū)東側有個監(jiān)控死角。"林杰指著遠處,"翻過圍墻就是樹林,能直達高速公路。"
巢史強查看四周:"太安靜了。"
確實,除了機器的嗡嗡聲,廠區(qū)幾乎沒有人活動的跡象。按理說這種設施應該二十四小時有人值守。
"等等。"全小素突然拉住兩人,"看那邊。"
她指向不遠處的一個監(jiān)控攝像頭——鏡頭被人為調整角度,對準了天空。再看向其他幾個攝像頭,情況相同。
"有人幫我們?"林杰疑惑道。
"或者引我們?nèi)胩住?巢史強握緊手槍,"繞路,不從預定地點出去。"
他們沿著圍墻陰影移動,尋找其他出口。全小素的腿傷因為長時間浸泡開始劇烈疼痛,但她咬緊牙關不發(fā)出聲音。巢史強不時回頭看她,眼中滿是擔憂。
突然,林杰停下腳步,示意隱蔽。前方拐角處傳來腳步聲和無線電通話:
"外圍清場完畢,只留東門監(jiān)控。重復,只留東門監(jiān)控。"
三人緊貼墻壁,等待巡邏人員經(jīng)過。全小素的心跳如鼓,她能感覺到巢史強的身體緊繃如弓,隨時準備出擊。
腳步聲漸遠后,林杰低聲道:"他們在東門設伏,等我們自投羅網(wǎng)。"
"還有其他路嗎?"全小素問。
巢史強觀察圍墻:"直接翻過去。鐵絲網(wǎng)帶電,但有辦法解決。"
他取下背包,拿出一個奇怪的裝置,看起來像兩個帶絕緣手柄的金屬夾。
"短路器。"他簡短解釋,"三十秒窗口期。"
三人移動到圍墻最矮處,巢史強將裝置夾在鐵絲網(wǎng)上。一陣細微的電流聲后,鐵絲網(wǎng)上的警示燈熄滅了。
"快!"他托著全小素先翻過去,然后是林杰,最后自己敏捷地躍過。
他們剛跑進樹林,身后就傳來警報聲和喊叫聲。三人不敢停留,向樹林深處狂奔。林杰因為傷勢落后了幾步,巢史強不得不回頭攙扶他。
"別管我!"林杰推開巢史強,"帶全姐走!硬盤比我們重要!"
"閉嘴!"巢史強厲聲道,強行架起他繼續(xù)前進,"我們不會丟下任何人,這是規(guī)矩!"
全小素在前面開路,樹枝抽打在她的臉上和手臂上,留下細小的血痕。遠處傳來犬吠聲,追兵放出了追蹤犬。
"分頭走!"林杰再次掙扎,"我去引開他們!"
巢史強剛要反對,全小素突然停下腳步:"聽他的。我們有硬盤,是主要目標。"
巢史強看著全小素,又看看林杰,最終沉重地點頭:"小心。老地方匯合。"
林杰咧嘴一笑,那個熟悉的嬉皮笑臉又回來了:"放心吧強哥,我可是'扳手'。"他轉向全小素,"全姐,東邊兩公里有個廢棄的雷達站,有安全通訊設備。"
說完,他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跑去,故意發(fā)出很大的聲響,還朝天開了兩槍。犬吠聲和喊叫聲立刻轉向他那邊。
巢史強拉著全小素繼續(xù)向東:"走!趁他給我們爭取時間!"
兩人在樹林中艱難前行。全小素的腿傷越來越嚴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巢史強的腹部傷口也開始滲血,臉色蒼白得可怕。
"休息一下。"全小素堅持道,扶著他靠在一棵大樹下。
巢史強喘息著檢查傷口,繃帶已經(jīng)完全被血浸透。全小素迅速取出醫(yī)療包,為他重新包扎。
"我們得聯(lián)系趙志峰。"巢史強咬牙道,"現(xiàn)在只有他能幫我們了。"
"但你說軍方內(nèi)部有叛徒。"全小素提醒他,"如果趙志峰也被監(jiān)控..."
