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機上,我竭力為那位早產的孕婦接生,換來的不是感謝,
而是扎入脖頸的餐刀和一句「庸醫(yī),還我孩子腿!」>她污蔑我接生失誤,
害她孩子下肢短小。她靠著賣慘成為網紅,賺得盆滿缽滿。>而我年邁的父母,
在為女申冤的路上,被她的狂熱支持者逼得雙雙墜樓。>再睜眼,
機艙廣播再次尖銳響起:「有一位孕婦急需醫(yī)務人員幫助……」>這一次,
我緩緩放下了舉到一半的手。>我家三條人命,她用兩條來還,都太便宜她了。>但死亡,
有時并非最好的懲罰。**---(以下為小說正文)機艙內沉悶的空氣,
混合著消毒水和廉價香水的味道,猛地灌入我的鼻腔。我……沒死?脖頸處光滑平整,
沒有冰冷的餐刀,沒有噴涌的溫熱血液,也沒有那徹骨的絕望和疼痛。我劇烈地喘息著,
像離水的魚,下意識地摸向自己的脖子,指尖都在顫抖。"尊敬的各位旅客,
現(xiàn)在機艙內有一位孕婦旅客突發(fā)不適,急需醫(yī)療援助,如果旅客中有醫(yī)務人員,
請立即與我們聯(lián)系,非常感謝!"廣播里空乘人員焦急而禮貌的聲音,如同一聲驚雷,
在我腦海中炸開。這場景,這廣播……我回來了?我猛地看向窗外,白云皚皚,陽光刺眼。
一切都和我記憶中的那個時刻一模一樣。前世的畫面如同潮水般洶涌而至,瞬間將我淹沒。
那個孕婦,抱著她下肢先天短小的孩子,眼神從茫然到瘋狂,然后指著我尖叫:"是你!
是你這個庸醫(yī)!接生的時候太用力,把我孩子的腿拽斷了!"我試圖解釋那是先天畸形,
與接生無關。可她根本不容我分說,像個瘋婦一樣撲上來,手里不知何時多了一把餐刀,
精準又狠戾地刺穿了我的頸動脈。溫熱的血濺在她猙獰的臉上,她甚至沒有一絲后悔。
這還不是結束。我死后,她和她那同樣卑劣的丈夫,利用我的死大做文章。
他們對著鏡頭哭訴,污蔑我身為骨科醫(yī)生卻越界接生,草菅人命,
害得他們的"健康寶寶"終身殘疾。他們巧妙地隱藏了從未做過產檢的事實。
愚昧的網民被他們的"悲慘"煽動,對我進行了一場又一場的網絡審判。
我的名字成了"無良醫(yī)生"的代名詞。而我那一生清白的父母,
無法忍受獨女死后還要蒙受如此奇冤,拖著年邁的身軀四處奔走,尋找當時的乘客,
想要為我正名??墒?,在一個雨夜,他們被幾個自稱"正義使者"的極端網民尾隨,
逼至天臺……最終以"不堪輿論壓力,雙雙跳樓自殺"的結論草草了事。他們到死,
都沒能等來一個公道。而我恨之入骨的仇人,卻靠著直播賣慘,收獲無數打賞,
活得風光無限。恨意如同毒藤,瞬間纏繞了我的心臟,勒得我?guī)缀鯚o法呼吸。
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傳來尖銳的痛感,才讓我勉強維持住一絲清醒。廣播還在重復。
鄰座的大叔推了推我:"姑娘,你剛才不是說你是醫(yī)生嗎?不去看看?"我閉上眼,
將滔天的恨意強行壓下,再睜開時,眼底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麻木。我揉了揉太陽穴,
聲音沙?。?抱歉叔叔,我剛下了一臺二十多小時的大手術,吃了安定,現(xiàn)在腦子是懵的,
手腳都是軟的,過去也是添亂。"這是真話,前世我就是強撐著過去的。但此刻,
它成了我最好的盔甲和借口。大叔理解地點點頭,沒再說什么。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經濟艙那邊的騷動越來越大,隱約能聽到女人痛苦的呻吟和男人急躁的吼聲。
一位空乘匆匆跑過來,目光掃視著乘客:"請問還有哪位是醫(yī)務人員嗎?情況非常危急,
產婦大出血了!"我的心猛地一縮。是了,前世我過去得及時,雖然孩子畸形,
但產婦至少沒有生命危險。這一世,因為我遲遲未動,情況惡化了。
救死扶傷的本能幾乎要驅使著我站起來。但父母墜樓前那絕望的眼神,
和我脖頸冰冷的刺痛感,瞬間將那點可悲的本能碾得粉碎。我死死咬著下唇,低下頭,
假裝系鞋帶,避開了空乘搜尋的目光。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個從地獄爬回來,
想要報仇的冤魂。我家的血債,必須要用血來償!過了一會兒,
另一位空乘領著一位看起來六十多歲、氣質儒雅的老人快步走了過去。
我聽見空乘稱呼他"孫教授"。原來還有別的醫(yī)生。前世可能我起身太快,搶在了前面。
也好,孫教授,看氣質像是內科或老專家,未必精通產科,但至少能穩(wěn)定情況,
吊住她一條命。我要她活著。死了,太便宜她了。我要她清清楚楚地活著,
品嘗自己種下的惡果。飛機終于開始下降,廣播里提醒著乘客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帶。
降落的過程無比煎熬,經濟艙方向時不時傳來壓抑的哭喊和嘈雜的人聲。
我能想象那里的混亂。飛機輪子重重觸地,發(fā)出一陣刺耳的摩擦聲?;猩形赐耆V梗?/p>
就有乘客迫不及待地起身拿行李。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冷冷地看著通道。很快,
