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陳凡，一個修仙的?？嘈抟磺辏裉?，我飛升了。雷劫劈在身上，酥酥麻麻的，
像是在做頂級SPA。金光大道從天而降，仙音繚繞，異香撲鼻。
我整理了一下被雷劈得有點焦的道袍，擺出一個自認(rèn)為最飄逸的姿勢，一步踏出。再睜眼，
就是傳說中的飛升池。池水不是水，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液態(tài)仙氣。我貪婪地吸了一口，
感覺千年修為的瓶頸瞬間松動。果然，仙界就是天堂！我從池子里爬出來，
正準(zhǔn)備發(fā)表一番“我陳凡終于上岸了”的豪言壯語?！安辉S動！”一聲冰冷的斷喝，
像一盆冰水從頭澆到腳。我懵了。只見池子邊上，
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五六個穿著統(tǒng)一黑色制服的大漢。他們手持著一種奇怪的法器，
形狀酷似凡間的“突擊步槍”，槍口閃爍著危險的靈能光芒，齊刷刷地對準(zhǔn)了我的腦袋。
制服的袖章上，繡著兩個冷硬的篆字——“監(jiān)察”。為首的是一個女人，一身黑色勁裝，
勾勒出火爆的身材。她長發(fā)高高束起，鳳眼狹長，眼神比她手里的法器還冷?！靶彰?？
”她開口，聲音沒有一絲溫度?！瓣悺惙病！蔽蚁乱庾R地舉起雙手，
千年苦修的鎮(zhèn)定功夫，在槍口面前一文不值?！皬哪膫€下界上來的？”“呃……九州界。
”“有暫住證嗎？”“暫……暫住證？”我徹底傻眼了，“上仙，這飛升……還需要辦證？
”女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非法飛升，偷渡仙界，按天規(guī)，當(dāng)廢除修為，打入天牢，
開采仙晶一萬年?！蔽彝纫卉洠铧c跪下。一萬年？那跟無期徒刑有什么區(qū)別！“上仙！
冤枉??！”我哭喪著臉，“我是正兒八經(jīng)渡劫上來的，金光大道為證，天道都蓋了章的！
”“天道？”女人嗤笑一聲，“天道現(xiàn)在自身難保，它的章，屁用沒有?！彼叩轿颐媲?，
用手里的法器槍管挑起我的下巴，一股強大的威壓讓我動彈不得。
“不過嘛……”她拖長了語調(diào)，狹長的鳳眼在我身上掃來掃去，像是在評估一件商品，
“看你根骨清奇，靈力純凈，倒是個好苗子?，F(xiàn)在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
”“什么機會？”我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直起身，從懷里掏出一份玉簡，扔在我面前。
“簽了它?！蔽翌澏吨謸炱鹩窈啠褡R一掃，腦子里“嗡”的一聲，差點沒炸開。
《仙界監(jiān)察司臥底人員自愿協(xié)議書》。協(xié)議內(nèi)容簡單粗暴：甲方，仙界監(jiān)察司。乙方，陳凡。
乙方自愿加入甲方，成為一名光榮的臥底人員，
潛入以玉皇大帝為首的、盤踞天庭多年的、三界內(nèi)最大的黑惡勢力犯罪集團(tuán)，
搜集其犯罪證據(jù)，配合甲方行動，最終目標(biāo)是……打掉這個黑社會頭子。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玉皇大帝？黑社會頭子？這信息量太大，
我千年修為的CPU直接燒了?！斑@……這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問，
“玉皇大帝……他不是三界主宰，眾神之王嗎？”“主宰？王？”女人笑了，
笑聲里滿是冰冷的殺意，“他就是個最大的‘坐館’！南天門是他開的安保公司，
四大天王是他手下的四大金剛，雷公電母是他的打手，太白金星是他的賬房先生！整個天庭，
從上到下，爛透了！”她頓了頓，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們的任務(wù)，
就是掃黑除惡，還仙界一個朗朗乾坤?！蔽腋杏X我的三觀，連同我那一千年的苦修，
一起崩塌了。“那……那我要是不簽?zāi)?？”我抱著最后一絲僥幸問道。女人沒說話，
只是對著旁邊一個黑衣大漢使了個眼色。那個大漢走上前來，一腳踹在我腿彎。
我“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他從腰間拿出一個手銬模樣的法器，“咔嚓”一聲，
銬住了我的雙手。手銬上閃過一道金光，我體內(nèi)的仙氣瞬間被封印，
重新變回了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耙春?，要么現(xiàn)在就去天牢報到。