"冒險也得試。"巢史強拿出那個微型存儲器,"林杰說的雷達站有軍用頻段電臺。"
包扎完畢,兩人繼續(xù)前進。樹林漸漸稀疏,遠處出現(xiàn)一個混凝土結構的圓形建筑,頂部是已經(jīng)生銹的雷達天線。
"冷戰(zhàn)時期的早期預警站。"巢史強解釋道,"廢棄后被我們改造為安全點。"
雷達站的大門被鐵鏈鎖住,但巢史強知道側面的一個維修通道。里面灰塵厚積,但設備顯然有人定期維護——控制臺上的指示燈還亮著。
巢史強熟練地操作電臺,輸入一串復雜的頻率和密碼。靜電噪音中,一個模糊的聲音終于回應:
"這里是'老鷹'。"
"'鐵匠'請求驗證。"巢史強回答,"身份碼:7-9-2-0-5-1-8。"
一陣沉默后,對方回應:"驗證通過。你那邊情況?"
"暴露了,需要緊急撤離。"巢史強簡短地說,"林杰受傷分離,我們手上有'包裹'。"
"明白。安全屋E-7可用,密碼已重置。"對方停頓了一下,"老趙讓我轉告:'手表很準,但時間不對'。"
巢史強皺眉:"什么意思?"
"不清楚,他說你會懂。完畢。"
通訊結束。巢史強沉思片刻,突然眼睛一亮:"鄭國棟改變行程了!他今天不會去老干部中心!"
全小素立刻明白:"所以'手表很準,但時間不對'...趙司長在暗示我們另找機會接近鄭國棟。"
巢史強點頭,繼續(xù)操作電臺,試圖聯(lián)系林杰,但沒有回應。外面的天空已經(jīng)完全亮了,陽光透過觀察窗照進來,落在兩人疲憊的臉上。
"安全屋E-7在哪?"全小素問。
"市中心,最危險也最安全的地方。"巢史強苦笑,"一家高檔酒店的總統(tǒng)套房,長期被我們租用。"
全小素挑眉:"用納稅人的錢?"
"特別經(jīng)費。"巢史強關閉設備,"為了應對這種情況。"
他們正準備離開,突然聽到外面有動靜。巢史強示意全小素隱蔽,自己悄無聲息地移動到窗邊觀察。
"有人來了。"他低聲道,"不是軍方,但裝備精良。"
全小素從另一扇窗戶看到三個穿黑色戰(zhàn)術服的人正謹慎地接近雷達站,手中的武器看起來像是私人定制款。
"藍表俱樂部的人?"她猜測。
巢史強點頭:"很可能。后門走。"
他們悄悄移動到后方的緊急出口,但剛推開門,就發(fā)現(xiàn)兩名黑衣人已經(jīng)繞到后面,槍口正對著他們。
"別動。"為首的黑衣人命令道,"把硬盤交出來,可以留你們?nèi)?
巢史強慢慢舉起手,同時用身體擋住全小素:"你們是怎么找到這里的?"
"追蹤器。"黑衣人冷笑,"你以為只有你們會用這種小把戲?"
全小素突然明白了:"林杰!你們在他身上裝了追蹤器!"
"聰明。"黑衣人承認,"可惜晚了點?,F(xiàn)在,硬盤。"
巢史強的手微微后伸,碰了碰全小素的手指——一個無聲的信號。她立刻會意,微微點頭。
"硬盤在這里。"巢史強慢慢從口袋里掏出那個微型存儲器,"但你們拿不到完整的證據(jù),備份已經(jīng)——"
他突然將存儲器扔向遠處,同時撲向全小素,將她護在身下。黑衣人本能地轉向飛行的物體開火,給了巢史強瞬間的機會。他的槍已經(jīng)握在手中,連開兩槍,精準命中最近的兩名敵人。
第三名黑衣人迅速尋找掩體,子彈擦著巢史強的肩膀飛過。全小素趁機撿起地上敵人的手槍,瞄準射擊——后坐力震得她手腕發(fā)麻,但子彈擊中了敵人的大腿。
黑衣人慘叫倒地,巢史強立刻沖上去繳了他的武器。
"誰派你們來的?"他厲聲質問。
黑衣人咬牙不答。巢史強檢查他的裝備,發(fā)現(xiàn)一個精致的通訊器,屏幕上顯示著一條未發(fā)送完的消息:"目標在雷達站,已控——"
"他們通知了增援。"巢史強站起身,"我們得立刻走。"
全小素點頭,突然注意到黑衣人手腕上的表——一塊百達翡麗,但不是鄭國棟那款。她蹲下身,強行摘下手表。
"你干什么?"巢史強疑惑地問。
"驗證一個猜想。"全小素拆開表蓋,露出里面的微型電路板,"看,存儲芯片。藍表俱樂部的成員都用這種手表傳遞信息。"
巢史強眼前一亮:"所以鄭國棟的表..."
