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雪穿著一身黑色的皮衣皮褲，完全不同于白天那個清純的模樣。她身后跟著七八個彪形大漢，個個都不好惹。
"你就是豹哥？"蘇曉雪走到豹哥面前，語氣冷淡。
豹哥也愣住了："你...你是昨天砸我場子的人？"
"沒錯。"蘇曉雪點了點頭，"我叫蘇曉雪。"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白天還在咖啡廳里跟我說話的女孩，晚上就成了砸豹哥場子的人？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小姐，我們之前有什么過節(jié)嗎？"豹哥小心翼翼地問道。
"過節(jié)？"蘇曉雪冷笑一聲，"豹哥，你們收保護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收保護費？"豹哥有些困惑，"蘇小姐，這是我們的生意，應(yīng)該沒有得罪您吧。"
"我爸的公司，你們收過保護費。"蘇曉雪的聲音越來越冷，"五十萬，你還記得嗎？"
豹哥的臉色變了。五十萬的保護費，這不是小數(shù)目。
"蘇小姐，您父親是？"
"蘇建國。"
聽到這個名字，豹哥徹底愣住了。蘇建國是市里有名的企業(yè)家，身家?guī)资畠|。
"原來是蘇總的千金。"豹哥的態(tài)度立刻變了，"蘇小姐，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誤會？"
"誤會？"蘇曉雪拿出一張支票，"這是我爸給你們的保護費收據(jù)，五十萬，一分不少。"
豹哥看了看收據(jù)，臉色越來越難看。
"蘇小姐，這是生意，按理說..."
"按理說什么？"蘇曉雪打斷了他，"按理說你們就可以勒索正當(dāng)商人？"
"我..."豹哥一時語塞。
"豹哥，我今天來不是為了報復(fù)。"蘇曉雪的語氣緩和了一些，"我是想跟你談個條件。"
"什么條件？"
"從今以后，不準再找我爸的公司麻煩。作為交換，我可以讓你們繼續(xù)在這一帶混。"
豹哥考慮了一下："蘇小姐，您這是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么理解。"蘇曉雪毫不退讓，"不過我更愿意稱之為合作。"
就在這時，蘇曉雪的目光突然落在了我身上。
我們四目相對，空氣仿佛凝固了。
"陳浩？"蘇曉雪的聲音里帶著震驚，"你怎么在這里？"
豹哥也注意到了我們之間的異樣："你們認識？"
"他是我同學(xué)。"蘇曉雪的表情很復(fù)雜。
"什么？"豹哥更困惑了，"小浩，你和蘇小姐是同學(xué)？"
我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蘇曉雪走到我面前："陳浩，你跟著豹哥做什么？"
"我..."我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說不出話來。
"小浩是我的兄弟。"豹哥說道，"蘇小姐，既然你們是同學(xué)，那這事就好辦了。"
"好辦？"蘇曉雪冷冷地看著豹哥，"你覺得因為陳浩是我同學(xué)，我就會放過你？"
"蘇小姐，您誤會了。"豹哥連忙解釋，"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是朋友，有什么事可以坐下來談。"
"談？"蘇曉雪笑了，但笑容很冷，"豹哥，你覺得我們有什么好談的？"
氣氛越來越緊張，雙方的人都在蠢蠢欲動。
我知道我必須做點什么。
"曉雪。"我走到蘇曉雪面前，"能不能給我個面子，大家坐下來好好談?wù)劊?
蘇曉雪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復(fù)雜的情緒："陳浩，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
"我知道。"我點了點頭，"但是我不想看到你們打起來。"
"為什么？"蘇曉雪問道，"他們勒索了我爸的公司，你應(yīng)該站在我這邊才對。"
"我不是站在任何一邊。"我認真地說道，"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受傷。"
聽到這話，蘇曉雪的表情軟化了一些。
"好。"她點了點頭，"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給豹哥一個機會。"
豹哥如釋重負："蘇小姐大度。"
"但是。"蘇曉雪話鋒一轉(zhuǎn)，"我的條件不變。從今以后，不準再找我爸的公司麻煩。"
"這..."豹哥有些為難。
"怎么，不同意？"蘇曉雪的眼神又冷了下來。
"不是不同意，只是..."豹哥看了看我，"蘇小姐，這樣吧，保護費我們可以退一半，但是以后的合作..."