”女人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自己選?！蔽铱粗挚戳丝粗車诙炊吹臉尶?。
我還能怎么選？“對了，忘了自我介紹?！迸耸掌鸱ㄆ?，朝我伸出手，“仙界監(jiān)察司，
行動一組組長，九天玄女。從今天起，我是你的直屬上司?！蔽椅兆∷鶝龅氖郑?/p>
感覺自己握住的不是希望，而是一張通往地獄的單程票?！皡f(xié)議的最后一頁，是給你的承諾。
”九天玄女淡淡地說。我趕緊將神識沉入玉簡最后一頁。
只見上面龍飛鳳舞地寫著一行大字：“任務(wù)成功，你，就是下一任天庭之主?！蔽业男呐K，
不爭氣地狂跳起來。2我被帶到了一個地方。這里看起來像個廢棄的星君府邸，
外面破破爛爛，里面卻別有洞天。各種我看不懂的法器閃爍著光芒，一面巨大的水鏡墻上，
滾動著無數(shù)密密麻麻的數(shù)據(jù)和人像。這里是仙界監(jiān)察司的臨時據(jù)點。“坐。
”九天玄女指了指一張冰冷的鐵椅子。我老老實實地坐下?！皬默F(xiàn)在開始，忘記你叫陳凡。
”她在我對面坐下，翹起二郎腿，從桌上拿起一份卷宗，“你的新身份，是‘阿凡’，
一個從下界飛升上來，沒什么背景，但有點蠻力，想在天庭出人頭地的愣頭青?！薄般额^青？
”我嘴角抽了抽?！坝袉栴}？”她鳳眼一挑?！皼]……沒有。”我立刻搖頭?！昂芎?。
”她扔給我一枚玉簡，“這是你的入職培訓(xùn)資料，仙界黑話速成，天庭各大勢力分布，
以及主要目標(biāo)人物檔案。給你一個時辰，全部背下來。一個時辰后，我來抽查，錯一個字，
你就自己去體能訓(xùn)練室跑一百圈。”我接過玉簡，感覺比我當(dāng)年背《大道真解》還沉重。
神識沉入，海量的信息涌入腦海。“坐館”——指玉帝?！霸殹薄干裣蓵x升。
“出糧”——指發(fā)放俸祿?！疤每凇薄父鞔笊裣傻母 ！笆諗?shù)”——指收取香火功德。
……我看得頭皮發(fā)麻。這哪里是仙界，這分明就是個大型社團(tuán)！各大勢力分布更是錯綜復(fù)雜。
以玉帝為首的“天庭集團(tuán)”是主體，但內(nèi)部派系林立。有以王母娘娘為首的“瑤池派”，
主要負(fù)責(zé)“娛樂產(chǎn)業(yè)”和新型“禁品”蟠桃的生意；有以托塔天王李靖為首的“軍方勢力”，
掌控著天河水軍和十萬天兵；還有像二郎神楊戩這樣的“地方諸侯”，
在自己的地盤上搞獨立王國，聽調(diào)不聽宣。而我們的主要目標(biāo)人物，玉皇大帝，張百忍。
檔案上對他的評價只有八個字：心狠手辣，深不可測。照片上的他，倒是慈眉善目，
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霸趺礃樱赐炅藛?？”一個時辰后，九天玄女的聲音準(zhǔn)時響起。
“差……差不多了?！蔽覞M頭大汗?！巴兴焱跏窒掠兴拇蠼饎?，分別是誰，管什么業(yè)務(wù)？
”她隨口問道。“呃……增長天王魔禮青，負(fù)責(zé)南天門的‘安保業(yè)務(wù)’；廣目天王魔禮紅，
負(fù)責(zé)‘情報工作’；多聞天王魔禮海，負(fù)責(zé)‘財務(wù)’；持國天王魔禮壽，
負(fù)責(zé)……負(fù)責(zé)養(yǎng)寵物？”我說到最后有點不確定。九天玄女的臉黑了。
“他養(yǎng)的紫金花狐貂是用來處理‘叛徒’的！你管這叫養(yǎng)寵物？去！訓(xùn)練室，一百圈！
”我欲哭無淚，只能認(rèn)命地走向那個看起來就充滿不詳氣息的訓(xùn)練室。訓(xùn)練室里，
重力被法陣加持到了凡間的一百倍。我剛進(jìn)去，就感覺一座大山壓在了身上。一百圈下來，
我累得像條死狗，感覺千年修為都快被榨干了?！坝涀?，
”九天玄女居高臨下地看著癱在地上的我，眼神冰冷，“在臥底的世界里，
任何一個微小的失誤，都可能讓你萬劫不復(fù)。我這里，不養(yǎng)廢物?！苯酉聛淼膸滋?，
我過上了地獄般的日子。白天，是魔鬼式的體能和格斗訓(xùn)練。
我的對手是監(jiān)察司的那些黑衣大漢，他們下手又黑又狠，我每天都被揍得鼻青臉腫。晚上，
就是瘋狂的理論知識學(xué)習(xí)。從天庭的權(quán)力架構(gòu)，到每個神仙的性格喜好、人際關(guān)系，
甚至是他家養(yǎng)的仙鶴今天下了幾個蛋，我都要背得滾瓜爛熟。九天玄女對我尤其“關(guān)照”。
她會模擬各種突發(fā)狀況來考驗我的應(yīng)變能力。比如，
她會突然變成一個醉醺醺的仙女對我投懷送抱，測試我的定力?！靶∠删?，一個人多寂寞呀，
陪姐姐喝一杯嘛~”她媚眼如絲，身上散發(fā)著致命的香氣。我腦子里警鈴大作，