空乘和地勤人員用簡易擔架抬著那個產婦——李莉(我后來才知道她的名字)——匆匆下機。
她臉色慘白如紙,身下的毯子被血浸透了大半,人似乎已經昏迷。她的丈夫,王喆,
那個前世污蔑我父母、引導網暴的人渣,抱著一個用毛毯裹著的襁褓,
一臉焦躁和不耐煩地跟在后面,嘴里還在不停地嚷嚷著什么,
似乎是在責怪機場救護人員來得太慢。就在舷梯口,一陣風吹過,掀開了襁褓的一角。
那個先天下肢短小的男嬰暴露在空氣中,發(fā)出小貓一樣微弱的哭聲。周圍接機的人群中,
有人無意中瞥見,發(fā)出了低低的驚呼。王喆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將毯子裹緊,
惡狠狠地瞪向周圍的人群,眼神兇狠得像要吃人。我混在乘客中,慢慢走下舷梯,
與他們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我拿出手機,假裝自拍,
實則清晰地錄下了王喆面對他人好奇目光時那心虛又暴戾的表情,
以及他懷里那個因為早產和先天畸形而格外孱弱、哭聲微弱的嬰兒。這些,
將來或許都是證據。我叫了車,直接前往本次飛行的目的地——鄰市的康華醫(yī)院。
那里有一臺預約好的骨科飛刀手術在等我,
患者是一位因為車禍導致復雜關節(jié)內骨折的年輕人。前世,因為我的死,那臺手術無人能做,
患者留下了終身殘疾。這是我為數不多的遺憾之一。這一次,我不能再錯過。
醫(yī)院里消毒水的味道讓我稍稍安心。換上洗手衣,戴上手套,站在熟悉的手術臺前,
無影燈亮起,我握住手術刀,整個世界都安靜了。只有精確的解剖、復位、固定。
兩個小時后,手術成功結束。我對家屬交代完注意事項,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出手術室。
剛打開手機,一連串的新聞推送彈了出來。#驚!航班孕婦早產,
疑因救助不及時致嬰兒殘疾!##冷漠女醫(yī)生見死不救,是天性使然還是制度之殤?
##獨家專訪:痛失愛子健康,新手父親淚灑機場!#點開視頻,王喆抱著孩子,
對著鏡頭哭得"情真意切":"……一直廣播求醫(yī)生,可就是沒人來??!等我老婆大出血了,
才來個老教授,勉強保住命……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這輩子都毀了!
要是能早點有醫(yī)生來,說不定就不會這樣了!那個坐在頭等艙的女醫(yī)生,空姐都去請她了,
她明明醒了,卻假裝沒聽見!怎么可以這么冷血!她才是不折不扣的殺人兇手!
"他精準地描述了"頭等艙"、"年輕女醫(yī)生"這些特征,雖然沒有點名,
但幾乎等同于把我身份證號報出來了。評論區(qū)已經炸鍋,
無數"正義人士"在瘋狂@我的醫(yī)院和我的名字,各種污言穢語不堪入目。
和前世一模一樣的套路。我的心冷得像冰,嘴角卻勾起一絲冷笑。王喆,李莉,
你們果然一點都沒變。但這一次,我不再是那個毫無準備、任人宰割的冤死鬼了。
我深吸一口氣,沒有立即回應?,F(xiàn)在還不是時候。輿論正在巔峰,
任何蒼白的解釋都會被他們的口水淹沒。我需要等待,需要更確鑿的證據。
我聯(lián)系了航空公司,以"被網暴當事人,需要了解現(xiàn)場情況以準備法律訴訟"為由,
申請調取當時的航班記錄和乘客名單(匿名處理),
并請求保留機組人員可能錄下的相關錄音錄像。航空公司出于理虧和避免事態(tài)擴大的考慮,
配合了大部分請求。同時,我通過一些私人渠道,開始調查李莉的產檢記錄。
一個刻意隱瞞產檢、孕期又服用過"轉胎丸"這種荒謬東西的孕婦,
絕不可能在正規(guī)醫(yī)院留下完整的產檢檔案。果然,調查結果顯示,李莉在整個孕期中晚期,
幾乎沒有在任何一家正規(guī)醫(yī)院進行過系統(tǒng)產檢,只在一些私人小診所做過幾次最基礎的B超。
而關于胎兒肢體發(fā)育的關鍵排查——"大排畸"篩查,她根本沒有做!幾天后,
李莉的情況穩(wěn)定了,從ICU轉入了普通病房。王喆的表演也更加賣力。他開通了直播賬號,
每天直播"照顧"病妻幼子,鏡頭前永遠是一副憔悴、深情的模樣,
對著昏睡的李莉和保溫箱里畸形的小嬰兒絮絮叨叨,
說著"爸爸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爸爸絕不放棄你"之類的鬼話。
打賞如流水般涌入他們的賬戶。我冷眼看著這場鬧劇,默默保存下每一場直播的錄屏,
特別是他那些看似無心、實則刻意引導輿論詆毀我的話語。時機差不多了。
就在王喆又一次在直播中"泣不成聲",暗示是我"故意拖延導致胎兒缺氧才變成畸形"時,
我行動了。我沒有選擇自己發(fā)文,
信息打碼)——打包發(fā)給了一個一直關注此事、并以客觀冷靜著稱的醫(yī)療大V"醫(yī)路向前"。
半個小時后,"醫(yī)路向前"發(fā)布了一條長文。標題是:《"冷漠醫(yī)生"事件反轉?
缺失的產檢記錄能否說明真相?》文章沒有直接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