"沒有以后。"蘇曉雪斷然拒絕，"豹哥，我的條件只有一個：斷絕一切關(guān)系。"
"蘇小姐，您這是要斷我們的財路啊。"豹哥苦笑道。
"斷你們的財路？"蘇曉雪冷笑，"那你們勒索我爸公司的時候，有沒有想過這是斷別人的財路？"
豹哥被說得啞口無言。
我看出來了，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雙方肯定要打起來。而蘇曉雪帶來的這些人，個個都不是善茬。
"曉雪，豹哥。"我站在兩人中間，"我有個提議。"
"什么提議？"兩人同時問道。
"豹哥，你把保護費全部退給蘇叔叔，以后也不再找他們公司的麻煩。"我看向豹哥，"作為交換，曉雪，你也不再追究之前的事情。"
"憑什么？"豹哥有些不滿，"小浩，五十萬不是小數(shù)目。"
"豹哥，你覺得五十萬重要，還是命重要？"我壓低聲音說道，"蘇家的勢力你應(yīng)該清楚。"
豹哥看了看蘇曉雪身后的那些人，咽了咽口水。
"曉雪，你覺得呢？"我又問蘇曉雪。
蘇曉雪考慮了一下："可以。但是我要看到豹哥的誠意。"
"什么誠意？"
"當(dāng)著我的面，把錢退給我爸。"
豹哥的臉色很難看，但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行，明天我就去找蘇總。"
"不是明天，是現(xiàn)在。"蘇曉雪毫不退讓。
"現(xiàn)在？"豹哥吃了一驚，"蘇小姐，這么晚了..."
"我爸還在公司加班。"蘇曉雪說道，"就現(xiàn)在。"
豹哥看向我，眼中滿是求助的意味。
我點了點頭："豹哥，就按曉雪說的辦吧。"
最終，我們一行人來到了蘇曉雪父親的公司。
蘇建國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起來很精明。當(dāng)他看到豹哥時，臉色明顯不好看。
"蘇總，實在不好意思。"豹哥主動開口，"以前的事情是我們做得不對，這五十萬我們?nèi)鐢?shù)奉還。"
說著，他拿出一張銀行卡。
蘇建國看了看女兒，又看了看豹哥，最終收下了銀行卡："豹先生能夠主動認錯，我很欣慰。"
"蘇總大度。"豹哥松了口氣。
"不過。"蘇建國話鋒一轉(zhuǎn)，"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
"當(dāng)然，當(dāng)然。"豹哥連連點頭。
事情總算解決了。走出公司大樓時，豹哥對我說："小浩，今天多虧了你。"
"豹哥，這本來就不是什么大事。"我說道，"錢可以再賺，但如果得罪了蘇家，以后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你說得對。"豹哥點了點頭，"對了小浩，那個開**的事..."
"豹哥，我覺得現(xiàn)在不是時候。"我搖了搖頭，"咱們還是先穩(wěn)一穩(wěn)，等風(fēng)頭過了再說。"
豹哥想了想，也同意了。
送走豹哥后，我和蘇曉雪單獨在一起。
"陳浩，沒想到你還挺有本事的。"蘇曉雪笑道。
"什么本事？"
"能讓豹哥聽你的話。"
"我只是分析了一下利弊。"我搖了搖頭，"曉雪，我沒想到你..."