想起資料里寫的，天庭某些大佬有特殊癖好，最喜歡用美色來考驗新人。我咽了口唾沫，
義正言辭地推開她：“仙子請自重！我……我不好色！”結(jié)果，她反手就是一個過肩摔，
把我砸在地上?！按镭?！這種時候你應(yīng)該半推半就，套取情報！誰讓你當(dāng)柳下惠了？
”又比如，她會扮演成一個敵對勢力的堂主，對我進(jìn)行嚴(yán)刑逼供。她把我綁在椅子上，
用一種能灼燒神魂的“噬魂鞭”抽我?！罢f！是誰派你來的！”她厲聲喝問。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咬著牙，疼得渾身發(fā)抖，卻死不松口?！肮穷^還挺硬。
”她冷哼一聲，加大了力度。就在我快要扛不住的時候，她停了手?！安诲e。
”她解開我的繩子，臉上難得地露出了一絲贊許，“總算有點臥底的樣子了?！蔽遗吭诘厣?，
大口喘著氣，感覺自己離死亡只有一步之遙。這個女人，就是個瘋子，是個魔鬼！終于，
在經(jīng)歷了半個月的魔鬼訓(xùn)練后，九天玄女把我叫到了她的辦公室?！皽?zhǔn)備一下。
”她遞給我一套嶄新的衣服和一枚新的身份玉簡，“明天，你去‘南天門安保集團(tuán)’報到。
”我看著手里的東西，心里五味雜陳。這套衣服，料子粗糙，款式簡單，
是天庭最底層力士穿的。身份玉簡上，我的名字變成了“阿凡”。“你的任務(wù)，
”九天玄女看著我，眼神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是想辦法加入巨靈神的隊伍，
他是增長天王手下最得力的小頭目，負(fù)責(zé)南天門一帶的‘治安’。你要做的，
就是取得他的信任?！薄霸趺慈〉?？”“自己想辦法?！彼齺G給我一個儲物袋，“這里面，
是你的啟動資金和一些必要裝備。記住，從你走出這個門開始，
你就和監(jiān)察司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你的背后，空無一人?！蔽椅站o了手里的儲物袋。我知道，
真正的考驗，要開始了?！斑€有一個問題?！蔽铱粗瑔柍隽宋乙恢币詠淼囊苫?，
“為什么選我？下界飛升的人那么多，為什么偏偏是我？”九天玄女沉默了。她走到窗邊，
看著外面灰蒙蒙的天空，良久，才緩緩開口?！耙驗?，上一個臥底，是我的親弟弟。
”她的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八┞读恕１痪揿`神……用紫金花狐貂，
活活吞了。”“而你，”她轉(zhuǎn)過頭，死死地盯著我，鳳眼里是滔天的恨意和……一絲希冀。
“你的靈力，和我弟弟的，很像。一樣的……干凈。”3南天門。
這里和我幻想中的完全不一樣。沒有金光萬道，沒有瑞氣千條。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
類似凡間CBD的廣場。廣場中央，矗立著一座高聳入云的摩天大樓，
上面用仙法霓虹燈寫著五個大字——“南天門安保集團(tuán)”。
無數(shù)的仙人、力士、天兵進(jìn)進(jìn)出出，靈能飛梭在空中劃過一道道流光，
引擎的轟鳴聲震耳欲聾。這里充滿了金錢、權(quán)力和欲望的味道。我按照九天玄女給的地址，
找到了集團(tuán)的“人力資源部”，其實就是一個設(shè)在角落里的小隔間。
負(fù)責(zé)招聘的是個胖得流油的山神，正一邊剔牙，一邊看著水鏡里播放的仙女熱舞?！案陕锏?？
”他頭也沒抬?！拔摇沂莵響?yīng)聘的。”我把我的身份玉簡遞了過去。山神接過玉簡，
隨意地掃了一眼：“下界飛升的？叫阿凡？”“是?！薄皶裁?？”“力氣大，能打。
”我按照九天玄女教我的話術(shù)回答?！昂牵F(xiàn)在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能打的。
”山神不屑地撇撇嘴，“去那邊，舉一下那個東西，讓我看看你的‘力氣’有多大。
”他指了指墻角。墻角放著一個巨大的石鎖，上面刻滿了符文，散發(fā)著沉重的氣息。
這玩意兒，少說也有十萬斤。我深吸一口氣，走到石鎖前，運起體內(nèi)的仙氣，雙臂猛地發(fā)力。
“起！”石鎖被我緩緩地舉過了頭頂。周圍傳來一陣倒吸冷氣的聲音。
山神剔牙的動作停住了，他驚訝地看著我，眼睛里第一次有了正視?！靶邪?，小子，
有兩下子?！彼酒鹕?，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來吧，正好巨靈神大哥手下缺人。
”我心中一喜，知道第一步成功了。山神帶著我，穿過吵吵鬧鬧的辦公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