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發(fā)現(xiàn)自己飄在天花板上。字面意義上的"飄"——身體像氣球般浮在半空，
而鹿鹿正拽著我的腳踝往下拉。"醒醒！"她一巴掌拍在我臉上，"你的靈魂出竅了！
"我低頭看見"自己"還躺在床上，胸口符文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這種靈魂和肉體分家的體驗，比第一次被鹿鹿附身還刺激。"這又是什么新套餐？
"我試圖控制靈魂體滾回肉身，卻像被風吹動的塑料袋一樣打轉。
鹿鹿急得頭發(fā)都炸開了："契約反噬！昨晚你救林小媛消耗的陽氣太多..."她突然頓住，
狐疑地瞇起眼，"等等，你是不是偷偷把壽命分給她了？"我假裝研究天花板上的霉斑。
靈魂狀態(tài)說謊應該不會被雷劈吧？"吳！迪！"鹿鹿的尖叫讓燈泡集體炸裂，
"你多給了她五年陽壽？！""就...順手..."我干笑著飄遠些，
"看她挺可憐的..."鹿鹿的瞳孔瞬間變成血紅色。房間里所有金屬制品開始顫抖，
菜刀從廚房飛過來架在我脖子上——靈魂體的脖子。
"我最討厭撒謊的飼主了~"她甜笑著收緊菜刀，"要不要試試魂飛魄散的感覺？
"關鍵時刻，床上的肉身突然抽搐起來。胸口符文裂開一道縫，黑氣像噴泉般涌出。
鹿鹿臉色大變，甩開菜刀撲向我的身體："糟了，怨氣泄漏！"我還沒反應過來，
就被一股吸力拽回身體。睜眼的瞬間，劇痛從胸口蔓延到四肢——符文周圍皮膚開始腐爛，
露出下面蠕動的紅繩。"忍著點。"鹿鹿咬破手指，把血滴在傷口上。
她的血居然是冰藍色的，碰到紅繩發(fā)出油炸般的滋滋聲。
我疼得直抽氣："這玩意...還會擴散？""因為你擅自修改契約。"鹿鹿咬牙切齒，
"本來每天吸你三小時陽氣就夠了，
現(xiàn)在..."她掀開自己旗袍下擺——大腿內(nèi)側浮現(xiàn)出和我一樣的腐爛符文，
"我們成共生體了。"我盯著她雪白肌膚上猙獰的傷口，
突然意識到個嚴重問題："所以你現(xiàn)在...會流血？會疼？""廢話！"她狠狠戳我額頭，
"拜你所賜，本姑娘七十年沒體驗過的痛覺全回來了！"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莫名愧疚。
以前她受傷時總滿不在乎地說"鬼又不會痛"，原來都是裝的。
小紅從馬桶里探出頭："那個...你們要不要試試'陰陽調(diào)和'？
"我和鹿鹿同時轉頭："啥？""就是...雙修啊！"小紅羞答答地攪著頭發(fā)，
"古籍上說，陰陽交泰可化解怨氣..."鹿鹿的頭發(fā)瞬間暴長，
把小紅按回馬桶："閉嘴吧你！"我假裝研究床單花紋，耳朵燙得能煎蛋。
房間里安靜得可怕，只有紅繩在傷口里蠕動的聲音。"其實..."鹿鹿突然開口，
聲音輕得像羽毛，"也不是不行...""啊？""我說！"她猛地揪住我衣領，
"反正契約都亂套了，不如..."話沒說完，她突然僵住，轉頭看向窗外，"有人來了。
"院門被推開的聲音。透過窗戶，我看見個穿道袍的老頭站在井邊，手里拿著個青銅羅盤。
更詭異的是，他手腕上纏著根紅繩——和清風寺那些一模一樣。"陳總監(jiān)的師父？
"我壓低聲音。鹿鹿搖頭："更糟...是當年主持獻祭的大和尚。"老道士突然抬頭，
視線精準地鎖定我們的窗戶。他咧嘴一笑，露出滿口黑牙："小丫頭，好久不見啊。
"我渾身血液瞬間凍結。
這聲音和井底那個沙啞的聲音完全一致——是鹿鹿的"另一半"在說話！
鹿鹿像炸毛的貓般擋在我前面："滾出去！""嘖嘖，對師祖這么沒禮貌？
"老道士慢悠悠地從袖中掏出個骨灰壇，
"虧我還給你帶了禮物..."壇口對準鹿鹿的瞬間，我胸口符文劇烈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