"沒想到我是什么樣的人？"蘇曉雪打斷了我。
"不是。"我連忙解釋，"我是說，沒想到你會為了你爸的事情這么拼命。"
"他是我爸，我當(dāng)然要保護他。"蘇曉雪的語氣很平靜，"就像你保護豹哥一樣。"
"我不是保護豹哥，我是..."我想了想，"我是不想看到你們打起來。"
"為什么？"蘇曉雪看著我，"你不是應(yīng)該站在豹哥那邊嗎？"
"因為..."我猶豫了一下，"因為你是我朋友。"
"朋友？"蘇曉雪重復(fù)了一遍這個詞，表情有些復(fù)雜。
"對，朋友。"我點了點頭。
蘇曉雪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道："陳浩，你跟著豹哥，真的開心嗎？"
"開心？"我苦笑一聲，"曉雪，像我這種人，還談什么開心？"
"為什么這么說？"
"你看看今天的事情。"我指了指公司大樓，"你為了你爸的事情，能夠召集這么多人，能夠讓豹哥乖乖退錢。而我呢？我只能在中間調(diào)和，什么都改變不了。"
"你改變了很多。"蘇曉雪認真地說道，"如果沒有你，今天晚上肯定會出事。"
"那又怎樣？"我搖了搖頭，"曉雪，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你是蘇總的女兒，而我只是個高考落榜的廢物。"
"陳浩，你不是廢物。"蘇曉雪走到我面前，"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人都優(yōu)秀。"
"優(yōu)秀？"我自嘲地笑了笑，"曉雪，你就別安慰我了。"
"我沒有安慰你。"蘇曉雪的語氣很堅定，"陳浩，你知道我為什么會找你幫忙嗎？"
"為什么？"
"因為在所有同學(xué)中，只有你會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挺身而出。"蘇曉雪的眼中閃著光芒，"就像高二那次，班里的女同學(xué)被校外的混混騷擾，只有你一個人站出來。"
我想起了那件事。那是兩年前的事情了，當(dāng)時我被打得鼻青臉腫，但最終還是保護了那個女同學(xué)。
"還有上次，王磊他們欺負轉(zhuǎn)學(xué)生，也是你出面阻止的。"蘇曉雪繼續(xù)說道，"陳浩，你有一顆善良的心，這比什么都珍貴。"
聽到這些話，我的眼眶有些濕潤。
"曉雪..."
"陳浩，答應(yīng)我一件事好嗎？"蘇曉雪突然說道。
"什么事？"
"離開豹哥。"她的語氣很認真，"跟著他沒有前途的，而且很危險。"
"離開豹哥？"我搖了搖頭，"曉雪，我已經(jīng)沒有退路了。"
"為什么沒有退路？"
"因為我需要錢。"我苦笑道，"我要證明給王磊他們看，我陳浩不是廢物。"
"用這種方式證明？"蘇曉雪皺著眉頭，"陳浩，這樣不值得。"
"那你說我應(yīng)該怎么辦？"我反問道，"回去復(fù)讀？還是去工地搬磚？"
蘇曉雪沉默了。
過了一會兒，她說道："陳浩，如果我說我可以幫你，你愿意離開豹哥嗎？"
"幫我？"我搖了搖頭，"曉雪，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不是同情。"蘇曉雪急忙解釋，"我是真心想幫你。"
"為什么？"我看著她的眼睛，"曉雪，為什么要幫我？"
蘇曉雪的臉紅了，她低著頭說道："因為...因為我..."
"因為什么？"我追問道。
"因為我喜歡你。"蘇曉雪的聲音小得像蚊子叫，"從高一開始就喜歡你。"
這句話像雷電一樣擊中了我。
蘇曉雪喜歡我？從高一開始？
"曉雪，你..."我想說什么，但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知道我們之間有很大差距。"蘇曉雪抬起頭看著我，"但是陳浩，我真的希望你能有一個好的未來。"
看著她真誠的眼神，我的心情很復(fù)雜。
這個女孩，不僅美麗善良，還這么真誠。而我呢？我配得上她嗎？
"曉雪，我..."
"你不用現(xiàn)在回答我。"蘇曉雪打斷了我，"你只要答應(yīng)我，考慮一下離開豹哥就行了。"
我點了點頭："我會考慮的。"
"那就好。"蘇曉雪笑了，"對了，后天晚上你還是要陪我去見我哥哥。"
"好。"我答應(yīng)了。
分別時，蘇曉雪突然踮起腳尖，在我的臉頰上輕輕吻了一下。
"晚安，陳浩。"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我摸了摸臉頰，心跳得很快。
這個夜晚，注定讓我難以忘記。
回到住處后，我躺在床上想了很久。
蘇曉雪說得對，跟著豹哥確實沒有前途。但是離開豹哥，我又能做什么？
而且，她對我的感情，我該怎么回應(yīng)？
我喜歡她嗎？答案是肯定的。從第一次見到她開始，我就被她吸引了。
但是我們之間的差距太大了。她是天上的仙女，我只是地上的泥鰍。
想著想著，我慢慢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手機鈴聲吵醒。
"浩哥，出事了！"是李強的聲音，聽起來很急。
"什么事？"我立刻清醒了。
"豹哥被人抓了！"