"就是移動證據(jù)庫。"全小素確認道,"我們必須拿到它。"
遠處傳來直升機的聲音。時間不多了。巢史強拉起全小素:"走!去安全屋E-7,重新計劃。"
兩人沖出雷達站,向樹林深處奔去。直升機在頭頂盤旋,但茂密的樹冠提供了掩護。全小素緊握著那塊繳獲的手表,心中已經(jīng)有了計劃的雛形。
巢史強在前方開路,突然回頭看了她一眼,眼神復雜:"小素,如果今天我們不能..."
"別說不吉利的話。"全小素打斷他,"我們一定會成功。"
巢史強卻停下腳步,抓住她的雙肩:"聽我說完。如果我今天會死,至少要你知道,我對你不只是承諾。"
全小素的心跳漏了一拍。巢史強的眼睛在晨光中呈現(xiàn)出一種深邃的琥珀色,里面盛滿了她從未在任何男人眼中看到過的情感。
"我知道。"她輕聲回答,"我也是。"
巢史強似乎想說什么,但直升機的轟鳴聲越來越近。他深吸一口氣,轉身繼續(xù)帶路。全小素跟上他,心中既溫暖又苦澀。
就在這時,樹林另一側突然傳來引擎聲。一輛黑色越野車沖出樹叢,一個急剎車停在兩人面前。車窗降下,露出阿杰血跡斑斑但得意的笑臉。
"上車!"他喊道,"我找到幫手了!"
巢史強警惕地舉槍:"證明你是你。"
林杰翻了個白眼:"強哥,你大三那年偷看女兵澡堂被我發(fā)現(xiàn),用一個月津貼封我的口。夠證明了嗎?"
巢史強居然臉紅了,放下槍:"上車。"
全小素驚訝地看著這一幕,跟著巢史強跳上后座。越野車立刻加速,甩開追兵。開車的是個陌生男子,穿著考究的西裝,從后視鏡里打量他們。
"這位是?"全小素警惕地問。
"秦老板,'朋友'的朋友。"林杰含糊地介紹,"他提供安全屋和裝備。"
全小素注意到這位"秦老板"右手腕上的百達翡麗手表,和鄭國棟那款一模一樣。她悄悄碰了碰巢史強的手,示意他注意。
巢史強微不可察地點頭,手已經(jīng)按在了槍上。車內(nèi)的氣氛突然變得緊張起來。
"別緊張。"秦老板突然開口,聲音溫和,"我不是你們的敵人。實際上,我和鄭國棟有筆舊賬要算。"
他從手套箱取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全小素:"看看這個,就明白了。"
全小素謹慎地打開文件夾,里面是一張泛黃的照片——年輕的鄭國棟站在一群軍人中間,腳下踩著幾具尸體,表情冷酷得令人毛骨悚然。照片角落的時間顯示是三十年前,地點是某個東南亞國家。
"他欠我父親一條命。"秦老板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現(xiàn)在,是時候償還了。"
越野車駛向市區(qū),全小素和巢史強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個突如其來的"盟友"是福是禍,還未可知。但此刻,他們別無選擇。
"調虎離山?"巢史強皺眉。
林杰點頭:"我在岔路口留了點'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